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灯笼高高挂死人屋 情景对人的影响:《大红灯笼高高挂》中颂莲心理变化过程研究

作者简介:刘杉杉(1989-),女,汉族,四川省达州人,学生,应用心理学硕士研究生,单位:四川大学公关管理学院应用心理学专业,研究方向:社会与艺术心理学。
摘要: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改编自苏童的小说《妻妾成群》,讲述了上过半年大学的洋学生“颂莲”,在父亲去世后,被继母安排嫁入豪门作四姨太,在女人们的明争暗斗中,她从最开始的心无城府到后来丧失自我,经历了得宠、失宠、电灯、封灯,直至最后被逼疯。本文从社会心理学的理论知识出发,探讨颂莲是如何在情景的影响下发生心理转变。
关键词:大红灯笼高高挂;心理变化;规范性影响;规则
一、心理转变过程
《大红灯笼高高挂》中的女主人公颂莲是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新时代的女性形象,在继母的策划下嫁入豪门做四姨太。影片开头,是颂莲和继母的一段对话,继母问她想嫁什么人,她面无表情的说“嫁给什么人,能由得了我吗?你一直在提钱,那就嫁给有钱人吧”。从这段对话中可以看出颂莲一种自暴自弃、自轻自贱的赌气态度,她无奈接受,在她冷漠的表情中反映出的是一种“逆来顺受”下的逞强和倔强。初入陈府,颂莲仍然穿着她的学生装,白色上衣,黑丝长裙,可以看出她对自己身份的认同仍然是学生而不是姨太太。开始的颂莲是具有反抗精神的代表,与隐喻封建的陈家显得格格不入,她直言不讳、心无城府,不屑于加入姨太太们的争斗中,对老爷是否在四院点灯捶脚不屑一顾。后来,她逐渐认可了自己的太太身份,加入到太太们的明争暗斗中。在斗争中她被外面善良内心恶毒的二太太卓云陷害,失宠后被丫鬟嘲笑,家父的遗物——笛子被老爷焚毁,计谋被拆穿后受到封灯处置,在经历了一系列这样的迫害后,颂莲彻底失去了自我,她展开了报复——剪掉二姨太的耳朵、假装怀孕、间接害死丫鬟雁儿和三姨太梅珊。影片最后,她疯了,但恰恰她是以疯狂的形式,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回归了她原来纯洁的本性以及对独立的坚持;疯狂其实是她保全自己而又可以坚持自己的反抗形式。
二、心理变化原因分析
(一)角色与规则
在津巴多教授的监狱实验中,温文儒雅、品行良好、无犯罪前科的大学生在狱警的角色下,变得越来越盛气凌人,最后甚至变得残暴冷酷;在囚徒的角色下,变得越来越唯唯诺诺、丧失尊严。在另外一个由密尔格拉姆教授主持的服从实验中,研究者将被试分为学生组和老师组,老师给学生呈现单词,然后让学生回忆,若出现错误,就会对学生施加电击,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老师组的被试在实验者的劝导下,不断提高伏数,即时他们明白这会对学生造成伤害。每一种社会,每一种文化下都有各种各样的角色,不同的角色被赋予不同的规则,例如“学生”这个角色就应该认真上课,按时完成作业;“教授”这个角色应该传道授业解惑。社会角色对人具有强大的影响力,随着角色的转变,人的社会习性也会或多或少的发生改变,正如试验中的大学生,从学生的身份转换到狱警或囚犯时,自身的行为方式和性格也在逐渐发生变化。《大红灯笼高高挂》中的主角颂莲是一名女性,并且是中国封建社会下的女性,在这样的一个男权社会下,女人是没有地位的,只有依附于男人生活。女性的性别角色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颂莲命运的身不由已,在封建社会下,她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父亲死后,继母把她远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有钱人作四姨太,嫁之前问她想嫁什么人,颂莲心如死灰的说:“嫁什么人能由得了我吗?你不是一直在提钱,那就嫁个有钱人吧。”继母说嫁有钱人只能做小老婆,颂莲说: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吗”从这一段短对话中,可以充分看出女人在封建社会的地位。