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临书,先求形似,间架未善,遑言笔妙。
作楷最重宾主分明。譬如写一“日”字,左竖为宾,宜轻而短;右竖为主,宜重而长;中画为宾,宜虚而婉;下画为主,宜实而劲。
笔须凌空,固也。然学者误会斯语,每走入空滑一路去。必曰气空笔实,方能无弊。
王羲之楷书无垂不缩,欲往仍留。《兰亭》之妙,尽乎此矣。
书贵熟,熟则乐。书忌熟,熟则俗。未能画平竖直而遽求神妙,是犹离规矩以求巧,非吾所敢知也。
书贵熟后生。
欧阳询《九成宫》书无定法,莫非自然之谓法,隶法推汉,楷法推晋,以其自然也。唐人视法太严,故隶不及汉,而楷不及晋。
学楷宜由唐而晋,隶则非汉不可。
柳公权楷书汉隶笔笔逆,笔笔蓄。起处逆,收处蓄。
初学,但求间架森严,点画清朗,断勿高语神妙。
字之纵横,犹屋之楹梁,宜平直,不宜倾欹。
颜真卿楷书笔画极繁之字,当促其小画,展其大画。如《九成宫》“凿”、“鉴”、“台”、“萦”等字皆是。
古碑贵熟看,不贵生临,心得其妙,藉笔以达之,方能神似。
意居笔先,形随法立。
汉隶《礼器碑》不贵多写,无间断最妙。
宾主、操纵、开合、虚实、顺逆诸法,可以语人。外此,则欲语不得,有语反惑。
既曰分间布白,又曰疏处可走马,密处不透风,何其言之不相谋耶?不知前言是讲立法,后言是论取势,二者不兼,焉能尽妙。唐代北海、河南书,真是善于取势者。
汉隶《礼器碑》欲知后笔起,意在前笔止,明乎此,则笔笔呼应,字字接贯,前后左右,自能一气相生矣。
疏势不补,密势补之。《九成宫》“圣”字上画,“舜”字下点,皆补法也。若“乃”、“力”等字,左上右下皆缺势,无可补。
笔法尚圆,过圆则弱而无骨。体裁尚方,过方则刚而不韵。
汉隶《礼器碑》熟能生巧,凡事皆然。书未熟而专事离奇,魔道也。弄巧成拙,不如守拙。
学者始由不工求工,继由工求不工,不工者,工之极也。庄子曰:“既雕既琢,复归于朴。”善夫!
秦汉之书,其巧处可及,其拙处不可及。强毫弱纸,强纸弱毫,刚柔相济,书乃如志。工夫深,结体自稳;天姿好,落笔便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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