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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上有一个读者问我,柒叔,我失恋了,可是我忘不掉前任,怎么办?我说,送你6个字,管住嘴,迈开腿。她问,你是告诉我要减肥吗?我说,我的意思是嘴别犯贱去挽留,迈开腿往前走,你要的幸福就在下一个拐角,不要因为惋惜掉在地上的肉夹馍,而错过了下一个路口的糖炒栗子、炸串和鸡蛋灌饼,告别错的才会和对的相逢。
我忘记是谁说过,深情从来被辜负,只有薄情才被时时念起。其实,你想多了,没有忘不掉的前任。我有整整10年的烟龄,长度一点不比一场恋爱短,而且我是重度烟草依赖症,现在我戒烟了,据说科学数据显示戒烟的成功率只有3%,但是我想试试,我只是希望我女儿出生的时候不是顶着烟圈,她应该有她的主角光环。
爱情是对习惯上瘾,习惯身边有一个人,烟是对身体上瘾,享受尼古丁的刺激。那些所谓的戒不掉,只是你付出的代价不足够大,没有改不掉的习惯,只是看你是否愿意,我愿意为了我的女儿戒掉10年的烟瘾,你就不愿意心疼自己一下忘掉前任?所以,也许往后你会记起那么一个人,心疼了一下下,但是你一笑了之。低头玩手机,谁没撞过树,吃了多年豆腐,谁没尝过渣,时间能磨平的伤交给时间,阿司匹林能治愈的痛交给阿司匹林,让海鸥回到海平面以上,让小面串串肉皮冻回到桌前,让你回到一个人,你一定有一个比恋爱更重要的事迫不及待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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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以前一个学姐,那个时候大伙都叫她琳姐,她是那种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有颜任性靠才华吃饭的那种姑娘,她男朋友是我们系学生会副主席,两人特般配养眼,是我们系的恋爱榜样。
我认识她的那一年,是我大一刚来的迎新晚会,我现在很清晰的记得那天她唱的一首张惠妹的《如果你也听说》,那天晚会结束,我们在商业街上喝酒,她男朋友点了一份麻辣小龙虾,一只一只剝给她吃,我们喝到深夜,忘记是谁提议去爬荒山看日出,想想那个时候胆儿真大,那天,还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琳姐生日。
往后算是成为朋友,她推荐我进了校广播站。那年夏天,我再见到她,她说,她要去实习了。我很疑惑的问她,你不是答应留校了吗?她问我,有时间吗?一起喝酒啊!我说好。我们还是在商业街的烧烤摊上,她问我,你会介意你女朋友有很好的异性朋友吗?我说,不介意。她说,你,心,真大啊。
我点的麻辣小龙虾刚好上桌,琳姐盯着小龙虾说,我失恋了。我说,你别闹,顽皮。她很严肃很一本正经的跟我说,真的,上周的事。我说,一定有误会,他一定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小学妹围着他正常啊,你应该习惯了啊,一年一波。他是学生会副主席,他有职责替同学解决问题。她说,感情问题,也算吗?
我说,恋爱嘛,总归是要给对方留点空间的。
她说,你知道吗?如果你太爱一个人,那个人就不会太爱你。他知道你舍不得离开,他却可以随时撤退。没结婚以前,所有的恋爱说撤就撤,管你阵地还在不在,结了婚再分开,才会考虑代价。
我说,所以,你要离开。
她说,累了,以前总担心他会走,现在不用了,我先走了。以前的时候爱一个人,你敢与全世界为敌,后来,长大了,才发现,你敢与全宇宙为敌,包括你自己。
那天她剝小龙虾被扎破了手,后来我去药店给她买创可贴,我问,吃了那么多年小龙虾,怎么还能扎破手,好奇怪。她说,以前我从来没有自己剝过壳,说完她转过头就哭了。我问是不是疼?她说,嗯,心疼。我想起晚会那天,她男朋友给她剥壳的画面。我认识的那个她不会削苹果,不会扒榴莲壳,不会剝小龙虾,她一点不娇气,她只是习惯了一个人爱她的方式。
琳姐走的干脆彻底,我把车次告诉她男朋友,多年后,我知道他没去送琳姐,世间有两件事挺难,爬上向你倒向的墙,吻决意要离开的姑娘。
后来琳姐说,她没有离开,选择了在这个城市留下来,然后开始做一个懂事的姑娘,努力工作好好上班好好挣钱,当你失去爱情以后,你才会发现,钱真好,她不会背叛你,你开心了它陪你开心,它会变成哈根达斯炸鸡和啤酒,你不开心的时候它陪你开心,它会变成高跟鞋水煮鱼和小龙虾。那段时间,心有不甘,每动一次念头想他,就打次车去他们家楼下坐坐,每动一次念头想他,就打次车去他们家楼下坐坐,过了一段动次打次动次打次的日子。
我问,后来呢?
