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博物馆是中国第一座以西夏王朝为背景、真实地展示西夏王国兴衰历史的博物馆。博物馆位于西夏王陵景区内,博物馆的主体建筑为西夏佛塔密檐式,外墙为白色,外观是两层亭台式,屋顶建有八角攒尖顶的亭台5座。博物馆造型独特、风格别致,既有现代建筑之气势,又与陵区遗址相呼应,体现了浓郁的西夏建筑风格。
走进西夏博物馆,想真正的了解西夏的历史,还得从大约1000年前一个强悍的少数民族“党项族”开始。公元1038年,李元昊所率领的党项族人在黄河西部崛起,他们凭借着金戈铁马,骁勇善战、驰骋疆场,在兴庆府称帝建国。从此西夏国与宋、辽、金分庭鼎立达190年,其疆域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国土面积达83万平方公里,几乎镶扩了全部的西北地区。
元昊领导下的西夏王朝,在漫长的征战中不断求新改革,吸取汉族文化及先进的生产技术,仿效汉族朝政的各项制度,采取了一系列改革兴国的措施。创造文字,定制服饰,制定法律,兴修礼乐,信奉佛教,尊儒兴礼,兴办科举,选拔人才,铸造钱币,设立集市,内外贸易。通过融合诸多民族文化,西夏成就了自己辉煌的文明,成为中华民族历史文化中辉煌的一章,在中华大地上独放异彩。
直到西夏王朝传位十帝之时,因对国事的荒芜,党项族这个曾让北宋王朝无可奈何的剽悍民族,也曾让成吉思汗22年戎马生涯划上句号的顽强民族,抵挡不住蒙古军的铁蹄而亡国于贺兰山下。从此,党项族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悄然隐去,由于西夏的文物典籍被后世破坏严重,加之元朝没有为西夏编修专史,给后人留下了无数的难解之谜,因而西夏王朝被称为“丝绸之路上消失的神秘王国”。
一进入博物馆,一尊奇怪的雕像就出现我的眼前,在参观过程中,也看到了同样几尊这样的雕像原物。看了介绍才知这是石雕人像碑座,均出土于王陵碑亭。在汉族地区一般是用龟来驮碑,而西夏却用石雕人像驮碑,这充分反映了西夏文化的特殊性。人像碑座呈正方形,有的中心有一榫孔,正面凿出人像。其人体呈屈膝跪坐之势,头部特别夸张,面形方圆,五官扁平,高颧塌鼻,口中两颗獠牙露出紧闭双唇,胸前两乳房硕大,两条粗壮的手臂或上举或握拳置于膝上,可以肯定这是女性的雕像。党项民族在建国前处于原始社会,女性地位崇高,建国后这种遗风犹存。人像碑座蕴函了西夏党项族的精神寄托和审美情趣,用女性驮碑是生命和力量的表现。
在西夏博物馆内,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沙盘模型,这是西夏王朝的疆域沙盘模型,是以二十万分之一的比例制作的。西夏王朝从李元昊在兴庆府正式称帝建国,到被蒙古军所灭,在历史上存在了190年。前期与北宋、辽平分秋色,中后期与南宋、金鼎足而立,被人形容是“三分天下居其一、雄居西北两百年”,其疆域包括今天的宁夏、甘肃大部,内蒙古西南部、陕西北部、青海东部等。西夏能长期立于西北,拥有辽阔的疆域,是与西夏坚实的经济基础和军事实力分不开的。李元昊建国后,建立了强大的军队,并将其军队分为十二个监军司,守卫着西夏王朝。
在王陵景区和西夏博物馆内,我看到了许多奇怪的文字,这些文字就是西夏建国后所创造的西夏文。李元昊建国后,认为要奠定建国的规模,必须要有独立的文字,于是就命令大臣野利仁荣以党项语为基础,仿借汉字的造字方法,创制了复杂的西夏文字。西夏文的创制对整个西夏文化的进程有着划时代的贡献,标志着党项民族跨入了先进民族的行列。但是,西夏灭国后,西夏文字经元代到明代失传,成为无人知晓的死字。直到19世纪初,由于“重修护国寺感应塔碑”的发现,西夏文字才得以重见天日。
博物馆中可以看到西夏的绘画艺术,在承袭中原传统的绘画风格的同时,吸收了周边各民族、藏传佛教密宗的艺术成就,融入本民族的习俗,发展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和风格。博物馆中陈列着一组武威出土的彩绘木板画,就是西夏传统绘画风格的典型代表。按古代挽歌中称人死后魂魄归宿处为“蒿里”,彩绘木板画“蒿里老人”形象庄重的表现了墓的主人。彩绘木板画中的《驭马图》、《男侍图》、《女侍图》,画中的骏马、人物形象生动活泼,栩栩如生,这些木版画反映的是墓主人生前的生活。
