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1823年2月15日-1901年11月7日),晚清名臣、洋务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安徽合肥人,世人多尊称李中堂,亦称李合肥,本名章桐,字渐甫或子黻,号少荃(泉),晚年自号仪叟,别号省心,谥文忠。作为淮军创始人和统帅、洋务运动的主要倡导者之一、晚清重臣,他官至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授文华殿大学士,曾经代表清政府签订了《越南条约》《马关条约》《中法简明条约》等。日本首相伊藤博文视其为“大清帝国中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著有《李文忠公全集》。
李鸿章逝世,外媒报道冷热不均
1901年11月初,身在北京与八国联军代表谈判的李鸿章病危。外国媒体报道说:在11月6日晚上9点,尽管李鸿章还有生命迹象,但医生认为挨不过次日早上。李家早已备好了寿服,总理衙门的后院里则堆满了纸人纸马;对于李鸿章的去世将产生什么影响,大清政府并不摸底,为了防范万一,北京的军队都已经进入戒备状态。
吊诡的是,美国报纸似乎是最早集体报道李鸿章死讯的,其他国家的媒体都等到了8日这天才纷纷见报而因为时差的关系,此时已经是中国时间的9日,李鸿章去世已经2天。
11月8日出版的英国《泰晤士报》,用了足足两个整版的篇幅,详细介绍了李鸿章的生平,以及列强对此的反应。如此大幅度地报道,有效地弥补了其在报道时间上的滞后。
根据《泰晤士报》的报道,其驻柏林记者发现,德国人对李鸿章之死毫无兴趣,而原因就在于1896年李鸿章访问德国的时候,德国官员和公众被他的头衔所迷惑,给予了他超规格的接待,并且希望他回国后能给德国工业带来大额订单,却没想到希望落空,自己觉得如同傻子一般被李鸿章耍弄了。其实,当年李鸿章访问俄、德时,《泰晤士报》就曾发表社论,认为接待李鸿章的规格本应恰如其分,俄、德两国将李鸿章或奉为帝王,或奉为三军统帅,“贡谀献媚”,如此逾格,反而容易令中国人对两国产生蔑视心理。当时的英国媒体普遍认为,德国人为了拿到中国的大笔军火订单,对李鸿章过于奴颜媚骨,而当李鸿章离开时,并未采购任何军火,这令德国人失望至极,进而转为满腔怨愤。其实,当李鸿章到达英国访问时,所受到的接待规格,丝毫不亚于德国。而德国人也似乎并没有与中国过分疏远,在李鸿章去世8年之后(1909),中德美三国甚至密切到了几乎签订军事同盟的地步。
与德国人的冷淡不同,《洛杉矶时报》9日的报道指出,俄国首都圣彼得堡的报纸,大幅报道了李鸿章之死,“此间媒体普遍对李鸿章给予了好评,但也指出,李鸿章并非如外界揣测的那样,是俄国人的朋友。”
庚子议和中的李鸿章(前排中),形容憔悴。在抢报李鸿章之死的快讯之后,各报都开始了对李鸿章之死的深度挖掘,纷纷推出了各种追踪报道。英国《曼彻斯特卫报》(The Manchester Guardian)在8日引用“拉凡通讯社”(Laffan"s Agency)的文章,认为在过去的40年中,没有人比李鸿章对中外关系的影响更为巨大;这些年中,虽然新人辈出、新鲜事物辈出,“但当天空晴朗了之后,会发现李鸿章还在原位屹然不动,他与慈禧太后两人,是仅有的凭借个人影响力就能左右各国对华政策的人。”
这一天的《华盛顿邮报》,大标题是《中国的巨大损失》,文章认为:“李鸿章对于中国的意义,就如同格拉斯顿之于英国、俾斯麦之于德国、迪亚斯之于墨西哥、麦金利之于美国。从孔夫子的年代直到如今,这是一场漫长的哭泣,而在世纪之交的当下,人们依然充满疑惑:中国及其4亿人民,果然诞生了如此一个伟大的人物了吗?……对李鸿章公务生涯的回顾,将得出一个令人悲伤的结论:他无数次地将中国人从无知而导致的麻烦中拯救出来,却每次都被指责受贿及不忠。”
(图为1896年中堂驾游汉伯克铸刻敬献镀银纪念章)《芝加哥每日论坛报》的大标题是《李总督之死令俄国图谋告吹》,文章还是认为李鸿章亲俄。更有意思的是,这篇报道提到了李鸿章的棺材,说这副棺材曾经随同李鸿章周游世界。
《纽约时报》这天则刊登了一位居住在纽约的、李鸿章的前医生Louis Livingston Seaman。此人回忆了一些与李鸿章的交往,其中有一个相当有意思的细节,一直被人所忽视。Seaman说,他曾和李鸿章谈论起美国在菲律宾的利益,李鸿章说,那个群岛属于中国,凭什么美国认为自己比别的国家更有权力进入这个群岛。Seaman回答说:“阁下,我认为在你的篮子里,已经有太多的坏鸡蛋了,您应该不希望再与另一个国家发生战争。” Seaman说,这句刺耳的话,反倒对了李鸿章的脾气,李鸿章就是那种对敢于反驳他的人反而更为尊重的人。
《纽约时报》这天还报道说,当美国国务院在7日这天收到驻华公使康格发来的李鸿章死讯时,中国驻美公使伍廷芳还没接到自己政府的通告;确认了李鸿章的死讯后,伍廷芳立即在使馆降半旗致哀,并向记者们表示说:“李鸿章的逝世,是中国的一大损失,他的岗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他是一位伟大的人,他也是一位好人,将自己的生命都献给了如何让中国变得更为美好。”
根据《纽约时报》报道,美国国务卿海约翰与刚回到华盛顿的美国驻华公使柔克义,就李鸿章去世后的中国局势发展,进行了长时间的会谈;虽然美国认为中国的政局不会因此而发生大的波动,但李鸿章的继任者,似乎不可能从南方那两位著名总督(即张之洞、刘坤一)中产生,因为他们需要坐镇地方,而很有可能会是一位保守分子接任,果真如此,将会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同时,美国人还担心,作为李鸿章的亲信,中国驻美公使伍廷芳或许将会遭受朝廷内政敌们更多的攻击,他的“自由化政策”(liberal policy)将会受到影响。
10日的美国各大报,都刊发了美联社的长篇通讯,报道各国驻华外交官在前一天下午前往李鸿章灵堂祭奠的细节,并特别强调,在北京的各国使馆中,美国使馆是唯一悬挂半旗表达哀思的。
李鸿章有印第安血统?
