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子葛洪怎样论思神守一?
葛洪是晋代丹阳句容(今属江苏省)人,字稚川,号抱朴子。
少好学,以儒学知名。性寡欲,不好荣利,不喜交游。尤好神仙导养之法,他自己说:“余少好方术,负步请问,不惮险远。每有异闻,则以为喜。虽见毁笑,不以为戚。”后师从郑隐,习炼丹秘术,受到郑隐的特别赏识。
后来,郑隐因见天下大乱,入霍山修炼,葛洪未随同前往。葛洪和郑隐分手以后,随即参加了镇压石冰领导的农民起义,且因镇压起义军有功,“迁伏波将军”。恰逢他的故人嵇含见用为广州刺史,表请洪为参军,派他担任先遣。葛洪也因以此可避乱于南土,遂欣然前往。不料嵇含被仇人郭劢暗杀,于是葛洪遂停留广州多年,绝弃世务,锐意于松乔之道,服食养性,修习玄静。建兴元年(313年)以后,朝廷体念他十多年前有打败石冰起义军之功,赐爵关内侯,食句容之邑二百户。到晋成帝咸和(326-334年)初,司徒王导召补州主簿,转司徒掾,迁咨议参军。洪以年事渐老,欲炼丹以求长生,闻交趾出丹砂,求为句漏令,遂带领子侄同行。至广州,为刺史邓岳所留,洪乃止罗浮山炼丹。“在山积年,优游闲养,著述不辍”并卒于此。
葛洪最有代表性的著作是《抱朴子内篇》,该书对魏晋时期的道教信仰、修炼方术等进行了总结。在书中,葛洪指出,声色厚味,往往损人性命;富贵荣华,也不过是过眼烟云。要长享世间的乐趣,就要体悟玄道,思神守一。他说:“夫玄道者,得之乎内,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此思玄道之要言也。”又说:“思神守一,却恶卫身,常如人君之治国,戎将之待敌,乃可为得长生之功也。”
在《抱朴子内篇·地真》篇里,葛洪又详细地论述了守一之法。
他引证《仙经》说:“子欲长生,守一当明;思一至饥,一与之粮;思一至渴,一与之浆。”“人能守一,一亦守人。所以白刃无所措其锐,百害无所容其凶,居败能成,在危独安也。”他甚至把“一“人格化为神,说:“一有姓字服色,男长九分,女长六分,或在脐下二寸四分下丹田中,或在心下绛宫金阙中丹田也,或在人两眉间,却行一寸为明堂,二寸为洞房,三寸为上丹田也。此乃道家所重,世世歃血口传其姓名耳。”“守一”实际上也就是“思见身中诸神”,或意守三丹田,是一种仙道长生的内修方法。后来的上清派对此作了发挥,成为该派最主要的修炼方法。
思神守一之法,渊源于《老子》“得一”、“抱一”的思想。
《庄子·天地篇》也有“通于一而万事毕”的说法。《太平经》对一和守一之法更有集中的论述。葛洪的思神守一法正是对上述思想的继承和发展。
昙鸾法师怎样用服气法治病?
昙鸾是南北朝时僧人,曾因体弱多病,从陶弘景学长生不老神仙方法,并著《调气经》,介绍一种静坐服气的治病方法。其法为:
初,宽坐,伸两手置膝上,解衣带,放纵肢体,凝静心神。经半食顷,闭目,举舌奉腭,徐徐长吐气,一息、二息,傍人闻气出入声。
初粗,渐细,十余息后,乃得自闻声。凡觉有痛痒处,便想气从中而出。渐渐长吐,气从细至粗,十息后,还如初。或问曰:初调气,何意从粗而渐细?将罢,何意从细而入粗。鸾答曰:凡行动、视盼、饮食、行坐、言语,是粗也。凡睡寤后,复如前系念,如虎衔子,莫急莫缓,不问寒温,室中光净,所住使心不乱而静。
不过,关于昙鸾法师用道教方法治病,还有另外一种说法,称他从陶弘景处得仙经十卷,本想找到地方依法修炼。然而,行至洛下,遇到了天竺三藏菩提留支,昙鸾因问佛经中长生不死之法,可有胜过此仙经者?菩提留支曰:“是何言耶?佛教中哪有长生法?纵得长生,终轮回于三有耳。”即以《观无量寿经》与昙鸾曰:“此是大仙方!”鸾拜而受之,遂焚仙经,专修净业。
对于昙鸾的这一做法,陈撄宁大为不满,认为昙鸾此举,犯了四大错误。
第一错处,把仙道看得太低。
他心中认为神仙家只晓得长生,凡长生以外的道理,仍旧要在佛法中探讨。他所以要学长生者,就是恐怕自己的寿命太短促。一朝大限临头,不能满足他学佛法之志愿,故要兼学长生。他对于神仙家并无真确之见地。其实佛家所具的理论,中国《易经》并老庄书上早就说过,唯名词不同而已。昙鸾何尝领会到此。
第二错处,不应该问及菩提留支。
因为长生不死法术,为中国神仙家所发明,印度佛教徒如何能懂得?假使佛教中果有长生之法,释迦牟尼何以只能活到八十岁左右?他们的始祖尚且不懂得这个法子,何况后来的一般佛教徒?其程度去释迦牟尼盖远之又远,岂非是“问道于盲”么?
