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脱早就通公路啦!
嘎隆拉雪山是从波密去墨脱要翻越的一座海拔4000 多米的大山。过去一直说墨脱是中国唯一不通公路的县城,此说差矣。墨脱实际上早已通了公路,只不过大宗物资的运输是分两段,接力赛般地进行。每年5 月至11 月,气温上升,嘎隆拉雪山上的冰雪消融,公路露出,能够通行,但翻过嘎隆拉雪山后,再向南的路就不通了,因为此时墨脱一带正好进入了雨季,一处处的路被山洪冲毁,或者被泥石流、塌方掩埋。可以说每年5月至11 月此路是北通南不通。
等到11 月以后,天气冷了。嘎隆拉雪山上大雪纷飞,十几米厚的积雪把公路掩埋了。此时南方的墨脱一带却进入了干季,降水减少。被洪水和塌方毁坏的路修好后,就可以通车了。可以说每年11 月到次年5 月,此路是南通北不通。为了适应这种情况,从波密去墨脱的公路运输就成了接力赛。每年的5 月至11 月,从波密出发运送物资的车队翻过嘎隆拉雪山后,把物资放在一个叫做65k( 即从波密到此65 公里) 的地方储存起来。等到11 月干季到来,从墨脱开来的车再把这些物资运到墨脱。
墨脱虽然仍然被称为“中国唯一没有通公路”的县城,但路其实早就有了,只不过这条路尚不能被称为通畅、舒适的标准公路。理论上讲,车是能够开进墨脱的,但要完成这个目标,还需要适合的季节以及非常好的运气。5月,我们从波密出发,沿着这条名为“扎木公路”的山路驶向墨脱。
从波密县城出发奔向墨脱,很快就要翻越一座雪山——嘎隆拉。每年11月至次年5月,这里完全被大雪封盖,我们到达时已是6月中旬,推土机从大雪中硬推出一条路,我们的车在两侧的雪墙间小心翼翼地穿过。据说这雪墙是上帝给不畏艰险,翻越嘎隆拉山口的人的犒赏。但如此奇景只有在每年的5月至6月可以见到。
墨脱县委书记说,他们的越野车后备箱里装的是炸药和雷管还有砍刀,遇到路上有滚落下来的巨石和倒塌下来的树木,炸之,砍之……当雪崩、滑坡、泥石流、洪水来临时,路就不通了,那只有等待专业的设备和抢修队伍。
公路距离波密24公里的地方被叫做24K,充沛的降水使得多条冰川在这里聚集。夏秋季节,冰川消融之水逐渐汇集在一起,注入山下的江水之中。
今年5 月的一天,我们从波密开车去墨脱。早晨8 点从波密出发,晚上11 点钟,我们竟把车开进了墨脱县城。总共是140 公里的路,开了近15 个小时,平均一小时走不到10 公里。在路上,我们才知道从波密到墨脱之间通汽车,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当然主要是四轮驱动的越野车能够通行,卡车和轿车还是不能通行。
我们的波密—墨脱之行,先是翻越嘎隆拉大雪山,这个雪山虽然不是很高,海拔4000 多米,但是因为它正处于印度洋的水汽涌向青藏高原的通道,也就是所谓的“湿舌”位置,因此降水丰富,降水在这个高度上,变成了降雪。每年11 月至次年5 月巨大的降雪,形成厚厚的雪被覆盖在公路上,无法通车。直到5 月,天气转暖,推土机会沿着公路把厚厚的积雪推开,这样公路两边就形成了两道白色的雪墙,雪墙能保存1 个月左右,这段时间来到这里,能看到顺着公路盘旋蜿蜒的洁白雪墙。开车在雪墙中盘旋前进是一种难得的体验。翻过嘎隆拉雪山垭口,来到嘎隆拉雪山的南坡,气温显然要高于北坡,雪墙基本上融化了,难得一见,流水和瀑布却到处可见。还有两个高山湖泊点缀在路旁。下山的途中,各色的野花紧贴着大地,竞相开放,花色有着寒冷地区特有的一种娇艳。最让我兴奋的是两条瀑布从悬崖上飞流直下,跌落在路上。车从瀑布中穿过时,突然车窗上满是激流,周围一片水雾,水打车身,声震耳鼓。
通往墨脱的公路时断时通,滑坡、泥石流的危险随时可能降临。我们的车正从刚刚抢修完的路段通过,路非常狭窄,而且还是倾斜的。驾驶员必须全神贯注,身手熟练才能通过。
在去往墨脱的途中,我们看到了这样一块招牌:“200 元”,底下小字:“路是我修的,想过的话要收200 元。”由于道路上塌方、泥石流不断,疏通道路的人往往会设卡收费。当我们的车通过时,要钱的人已经达到目的,满意而去了。
翻过嘎隆拉山口,瀑布和溪流到处可见,很多瀑布直接泻到路上,车必须从瀑布下穿过。公路也是河道,水流就沿着公路急流而下。这就是去墨脱的路,眼前的一切让我们深刻体验到自然的伟力。
瀑布不断地洒在车的前风挡上。
扎木公路所通过的嘠隆拉山口就像是一条为印度洋水汽开辟的通道,北上的湿润空气沿着山坡甚至公路翻滚而来。
扎木公路距波密80公里处(80K)的物资转运站。5-11月间,从波密运来的物资会暂放在这里,等待11月之后进入旱季,从墨脱再上来车把货带回县城。
翻过山口,雪墙甚至白雪皑皑的山坡都以不见踪影,瀑布水流之间,热带的芭蕉树悄然出现。
山上是冰雪,山下是雨林。湿暖的空气以及密集的热带植被告诉我们,墨脱就要到了。
当我们盘旋而下,快要到达山脚时,看到了一处工地,机器轰鸣。原来穿过嘎隆拉雪山的隧道正在紧张地施工。预计3 年的时间,隧道将可凿通。从波密到墨脱再也不会受制于嘎隆拉山上的大雪,墨脱一年四季通车将成为现实。那时翻越嘎隆拉雪山已属多余之举,盘山路将被废弃,雪墙再也不见了,山顶的湖泊、瀑布、野花将重归荒野。也许会有好事者循着废弃的道路重登山巅垭口,领略一番穿越隧道者永远也无法领略的风景。从这个意义说,每一个隧道的开通,都将埋葬一段险峰上的无限风景。
峡谷中的雅鲁藏布江
梯田、民居已在眼前,我们驱车进入墨脱了。
墨脱县城
在墨脱,相当一部分物资是依靠着当地的门巴、洛巴人民一箩筐一箩筐从波密等地背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