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作者通过贾宝玉的眼睛为我们描绘了一个聪明多才、美貌体弱的病态美人。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无视世俗的传统规律,反其道而行之。在经受了无数摧残之后,生命尽头到来之际,封建社会的狰狞面目加速了她的香消玉陨。看过《红楼梦》,我们不会忘记黛玉临死前的那个场景,病危之际,紫鹃四处求人,却没人肯帮。为避免晦气,贾母把宝玉的婚事也转到别处去办理。一面是成亲的喜庆景象,一面是死前的哀怨凄婉,“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无怪乎黛玉的葬花吟诵。什么地方有一个干净的、理想的地方,究竟什么地方有我自己的理想的地方,是香丘呢,我现在所处的现实社会都是污浊不堪的,我要找一个自己的理想的地方,黛玉至死不放弃对自由的追求。我们为之揪心,为之愤懑,一对追求自由的青年男女在封建的枷锁之下生离死别。“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黛玉就这样在宝玉的婚庆锣鼓声中离开了人世。带着她的那份甜蜜走了。甜在何处?甜在这个人不接受世界,世界不接受人的世界上获得理解和亲爱,在孤独无依的世界上,宝玉是她心中永远的温暖;在情爱无傍的世界上,宝玉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痛。虽然最后她成为了那些封建制度下的牺牲者。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假假真真,让人琢磨不透《红楼梦》中的一切,林黛玉作为灵魂人物,她与常人不同,她就是她,一丛清高孤傲的、孤芳自赏的空谷幽兰。林黛玉的自卑情结是命运所赐,也以此写成了她的命运。
篇二:珠泪滚滚冲跨了红楼,雕梁画栋堆满了石头,昔日的富贵温柔埋进了荒野冢。幸亏木石前盟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设想宝、黛一旦结合接踵而来的男耕女织、柴米油盐的家庭生活对出弹得破的宝哥哥和林妹妹而言,不啻于另一场崭新的噩梦,至于金玉良缘则不过是张有名无实的过期银票。貌合神离、行尸走肉般的夫妻生活,不是陷入了另一种苦难方式么?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烟般的风花雪月一去不复返了。理想和现实的双重毁灭、精神和肉体都无法取得胜利。恋爱变成病根,女人成了婆姨,男人成了女婿,大观园内一群贵族男女成了世人叹为观止的情爱玩偶。
然而,现代人并不见得会比古人轻松到那里去,相反,他们保存精神之爱的难度更大,阻力不仅来自社会,更主要来自人心本身,它蕴藏的愚蠢和激情似乎仍然大有潜力。斩断了旧问题,繁杂的新问题又在涌现,时代的问号就像一只此起彼伏的九头怪。
人类是万物之灵长,但有时结解决一个难题,却要耗费数千年之久。从《红楼梦》一书到当代文学,这近三百年的时间也许离集体解疑这个问题所需要的时间还差很远,人们仍在迷茫,情感的艰难状态仍然是一个悬念。
《红楼梦》是那个时代一位具有最高思维能力和创造能力的人所能写出的最好的文学巨著。我们在磋叹惋惜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我们这个仍在发光的思想,正在离我们这个时代渐行渐远,早从书中不可弥补的疑难断层开始,它已经在做这种反向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