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阵杂沓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接着好像是玻璃制品被响亮地摔碎了。接着是尖锐的碎碴子令人心悸地落地再次碎裂了……这是改编自意大利名剧《开放夫妻》的宣传短片。“所谓花心,就是有了爱情和面包,还想吃蛋糕的心情;所谓外遇,就是潜出围城,跌入陷阱……于是,他们发明‘开放夫妻’——从中寻找爱情,寻找责任,寻找激情,寻找感觉。”
这些“离经叛道”的家伙都是婚姻制度的观察者
在今天中国的城市甚至乡村,有很多这种知情的或不知情的半开放式和全开放式伴侣关系——他们肯定不是萨特(法国20世纪最重要的哲学家之一,法国无神论存在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编者注)和波伏娃的学生!这二位称得上是人类两性关系自由新模式的探险家,他们的使命就是像标本一样地生活着,供后世研究的。
“我个人比较倾向于,今天那些选择了开放式伴侣关系的人,他们可能是有各自不同的自身原因的。”心理咨询师董如峰说。我们很困难才采访到的那一对中国伴侣倾欣和昌平,很明显,倾欣是选择开放的那个“主谋”。我们了解到她的家庭背景:她的父亲,在多年前抛弃了妈妈和她们姐妹3人。董如峰分析:“从一开始,她可能就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能和她相守,那么干脆选择互相自由——或者说,背叛已经是我们的契约,这样背叛就不存在了,我也就永远不会像妈妈那样遭遇被抛弃的命运!”
法国记者在巴黎的“花心咖啡”活动现场采访了47岁的弗雷德利克。“刚刚接了我的情人嘉蒲瑞拉的电话,感觉棒极了!”他毫不掩饰地说,而他38岁的同居女友伊莎贝拉就在旁边——他们并不是一开始就明确如此的,他们已经尝试过一夫一妻阶段,相爱,激情,冲突,争吵,冷战,出轨,分手……他们最终选择了开放式。而拥有3个孩子、38岁的迪克,则面临婚姻分崩离析,他想保住婚姻,于是想给太太自由,所以他也来到“花心咖啡”活动现场。
“这些多爱主义者,我并不认为他们就是花心大少或是色女郎。他们在选择这样的两性关系模式之前,应该也是经过很认真地思考的。我倒更情愿认为他们是婚姻制度的观察者和研究家,他们发现了婚姻制度与人性之间的对立与缺陷。”董如峰说。
开放式的婚姻能修补婚姻制度的缺陷?
“他们可能有意识地或者无意识地,在对抗、挑衅、修补封闭式的围墙里的一夫一妻婚姻制度。”董如峰补充说。aIhUaU.com/zl/转载请保留
在爱情上做加法?婚姻制度要求我们忠贞,情感只对一个人,这最容易让我们在生理和心理上产生刺激脱敏——在开放式关系中,爱情不再局限于猎获一个人的心,而是在其上做加法。“其实,我们一直在尝试出于本我变化的、新奇的欲望,调节只对一个人的爱。”
心理分析师鲍琳娜·普罗丝特指出,“伴随着‘多角婚姻’的出现,人们原以为不可实现的,在现代情侣身上正慢慢变为现实。”心理咨询师董如峰补充说:“人们试图在更多的人身上寻找完整的感觉,但多爱者们则更积极地行动了。”
变得更自由了?胡因梦在《生命的不可思议》中写道:“我发现自己长久以来的两性关系一直卡在这样的矛盾中:我既想要个人的独立与自由,又想要一个稳定、持久、深入和全方位的关系。这两者有没有可能兼容并蓄地同时存在于一种制度或关系里?答案是有可能的。我能够想到的西方世界典范人物就是萨特与波伏娃,在台湾则是曾昭旭教授和他的妻子。这几位典范人物的关系无论是已婚或不婚,都是奠基在自由与开放之上的。前者的故事众人皆知,无须赘述;后者的婚前宣誓倒是值得再提——曾教授和妻子有过协定,他们的婚姻必须有变心的自由。这是必须有极高的安全感和成熟度才能办得到的。”
不再相互依赖?“无关病态,嫉妒源于爱”,法国心理专家艾里克·斯摩乍强调说,“在我们潜意识的幻想中,爱情一直伴随着‘占有’和‘贪婪’,并衍射到伴侣生活中。”这就是依赖和责任。而多爱者把相互依赖看作是危险的,尽力规避那些夫妻间的过度亲密,征服欲,依赖感,给自我留出时间和空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多爱者认为:自己比一夫一妻时更亲近自己的欲望,也更少被另一半占据。 “如果我们想和其中某一个保持一段距离,就可先退身到另一个人那里去,两个人都能静下心来慢慢调试。”他们说。
有助自我发展?婚姻是自我发展和个性丰富的杀手——这也是多爱主义者对婚姻制度最深恶痛绝的地方。开放的婚姻“建立在同等的自由和对其个性发展有同等权利基础之上的两人间的诚实的关系……每个人都不是另一个人的缺陷和失望的牺牲品……每个人都有机会从婚外获得经验和发展的可能。”
乔治·奥尼尔在《开放的婚姻》中说,“忠实不是说把双方紧紧锁在一起的那种性或心理上的依附性,而是对同伴的发展、自我的完整性和相互尊重的忠诚和责任感。”多爱主义者认为,从不同的人身上,可能达成人格的极大丰富与创造性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