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她是八零后，她来杨利伟家乡葫芦岛，她的父亲曾是一名陆军军人，她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第八批16名女飞行员之一，她和战友们参加了六十周年国庆阅兵。前段，应湖北某杂志之约，我采访了她和她的家人。我向来坚持理性写作，这次却有了弥漫心间挥之不去的感动。让我们记住她，共和国美丽而厚重的飞天女兵——张晓佳。
杨利伟家乡飞天玫瑰，蓝天是我青春的舞台
撰文/徐一丁
新闻背景：据新华社消息，我国空军首批16名歼击机女飞行员将首次驾驶国产歼击机参加国庆60周年庆典。这标志着，我国成为世界上继美、英、德、俄、日等少数发达国家之后，拥有歼击机女飞行员的国家之一。选拔培养歼击机飞行员要过8大关，即体检、考试、理论、力量、性格、技能、反应速度和心理防护等，且每一关还有几十项条条杠杠，任何一关不合格就意味着难圆“飞天梦”。
在这群英姿飒爽的飞天玫瑰中，有一位名叫张晓佳的姑娘，她来自辽宁省葫芦岛。作为杨利伟的家乡人，她胸怀飞天梦想，牢记航天英雄教导，把握机遇，感恩生活，以不抛弃不放弃的坚韧顽强，完成了高中生向飞行员的华丽转身。她是靠怎样的毅力实现“飞天梦”的呢？2009年9月17日，本刊特约记者采访了正在为国庆阅兵进行紧张训练的张晓佳及其家人。
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张晓佳1986年5月出生于辽宁省兴城市（属葫芦岛市管辖）。
由于父亲是个退伍的军人，所以受父亲的影响，姐妹俩从小就有当兵的愿望。但是，父亲觉得女孩子当兵不现实，还是多读点书好。在父亲的坚持下，2000年，姐姐考入辽宁省锦州市师范学院，毕业后到兴城市一所中学教书。见姐姐没有穿军装的机会，张晓佳当兵的愿望更加迫切。
由于崇拜军人，晓佳姐妹俩从小就有当女兵的愿望，可惜姐姐没能有机会穿上军装。2000年，姐姐考入锦州师范学院，毕业后在兴城一所学校任教。大女儿大学所成后，父母亲的目光便全部聚焦到晓佳身上，他们希望小女儿也能像姐姐那样，用知识改变命运。
晓佳的一个姨父在驻葫芦岛市某飞行学院工作，2001年夏季的一天，学院特批干部家属可登机体验一下飞行。当时正上初中二年级的晓佳，和姐姐、姨妈一起登上了飞机。引擎轰鸣声中，飞机缓缓滑出，推加力冲向蓝天。第一次坐飞机的晓佳兴奋异常，她记得老师说过，飞天一直是古人的梦想，这次自己终于有了真实体验。
飞机时而穿越绵绵云海，时而现身炽烈阳光，晓佳把脸紧紧贴在舷窗上，睁大双眼向下俯瞰，那些熟悉的村镇河流，变得像模型那样狭小。回到家后，晓佳仍然止不住兴奋，她对母亲说：“田地就像豆腐块似的，那种感觉老好了。”从那时起，成为一名女飞行员的梦想，便深深植根在她的心中。
可是，这种体验非常短暂，也正因为短暂，更加激发了张晓佳无限的遐想和当兵的强烈愿望。见此，姨父建议她中学毕业时报考军校，一能读书，二能当兵。张晓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暗暗下定决心——报考军校。
2003年10月15日，葫芦岛籍航天员杨利伟乘“神五”飞船，飞向太空。一时间，杨利伟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更成为葫芦岛人的骄傲。张晓佳看到电视上的摄人心魄的画面，心想：如果有机会，我也要飞上蓝天！从此，当一名女飞行员的梦想，便深深地植根于她的心中……
机会很快就来了！2005年初，空军决定从辽宁、山东等12个省市的普通应届高中毕业生中，招收第八批女飞行学员。与前七批女飞行学员不同的是，她们中可能产生中国第一批女宇航员。
张晓佳当时就读于辽宁省兴城市第二中学，张晓佳是在报名的最后一天随班上一名女同学去葫芦岛市人民医院体检时，方才知道是招飞行员的初检。她想报名，但当时由于没带钱，所以连50元的体检费都犯了难，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同学看出了她心思，便热心地帮她垫付了体检费。张晓佳激动得差点流出眼泪。
交了钱，张晓佳这才知道，选飞行员极其严格，首先要经过体检、心理测试和性格分析3关，接着高考分数要达到三本线才能被空军航空大学录取，成为学员，学员再过理论关、力量关、技能关和反应能力关等4关，方可成为飞行员，而最后要成为战斗机飞行员，还要通过层层筛选，优中选优……
