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的定义在于完满,正如同幸福的涵义一样。
曾有段时间十分渴望去普吉岛,究竟为了什么原因却并不确切知道。或许是为了那里的海,或许是为了那里的沙,又或许只是因为它深埋在安达曼海中的那段距离。直到真的抵达那里才明白,其实只不过是为踏出机舱门那刻一声海阔天空的感慨。
从曼谷到普吉的最后一段航程穿越攀牙湾(Ao Phang Nga)上空,看着掠过舷窗的无数岛屿,感觉自己已经有了一个老船长的灵魂:人生中最快意事,就是选一个闲适的午后让自己的船随波逐流。而我只是坐在船头,用别人不能理解的语言念出一个个岛屿的名字。就如同与相知多年的老友叙旧。
我是来自亚热带的孩子,热带恒久的阳光与热度对我来说更像一场明媚的幻觉。花开得如同火焰一样的金急雨树会在暴雨过后,将那些耀目但冰凉的火星留在地下;大朵大朵的无名热带花卉美得惊心动魄,走近才发现它们却原来没有丝毫的香气。那种诧异就如同是早上醒来,你没有在镜中看见自己那张熟悉到乏味的脸。不过我只用了大约15分钟的时间来适应一切改变:站在直射阳光下,这点时间正好可以让我身上所有的亚热带气息挥发殆尽。
芭东沙滩与热闹的市中心早已经成了别人的地盘,我选择更为静谧的班陶湾度过我的假期。3.5公里的私人沙滩与星罗棋布的礁湖之间,是乐古浪度假村的5间高级酒店。这里的空气中毫不意外地弥漫着高级度假村特有的不真实气息:甜美、宁静,以及精心维护又不着痕迹的整洁。免费的巴士接送你到达各个酒店、沙滩、高尔夫球场或者spa馆,你也可以搭乘渡船通过礁湖往返。在你需要的时候,一转身就可以得到腼腆笑容、英语服务,以及洒过薄荷精油的冰镇毛巾——在温度与湿度都居高不下的热带岛屿,片刻的等待都可以让这些小小的白毛巾变得像钻石一样美好珍贵。
说到钻石,我很快发现乐古浪度假村并不缺乏真正钻石的耀眼光辉。这并不是说有人在这片曾经的锡矿废墟上找到了钻石矿脉,而是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在这里交换誓言。为此,乐古浪度假村在礁湖上修建起白色的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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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酒店众多无所事事的客人之一,我被邀请去参加当地新人的婚礼。阳光从礁湖水面折射进白色的玻璃礼堂,一切都沉浸于金色的波光中。我坐在白色缎被椅上和亲友们一起等待新娘入场,仪表堂堂的新郎正在圣坛前来回踱步并顺带练习深呼吸。婚礼策划Cindy来自中国香港,她端着盛满玫瑰花瓣的篮子过来,示意我抓一些在手中,并嘱咐我在仪式结束后要及时将这些花瓣撒向离开的新人,然后迅速在新娘身后抢占有利地形——除了我之外已有好几个单身女性对新娘手中的捧花“虎视眈眈”。我诚惶诚恐地对她表示了谢意,她一边将更多的花瓣塞到我手中,一边眨着眼睛说:“你知道,很多事情的确是时机问题。”
音乐响起,新娘拖着长长的裙裾缓步走过撒满花瓣的走廊。神父在圣坛前朗读《圣经新约哥林多前书》第13章: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在乐古浪度假村我还认识了当地女骇Gem,她教我怎样用泰语与小贩讨价还价,语气坚决的同时还不能损失女生特有的温柔礼貌。作为交换,我给她讲我在普吉岛上道听途说来的笑话,比如说讲英语时带一点泰国口音,就将Ti-ger(老虎)误说成Thai girl(泰国女孩)。后来,她教我的那些讨价诀窍一直保有神效,但是我的那些笑话却在离开普吉岛以后突然失去了魔力,变得再也不好笑了。
当我终于决定不再享受岛上的泰国皇家料理时,Gem介绍我去La Trattoria餐厅享用意大利大餐。在泰国,除了泰式料理,最受欢迎的就是意大利菜。这股潮流在远离曼谷的普吉依旧盛行。白色的La Trattoria餐厅建在距离沙滩数十米处,罗马来的主厨Claudio Mendini擅长烹制海鲜类美餐以及地中海式甜点。你可以选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欣赏海景,一边品尝别致的冰激凌点心。阳光金汁一样洒在椰子树上、游泳池中。这绝对是安达曼海与亚得里亚海最为相似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