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1年4月23日《新京报》消息:4月20日,山东聊城市阳谷县维稳办副主任陈国庆自缢于办公室内。自杀或与工作调动有关。阳谷县委回应称调动工作系死者主动提出,陈国庆原任信访局副局长,要求解决正科级待遇,组织才安排其调往维稳办。陈国庆,今年50岁,去年11月,从县信访局副局长调任维稳办副主任(正科级),履新不到半年时间。陈国庆自杀前留遗书一份,表达对工作调动不满,认为“任命是违反原则的任命”。阳谷县委宣传部称,陈调任大约一月后,突然提出没有维稳办这个单位,没有编制,认为自己失去了单位,并将很快失去工作,由此背上思想包袱,并产生抑郁心情,多次向领导反映。陈的遗书说,“没有这个单位,没有这个编制,怎么能任命一个干部呢?使我失去单位,并将很快失去工作,使我失去生命,折磨得我没法活下去。”据陈国庆生前朋友讲,陈有妻、女和80多岁老母,平时为人老实,低调,谨慎,曾对工作调整耿耿于怀,家人劝过多次。
“维稳办”副主任陈国庆自杀昭示着什么?
一、“维稳办”将告“寿终正寝”。众所周知,“维稳办”是“中国特色”的“制度创新”,这个“创新”从它诞生的第一天起就见不得阳光,“维稳维稳,越维越紊”。数年下来,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怨枉钱,害苦了多少百姓。去年“跑步(部)前(钱)进”的“驻京办”撤了,百姓拍手称快;如果真的有一天全国所有的“维稳办”全都撤了,百姓们当然更高兴。
高兴的不止于撤掉一个机构。“驻京办”撤了,不知道这些人“消化”到哪里去了,“维稳办”撤了,这部分人也许可能要“下岗”了。“下岗”是应该的,当年国企改革有多少工人“下岗”,难道政府机构改革就不该让官员“下岗”吗?
该撤的岂止“维稳办”,起码还有“信访办”和“政法办”。“信访办”是“二传手”、“三传手”,只转信不办事,要它干嘛?“政法办”高居于公安局、法院、检察院之上,直截妨碍司法公正,要它干嘛?如果说精简政府机关是深化政治改革的一场暴风雨,中国的老百姓一定会热烈欢呼: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可惜现在还没有暴风雨,耳边只有一点风声,天上只有一片乌云。
什么是“好社会”?官员少,警察少,医生少;官员闲,警察闲,医生闲。这样的“好社会”应该是中国改革的基本方向。什么时候政府让这“办”那“办”的官员和国企改革时候的工人一样都“下岗”了,我们就看到了“好社会”的一缕曙光。
二、从心理素质看,政府官员是“承受力”最差的群体,远远不比上草民。山东省济南市历城区唐王镇司家村村民韩进因卷心菜价格低迷自杀,今年才39岁,陈国庆都50了,如果陈国庆有韩进一半的“承受力”,就不至于自杀。由此可见,“承受力”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由环境决定的。政府官员、“砖家”“叫兽”收入高,承受物价上涨的能力就高;穷苦百姓收入低,承受物价上涨的能力就低。10年前年薪就达700多万元的任志强说他买房子像买白菜一样,几万元一平米的房价根本不高,但是对于年薪只有三四万元甚至只有一二万元的穷人,上万元一平米的房价怎能“承受”得起?政府官员、“砖家”“叫兽”高喊把物价上涨控制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我想如果让他们的收入降到与穷人一样的水平上,即使物价不涨,他们也早就自杀了,他们的“承受力”,肯定比陈国庆还低得多。
三、由于“欲壑难填”,“权力统吃”制度下的官员人人自危,公务员就成了“高危职业”,“高危”的岂止“县委书记”?做了公务员就想当官,当了官又想当大官——尽管这些年政府已经“慈悲为怀”,大大放宽了官职的“编制”,最终还是“僧多粥少”,无法满足那么多官员贪婪的欲望。于是“官斗官”甚至“官杀官”的闹剧就无休止地上演起来。这种争斗,比商场更阴暗,更残酷,如果没有雄厚的财力作后盾,或者更大的官员作靠山,根本无法取胜。然而这只是他们看到的一个方面,还有他们看不到的另一方面——民众普遍的仇官情绪,就像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爆发的火山。仇官的不只是穷人,更是富人。在官员们看来,富人是他们的朋友,因为他们对富人致富有功;其实富人骨子里的仇官思想远远甚于穷人,因为官员往往“不劳而获”,“坐地分赃”,冒风险的都是富人。
怎么办?作为国家,要在制度设计上“还政于民”,“把权力关进笼子”;作为个人,为官要抱一颗平常心,能官能民,不把做官当作终身职业。
四、官场如商场,官场里也有“弱势群体”,“弱势群体”的命运同样掌握在“强势群体”手中,这也符合“丛林规则”。“屁股决定腰包”,相对而言,“信访办”是个“清水衙门”,“维稳办”不过是“刮胡子”的,弄到这些部门去的人,大概后台都不怎么硬,腰包也不怎么鼓。改革大潮来了,“弱势群体”首当其冲,这也符合“潜规则”。
官场人满为患,考公务员热却高烧不退。陈国庆自杀了,合肥工大团委副书房陈刚自杀了,热衷于考公务员的人们是不是应该想一想:你将来会不会是陈国庆第二、陈刚第二?
语录一个外国的知名经济学者曾经这样论述:任何一个经济体,如果在人员提拔上不加以限制,那么必然走向衰败。因为根据人的钻营本性,在一线干实事的人会越来越少,进入管理层吃闲饭的人会越来越多,经济体终将不堪重负而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