尽管如此，但从小立志当飞行员的张晓佳填好报名表，就开始接受体检。与普通体检不同，医生都是从沈阳空军总医院抽调过来的，有外科、内科、眼科、耳鼻喉科和神经科等，共116个大项、上千个小项目，身高不足160厘米的“出列”，体形不匀称的“稍息”，牙齿稍有磨损的“淘汰”……大到五脏六腑，小到1秒钟能背记多少个数字，甚至一个细微的环节不过关，都意味着难圆“飞天梦”。
令人兴奋的是，张晓佳除了血液报告没出结果外，其他基本都合格了。而且，医生在检查完她的颈椎、腰椎时，禁不住还感叹：“这简直就是为飞行员特制的！”
第二天，张晓佳又开始接受特检科的心理测试和性格分析。其中，心理测试包括智力、记忆力、注意力、分配能力、模仿能力和手脚协调能力等。当时，医生让张晓佳坐在上下左右高速大角度旋转的转椅上，检测抗眩晕的能力，几分钟下来，她脸色煞白，感觉天旋地转，甚至想呕吐。尽管这样，但她还是在2秒钟内准确地辨认出自己上椅子时的位置……
可是，医生在给张晓佳进行性格分析时，发现她的性格有些偏内向。因为，飞行员必须要具备泼辣果敢的品质，那种文质彬彬、粘粘乎乎是飞不好的。好在医生最终认定她的性格可以改造，张晓佳这才勉强过关。
过完体检、心理测试和性格分析3关后，张晓佳开始抓紧复习文化课，争取高考顺利过关。当时，兴城市有200多人参加了体检，可最后只有张晓佳一人合格。见此，学校非常重视，校领导还特别安排老师为她补习文化课。
2005年6月初，她顺利参加了高考。6月24日，她与葫芦岛市另外3名初检合格的女生，一同前往沈阳空军总医院，再次接受体验。结果，其他3个女孩均未过关。其中，一名来自葫芦岛夹江中学的女生，心理素质相当不错，可就是因为胸围与标准胸围差之毫厘，最后与飞行员失之交臂。幸运的张晓佳没有与第一次体检一样，基本合格，就等待血液报告。
等待总是那么漫长……
6月27日，好消息传出，张晓佳体检合格了！
6月28日凌晨，张晓佳通过电话查询，得知她的高考分数是413分，远超过招飞录取分数线！
张晓佳一夜无眠！张父张母也彻夜难眠！全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6月29日，张晓佳就接到了通知：6月30日前往位于长春的空军航空大学报到！第二天，张晓佳就背着行囊，走进了她梦寐以求的空军航空大学。
青春不需要眼泪，再苦再难也不放弃
进了空军航空大学，意味着张晓佳成了一名学员，接下来要过理论关、力量关和技能关。当时，她与其他一同被招入的34名女学员被编入“女飞队”三班，每天一半文化课，一半体育课。与中学时的体育课不同，这里主要是练习爆发力和耐力——50米、100米全速跑和变速跑。开始，大家都傻了眼，因为柔性是女孩子的特征，许多女学员担心一旦练就一身发过的胸肌和臂力，今后那个男人敢娶她们呢？因此，大家开始只是做做样子。教员看出了她们的心思，决定掐表计时，谁跑在最后谁被加罚。无奈，大家只好拼命了。
一次，张晓佳来了例假。她不好意思跟教员讲，结果每次都跑在最后。教员以为她故意作对，便罚她跑了一个下午。最后，她累得连晚饭也没有吃，就爬在床上哭了。
第二天，练习单杠时，张晓佳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刚上了单杠就撑不住。但她每次都咬牙坚持3分钟。很快，她的手掌磨出了老茧，有一次还磨破了皮，鲜血直流，但她依然没有半句怨言。
训练如此，生活更是令张晓佳无法忍受。按照规定，任何学员不准化妆，不能用手机，不能听MP3，每人每月只能轮换外出一次，且每次不得超过3个小时。整个队只有一部IC电话。更为“残酷”的是，每月的通话时间都有具体限定。张晓佳一般每月给父母打两次电话，聊聊自己学习和训练的情况。
刚开始，张晓佳跟父母通电话总是实话实说。有一次，她告诉母亲：“妈啊，军人太难了，每次训练完了上楼梯都要爬着上来！”母亲听到这番话，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可嘴里还是鼓励女儿：“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妈相信你能行。”细心的张晓佳还是感受了母亲情绪的变化，为了减轻家人的挂念，她学会了报喜不报忧。
有一次，张晓佳一次性打完一个月的电话，加之训练频繁，很长时间没给家里联系。妈妈着急，以为女儿出了什么事，立刻给她写了一封信。一周后，妈妈终于收到了晓佳的回信。打开一看，里面仅有一张女儿的报纸。见女儿累得连写信的精力都没有了，她不禁心疼不已。