西夏绘画大多以佛教为题材,多是纺织绢本和亚麻织布本卷轴画。《炽盛光佛图》是目前国内最早的炽盛光佛图之一,画面居中的炽盛光佛庄严慈祥,身着朱红色袈裟,双足交迭坐在莲花上,周围环绕11身星官。主尊上方12个圆形图案则代表希腊的黄道十二宫。画面两侧每组14身汉官形象,代表印度黄道十二宫的二十八宿。这幅画说明了西夏人不但精通汉族人的二十八宿的星象理论,而且对黄道十二宫这一西方天文学体系也有充分的认识。《玄武大帝图》是国内发现的最早的道家玄武大帝神像图,玄武大帝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推崇供奉的道家尊神,是护卫北方、保境安民的神祗,它的发现反映了西夏佛教信徒亦佛亦道的宗教思想和西夏宗教信仰多元化的历史现实。
西夏是党项、羌为主体的多民族封建国家,在建国前过着逐水草而生居的游牧生活。建国后,由于采用汉族地区先进的生产工具和生产技术,并注重水利设施的建设,使农业成为了其主要的经济成份。博物馆中展出的耕牛做成模型用以殉葬的物品,反映了耕牛在西夏农业生产中的重要地位。
由于西夏统治阶级笃信佛教,佛教在西夏被尊为国教,西夏时期建造和重修的佛寺很多,以致境内塔寺林立、禅院密布。西夏文创制不久,西夏王朝即开始将汉文佛经翻译成西夏文。西夏的佛塔具有种类繁多,粗犷浑厚,适用功能强的特色,并深受藏传佛教密宗的影响,是西夏多元文化信息的艺术载体和象征。
博物馆内有一座宏佛塔的模型,宏佛塔位于宁夏贺兰县潘昶乡,始建于西夏时期,该塔采用了传统的楼阁建筑形式与喇嘛塔建筑相结合的构筑方法,体现了西夏时期佛教与喇嘛教并存并且相互渗透的特点。1990年考古人员在维修该塔时,发现了彩塑头像、织物、胶漆彩画、木雕观音像、彩画报残条、西夏文文书和木筒等。这一重大发现,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被评为当年中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展厅内有一块石碑非常引人注目,这就是著名的《凉州重修护国寺感应塔碑》,也是目前我国唯一保存完整的西夏文碑。据说,在清嘉庆年间,著名史学家张澍在老家武威养病时,与朋友到清应寺游玩,发现有一个四面被砖泥砌封的亭子。寺里的和尚说,凡是启封的人会遭到天灾报应的,几百年来没人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经张澍再三恳求,寺中的和尚拆开碑亭封砖看到里面有一巨碑。上面刻的文字却一个也不认识。碑的另一面却刻着汉字,记载有建碑时间的“天佑民安”年号。天佑民安是西夏第四代皇帝崇宗乾顺的第二个年号,以此认定,碑正面所刻的不认识的字就是消亡几百年的西夏文。此碑共计3640个字,主要记述了建塔的故事和重修寺塔的经过。这块石碑现在被称作“天下绝碑”,它的发现不仅拉开了西夏学研究的序幕,而且还让一个“被遗忘的王朝”由此渐渐在世人的面前清晰起来。
通过参观,我看到西夏手工业种类繁多,纺织、冶金、陶瓷、雕塑等都有较高水平。宋代是我国制瓷业的繁荣时期,西夏制瓷深受宋瓷的影响,从西夏陵出土的琉璃残件看,其造型新颖构图美观,虽经历近千年风雨,仍然色彩艳丽,通过这些琉璃残件就说明了西夏的雕塑和制陶业已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反映了古代党项民族高超的艺术成就和聪明才智。
在参观中,我最感兴趣的还是想了解西夏陵的情况。西夏陵共有九座帝陵,我在博物馆内看到了3号帝陵的地面微缩模型。据推测3号陵是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的陵,今天的陵园已是残墙断壁,通过复原的模型,我领略到了昔日陵园的风采。昔日的帝陵,规模宏大,雄伟壮观,红墙绿瓦、庄严肃穆。每一座陵园都是一个完整的建筑群体,陵园中有高大的阙台、森严的大门、歌功的碑亭、宏伟的献殿、佛塔式的陵台,以及坚固的神墙。通过微缩模型,我看到了陵园中的陵台偏于中轴线以西。据说,由于佛教在西夏中具有崇高的地位,西夏人认为中心是神明之位,在排列位置时必须避讳。陵台偏西是为了让墓主人离西方极乐世界更近一些,早日升上天堂。
博物馆内还有6号陵的地下部分剖面模型,6号陵是崇宗乾顺的显陵,是目前唯一正式发掘的帝陵。整个陵园由阙台、碑亭、月城、内城、献殿、陵台、神墙、角台等单体建筑组成。墓室由墓道、甬道、中室、侧室组成。从陵园的模型上可以想象西夏王朝往日的辉煌和灿烂。
西夏博物馆以西夏皇家陵园为背景,通过全馆设置的9个展厅中陈列的西夏历史文化遗存精品,并运用实物、图表、绘画、图照、模型、声光等手段,真实形象地向人们演示了西夏王朝的兴衰史。博物馆内众多的文物和史料,让人们领略到了西夏王朝往日的辉煌,诸多的历史之谜,勾起了游人的无尽遐思。风雨西夏,党项悲歌,西夏在我国历史上曾经创造过辉煌的业绩和灿烂的文化,西夏文化是中华民族文化园中的一簇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