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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有句话挺有道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平日里三两好友游戏一番增进友谊尚可,但想要借此走上人生巅峰就未免too young too naive了!
在现代的赌场里,老虎机、轮盘、百家乐……让人眼花缭乱,那么资源匮乏的古人们,赌博的时候又在玩什么呢?
樗蒲(chū pú)诞生于汉代末年,简而言之就是类似于后世的掷色子。大概玩法如明朝彭大翼撰的《山堂肆考》所示:
“古者乌曹氏作博:以五木为子,有枭、卢、雉、犊、塞为胜负之彩。博头有刻枭形者为最胜,卢次之,雉、犊又次之,塞为下。”
/电影《赌神》掷色子场景/
掷出五子皆黑,这种状况叫“卢”,是最高的采。参与者在掷“五木”时,往往大喊“卢”,即所谓的“呼卢”,所以“呼卢”也成为赌博的泛称之一。其实,这样看来,樗蒲(chū pú)和现在街边赌摊的“买大!大!”“买小!小!”有异曲同工之妙。
/记载了樗蒲玩法的《山堂肆考》/
樗蒲(chū pú)这种赌博游戏在纨绔子弟中也盛行一时,韦应物在《逢杨开府》提到:
“少事武皇帝,无赖恃恩私。身作里中横,家藏亡命儿。朝持樗蒲局,暮窃东邻姬。司隶不敢捕,立在白玉墀。”
韦应物15岁起就是唐玄宗的近侍,出入宫闱。作为一个世家子弟,他都如此热衷于“樗蒲(chū pú)局”,可见当时这种游戏在达官显贵圈中的流行程度。
/韦应物/
五代时的文学家和凝在《宫词》里也写道:
“锦褥花明满殿铺,宫娥分坐学樗蒲。欲教官马冲关过,咒愿纤纤早掷卢。”连身在深宫的宫娥们都学会了这种游戏,流行程度可见一斑。
代表中国大妈娱乐成就、在外国大名鼎鼎的mahjong(麻将)是中国传统娱乐工具,它的前身有一个很拽的名字——马吊。
清人金学诗所撰的《牧猪闲话》详细介绍了马吊的来龙去脉:
“戏具,四十页为一具,一页为一种,分为四门,自相统辖。曰十万贯,曰万贯,曰索子,曰文钱。万贯、索子皆始于一而尊于九;十万贯自二十万贯始至万万贯共十一页,俱绘人形与万贯同。文钱一门最尊者为空汤,次枝花,次以一至九,并举水浒传宋江诸人实之。古云马吊脚,谓四门如马之四足也。”
总而言之,马吊跟麻将一样,都是一种三缺一玩不成的游戏。
/深宫寂寞,打打马吊也是极好的/
明代末期这款游戏特别流行,据说士大夫整日整夜沉溺于打马吊。关于明朝灭亡的原因,一直众说纷纭,清人吴伟业在其所著的《绥冠纪略》里认为明朝实际上就是亡于马吊,贡献了又一个供大家茶余饭后讨论的说法。(马吊:这锅有点大,背不动……)
牌九,又称骨牌,因其最早产生于宋徽宗宣和二年(公元1120年),因此也被称作“宣和牌”。每副有32张,用骨头、象牙、竹子或是乌木制成,每张牌呈长方形,正面分别刻有以不同方式排列的由2到12的点子。
牌九一般是多人一起玩,而且玩法多种,明清时期盛行的“推牌九”、“打天九”都是较吸引人的游戏,到民国时期还相当流行。
/民国骨牌牌九/
赌博如今在我国绝大部分地区都不是一个合法的行业,但在古代,相关法律的严厉程度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排除一向以严酷律法示人的秦朝,即使是汉朝,凡官吏“博戏”财物者,也要罢黜官职,并“籍其财”。不仅工作丢了,还得把自己的私产也没收,到时候有没有一个馒头填饱肚子都是未知数,西北风也许是最好选择。
/大杀三方不成,就变成了喝西北风/
而在唐朝,虽然韦应物一遇到知己就滔滔不绝,在诗里大胆剖白自己“朝持樗蒲局”,但那是因为他当时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所以才“司隶不敢捕”。换做是普通百姓,一旦参与赌博被发现,不仅要“杖一百”,还要没收家籍“浮财”。千金散尽还要被暴打一顿,这个亏本买卖可做不得!
而且这些惩罚还是针对赌徒的,如果是开设赌局的,那么按律定是要“计赃准盗论”的,在地方被捉到就拉去充军,在天子脚下的京城直接就处以极刑,想悔过重新做人的机会都没有。
/韦应物: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尽管法律对于赌博行为已经足够严苛,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帝权贵带头下水湿鞋,赌博就如同野草,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影视剧中的“辽道宗”/
辽道宗是一个骨灰级赌博爱好者:
“晚年倦勤,用人不能自择,令各掷骰子,以彩胜者官之。”意思就是官员的选拔不看才能,不看资历,一颗小小的骰子就决定了他们的升迁。这些官员里耶律俨最幸运,“得胜彩”,而皇帝居然真的兑现承诺,说:“上相之征也。”马上就把耶律俨升职为知枢密院事。
/耶律俨/
而以“蟋蟀宰相”闻名天下的贾似道则是南宋奸臣群体里的重量级人物。《宋史·贾似道传》云,“似道,少落魄,为游博,不事操行。”他凭着着姐姐的裙带关系当上宰相后,不理国事,终日“惟故博徒日至纵博”,一心想着美色、赌博和斗蟋蟀。最终蒙古兵南下,南宋灭亡,少不了贾似道造成的朝廷内部腐化,而赌博则是其腐化生活的重要推手。
/贾似道这销魂的胡子→_→/
到了民国时期,各种思想流派天人大作战,鱼龙混杂,赌博业变得更加复杂起来。“禁赌”在现实条件下,沦为了一个口号。1932年国民党政府还在全国公开发行所谓的“航空公路建设奖券”,一时举国上下购彩票、盼中奖成为社会热门话题,这种变相鼓励博彩的行为,更是诱发了民间赌风的蔓延。
《活着》里的福贵就是当时的一个缩影,他由于无法割舍赌博,活生生从生活还算富裕的地主少爷变成穷光蛋。而一些黑社会头子则靠赌博坐庄起家发迹,所以在如今的很多民国电视剧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场景一个是舞厅,另一个就是赌场了。
/赌场上的福贵/
总而言之还是一句话,“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平日里三两好友随意玩玩尚可,万万不能陷入赌博的漩涡中,勤劳致富才是根本,投机取巧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