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已过半,春天还会远吗?听着窗外瑟瑟的寒风,不仅让人们渴望春天能早点来到。冰融雪化,小溪又开始哗啦啦的作响,小鸟也重新轻快畅飞,当然,还有徐徐的春风,暖到人的心坎里。
风的声音
花开的声音
树枝的咿呀作响
孱孱的流水声
Sound Scape,声音景观,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词其实,当色彩可以勾勒画卷,声音同样是与心灵休戚相关的感觉来源。范钦慧就是一个命中注定走入自然声景领域的野地录音师,她总是背着她的Sound Devices 702深入大山,一月台北尚有绿意,与范钦慧感受自然虫鸣鸟叫,听取山林河海。
回复“听水”到公众平台,收获来自春天的孱孱水声
也许是与自然相处得久了,范钦慧看起来非常年轻,一点也不像正走进知天命年纪的人。
与她相约在台北的富阳自然公园,听这个不再需要高跟鞋、名牌包的潇洒女人讲与自然结缘的点点滴滴,如何听水滴唱歌,如何听取鸟鸣感受它的心情,如何开启离心灵最近却被我们一直忽略的双耳,以及如何在城市中为自己以及后代留一片寂静。
40多年前的台湾,是一个非常适合赏“音”的幸福岛屿,没有太多喧嚣的车马声。在台北盆地松山住宅区附近稻田旁的小路上,有一只忠心的狗儿最爱伴随7岁的小女孩外出溜达,它偶尔会在淙淙溪流边叼出一条褐色小水蛇,献给正在跟萤火虫玩耍的小主人,这一组最佳拍档总会四处找寻漂亮的小花或小动物当朋友,累了就一起飞奔回家吃饭,夜晚就在阵阵“呱、呱”蛙鸣声中遁入梦乡。
从一位广播主持人化身为田野录音师,再从妻子、母亲发展到描绘亲子、海洋的自然作家,身兼多重身分的范钦慧熟练地举起麦克风四处穿梭,不论是绿绣眼的鸣叫声,或是赤腹松鼠的呼喊,一下子就能听声辨位。至于每个月都要去一次的太平山,更是她目前最挂心的录音工作,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把双脚塞入黑色雨鞋中,带着Shotgun走访当地的原住民耆老,收录他们在部落间种田、打小米、织布等的动人旋律,脑海中交叠着当年探险家最初听见这些古老传唱的声响,唯有努力找回旧太平山的声音,才能保留这一条几乎被现代文明破坏殆尽的“寂静小径”。
“一片森林或一棵树木消失,会引起保育人士或团体的抗议,但声景消失的时候,却很少有人立即察觉。可惜的是,目前声音教育在台湾几乎是一片空白。我在创造一个部分,如果不把资源传出去,就没有太多论述的舞台。”
“大自然具有疗愈的力量,喜欢自然是人的天性。”范钦慧曾收录过太平山午后的隆隆雷雨、夜间湖畔的虫鸣清唱、步道上的山羌吶喊、甚至猕猴的争吵声,但最让她遗憾的,就是唯一的哥哥因肺癌病逝前,来不及录下他的声音。
“哥,你也在听我吗?每次录音时,我相信,他就在那里。”每当这位恋上寂静之声的旅人,在太平山上踏着寂静小径收录雨声时,或许曾与哥哥踏雨行来的身影交错而过,兄妹俩立于同一片土地上,共同守护脚下每一平方英寸的寂静,每每忆及此处,感觉特别轻松,内心的痛楚也被大自然疗愈了。
人们只是寄居的客旅,短则数十年,长则一世纪,范钦慧要继续保护声音的“本然”,直到完成生命的功课,谁说樟树区下的那一寸土壤,不是自己结束的地方?
范 钦 慧
她曾经是《天下杂志》的记者,在做乡土教育采访时感受到自己因为城市生活,割裂了与自然、土地的关系,1997年辞去工作收集大自然的声音,成为台湾教育广播电台《自然笔记》节目的独立制作人,节目多次获得金钟奖。2015年担任关注声音的环保组织“台湾声景协会”理事长一职。著有多本与自然相关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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