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为什么用《诗经》培养七十二贤
孔子晚年回到鲁国后,删《诗经》、《尚书》,定礼、乐,而后中华传统文化得以传诸后世。后儒常说:“先孔子而生,非孔子无以圣;后孔子而生,非孔子无以明”,真是切实之言。孔子删定《诗经》一书,旨在阐述商、周文化,以为后人学习之楷模。商《诗》所记载,多为商代圣贤君子和普通人民的情怀。周《诗》所记载的,则多为周代贤能君子和普通人民的情怀。孔子述而不作,在他那个时代,重点给他的弟子学习诗、书、礼、乐。他对学生说:“不学诗,无以言”。还亲自嘱咐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先学诗、学礼。此外,跟他自己的高徒子贡、子夏等都勉励他们学诗。
可见孔子本人将《诗经》摆在何等高的地位。惜后人不听他老人家的话,不从《诗经》学起,倘若他有知,是否会说:孺子不可教呢?
然不仅如此,在孔子删定的《尚书.舜典》中记载:
帝曰:“夔!命汝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
这段文字大意如是:舜接过尧帝之位,垂拱平章,颁布诏令以治天下,在颁布教育诏令时,直接跟夔说:命令你制定音乐典籍,结合诗、歌教育读书人。我的教育目标是让人养成几个人格的标准:一是直而温,二是宽而栗,三是刚而无虐,四是简而无傲。用的教材内容是:诗、乐。教学的方式是:歌、咏,教学的方法是:声、律。教学的效果是:让人伦归正,让内在精神和人本身能够相和。
从这段记载可以知道:传统的教学内容是诗和乐,常用的教学方式是声、乐、歌、咏。从这里可以推测,舜帝说的这段话时中国国学教育的源头和理论依据,也是现代唱诵的源头和理论依据。唯一不同的是,舜是圣人,懂得以声律(音乐)为载体,来教人们学诗,以养成人们的人格。为此,尔等小生当以舜帝之言为法则。不能说找些老先生读读几首诗歌和几篇文章,然后就下按照这些老先生的语音语调来读读诗歌和文章,而后美其名曰“吟诵”,岂其然乎?舜帝若有知,是否会说:孺子不可教呢?
这样的教学启示,经书所载甚多,今试举若干例子以作证之:
德者,性之端也。乐者,德之华也。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於心,然后乐器从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为伪。
---《礼记.乐记》
故歌之为言也,长言之也。说之,故言之;言之不足,故长言之;长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礼记.乐记》
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即:欲修身,先学诗;欲立身,必学礼;欲成性(性情,有文明教养的形态),必学乐。)
---《论语》
因此,汉、唐以来的儒者,秉承尧舜、孔子之教,都提出:诗者,六艺之首的教育理念。诗,即是《诗经》。六艺,可以泛指一切才艺、技能,更广泛的说,可以涵盖现代的许多技能,如驾驶、会计、金融、经济、教育、养生、军事、政治学等领域。
惜今人不察,若先儒们有知,是否会说:孺子不可教呢?
舜帝、孔子、先儒们都是那样来施行教育,我等后世子孙当如何自省呢?古代如是,近代的也如是。朱光潜《诗论》里面说:
写在纸上的诗只是一种符号,要懂得这种符号,只是识字还不够,要在字里见出意象来,听出音乐来,领略出情趣来。诵诗就要把意象、音乐、情趣在声调中传出。
散文大家朱自清则更加直接抨击当时语文教育的病态:
现在教师范读文言和旧诗词,都不好意思打起调子,以为那是老古董的玩意儿,其实这是错的,文言文和旧诗词等,一部分生命便在调里,不吟诵不能完全知道它们的味儿。
---朱自清《散文全集》
现在多数学生不能欣赏古文旧诗词,又不能写作文言,不会吟也不屑吟恐怕是主要的原因。
---朱自清《论朗读》
倘若朱光潜和朱自清先生有知,是否会说孺子不可教呢?
中华儿女是在尧舜、孔夫子等圣贤和历代先儒教化之下的优秀儿女,不会不可教的。必定能秉承经书典籍的教育之方,秉承“诗言志,歌永(通咏)言,声依言,律和声”的教育理念,来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文化。能知而后行,真圣贤之徒也。用孟子的话来说:有为者亦若是。此之谓也。
而今,诗教之风,唱诵之法,已是奄奄一息,命如悬丝,盼各有志之士在国学之风的吹拂下,怀着“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情怀,以唱诵之法将诗教传承,以孟夫子“当今之世,舍我其谁”的气概,挽圣教于即倒,方是“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值此国家大力倡导传统国学之良好气候之下,今作此序言以表白内心观点,对错是非留给后人评判,斯可矣!并引用三首诗歌抒发内心情怀,与有志者共勉之。
出处从来自不齐,后车方载太公归。
谁知寂寞空山里,却有高人赋采薇。
自小齐埋于小草,而今渐却出蓬蒿。
时人不识凌云干,直待凌云始道高。
净洗浓妆为阿谁?子规声里劝人归。
落红有尽啼天尽,更向乱峰深处啼。
师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