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最反感的老外就是那些专门来拍我们丑陋的老外,即使本来是美好的东西,他也要用他的眼光和角度来拍出其不美好的一面,然后再大肆宣传这就是中国。埃塞俄比亚人也是非常自尊的,甚至比我们中国更加骄傲,埃塞人总是喜欢跟我说埃塞俄比亚是有着3000年连续历史的、非洲唯一没有被殖民过的国家(因为厄里特尼亚是后来从埃塞分裂出去的,所以现在实际上可以算两个),意大利人两次占领了埃塞俄比亚,都被骁勇善战的埃塞人赶了出去。埃塞人也非常不喜欢外国人专门拍或者写埃塞的丑陋。此话后续。
东非的罂粟-恰特草
咖啡在埃塞俄比亚是美好的东西,而恰特草却是其丑陋的一面。我今天之所以要写恰特草,是因为这个东西在埃塞俄比亚是个不得不说的东西了。恰特草CathaedulisForssk又名巧茶、阿拉伯茶、埃塞俄比亚茶,其培植环境和土壤跟茶叶非常类似,需要一定的海拔高度、昼夜温差要大、充足的阳光、充沛的水分,前篇博文里说到世界上最好的咖啡产自埃塞俄比亚东部城市哈尔,而世界上最主要的恰特草也产自哈尔地区,哈尔地区主要是哈尔族人,其实就是阿拉伯人在埃塞东部的后裔,从其服装上可以就可以看得出明显而浓郁的阿拉伯风格,哈尔人也是天生的商人,加上此地有咖啡和恰特草,哈尔人明显地比周围其他民族要富裕很多。
哈尔商人塔丘的夫人-Mrs. Tachew展示的美丽民族服装
恰特草就是东非或者埃塞俄比亚的罂粟,因为咀嚼恰特草会上瘾。恰特草含兴奋剂卡西酮cathinone,其结构类似于安非他命和肾上腺素。恰特草有提神的作用,据当地人说还能提高性欲,但长期嚼食会使人厌食,产生强烈的依赖感、容易导致营养不良,降低人体免疫力。由于恰特草的价格非常高,根据品质的不同,每公斤约莫十几至几十美圆不等。所以越来越多的埃塞俄比亚农民放弃种植粮食,改种恰特草。恰特草还有一个神奇的能力,就是种过恰特草的土地再改种其他东西收成都很差,只能继续种恰特草(我本人更相信其实是当地农民的托词)。因为不断扩大面积种植恰特草,当地的水土流失日渐严重,在哈尔Harar往亚的斯亚贝巴方向15公里有个叫AlemMaya的小镇,镇边的lago湖就快干涸了,湖中本来有数万水鸟,现在也在逐年消失,当这片富庶土地也沙漠化时,埃塞的饥民又不知要增加多少了。
“大湖里的水干了,妈妈的心,碎了……”
哈尔Harar和AlemMaya镇之间还有一个更小的集镇,名叫Auday,这里是埃塞全国最大的恰特草集散地,小镇不过数百居民,街长不过百余米,这里却集中着埃塞俄比亚六家银行,银行的数量可能比省会的哈尔市还多,每天清晨,方圆百里的妇女(纯粹的农民却不是哈尔族人,多半是奥罗姆族或者索马里族)头顶着刚刚采择的恰特草送到这里来卖,中间商再从中渔利,根据品质和新鲜程度分别包装,然后装车疾驰送到靠近索马里边境的吉吉嘎城,从那里上飞机空运到也门,还有少部分运往索马里、厄立特里亚,当然也有一些运往500公里以外的首都-亚的斯亚贝巴。我每次经过这里,都没有拍摄成功(当然我下次去还会试图拍下来的),因为这里非常混乱,醉鬼又特别的多,注意,他们不是醉酒而是醉草哦,汽车经过那里时总要紧闭车窗迅速通过,不时会有醉鬼使劲地拍你的车窗,大声对你叫嚷,让你觉得很不安全。
埃塞东部重镇-哈尔市的城门
