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房屋,虽不豪华,但却安适;两亩果蔬,虽不名贵,三餐饱腹;三寸光阴,无人叨扰,静读诗书;四方风雨,任它吹打,我自坦然。
有一间房屋来躲避四方风雨,和心爱的人一起度过三寸光阴、听取杏花春雨,从来都是文学作品中的美好愿景。从《诗经》开始,人们就开始畅想,“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夕阳西下,暮色欲上,牛羊归栏,炊烟渐起。夕阳斜晖,透过碧绿的桑叶照进一片宽大的桑园。在这样美好的景色中,我和你执手还家。这是《天龙八部》中乔峰对阿朱最终都未能实现的许诺,也是中国人千百年来功名事业之外最深沉的执念。
就好像黄梅戏《天仙配》里有这样的唱词:“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室内布置的是否奢华又怎么样呢?刘禹锡有《陋室铭》,孔子弟子颜回也有“在陋室不改其乐”的节操。如果心中种有一片桃花源,又何必害怕现世的艰难?
宋朝诗人陈与义在洛阳出生,后半生流落南方,前半生达官显宦,后半生颠沛流离。他毕生的理想生活在《怀天经智老因访之》一诗中显露无疑,“客子光阴诗卷里,杏花消息雨声中。”纵使已有富贵功名傍身,人们心中所念的还是那份简单与纯真。唐代大诗人王维最得意的时光,也不是他最为“尚书右丞”的时候,而是他在辋川别业的时光。他购买了宋之问的蓝田山庄后,称之为“辋川别业”,还作诗道:“不到东山向一年,归来未及种春田。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在那段时间里,他得意林泉,忘情山水,度过了一生中最惬意的时光。纵好友多年相见,共赏他桃李春风一杯酒,不辜负江湖夜雨十年灯。
这一切就像《小窗幽记》中写的那样:
一间屋,六尺地,虽没庄严,却也精致;
蒲作团,衣作被,日里可坐,夜间可睡;
灯一盏,香一柱,石磬数声,木鱼几击;
龛常关,门常闭,好人放来,恶人回避;
发不除,荤不忌,道人心肠,儒者服制;
不贪名,不图利,了清静缘,作解脱计;
无挂碍,无拘系,闲便人来,忙便出去;
省闲非,省闲气,也不游方,也不避世;
在家出家,在世出世,佛何人,佛何处?
此即上乘,此即三昧。
日复日,岁复岁,毕我这生,任他后裔。
本文系儒风大家原创,转载须注明:
百度搜索“爱华网”,专业资料,生活学习,尽在爱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