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门卫
不知道我们的新任长官旺司令是看我体重太大还是看我没有话说还是我的各种表现以及他对我的了解很像那天他把我叫去说:你看现在公司没有人值班特别是夜里,现在要有咱的人在此负起责来,你临时要不要担此重任,两边的人我还是相信咱自己人,下班以后把门关好没事你就睡觉,累不着也是临时局。我一提听也不知哪里来的精神表现就很糊涂现在想起来有点不合章法就问:这样啊,那我是不是就成了管理人员啊?你看我让管理层给馋的样子对一个管理身份如此向往,好像有些失态啊。旺司令对我的问话没有作答而是笑一笑说:就一个临时安排,你先干着。
那会儿小公共汽车公司地处市中心的边缘地带的确很清静因为,全公司没有正经工作可干值夜班算一个全职工作虽然我的感觉有些异样但也只好如此将就因此,从我八零年顶替就工又去上学毕业晋升助工又被迫享受劳保并再次被分流到新单位以来,第一次干起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清闲享福有关系又边缘化的工作:看大门,值夜班,收报纸,送信件,传话筒,烧开水,迎来送往点头哈腰还要扫大院。真是第一次而且,从此。
我记得那次是周日下午我接过班来刚刚巡视检查完毕门窗电闸,小公共汽车公司的一个领导叫我说:你来啊。我跟他过去他敞开办公室门对我毫不客气地说:你今晚把这间屋打扫出来,别等到周一早晨。我顺他说的话音定睛一看我的妈啊,这哪里还是办公室啊,完全是一猪圈啊。且不说屋里水泥地上瓜子皮成堆烟灰成摊茶叶水如黄尿般洇成色图,单是茶几上歪七倒八的碗子烟屁股糖纸就如刚刚群交完成的样子就实在让我难以接受而且,瓜子就有西瓜葵花和南瓜一个个还开着口子扒着嘴劈着腿而糖纸就更让人费解用牙撕开的缺角处被拉变形用手撕开的开膛破肚用手解开的欢乐开怀只咬一半的就像没穿裤子的女人还在等着,沙发上做垫横斜竖躺办公桌电话与一支笔在纠缠洗手盆里有两条毛巾在洗澡 ··· 这哪里还是社会主义企业单位干部的办公室这就是资本主义的安乐窝啊,就是黑社会大哥的分赃地啊,就是威虎山土匪的群居洞穴啊,还不如原始人的临时驻地干净好呢。我看到这里没有多想,啪就给了他一句回话直接拒绝坚决拒绝说管你是谁三个字:我不干。而后还给了他一个解释说:你别以为我是看大门看传达就来对我胡作非为,你以为我看大门就好欺负啊,你以为我是来给你当小使啊,你以为我是你的家奴啊,你以为我是可以随便作索的吗,我的工作是夜间在单位值班,我不是来给你打扫卫生的,别以为我们是分流来的就低你一等低你一头,你爱找谁找谁。说完我扭头就走但这鸡巴领导一下傻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许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欺负人习惯了就不会多想。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在传达室屋里憋着一肚子气却也喜滋滋地看着办公室里这位傻鸡巴领导一个人忙到很晚才回家,他走后我又想了很久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一个单位里没有再比看大门身份更低的岗位,你在这一行里讨生活一定会有很多人过来或明或暗的欺负你但如果你表现的很乖,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小便宜有人施舍但如果你还自以为是有些理想梦想和妄想,我又没有我就不知到会有怎样的后果因为,不知道次日这位小公共领导跟我们的旺司令会怎样描述我?他说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好意思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