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们控诉自己被“物化”的时候,一些男人也坐不住了:“其实,女人不也在物化着男人吗?女人也会要求着男人的长相、身高、体格、性能力……但哪个男人敢站出来说呢!”这个看法很有趣,笔者虽然作为女性,也忍不住想谈谈男人是怎么被“物化”的,以及,为什么没那么多男人介意自己被“物化”:
一切,从“你要像个男人”开始
不论是男婴还是女婴,生下来都是要哭的。但是,这个社会对男孩子说的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比起女孩子,男孩子更多地被要求隐藏起自己的软弱。当“男子汉”的称呼和一切荣耀挂钩的时候,他们渴望证明自己,得到荣耀,于是,他们小心翼翼地在意着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学习着扮演一个“男子汉”,以求得到奖赏。当他们发现扮演一个“男子汉”的角色的确给他们带来了很多好处时,他们便欣然接受这个本不属于自己的面具,选择以“男子汉”自居。
这就是所谓“男人”的形成——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一个虚无的称谓,因为他们真的相信,这个称谓能给自己带来荣耀和幸福。
但此时,一个完整的自己却被剥离开来,变成了两个,一个是真正的自己,另一个则是他们自己所认为的“别人眼中的自己”。男人们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个“别人眼中的自己”,甚至有时牺牲真正的自己,只为了去喂养那个“别人眼中的自己”,并把这个“别人眼中的自己”认作是自己的全部价值所在。
到“一切只因我不够优秀”
我们经常听到这样的故事,故事中的女人,离开了男人,嫁给了一个有钱人。男人又伤心又愤怒又沮丧。伤心的是,“她不够爱我,所以离开了我”,愤怒的是,“她看不起我,所以离开了我”,沮丧的是,“她居然离开了我,原来我这么差劲”。
但是,近期也有一句很热的话,是这样说的,“的确是有一些女孩,宁愿坐在宝马后座上哭,但那个坐在你自行车后座上的女孩之所以离开了你,是因为你把她弄哭了。”
这句话之所以受追捧,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不少男人遇到这种事的第一反应,往往先想到的是因为自己没钱——而不是感情本身。
还有另一个经典的故事,喜剧的是,刚好与上一个故事截然相反:当故事中的女人与男人主动分手,然后去找了另一个条件更差的男人结婚。男人觉得被侮辱了,“靠,你抛弃了我却嫁给了他,我连他都不如?!”——又一次,第一反应想到的不是感情本身,而是自己的条件。
这些个可怜又可恨的男人啊!由于自己先被物化了,这才条件反射式的以己度人,物化别人。
最后,因为“只要我足够优秀,就能……”,所以,“除了优秀之外,很多东西都不重要”
一个流行的观点认为,男人的长相不重要,只要够优秀,一样有女人喜欢。这论调,就跟“女人的能力不重要,只要漂亮就行”是一样的,这样的男女把优秀和美丽一样地换算成价值出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却忽视了更核心、更重要的东西:外在条件的吸引只是一时的心动,想要走向长长久久的关系,必须建立更深的联结。所需经过的途径,便是感情的经营。
一味把外在条件抬到最高的位置,却把感情的经营放在相对不重要的位置,实在是本末倒置。这样的态度,把所有的感情,都变成了一场即时的交易。既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别人。最后的结果就像是人们苦坐在自己的店中出售自己,等待客人上门,但客人来了之后,却说“就这个价,喜不喜欢是你的事,买就买,不买拉倒。”就算是做生意,也没这么做的。
不过,物化自己就一定不好吗?
如果说有更多的女人是被物化而不接受物化的,那也许更多的男人就是自己被物化之后,继续自己物化自己,并乐此不疲。这也许跟男女被物化的方面有关,因为女人被物化的一般是容貌,不易改变,而男人被物化的一般是能力,能够用自己的努力改变,所以,女人认为被物化是屈辱,而男人说不定反以为是荣耀——因为他们得以在自我物化的过程中证明自己。
不过,物化自己就一定不好吗?其实客观地说,物化也有好处。当男人接受了被物化的结果之后,他们会为了对得起“男子汉”的称谓,而努力使自己具有“男子汉”的功能,他们会履行更多的社会责任和家庭责任。当女人接受了被物化的结果以后,她们会为了更像一个女人,而努力地学习传统观念中女人该做的事,好比做家事和照看孩子。其实这些,也是人们所需要的。换句话说,男女齐齐被物化,其实也有一部分是社会的期望。
另一方面,从进化的角度说,由于婚恋市场本身就是残酷的“选择和被选择”,所以,不积极“物化自己”,也许还会在选择中被淘汰。这也就是为什么男人总是一边喊累一边挣钱,而女人总是一边叫苦一边减肥的缘故,这也许还能解释为什么如今产生了这么多“剩女”:因为许多人撂了挑子,不愿像以前的女人一样主动包圆儿了“属于女人的那些活”,相比那些愿意“包圆儿”的女人,没了竞争优势呢……
但是,在疲于应付竞争的过程中,为了索爱,为了讨好自己喜欢的人,而把自己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真正的自我会感到痛苦。这就是物化自己的坏处,它让我们远离自身,即使得到了想要的,也依旧生活在空虚之中。因为,真正的那个自己,从来没有被看见过,从来没有被承认过,从来没有被接纳过。真正的自己,不见了。
后面的话:
这个世界上,有人积极地物化自己,也有人拒绝被物化。这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只是,我们应该努力避免,别再因为自己心里自私的期望,而物化别人,伤害别人。我们本该试着接纳彼此,让人们敢于以真实的面目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