在有关李鸿章本人的内容都似乎报道殆尽之后,媒体开始挖掘花边新闻。与李鸿章有过交往的人们,纷纷出来讲故事。而更为夸张的故事是,李鸿章居然有美洲印第安人血统。11月30日和12月8日,《洛杉矶时报》及《华盛顿邮报》分别刊发了同一篇文章,说中国流传一种说法,李鸿章有美洲莫霍克(Mohawk)印第安人血统。很久前有个名叫“阿李”(Ah Li)的中国人,来到了美洲西部,与印第安人一起生活,娶妻生子,后来带着妻儿回到了中国,他的印第安妻子后来就死在中国,他的儿子还曾经回美洲看望过自己的印第安亲人,这个儿子就是李鸿章的祖父。
而12月14日的《芝加哥每日论坛报》,干脆刊登了李鸿章遗孀的大幅照片。这应该是继慈禧太后之后,中国知名女性罕见地登上美国报纸(那些作为民俗而拍摄的无名氏照片除外)。
巨人相会:李鸿章与德国“铁血宰相”俾斯麦这股对李鸿章的“八卦”潮,与1896年李鸿章出访欧美时十分相似。当时,李鸿章在西方媒体、尤其是美国媒体上,甚至“被迫”为不少西方产品代言。如《哈泼斯》杂志(Harpers)就刊登了一则广告,大幅的李鸿章肖像下,以李自叙的口吻,为美国一家保健品公司JOHANN HOFF推销麦乳精。这位“李鸿章”说,他是该公司麦乳精的长期用户,吃了麦乳精后身体倍儿棒、精力倍儿好。《纽约时报》上也有展销中国陶瓷工艺品的广告,振振有词地说销售者本人曾担任李鸿章的副官,而我遍查资料也没发现中堂的幕府中有这样一位美国哥们。在英国, “李鸿章”的大名频繁出现在各大报的赛马版面上,以至我一度迷惑中堂大人怎么会参与到这西式赌博之中,后来才明白过来,那是一匹著名的赛马而已,想借中堂的威名讨个口彩,而它果然也常常赢得比赛。连《纽约新闻报》这样的大报,也用李鸿章的形象来推销自己的报纸,卡通化了的李鸿章笑容可掬,而广告主题就是“李鸿章从不错过周日新闻报”,不懂英文的李中堂俨然成了他们的忠实读者。
这些快餐式的媒体评价,当然无法与更为严肃的评论相比较。
1913年,李鸿章的美国朋友、前国务卿、曾在马关议和时担任中方顾问的科士达(John W. Foster)出版了《李鸿章传》,他说:“李鸿章不仅是中国当代所孕育的最伟大的人物,而且,综合各方面的性质才能来说,他是全世界在上一世纪中最独特的人物。文人来说,他是卓越的;以军人来说,他在重要的战役中为国家作了有价值的服务;以从政30年的政治家来说,他为这个地球上最古老、人口最繁盛的国家人民提供了公认的优良设施;以一位外交官来说,他的成就使他成为外交史上名列前茅的人。”
而《泰晤士报》的记者璞兰德(J.O.P.Bland)在1917年出版《李鸿章传》中说:“在李鸿章执政以前,中国早已变得像一艘漏水严重的大船,罗盘摇摆不定,水手也显得胆怯。李鸿章运用他的驾驶技巧,不止一次地驶过险海中的暗礁与浅滩,安全地停泊;不止一次,李鸿章寻找人员与方法去填补漏水的船身、修整被击碎的帆桅。多年来,李鸿章用了大量的油漆与布料,把这艘船保持在外观上适于航海的状态,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向李鸿章学习在图标未明的海洋上航行……他可以说是中国最好与最勇敢的舵手,他使这艘船在30年来保持着在龙旗下适于航海执行任务的状态。”
如此评价,足以证明,有时候的确是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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