琳姐说, 我背上背包开始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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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我,也想像你们一样,想出去走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至少去每一座城市。我不喜欢到此一游的拍照,更想尝尝北京的烤鸭,四川的火锅,云南的米线,黑龙江的杀猪菜,长春的酱肉,新疆的烤包子羊肉串,宁夏的烩羊杂碎,青海的手抓牛肉,兰州拉面,陕西羊肉泡馍,河间驴肉火烧,武汉热干面辣鸭头,湖南香辣虾,天津大麻花,上海灌汤包,以及去大多数人的梦想西藏,喝一杯青稞酒,一碗酥油茶,一碗藏面,再去鼓浪屿喝一杯奶茶。
多年后,琳姐成为一个背包客,她路过青岛就会给我讲她一路的故事,她说,世界那么大,你应该多出去去走走,走在路上,你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年轻的时候以为爱情是我的全部,当我开始走在路上才发现,那只是我一生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以前奋不顾身喜欢一个人,现在死心塌地喜欢一个人,一个人走走停停无牵无挂,吃饱喝足光合作用,抬脚就走进了下一个你想要的世界。
我笑着回答她,青岛那么大,我都没有好好看看,就不走马观花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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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年夏天还发生过两件事,是杰哥告诉我的,杰哥去车站了,他没有见琳姐,但是他买了同一个车次的票,他知道琳姐留下来了。他没有道歉没有挽回,我很不理解,我不知道尊严在爱情面前,有什么用?你们口口声声说喜欢夏天,可是你不喝酒不撸串,你对得起人家夏天吗?
后来某天深夜我接到杰哥的电话,然后我就去了,琳姐喝大了,她给杰哥打电话了,哭的稀里哗啦,杰哥就去照顾她,拿热毛巾给她擦脸擦手,哄琳姐睡下。我们在琳姐家客厅聊到5点多,然后杰哥走了,他交代我,等琳姐醒来,别告诉她来过,再把灶上的小米粥热热。
我记得那天,我问过杰哥,明明爱着,为什么不挽回?
杰哥说,你觉得爱情最重要的是什么?在一起?其实我们都错了,是成全。你成全我的梦想,我成全你的自由,可惜我们多数人都想要爱情,但多数人的爱情和婚姻又不会给同一个人,多年后,你敢摸着自己的胸口说,我结婚了,因为爱情吗?你不敢,婚姻跟爱情无关,跟责任有关,你觉得一个姑娘跟你那么多年,你娶了她,是因为你有责任心,姑娘也最好感恩你,你们是无比有责任有担当的一对,这就是现实,你会变得越来越懂事,你说,爱情呢,早没了。
杰哥说,我将来会去山区支教,可是她是一只喜欢花花世界的小鸟。我感谢那个幸运的时光,跟自己喜欢的姑娘一起度过,那便是往生最美的。当你喜欢一匹野马,你家里没有草原,你就知道什么叫爱情了。她可以来我的马厩,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她,我也可以跟她红尘做伴策马奔腾活的潇潇洒洒,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杰哥说,19岁的一天和24岁的一天,长度是一样的吗?
后来, 琳姐醒来,她很疑惑的看着我,然后说,你,一直,都在?
我说嗯,你起来喝点热乎的小米粥,我要回学校了。
她说,哦,感觉他来过。我昨晚给你打的电话?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查手机,而实际上她手机里的通话纪录已经被杰哥删掉了。
你说,多奇怪,好好的两个人,明明相爱,明明放不下,非得作死。那天早上我迎着阳光走去,想起以前看过一次日出,认识琳姐和杰哥的那个晚会,我们在荒山上看日出,我记得有人说过一生一世,那个山谷应该也记得,我记得山谷的回应,我也爱你一生一世,一生一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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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问琳姐,还记得他吗?
她说,早忘了。
我说,我还没有说谁呢。
我想起多年前,琳姐站在舞台上唱歌,“如果你也听说,有没有想过我,想普通交朋友,还是你依然会心疼我,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悬着一颗心没着落,要怎么负荷,舍不得又无可奈何。如果你也听说,会不会相信我,对流言会附和,还是你知道我还是我。跌跌撞撞才明白了许多,懂我的人就你一个,想到你想起我,胸口依然温热。”
那时的她,利索的剝小龙虾的壳,手法娴熟,这些年应该没少吃啊,她终于学会自己剝小龙虾了。我满上一杯酒说,愿你的旅途有你想要的风景,据说这个地方不错,你要不要去看看?听说那里日出很美。那小纸条上写着杰哥支教的学校地址。
她问,为什么推荐这个地方?
我说,姐,我问一件事,19岁的一天和28岁的一天,长度是一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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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听过一个故事,19岁的时候,遇见你,那一天的长度好像一生,28岁,你看过了世界,我还在原地等你,你要是回来,那就一起喽,反正缺个伴,28岁,真巧,又遇见了你,那一天的长度好像一世,你还走不走?
你看,你一定有一个比恋爱更重要的事迫不及待去做,那件小事叫做找自己。
作者:柒先生 微信公众号:lianggedashu(两个大叔)
来源:睡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