2006年2月25日，是张晓佳终身难忘的日子。那天，她们全体学员集合在一起，等候航天英雄杨利伟来访。下午3时许，在航空大学领导的陪同下，杨利伟穿着陆军军服、肩佩大校军衔，在鲜花的簇拥下走入校门，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那一刻，张晓佳激动得心几乎跳出胸膛。待掌声平息下来，杨利伟发现了激情演讲，鼓励大家刻苦训练。
当时，张晓佳站在第三排，错过了与杨利伟握手的机会。虽然有些遗憾，但第二天，学员队干部告诉她：“杨利伟还跟学校领导提起过你呢，说他有个小老乡在这里，希望你矢志飞行，早日成才！”张晓佳顿时感觉一股热流在全身涌动，一份厚重的责任在体内升腾。从那一刻起，当女飞行员，当女航天员，成为她不变的追求。
协调反应、空间定向、抗负荷和航空环境适应等，都是飞行人员必须具备的能力。为此，从2006年开始，张晓佳开始训练打旋梯、转滚轮、越野跑、战术对抗和“三防”演练……
2006年4月，张晓佳和学员们踏上了野外综合训练的征程。教员要求她们日行50公里，夜袭30公里，冲过污染区，穿越铁丝网……连续7天高强度训练，大家都感到疲惫不堪。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36小时的野外生存对抗演练又开始了。
当时，张晓佳等每人带着100克救生干粮、596毫升救生水和一些救生装备就上路了。她和学员们利用方位仪、指南针、军用地图判定方位，用树棍、降落伞和干草搭建帐篷，用救生电台、光烟信号管、闪光标位仪等救生装备发出求救信号。
谁知，当张晓佳发出求救信号时，突然一声炮响，100个“敌人”带着喊声，冲了过来。张晓佳她们必须迅速撤离，利用森林中的沟壑、灌木丛隐藏、设伏……大家一动不动地伏在灌木林中，一伏就是一个上午，甚至一个晚上，担心、害怕都算不上什么，最难熬的是干粮和水都用完了，个个都饥肠辘辘。于是，她们开始按照生存定律寻找食物和水源，抓起采集到的蒲公英、刺儿菜和苦菜等塞进了干渴的嘴里。开始，张晓佳不敢吃，可连续16小时没有进水和干粮的她，抓起苦菜就往嘴里塞，刚咽几口，竟然发现野菜是如此香甜……
训练间隙，张晓佳脱下袜子才发现，双脚全是水泡和血泡。她禁不住想哭！她突然想起马金·路德有句名言——“我有一个梦”。于是，她将这5个字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并用随身携带的军用刀，刻在行囊的硬设备上，时刻激励自己。
苦尽甘来。到2007年底，张晓佳和其他28名学员完成基础学业，成绩合格，转入航空大学飞行基地学习初教机驾驶。其他6个学员因种种原因，没有获得学习初教机驾驶的机会。
跟着梦一起飞，热血铸就飞天铁翼
自从进了航空大学后，张晓佳就梦想有朝一日驾驶飞机，飞向蓝天。但是，当她真正进了飞机座舱时，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其中，训练的第一道关口就是“检飞”——即教员带领学员，驾驶飞机在空中做横滚、俯冲等特技动作，以此来考验学员的平衡机能和空中适应能力。许多学员因为无法适应，被无情地淘汰了！
2007年11月5日，张晓佳跟随教员第一次走进了飞机座舱，兴奋中夹杂着不安。她还来不及多想，教员就启动了飞机，一眨眼飞机就腾空而起。
接着，教员又开始做横滚、俯冲等特技动作。一会儿，张晓佳就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一颗心都快蹦出来了。很快，她就呕吐不止……教员见此，忙问她能不能坚持。张晓佳知道，如果自己说不能坚持，那么她将永远与驾驶飞机无缘。于是，她擦了擦眼泪，坚定地说：“报告教员，我能坚持！”
教员听了，转身驾驶飞机连续做加速、翻滚和俯冲等一系列高难度特技动作……那一刻，张晓佳觉得自己的胃都要倒出来了，不争气的眼泪也禁不住直往下流。但她始终咬牙坚持着……
那期间，电视剧《士兵突击》在全国热播。许三多“不抛弃、不放弃”的人生信条，深深打动了张晓佳。她在日记中勉强自己：“人生须拼搏，青春多励志。”
检飞过关后，张晓佳这才有资格独立驾驶飞机。2007年11月9日凌晨3点，东北的气温零下30℃，所有的学员被要求一分钟起床，两分钟离房，三分钟列队完毕。结果，她们还没进机场，厚重的飞行服就冻透了。
