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史学者刘昌浩 实事求是 讲抗战史,学者更要注意实事求是
毫无疑问,中国抗战胜利是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共同奋斗的结果。不过,掌握了全国资源的国民党政权在正面战场的表现,的确大大有负国人的期望。而且正面战场越战越弱,敌后战场越战越强也是无可争议的历史事实。然而这些年来,不少描写正面战场的著述和影视作品,坦率地说,或多或少脱离了历史的真相。
国民党军队的部分将领和大部分下层官兵的抗日精神,确实值得颂扬。他们的功绩,早在新中国成立之初就给予了肯定。1950年《内务部关于革命烈士的解释》中明确指出:“一九三七年至一九四五年因参加抗日战争牺牲的国民党官兵(包括空军)确因抗日阵亡者也包括在内。”当然,在后来的落实过程中未能引起各级部门的足够重视也是事实,但共产党一直没有否定过国民党官兵的抗日贡献。特别是这些年,大陆各地的抗日战争纪念场所,都有正面战场的介绍。反观退守台湾60多年的国民党当局,却至今没有建立起一个抗战纪念馆,更不要说有肯定敌后战场内容的介绍。
但是,在肯定他们抗战贡献的同时,我们也不应该讳言一些重要的历史事实:以国民党副总裁汪精卫为首的20多名中央委员、58名将官投降日本,组成伪政权。同时还引发100多万国军投敌成为了伪军。抗战期间热血青年参加国军的并不多,大多是被强抓的壮丁,这不但对老百姓伤害极大,而且兵员质量很差。从1937年至1944年的7年间,共征壮丁1100万人(其中或有重复统计),实际到达战场者不足500万,其余都逃跑或病故。1940年海外侨领陈嘉庚回国慰问,在行程中“见路旁有两死尸,其一全身无衣服。据同行宪兵言:‘该尸系壮丁病死,衣服被押官取去,在途逢相当平民,就被拿去抵额,将衣服与穿。’”陈嘉庚还回忆说:“壮丁用绳索缚联,此为余亲见之。至于其他多样,如用铅线环于颈项,然后用绳穿在铅线,相联成对,与及铅线环于手臂,再用绳索缚之。”这样的军队的战斗力可想而知。国军不但官兵关系差,内部也是派系林立,互相提防,严重削弱了本就不强的整体战斗力。抗战后期的衡阳保卫战,守城官兵开始打得相当顽强,但奉命支援解围的数支部队,无一不是消极应付,最后守城指挥官方先觉只得率部投降。更糟的还有军民关系,以至于蒋介石在接到老百姓自发组织打国军的报告后哀叹,“我们的军队沿途被民众包围袭击,而且缴械!”
那些片面渲染国民党正面战场的作用的学者及其拥趸者,从来不敢提及上述事实。他们津津乐道的是打了多少大仗。当然,能坚持战斗本身就值得肯定,但不能成为神化这些大仗的借口。我们不妨看看国民党方面的资料,将领张发奎曾说,国军战史上22次大会战或者多少次大捷,全都是假的,每一次大捷实际上是日本攻打一个地方,无意于长期占领,占领几天就自动撤走,他一撤走,国军这边就说大捷了,赢了。
张发奎所言看似有些夸张,但确实不乏史实来印证。这两年关于“长沙保卫战”这样题材的作品不少,但实际上前两次长沙会战都很能印证张的说法。第一次长沙会战是在日军自行撤走两天后,国军指挥官薛岳才下令跟踪追击。会战后总结期间,重新拟定了一个《长沙会战的指导方案》,其战役名称由原先的“湘北会战”“湘北大捷”改为“长沙会战”“长沙大捷”。所谓在战斗中逐次抵抗,诱敌深入等等,都是事后虚构的。第二次长沙会战后,蒋介石在南岳军事会上尖锐地指出:“现在长沙得以保全,但不能算是我们打了胜仗。我们不但没有什么虚荣,而且要引以为耻辱!”为什么呢?蒋说:“这次长沙会战,敌人来了不能抵抗,敌人退了不能追击,几次战斗毫无俘获。”“像这次长沙会战,我们有这样雄厚的兵力,有这样良好的态势,我们一定可以打败敌人,一定可以俘获敌人很多官兵,一定可以缴获敌人无数的军械!即使没有一万俘虏,也应该有一千!一千没有,总要有一百!一百没有,少而言之,也应该有十人,但是你们连十个俘虏都没有!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职守?”