说话的颂莲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她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接受了在那个社会下女性所应有的规则——“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吗”。影片中颂莲的角色有一次转换,从“学生”到“四姨太”,父亲去世之前她是一名接受过新思想的学生,又会吹笛子,类似于我们现在的文艺青年,刚进入陈府时,她心高气傲,不屑于和其他姨太太争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认同的自己的新身份,习得了“四姨太”这个角色的规则并逐渐内化为自己的行为,到最后,她卷入到姨太太们的明争暗斗中,丧失了自我,以悲剧收场。
(二)规范性影响与信息性影响
规范性影响是指希望被别人喜欢、接受、支持;信息性是指希望准确无误,想了解给定情景下正确的反应方式。日常生活中的从众现象,多数体现了规范性和信息性影响。我们生活在群体社会中,希望被人喜欢和接受,这促使我们转向关注特定的参照群体,寻求信息以了解什么是恰当的态度和正确的行为。颂莲心理过程的转变无不受到信息性影响和规范性影响。当人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时,总会不自觉的去习得其他人的行为规则,以使自己的行为不会显得怪异和独特。颂莲进入陈府前,穿着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裙子,扎着两个大麻花辫子,典型的学生装扮,那个时候的她是单纯的,还没有被陈府的环境所沾染。刚进陈府时,管家就对她说:“陈家的规矩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老规矩往后都马虎不得。”陈府的规则繁多且让人不可理喻,例如只有和老爷交欢的女人才有资格捶脚、点灯、点菜,这是一种得宠的象征,却也给了她们无形的压力。得宠的姨太太会受到下人更多的尊重,相反失宠的姨太太不光自己心里过不去,也免不了受到其他人的嘲讽。这样一个要强的女子,当然不希望自己沦落于此,她希望获得老爷的喜欢和别人的尊重与支持,而这样的喜欢和尊重在那个男权社会下只能通过陷入和其他女人的明争暗斗中夺取时,她的堕落就并不难理解。
(三)去个体化
我国著名心理学家侯玉波先生编著的《社会心理学》一书中介绍到的“去个体化”现象。去个体化现象是指个体丧失了抵制从事与自己内在准则相矛盾行为的自我认同,从而做出了一些平常自己不会做出的反社会行为,去个体化现象是个体的自我认同被团体认同所取代的直接结果。对此现象的研究最早源于法国社会学家勒庞,他发现激动的群众倾向于有相同的感受和行为,因为个体的情绪可以传染给团体。在影片中,陈府为颂莲的“去个体化”提供了一个“团体”的场所。颂莲作为一个受到新式教育的洋学生,对封建妇女的命运的悲剧应该有一定认识,这体现在影片开头她和“娘”对话里的“不合作”态度中,但19岁的颂莲正处在一个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定型期,嫁入陈府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高墙大院后,陈家上下都拥有相当稳定的团体认同,即男尊女卑的地位和点灯侍寝的高贵性,她无法抵制到陈府这种价值观的袭击,丧失了自己的原则和判断力,而被逐渐同化。
三、结语
中国古代社会的封建家庭中,有多少女孩因陷入金笼而失去自由,失去自己旺盛的生命力,然而纵观全剧我们发现,颂莲的悲剧不仅仅代表了封建家庭制度对妇女的压迫,情景的力量也充当了强有力的刽子手,通过角色与规则、信息性影响与规范性影响、社会促进与社会懈怠、去个体化与去人性化、文化与社会期望等因素一步一步的改变着颂莲,把颂莲推入深渊,直至最后被逼疯才回归当最初的自己。情景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人格、认同,它可以使人丧失自己,它可以不断挖掘出人们内心中的邪恶、它会导致种族灭绝、大屠杀、暴乱。如何保持理智,避免过多的受到情景的干扰,将是另一个更加复杂的课题。
(作者单位:四川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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