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利民,男,有时发稿也用黎民、利民、去绝踪等笔名,黑龙江呼兰人,现居伊春。高中时开始发表作品,2000年步入正轨。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一些杂志或网站的签约作家。中国写手联盟超级写手之一。下面是小编给大家精选的包利民散文三篇,供大家欣赏。
精选包利民散文一:鸟步留痕
我曾在深秋的土墙边,仔细地看南园里那些落了一地的麻雀。园里一片零乱,各种蔬菜只余瑟瑟的枝茎,麻雀们就穿行于其中,去啄食那些遗落在地上的菜籽儿。它们蹦跳着在走,走得极快,两条细细的腿就像弹簧般,与大地几次碰撞,就把它们弹射到想去的地方。在秋天的风里,它们就这样走着,于是身上的羽毛渐渐地沾染上了泥土的深色,准备走向一个冬天。
走进南园,麻雀们轰然而散,然后都集于高高的树上,就像驱不散的寂寞。在那些细细的泥土间,能看到它们蹦起时留下的细细足痕,然后被长长的风儿抚平,似乎只在心间余下一点点的印迹。
与麻雀相比,很少能看见燕子落在地上,或者在地上行走。它们更喜欢天空,翅上摇着风声,载着阳光,去追逐一缕看不见的温暖。春天的时候,我看见了燕子的步行,它们不蹦跳,它们迈着细小的步子,蹒跚在河边的软泥处,爪痕杂然。待它们筑完了巢,补全了冬天的缺失,便很少再落在地上。有时候,它们会在房顶的草上慢慢踱步,俯视着院子里的喧闹。
后来,在城里,邻家养鸽子,鸽子比燕雀要大得多,步子大得多,而且也更多姿。它们每天的飞翔都是有时有晌,更多的时候是在院里或房顶散步。它们可以很优雅地慢行,也能为争食而不顾一切地冲锋,甚至雄鸽在追求某只雌鸽时,它会绕着雌鸽不停地转圈,脚步轻盈如舞步,以取悦对方。
冬天的时候,院子里一层薄雪,鸽子们的脚印便交错成一幅看不懂的画。有时会在其中发现更小的爪印,那是麻雀混杂其中抢夺鸽子的食物。我喜欢麻雀,它们的身影点染着一年四季,从不离开这片土地,不管饥饿还是寒冷,它们都不走。它们除了在雪地上独特地行走,留下些断断续续地的遐想,还会在高处欢娱,细细的腿支撑北风中不灭的温暖。
窗外有一棵树,一根枝正横在近前,上面积了层茸茸的雪。每天早晨,当太阳融尽窗上的霜花,有两只麻雀便会如约而来。它们就站在横枝上,披着厚厚的袄,被朝霞染成两朵灵动,在风里轻轻地摇曳。然后,它们开始互相挨蹭着嬉戏,脚不离枝地横向移动,便有碎碎的雪在阳光下飘舞成淡薄的雾。在某个时刻,它们倏然而飞,留下那根枝颤动良久。上面的爪痕细碎,记录着两只鸟儿的走过。
鸟儿们飞在天上,依然能在大地上留下脚印,而我们行走在大地上,常常回首看不到一个足痕,而心儿却总是飞得很高,依然不能在天空中印上梦想的痕迹。我常想起泥泞里燕子的脚印,想起冬天里麻雀的脚印,我们缺少踏实地努力,也缺少在寒冷际遇里的欢乐,所以,我们追不上鸟儿的翅膀,也追不上鸟儿的脚步。
精选包利民散文二:人书俱老
这四个字似乎有一种魔力,常让我因错就错地想到一些很远的境界中去。我知道这里的“书”指的是书法,而“人书俱老”也是孙过庭在《书谱》中描述的学习书法的一种境界。可是更多的时候,我还是愿意把这个“书”当成书卷,因为对于许多人来说,书更是长久地陪伴,一直陪伴到白头。
我少年时,刚爱上读书的那段时间,发现了家里有几个箱子,里面全是书。当时的兴奋,就像阿拉丁遇见了神灯,仿佛那些书能给我所有想要的。箱子里的书很繁杂,都很古老,有些甚至还是繁体字竖版线装。起初我只是挑自己感兴趣的,后来当把有意思的都看尽了后,便去看那些觉得很深奥甚至无味的。时间长了,竟也能看进去。
后来多次搬家,那些书丢失了一部分,而有一些我喜爱的,则一直保存着,直到今天。那是父亲当年的藏书,不知它们静默了多少岁月,却知它们已陪伴着父亲一起老了。如今父亲已故去,那几本书却还在,还在我的书柜里守着静静的光阴。这些书虽然表面上已经满是沧桑的印迹,可它们还是不老的吧,它们陪伴过父亲的一生,可能也会在互相的凝望中送走我的一生。而遗失的那些,我愿意相信它们已随父亲而去,尘土相依。
记得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