正是由于国民党军虚报战绩严重,使得第二次长沙会战的敌我伤亡人数没有一个确切数据,当时的国民党军令部长徐永昌曾在日记中写道:因为第九战区在不同场合的宣传口径并不一致,如毙敌人数有“三万几千”和“四万一千”之说,俘敌人数有“八千几”与“二百四十七”之说。所以蒋介石才一气之下说出俘敌“应该有十人”这样的话。
研究国民党军队自身伤亡数字也成为一个难题,其主要原因是国军吃空额的问题。战争期间,下层军官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防止士兵逃跑,以至于晚上睡觉,他们要亲自站岗,但总有一些士兵逃了。士兵逃跑后出现的空额,军官则隐瞒下来继续向上边要军饷。这样,国军就陷入一个恶性循环,军纪差导致士兵逃亡,士兵逃亡就导致空额,军官就来吃空额。再加上一些指挥官军事素质不高,常打败仗也就不出乎意料了。
当然,国民党军队能坚持到抗战胜利,其功不可没。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在战争中后期的一些表现:在1944年的豫湘桂战役中,国军“一触即溃”令美国对其的信心“一落千丈”;就连当时的老百姓都在质疑,“难道抗战胜利完全依靠的是逃到中国腹地的国民党吗?”(见英国教授拉纳・米特(Rana Mitter)的著作《中国,被遗忘的盟友:西方人眼中的抗日战争全史》)
另一个比较热门的话题是关于日军投降的历史时刻。湖南芷江和江苏南京的受降画面经常出现在电视和图片展览上。回顾这段历史,却有一些场面令人非常憋屈。
1945年8月,中华民国代表、美国代表与日军代表在湖南芷江洽商,安排在中国16个受降区受降的具体事宜。芷江洽商时,民国决定派遣陆军副总参谋长冷欣率员赴南京做前期准备工作。但冷欣对安全很有顾虑,于是请求日军务必保证其人生安全,8月22日又要求日军以誓约文书保证其安全。这使得日方代表今井武夫“感觉奇怪”,今井认为“一位战胜国的高级将校竟然向战败国使节要求保证安全,既无意义又不自然,总觉得未免有些滑稽之感”。他也就不客气地反驳冷欣:“这种文件不但没有价值,而且没有必要,日军恭候阁下光临!”几经解释,冷欣依然坚持。最后,今井在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回到南京后用无线电代替书面保证。今井后来在回忆录中写道:“关于这件事我认为,中国军对于迄今为止夸耀不败的日本军,觉得并非凭自己的力量战胜,而是依靠盟军在其他战场胜利的压力,才名列战胜国之一,因而他们自己并没有战胜的实感,对日军畏惧心理尚未消除。不仅如此,给我的印象是,作为军人(指冷欣――笔者注)在战场上有这类言行,总觉得有些不恰当。”顺便补充一下,据在场记者描述:“在会谈中,冷欣时而站立,时而屈膝而坐,身体晃动不已,人又瘦小,简直有一点象一只猴子。新闻记者们都认为他有失国格。”
9月9日上午,南京受降仪式举行。在仪式上,国民党陆军总参谋长萧毅肃中将将两份日本降书交冈村宁次阅看,其签名盖章后本应亲自呈递给对面的主受降官、国民党陆军总司令何应钦,而他却派部下、参谋长小林浅三郎递交。何应钦非但不予追究,还主动站起来,躬身双手接过降书。这一瞬间被相机记录下来,结果就成了递交降书的比接受降书的形象还要挺直高大。后来有人解释,说那张桌子太宽,小林太矮,如果何应钦坐着,根本够不到。不过,这张照片却始终令国人看起来不大舒服。在这里,或许要感谢我们的画家,一副《南京受降图》的油画,终于使何应钦站直了,高大了!
我们的学者讲抗战史时,尽管可以避开那些敏感内容,但如果以不符合历史真相的方式来进行宣传,肯定是一种不负责任、不实事求是的做法。我们的后人一旦接触到历史的真相,他们又会怎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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