尽管如此，张晓佳仍然格外兴奋。刚进机舱，她浑身热血沸腾……很快，在教员的指导下，她迅速将发动飞机的一系列动作，像放电影一样在海脑里过一遍。接着，教员一声令下：“起飞！”张晓佳迅速开车、滑出、加力、拉杆……每个动作都十分娴熟。很快，飞机腾空而起。张晓佳的心情由紧张慢慢松驰下来了。等飞机在空中平稳后，她朝教员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
“横滚！”教员突然大声说。张晓佳迅速而冷静地操纵飞机，连续做了几个横滚动作。紧接着，教员又大声说：“俯冲”……就这样，张晓佳驾驶飞机，在空中不定地变换动作，时而翻滚，时而俯冲，时而穿过云层，时而迎接狂风，像海燕一样，搏击长空……她顿时感到无比自豪。
由于连续训练，大家都睡眠不足。有一次，吃晚饭的时候，张晓佳和对面的一个女学员竟然端着饭碗睡着了。突然，“咚”地一声，俩人的头撞到了一起。大家顿时哄堂大笑。
2008年4月，经过半年的初教机训练，张晓佳参加了结业考核，她所在的女飞队飞行技能在8个学员队中综合排名第三。许多男学员对她们刮目相看：“女飞是非女呀！”
鉴于这批女学员成绩优秀，2008年5月，空军果断作出重大战略决策，在第八批女飞行学员中选拔培养歼击机女飞行员。当时，在国际上，只有美国、德国、英国、俄国和以色列等少数几个国家拥有战斗机女飞行员。空军司令员许其亮上将在接见第八批女飞学员时，掷地有声地说：“外国能做到的，我们中国也能做得到！”那一刻，张晓佳感到全身充满了力量，决定好好迎接这次大考，争取当一名歼击机女飞行员！
前排左一为张晓佳
最后，经过严格的政治和技能筛选，张晓佳和其他15个学员成功入围中国首批歼击机女学员，转入位于辽宁省锦州市的空军某飞行学院学习歼击机驾驶。
作为战术空军的重要机种，歼击机的飞行速度非常快，最大载荷在6至9个G之间，在这样接近极限的过载状态中操控战机，是女飞行员们必须迈过的难关。张晓佳对过载的耐受力一直较强。可是，第一次上歼击机，她在做垂直特技动作时，突然遭遇了“黑视”现象。顿时，她非常紧张，心想：我怎么会出现黑视呢？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啊！教员得知此事后，立即帮她分析原因：夏天训练量特别大，天气炎热食欲不振，体力透支导致“黑视”出现。为了克服这一问题，从此，张晓佳每天早早睡觉，每顿饭只要不吐就拼命吃。但是，后来她的体力恢复了，还是不敢做垂直的特技动作。
怎么办？直到考试之前的最后一次训练，张晓佳终于鼓足勇气，做了一个斤斗，没有出现黑视了。于是，她又尝试做了一个难度极大的半斤斗翻转。教员看了，欣慰地鼓掌庆祝。这样，张晓佳成功地走出了阴影，拿到了优秀的考核成绩。
2008年10月12日，张晓佳和战友们一起，成功实现了单飞。
2009年4月2日上午，张晓佳以全优的成绩，从空军某飞行学院毕业，获得军事学学士学位，被授予空军中尉军衔，颁发飞行员证书和飞行等级证章。
不久，一个更为振奋的消息传来：张晓佳等16名中国首批歼击机女飞行员，将参加国庆阅兵空中梯队编队飞行，在天安门上空迎接祖国和人民检阅。为此，张晓佳和战友们一起转场飞行至冀东某机场，正式投入国庆阅兵飞行的紧张训练之中……
2009年9月18日下午，笔者采访张晓佳在北京工作的父亲时，他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自豪地说：“我过几天就把孩子的妈接到北京来，要亲眼看看女儿驾驶飞机，飞越天安门！”
2009年9月21日11时许，不同机型的受阅飞机从各机场起飞，在空中顺利编队，以整齐密集的队形，一路向西飞翔。蓝天白云下，威武威壮的机群飞越了天安门上空。在空地各类人员共努力下，空中梯队圆满完成了编队合练任务。
那一刻，在长安街沿线，万千人驻足仰望天空。京西首钢一个工地上，张振忠大叔更是心潮起伏。他与女儿已经近三年没有见面了，虽然打工的地方距离女儿驻训的机场并不算远，但他担心分散女儿精力，一直没有去看望她。那段时间，他经常做梦，梦见跑道和飞机，梦见女儿穿着天蓝色的飞行服冲他微笑。
他凝望天空，久久不愿离去，幸福的泪水洒落在饱经沧桑的脸上，心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豪和荣光。他不知道女儿驾驶的是哪架飞机，但他分明感受到，女儿已把青春梦想融入无尽苍穹，在祖国万里蓝天上，将留下壮美而崭新的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