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便感到丝丝凉意从窗外飘来,像乍暖还寒时候,又似被雨水浸润过后的天气,夏天似乎更像一场梦的光景。梦醒来,一切便恢复了故旧的模样。一书一几,雕刻岁月流光的痕迹,一梦一蝶,虚幻人生来过的飘渺,一瞬一生,执念世间缱绻的光年,谁是红颜,为谁繁花?
站在一个地点,翘首回望每一个你,风景散在面前,如梦空回。眼里是灰白灰白的天空以及悠长的风,飘摇遗落爱的珠翠。一身光华,满地碎影。
不知该从何说起,这种心绪于我似乎已经太久太久了。总也找不到一个适合的缺口来补合心中所谓的暗香盈盈。只能焚一炉水沉,看它随风逝袅,香逐云烟去...
独自有时候是很美的相与,这样时候,这样心情,不能与谁,只能独自。
独自生活,独自袒露内心,独自品尝时光中辗转的路途。如果一个人可以不用坚强,是不是可以拥有最美的幸福?常常跌入一个又一个可能自己都无处着力的境遇里,去跋涉心中可能企及的幸福,于是,所有的挫折似乎都变成步入坦途而设的迷雾森林,荆棘丛中,闪着扑朔迷离的光,正像远方佛塔上摇曳的清辉,深邃而苍茫。所以,我以朝拜的姿势,坠入这红尘深深。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神。祭在那块神坛上的是自己的心。虔诚不一定是顶礼膜拜,只是真心的敬畏。
或许我也只是特别忠于自己的心。而这颗心,却并不是只属于自己。它属于着它背后的这个世界,以及曾经令它动心的许多人生旅程。那些岁月,那些人,那些相遇,另这颗心,常常难属于自己。而流离在外。
我可以忘了季节,忘了时间,忘了自己,只为专注于你的一切。而恰恰此生,只能在渐次遗忘的生长里,为你专注。不管我走了多远,永远只是停驻在心上。在这个世间,没有人是全然获得自由以及解脱的,当然也包括神,我只是渺小得再渺小的一粒微尘。行走于世,匍匐前行,只为匍匐在你的身前。可能,这就是我一生中最卑微的事。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所言的这个“你”,是谁?或许,只是一个美好的又悲伤的情境中的一段场景,也可能是这段场景中关于幸福的画面。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上下而求索。有没有一段时光,是曾不假思索便从容地踏上的?有时候,一个人常常觉得,思索再思索,之后答案依然相同。剩下的,只是一怀愁绪。还不如不想。人生其实并不是那么漫长的,一弹指,十年,二十年,都不知道怎么就没有了,也不晓得自己还能有多少心情,是可以这样任思绪泛滥,让心承受这时光无穷的倾轧,生活是让人心疼的,因为它难,因为有时候,我的不能胜任,无法招架,种种种种虚无又认真的现实,我该以怎样的谋略,去退去这三千铁甲兵骑?可笑的是,我没有谋略,也没有勇气。只是像曾经楚国的大夫屈原一样,空叹空嗟,罢了。更可悲的是人家屈原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不忍看社稷凋零而慷慨献身,而我,却不知道自己为的是什么?而这些东西,却让我困倦了这么多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清醒或者该怎样沉醉。
回去,回去的是一条路。一个家。一个永远。
有爱,有家园,有一生中最深刻的承载。那时候多好,有最自然的生活图景,有让人甜蜜的心事,也有愿意为它欢喜为它忧伤的自由,至少,活得真实坦率,可以有一切任性的表情。就像当我想念一个人,嘴角自然轻扬,眉头变得舒展而温柔。脸上挂着晶莹纯净的微笑。
一个人有了爱,有了家,就有了牵挂,就有了愁,这种牵挂和愁,飘渺而深远,穿透了一个人的生命,在灵魂里永恒相依。第一次懂得这种爱,这个家,还有这丝丝缕缕的离愁,似乎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了。而那时候,年轻是一抹亮眼的标志,照得这股愁绪,睁不开眼睛。在生命旅途的兜兜转转中,有时候,离家的心情变得那么的轻快,唯有苦涩寂寞的时候,思忆起家给予的温暖停靠的港湾,便更浓了心中的这份离愁。
后来再后来,在这个季节,有人正如火如荼地相爱着,我却只能在回忆中把玩相识的点滴美好。人生的弧线,确实优美,而我不过,只是一个提线木偶,叫好的是观众,寂寞的是自己。还好的是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的那一刹交集。之后,便不想再说什么,或许,身入其中,幻彩终也不过是一场流星雨的绚烂,终归要陨灭在星河里,幻化成冰冷的夜空。
如果时光可以重回,有没有一个你最想飞渡的流年?我想,我最想回去的,就是回到与你相识的最初。一切都没开始,一切还可以观望,一切依旧还是最初的恬静。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从来不需要那么多的故事来填充,之后也不需要那么多的现在来粉饰,只是心里最美好的期待,甚至用不着实现。只是像许许多多人那样,相识,却不劳心记挂。想起的时候,也会随即忘记。这样的人生,会似一叶空白信纸,而里面却装满了飞翔的纸鸢,可以自由飞翔,也可以飘然降落,轻盈而洒脱。
没有厚重的相思叠满扉页,只有淡淡的生活里卸下的程程风景。落款是时间的印记:回到与你相识的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