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又到了,新的一年也开始了。我们实质是“被”过年。
从自然角度看,年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你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所以,我们对于年而言,就只是一个“被”字,再无话可说。
从社会角度看,过年的习俗大多也是祖宗们先定的。从送灶爷,到打扫房子,迎祖宗,走亲戚,再到过十五,中间每一个日子的意义祖宗大都提前是有界定的,我们也只是“被”接受。
过年的意义有两重:一重是自然的意义,表示地球已经绕太阳循环了一圈,这是宇宙的法则,谁也没有办法;一重是社会的意义,过年表达了人对自然和社会的畏惧和期盼,这是中国人特有的一种表达方式。
过年,是冬天和春天的交界,既给人以悲伤,也给人以希望。一年过去了,有什么收获?由于大多数人的预期都是高于实际的,所以,对于年的总结,恐怕大多数人都是心理忧伤的。因为从社会实际情况看,社会变革总是只能让少数人上升得比较快,而大多数人只要不下降就算不错了。但和上升得比较快的人而言,比较会让许多人产生忧伤。同时,过年也意味着生命又少了一年,这也是一种潜藏的悲伤,也是一种身不由己的悲伤。但春天的开始,也意味着新一轮的开始,这让每一个人又身怀希望的种子。
过年,人们缅怀祖宗,也是对祖宗作用的肯定。在一个农耕文明的时代,祖宗就是知识,就是希望,就是播种和收获。另一方面,过年,人们缅怀祖宗,也是对祖宗天然感情的一种抒发。
当一个社会不平等增大时,过年对许多人而言,可能痛苦大于幸福。因为在一个不平等的社会里,过年的交往就是局部性的。一是富人不愿过多地和自己的穷亲戚交往;二是穷人也不愿过多地和自己的富亲戚交往。为什么?因为交往了,双方的效用未必都是增加的,减少的可能性反而较大。因为交往的基础是平等,而平等的重要基础就是财富的平等。在不平等的基础上,交往对富人而言,就是既损财富,也损面子;交往对穷人而言,也是花费不起,同时,也有损自尊。所以,在一个不平等的社会里,过年交往的天然性就会更多被社会性所替代。而社会性更多是利益导向的,而非亲情导向的,在这种情况下,利益关系就替代了亲情关系,肮脏就代替了淳朴,金钱就代替了正义。所以,在不平等的情况下,节日就是异化的。
在潜规则泛滥的社会里,过年就是一次潜分配,就是私下又按照潜规则对财富进行一次分配。而分配的法则就是按照来年的预期进行提前投资。这时,有权的,有关系的,就会成为人们投资的重点。所以,过年实质是强者在享受,而弱者在痛苦,强者在“潜”,而弱者在“被”潜。所以,在不平等的社会里,在潜规则泛滥的社会里,过年就是表面的神圣和实际的肮脏。
如何才能让过年不是真正的“被”过年?如何才能让神圣的过年重新神圣?答案就是不要违背规律。这里对于年的自然意义而言,就是不要违背自然运转规律,要顺天时。对于年的社会意义而言,就是不要违背正义原则,正义原则就是社会发展的规律。对于自然而言,违背自然规律,违背天时,就会遭到自然的惩罚。对于社会而言,违背正义原则,就是违背了社会发展的规律,就会遭受社会的报复,社会就会有病,同时,若一个社会彻底丧失了正义,这个社会实际上也就彻底丧失了生命,丧失了希望,实际就是死亡的。在这种情况下,人活着也就是真正“被”活着,人过年也就是真正“被”过年。
当然,虽然许多人在不平等的环境下“被”活着或“被”过年,但潜藏在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正义和良心仍是鲜活的,这鲜活的正义和良心就是来年的希望,也是人类未来将得到拯救的希望。
回归正义,回归良心,让正义长成大树,让良心枝繁叶茂,人类就会既能受到天的福荫,也能受到人的福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