从Auday镇通过Harar市再到Jijiga市,不过110公里余,但是你每天能看到一道独特的风景,就是运送恰特草的玩命飞车。为了保持恰特草的新鲜,商人们雇佣了一批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年轻司机,开着清一水的尼桑1.5吨小货车(这种车无论状态如何,一年后就绝对淘汰掉再换全新的)日夜不停地往Jijiga送草,那里的国际贸易商人再根据货色付钱,然后包机运往也门。在砂石公路上开这样的飞车,不知多少人送了小命,路上也不知撞死了多少平民和警察,更多的是牛羊和驴子,还有非洲鬣狗-海因那。但是因为工资高,仍然有不少的年轻人热衷此道,飞车经过之处,可是飞砂走石,若博友们有机会在这条路上行走或者驾车,看到这种飞驰而来的白色小货车,建议您立即找到安全的地方躲避,你可以提心吊胆地欣赏到小货车的漂移技巧,更加要命的事,这些司机为了保持充沛的体力,一边驾车也一边咀嚼恰特草,那完全是一种飘飘然的境界啊。据说国际赛车组织曾经在埃塞搞过一场悬赏不低的车手选拨赛,冠军车手就是一个多年送草的小货车司机。
一场车祸之后,玩命飞车的车头、底盘和货箱分成三块,正好把这条路完全封死。
恰特草原产埃塞,现在大面积种植的只有埃塞和也门两个国家,埃塞是最大的恰特草出口国,也门是最大的进口国,据说全也门都在吃草,我没有到过也门,没有看过那里全民吃草的盛况。我只知道埃塞一些吃草的情况。在埃塞俄比亚靠近索马里国的一个州,就叫索马里州,首府是吉吉嘎Jijiga,那里的政府官员只上午办半天公,下午全在家里吃草去了,每个像样一点的人家,都有一个专门的吃草房,也是他们家最重要的客厅,朋友来了,先脱鞋进入,然后在铺了手工羊毛地毯的地下坐下来,半倚半靠,主人家的佣人就会递上一束草和瓶装的苏打水,择其嫩叶咀嚼之,女人不入内,一大帮大老爷们,先是闷不作声,待草叶入腹发酵,产生幸福感后,言语才多了起来,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高谈阔论,妙语连珠,不亦快哉。富人吃草有草房,有佣人侍候着,穷人们就在路边倚墙席地而坐,叶子也老粗一点,瘾君子们甚至从地上捡别人丢弃的秸秆而食,蛮像反刍的牛们,双眼迷离,世无大碍,国事家事风流韵事,娘娘的,都不关俺的事。
埃塞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吃草的人并不是很多,或者说能消费恰特草的人群毕竟有限,除了一些达官贵人家里设有草室外,有点身份的官员或者商人们一般都只有在周末去专门的非公开的俱乐部相聚吃草。博友们肯定关切博主是否有过食草经历,回答当然是,没有的话俺能说得如此清楚吗?我也参与过一两次聚会食草,而且去的就是达官贵人家的高级草房,一坐就是大半天,谈的话题可是天文地理、政治经济、能源贸易、海盗维和、饮食男女,我看他们个个是越来越兴奋,我是越吃越没劲(他们说是我吃的次数太少了),一想到这恰特草山坡上生长、牛舔狗蹭、农妇采摘、奸商易手、飞车快运、佣人侍奉,竟然从来没有洗过就觉得胃不舒服,我只有尽量少吃,多喝苏打水,仍然觉得头晕脑胀,只想尽快离去。所以我也奉劝各位若有机会进入这样的草房,尽可能别吃草,有我的经历在,你就可以身同感受了。
特别提醒:全世界除了埃塞俄比亚、也门、英国和荷兰等少数几个国家外,都视恰特草为毒品,各位千万不要试图携带恰特草出境入境,不然可能面临牢狱之灾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