长沙老街文庙坪(之二)
二、充满青春活力的时尚老街
我在西文庙坪、南墙湾、学院巷、修文街一带的几条小街小巷走过了四十多年,亲眼见到了文庙坪如何由一个古老、僻静、有几分破烂的小街演变为现在南门口的一条充满青春活力的时尚老街。
(一)、文具一条街
在文庙坪附近有长郡中学、文庙坪小学两所学校,在上黎家坡有培粹中学(这里原为长沙市二中初中部,我曾经在这里读过五年多书,文革之后改为长沙市教育学院,教育学院搬走后改为长郡中学民办的初中部湘郡中学,现为培粹中学),此外距离文庙坪不太远处还有新兴路小学、青山祠小学、大古道巷小学、小古道巷小学、铜铺街小学、半湘街小学、碧湘街小学等不少学校,因此文庙坪一带来往的中小学生很多。我记忆中,1988年我女儿在文庙坪小学开始读一年级之前,文庙坪附近的学院巷(学院巷原名为东学巷)的文具生意就已经成型。我亲眼看到了学院巷的居民如何腾出自己的住房,陆续开始做了文具小生意,卖各种各样花花绿绿学生常用的文具。不久学院巷的文具生意渐渐影响到西文庙坪、南墙湾,西文庙坪附近的几条街渐渐也出现了卖文具的小商铺。短短几年,这一带形成了规模较大的主要为学生用的文具用品市场。渐渐不仅附近的中小学生,就是远在东塘的雅礼中学、侯家塘附近的15中的学生乃至更远的学生都会慕名到文庙坪、学院巷文具一条街购买文具。恰好在这几年长沙市的企业开始了改革,长沙市国有、集体性质的文具店经营情况一年不如一年,这也是学院巷文具一条街能够火起来的重要原因。九十年代初,妻子的一位亲戚要转行搞别的事情,预备把学院巷一个文具店的门面作几万块钱打给我妻子,当时妻子已经下岗在家待业,只是我在单位情况还比较好,实在不愿意离开企业,妻子一个人又搞不下,因此没能接那个单,事后妻子十分后悔。八十年代长沙市五一文及百货公司的文具柜卖的都还是些中规中矩的文具,而文庙坪的文具却已经很时尚,大都颜色鲜艳,名目繁多,像荧光笔、及时贴、卡通等新玩意,文庙坪文具一条街这里不仅都有,而且很齐全。而这些时尚的文具那时在国有、集体的大文具店却很难买到。不过短短几年,这里的小文具越来越精美新奇,档次越来越高,经营模式也从单纯的家庭式夫妻、父子经营发展到后来大都雇请了好几个伙计。文庙坪的文具市场在全市影响也越来越大。
(二)、文庙坪的小吃
虽然多年来我不太关注文庙坪附近的小吃,也不准读小学的女儿吃那些东西,但对于文庙坪一带的小吃,还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文庙坪的小吃不仅为文庙坪带来人气,也与文庙坪时尚靓丽的小商铺互为补充。
从我自己住的宿舍门口对面的学院巷开始,到文庙坪小学的校门口不过就是100多200米,这段短短的小街,每隔几步路就是个小吃门面或摊点,特别是学校上学和放学的那几段人流如织的时刻,这里更是热闹。一眼望去,每个摊点都会围着不少拿着各种小吃的学生。我至今还有印象的小吃如:几角钱一串、切成薄片、用油炸过的香干,切成条形的兰花干子,还有腌的萝卜条、韭菜、香菜、捆鸡、火腿肠等等。每个摊点都摆有酱油、辣椒油、香油等各种作料,学生们把用油炸好的香干、兰花干子等蘸上作料,用竹签串上就可以带到路上吃了,此外还有卖凉面、凉粉、酸辣红薯烫粉、鸡蛋饼等小摊点。做这些小吃生意的都是本街下岗工人或住在附近的常住居民,常见到我十分熟悉的老人搬个凳子在家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串香干或者把萝卜条装进小袋子里。由于这些东西既便宜味道又好,很受学生们的欢迎。自己的女儿那时课后是否吃过这些,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孩子们实在太喜欢这里的小吃了。
