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放假,未能回家。已经记不起上一次跪在坟前叩头祭拜是几年以前的事了,爷爷奶奶去世之后,便再也没回过老家,虽说原因很多,但多少有些愧疚,毕竟人间最大悲与苦,无非生离与死别。“释怀”从来都是说给别人听的,留给自己的只是在这样阴郁的日子里疯长的怀念——何时才能再捧一抔新土在坟头?
这个原本祭祖、扫墓的节日,倒让我觉得心无定所了。
年年清明,今又清明。中国人讲究养生送死,送死比养生更考究。这一点,从国务院把清明定为法定节假日便看得出来——活人对死人的事,是含糊不得的。
其实仔细想想,活人为死人做的事,到头来都是为了活人。昨晚凤凰网文化频道采访社会学家夏学銮教授时,夏教授表示:祭奠死去的人是为了对活着的人产生更大的意义。听后深以为然。生前不孝父母亲,清明何必祭扫坟?这么一想,顿时颠覆了以前“封建迷信”的思想;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再这么一想,也趁机抹去了“不肖子孙”的名头,于是便觉得有必要趁着三天假期折花插柳,拾翠踏青,看看能不能给自己这个旧瓶里装些新酒。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瓶子有些旧了,有些不随大流了,有些跟不上生活的节奏了,喜欢孤独的人不是野兽,便是神灵,我在无法成为后者的同时又不愿成为前者。然而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有人告诉我说,那场铺天盖地的沙尘暴没来之前,兰州是不会有春天的。我也奇怪于路旁的树木和远处的山峰,竟看不到一丝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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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又是四月天,可四月天里的兰州,还沉浸在那片死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