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园林——沈园
沈园来说,是种巨大的幸运。一个宋代的园林,能一代代传到现在还赫赫有名,全中国似乎只有绍兴的沈园了。这种幸运是因为题在沈园墙壁上的两首词。
两首词,都是《钗头凤》,一首陆游所作,一首唐婉所作。两人并非同时所作,陆游看了唐婉的词后抱憾终生,而唐婉看了陆游的词后,香消玉殒。
陆游是在绍兴二十二年(公元1152年),也就是他28岁那年的春天在沈园遇见唐婉的。当时唐婉和她后来的丈夫赵士程正在沈园游春,而陆游则孤身一人。偶然相遇,两个人开始都很错愕,又不能说什么,千言万语,只能四目相对,这是“道路以目”这个词的另一种解读。这是二人被迫分开六年后第一次见面,他们谁也没真正忘记对方,所以虽有赵士程在旁,一时真情流露,也是难免的。唐婉大大方方地把陆游介绍给赵士程,赵士程对陆游寒喧几句后,就带着唐婉离开了。
陆游心里一下打翻了五味瓶。都说“恨不相逢未嫁时”,而他们是相逢了却又不得不错过,如今心爱的表妹嫁作他人妇,陆游只能“深恨相逢已嫁时”了!所以陆游呆立在原地,看着唐婉与赵士程的身影消失在沈园树丛间,竟无法挪动目光与脚步。
好长一段时间,有丫环捧了酒肴过来,赠与陆游,原来唐婉经丈夫同意,把他们夫妻游春的食物送了些来给陆游。陆游端起送来的绍兴黄酒,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想起当初唐婉纤纤玉手为他把盏黄滕酒的情景,阵阵隐痛。于是他捧着唐婉送来的酒,在墙上留下了这样一首《钗头凤》: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凤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陆游词里最后一句是“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意思是当年的海誓山盟仍在,而如今我即便在你面前,却也无法把我写满相思的情书递给你看。罢了!罢了!罢了!这三个“莫、莫、莫”毫无疑问是三声哀叹,除哀叹旧情不再,也能从其中读出一些陆游对唐婉的埋怨来。也就是说我陆游还是伤心人,你唐婉却平淡从容了!你看你向赵士程介绍我时多少平静啊,而我们当初的那些海誓山盟呢?
留词后,陆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踉跄离去。
在陆游留词后的某一天,唐婉一个人又来到沈园。她看到了陆游留在墙上的那首《钗头凤》,流着泪把它读完,又流着泪在那首词后和了一首《钗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
词不用详解,看看写词人的命运便理解了写词人当时的心情。
说唐婉的命不好,但她比晚年的李清照幸福得多。她也是再嫁,李清照嫁了个狼子野心的张汝舟,唐婉却嫁了个豁达温情的赵士程。
唐婉与陆游在沈园的相遇,赵士程不应看不出来,他对唐、陆以前的感情也相当了解。在这种情况下,妻子主动给前夫送酒,他完全支持。而唐婉后来重回沈园,赵士程未必不知。可见赵士程对唐婉是非常体谅的,也是非常大度的。嫁给这样的丈夫按理说可以平息往日伤痛了,可唐婉的幸福生活怎又突然断裂了呢?
唐婉写完这首《钗头凤》后,泪流满面,回到家一病不起,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殒了。你看,这么幸福的再婚生活都不能让她在重遇陆游的伤痛里解脱出来,可见她对陆游的爱有多深,对那段情多么难以释怀!当她在陆游的《钗头凤》前写下绝命之作时,心里再也放不下别人,于是她带着生命离开,回到她表哥的梦里!
陆游在写那三个“错、错、错”字时,心里如等悔恨?而唐婉在写那三个“难、难、难”时,又会是如何哀婉。他们的心里是怎样一种滴血之痛啊?所以现在沈园镌刻在碑上的这两首词是红色的,像血一样。
后来,陆游得知唐婉逝世后,又在沈园读到了唐婉的这首《钗头凤》。了解到表妹对自己的刻骨之爱,陆游一下子就明白了唐婉真正的死因。这时候的陆游受到了何等巨大的心理冲击,从这一刻起,沈园成了他一生里魂牵梦绕的解不开的结。
四十年后,陆游沈园重游,含泪写下《沈园》以纪念唐婉:其中不乏刻骨铭心的眷恋与相思,也充满不堪回首的无奈与绝望,真是荡气回肠,震烁人心。
沈园二首 (陆游)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陆游晚年,每年春上必往沈园凭吊唐婉,每往或诗或词必有寄情。他84岁--生前最后一年的春天,仍由儿孙搀扶前往并留下两首七绝:
其一
路近城南己怕行,沈家园里最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其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由此,可以看到陆游是多么的爱着他的表妹,在他的心里,应该是怎样的懊悔,怎样的感伤,怎样的悲愤,怎样的惆怅,再就是他有苦难诉的体现,意味久远~
至此陆游与唐婉一情九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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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生死茫茫(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至此陆游与唐婉一情九回肠,纪念他们,祝福今世有情人终成眷属
从鲁迅祖居到沈园很近大约200米左右。
沈园至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是绍兴古城内著名的古园林,为南宋时一位沈姓富商的私家花园,是宋代因陆游、唐婉而闻名天下的爱情名园。
宋代大诗人陆游初娶表妹唐琬儿,夫妻恩爱伉俪情深,然而陆母却不喜欢唐婉,陆游被迫休掉唐琬。七年后两人在沈园邂逅重逢,当时,陆游已从母亲之命另娶王氏为妻,唐琬也改嫁他人。唐琬在征得丈夫同意后,在沈园置酒肴相待陆游。两人在共叙离别情愁之时,陆游感慨万千,心如刀割。临近分别,陆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满腔悲愤,提笔在园壁上题下了千古绝唱《钗头凤》: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唐琬看到后感伤之余也依律赋了一首《钗头凤》:“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雨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妆欢。瞒,瞒,瞒!”。唐琬对陆游的无限思念一览无余,后来唐婉儿幽思成疾不久就在忧郁中去世。 陆游闻知此事,悲痛欲绝,心灵遭受深深的创伤,终生难以释怀,沈园从此成了他对唐琬思念的承载,成了他梦魂萦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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