曾经有湖南电视台的记者在我楼下采访、摄像,记录了我门口一位下岗大姐卖小吃的情况,并在电视台播放过,一时影响很大,她的生意也因此火了一阵。这位大姐的小吃摊点至今还摆在我的楼下。
(三)、时尚老街文庙坪
八十年代女儿在文庙坪读小学的时候,这里的文具一条街不仅仅局限于卖文具了,还有很多其他精品饰物和明星画片。放学后,总有三、五成群的学生一家一家慢慢逛这些店面,从各式新颖的文具到他们感兴趣的明星画片,香港四大天王郭富城、黎明等和其他港台明星的贴纸,这里常常可以看到,孩子们十分喜欢。以后贴纸画片的内容又转为日韩明星。女儿几乎每天放学之后都要带回几张明星贴纸。尽管我不喜欢,但也觉得无伤大雅,就没有干预女儿的这些业余爱好。
随着下河街文具市场的基本形成,全市各中小学校附近文具店的广泛开设,大超市包括超市的文具柜在长沙市的全面进驻,到2000年后,文庙坪、学院巷的文具生意渐走向衰落。然而,不过就是一两年时间,文庙坪、学院巷很快自发、迅速地转型为专售青春时尚服饰及中学生鞋服的一条街,形成了十分旺盛的消费力,由于节假日这里拥挤的人流,文庙坪竟被人们称作“小步行街”。
其实,近代以来黄兴南路、南门这一带就是商业繁荣的街市。民国时期的这里商业情况就不说了,就说文革以前,黄兴南路、司门口就有吴大茂、德茂隆、四怡堂、中华国药局、双燕、介昌、德园、黄春和、国风等不少有名的老字号商铺。改革开放之后的三十多年,特别是这里修建了黄兴南路步行街以后,已经形成了以黄兴南路步行商业街为轴心,向两旁延伸的数条纵横交错的街巷市场,如步行街东面就有晏家塘塑料制品一条街、大古道巷皮具一条街等;步行街西曾有过樊西巷鞋子一条街(已并入人民西路中)、文庙坪市场。
如今,只要你走进南墙湾、西文庙坪这几条小街,马上尽可以看到有各种不同风格、流派的小店开在小巷里,不时变化的时尚、前卫、流行的服饰总是挂在玻璃橱窗里,这里不仅女装的店面多,男装店和其他特点的店铺也不少,各种抽象logo的T恤、色彩鲜艳的板鞋、涂鸦风格的懒人拖鞋、日韩风格的新潮服饰,青年人在这里都可以找到。每天总会有不少男孩、女孩来这里淘宝。各地不同时尚风潮总会曲折而神秘地很快汇入文庙坪这个破旧的老城区,反映到这里铺面的橱窗上来。
这条街道没有权势,没有背景,倒是下岗失业贫困经历的家庭居多。但这条街道的原住民,却具有“永远打拼”的精神。他们曾经挤住楼顶阁楼,腾出房间,把文具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文具生意走下坡路,他们又以坚忍不拔的顽强精神,用一两万元的开办资金,将文庙坪的时尚服装做得红红火火。据这里的老板介绍,他们在做鞋服生意之初,为了紧紧抓住时尚,就成天守在黄兴南路步行商业街上,看年轻人手上提的是什么品牌的衣服,他们还可以花一二个小时到附近的长郡中学门口,数中学生脚下穿的鞋子,文庙坪、学院巷的名声,就是靠这样苦干出来的。
我自己在时尚老街文庙坪拍的一些照片附在文章的后面:
1、南墙湾
2、学院巷:
3、西文庙坪
写于2012年4月29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