第三错处,弃实求虚,心无主宰。
长生是实,有目共睹,往生是虚,拿不出凭据。昙鸾忽而要学长生,忽而又要学往生,忽而要受仙经,忽而又要焚仙经,在迷信家看来,必定说他勇于改过,从善如流,一遇菩提留支,便大彻大悟。在我看来,可以说他本人毫无定力,完全随他人之意为转移,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
今试问当日昙鸾既称有病,不能继续研究佛经,料想其病必非轻微,是否需延医服药?若一方面延医服药,求病之速愈,一方面又鄙视长生,岂非自相矛盾?若谓当日身体虽有病,并未医治,乃是听其自然,那就应该老早就往生西方去了,如何尚能延长到六十七岁乎?若谓世间有一种病,本非死症,尽可带病延年,用不着医治,则是手边原有却病之方,免死之术。只因菩提留支一语,遂弃之如遗,而对此衰朽多病之躯,偏又舍不得抛弃,既不屑从事长生之术,为什么尚要带病延年?其将何以自解乎?
若谓昙鸾所以不学长生,因为怕堕入轮回,昙鸾所以带病延年,因为要精修净业,我们姑且不论长生是否必定堕入轮回,以及净业是否必定免除轮回,这些都是空谈,无从取证。就算是净业成熟,即可以免除轮回,设若不幸,莲胎尚未结于西方,肉体早已埋于秽土,岂非又堕入轮回乎?
若谓临终一念即可往生,不必费许多岁月,则昙鸾初见菩提留支之日,信愿真切,当无以复加,何不立刻往生极乐,尚要迟至六十七岁方能脱离此肉体乎?
若谓肉体生死,本有定数,不能自由作主,只要灵魂能够往生净土,即算到达目的,不必计较肉体寿命之短长,则是把肉体与灵魂分作两截,心之外有物,物之外有心,理论亦欠圆满。
第四错处:擅焚仙经,行为乖谬,甚于秦始皇。
当日始皇虽说是尽收天下书而焚之,然对于医药种植之书,尚要保留,因为此二种书关系吾人之生命甚重。昙鸾从陶弘景学长生术,所得十卷仙经,姑不论其依法修炼真能长生与否,起码的效验,也可以达到却病延年之地步。
此书之价值至少也与秦始皇所保留的医药书相等,或者竟驾于其上。昙鸾自己不看,何不送给别人看?现在普通的善书,封面常有“自己不看,转送他人”的字样,仙经纵不好,比较善书还要高一级。若说所得的仙经方法难免误人,故尔焚之,请问,昙鸾得书到手,尚未依法试验,如何能判其方法之优劣?若说凡是延长寿命的书籍,都是不好,毋须分别优劣,则世间所有的医药书籍,以及药店中所售的草药,农家所种的五谷,都与延长寿命有关系,昙鸾何不悉举而焚之乎?
陈撄宁的这一说法是颇为有理的,昙鸾确实没有必要因为门户之见,擅焚道教经书。不过,真实情况究竟如何,昙鸾到底有没有学陶弘景传授的方法,《调气经》又是怎么回事,这就不得而知了。
孙思邈是怎样靠静坐行气获得长寿的?
孙思邈是唐代医学家,京兆华原(今陕西耀县)人。他长期在民间行医,著有《备急千金要方》、《千金翼方》等书,总结了唐以前的临床经验和医学理论,对中国传统医学的发展有较大贡献。孙思邈寿达102岁,这与他精通静坐养生的方法有关。
在《道枢·枕中篇》中,载有孙思邈所传的一种行气法:“行气之法,处于密室,瞑目,闭息,置鸿毛于口鼻之上,使之不动可也。于是耳无闻,目无视,心无思,以渐除之而已。夜或有悸,则存日月入于明堂,而百邪自去矣。”
在《千金要方》中,也记述了孙思邈所传的一种调气法,认为坚持行之,有益寿延年之功效:“凡调气之法,夜半后,日中前,气生得调。日中后,夜半前,气死不得调。调气之时则仰卧,床铺厚软,枕高下共身平,舒手展脚,两手握大拇指节,去身四五寸,两脚须去四五寸,数数叩齿,饮玉浆,引气从鼻入腹,足则停。上有力更取,久住。气闷从口细细吐出尽远,从鼻细细引入。出气一准前法闭口,以心中数数,令耳不闻。恐有误乱,兼以手下筹,能至千,则去仙不远矣。若天阴、雾恶、风猛、寒,勿取气也,但闭之。若患寒热,及卒患痈疽,不问日中疾患,未发前一食间,即调。如其不得好瘥,明日依式更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