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的精锐部队系列 之 秦军锐士》(2)
秦军锐士是什么样子史书上并没有明确的记载,但我们还是可以根据史料上的只言片语和兵马俑等历史遗迹,勾勒出两千年前中国大地上最强精锐部队的轮廓。
《荀子》比较齐国技击,魏国武卒和秦国锐士三者优劣时总结说:齐国技击是国家出钱赎买士卒所获首级,而且这种赏赐并不考虑战争的胜败,技击兵无组织无纪律,纯靠杀人技巧获胜,这种部队遇到弱国尚且能战,而一旦遇到强敌就会作鸟兽散,所以,这种颇似“雇佣兵”的军队即使士卒个人军事素养高超也不过是“亡国之兵。”
魏国武卒是精挑细选的重装步兵。挑选他们的要求是,每个人身穿三重重甲,开三百三十公斤强弩,背五十枝弩箭,带三日口粮,半日行军在百里以上。能符合这种苛刻标准的人才能被选入武卒部队,一旦被选中,就可以免除国家赋税,做职业军人。这种军队虽然强悍,但由于选拔训练极其严格,所以,已经入伍的不便辞退,再换人又困难重重,这是“危国之兵。”
反观秦军锐士。首先,秦人贫且悍,吃苦耐劳,又忠厚朴实,这种人最适合从军。其次,秦国国家制度决定了秦人除了从军获取升迁,再无别的途径,整个国家成了战争机器,秦国四代国君能够长盛不衰绝非偶然。
《荀子》的话所指的是什么呢?
公元前356年,商鞅在秦国变法,使秦国富国强兵,秦国从西部一个落后的国家一跃成为雄视天下的最强之国。商鞅变法涉及到秦国的各个领域,而他改革的核心之一是:废除爵位世袭制,改为军功授爵制。
秦国的等级制度十分森严,但同时,其检拔人才的标准也十分明确,就是军功。按照商鞅的规定:“有军功者,各以率受上爵。为私斗者,各以轻重被刑大小。……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籍。明尊卑爵秩等级,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
用现在的话就是说:有军功的能够获得相应的爵位,如果是私斗就要被处以刑罚,即使是皇亲国戚如果没有军功也不能继承先祖爵位,尊卑贵贱的衡量标准就是军功战绩。
在秦国的底层,尤其是那些希望出人头地但又毫无背景的人,军功意味着封侯拜将,军功意味着光宗耀祖,军功意味着荣华富贵。当人类的欲望被极大地激发,就发产生出超强的力量,而这种量运用到战争中,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商鞅变法其实等于彻底激发了秦人对于物质和欲望的渴求,同时,秦国民风本就朴实刚毅,相对于耕作致富他们似乎更愿意投身军旅,成为暴发户。
也正是如此,秦军士卒的勇猛和残忍程度是其他六国难以想象的。世人称:“秦,虎狼之国”。
具体到锐士部队,就更加令人震惊。
张仪就曾说:“山东之士被甲蒙胄而会战,秦人捐甲徒裼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
就是说,东方六国的军队作战是穿着甲胄的,而秦军作战是以“敢死队”的形式,他们不穿盔甲,挽着人头,夹着俘虏,勇猛进攻。
张仪所描述的秦军应该是一个典型。其实秦人的方阵十分厉害,他们不太讲究个人英雄主义,而是讲究团队协作和严明的纪律。那么张仪所谓“捐甲徒裼”,“左挈人头,右挟生虏”,恐怕只是秦军特殊的精锐部队在进攻时的写照,这应该就是“锐士”的一个缩影。
西安兵马俑中,秦军铜剑长达近一米,这是青铜器制造的巅峰,而同时期铁剑的长度则要长四十多公分,达到一米四,更长的武器无疑使士兵能够占据了主动权。秦军锐士所配备的应该是当时先进的铁制兵器,当然,当时铁制兵器的冶炼技术尚且不够发达,未必有铜制兵器实用,作为一支精锐部队,想要发挥最大的战斗力,应该是由士卒自己挑选合适的兵器。
中央电视台曾有一个节目,讲的是秦国军队中一个叫“喜”的人书写的竹简,上面有这样的记载:秦军在战前和战后,都要大量饮酒,这样可以使士卒亢奋而勇往直前。
综上所述,秦军锐士的形象基本丰满了:他们作战时,只穿轻装或胸甲,手持长剑,腰悬酒葫芦和人头。战场上他们全身酒气,勇猛善战,悍不畏死,且经验丰富。
这样的一支部队难怪会成为东方六国的噩梦。
至此,我们勾勒出了秦军锐士的轮廓。但还有一点疑问:一支轻装步兵如何能够成为冠绝战场的精锐呢?
春秋战国以前,战车是威力最大的冲击武器,那时候衡量一个国家军事力量往往以其拥有多少辆战车为准,拥有三百乘战车就算得上是霸主级别的诸侯了。秦汉是战车退出历史舞台,骑兵开始逐渐崭露头角的时代,骑兵逐渐成为冷兵器时代最具威胁的兵种。而步兵,它既没有战车的冲击力防御力,也没有骑兵的灵活机动,即使是秦军军阵中,弩兵才是秦军克敌制胜的最佳利器。但就是这样的时代中,一支轻装步卒却成为了整个七国最凶悍的精锐部队,这恐怕就要归功于武安君“战神”白起了。
白起麾下的锐士未必是一支有番号的部队,它们或许仅仅是白起挑选出来临时组建的一支突击队,又或者他们只是在长平之战中组建,随后就解散了的部队,由于历史记载的简略,这些东西我们都已经无从考证,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秦军锐士在白起手中战斗力发挥到了极致。
在白起死后,李信率二十万秦军进攻楚国,结果惨败,后来王翦再率六十万大军才击败了楚军,但我们再也没有看到类似于秦军“锐士”的记载,也许他们都随着武安君的自杀而解散于百万秦军之中了。
秦军精华尽在白起,白起被赐自裁以后,蒙恬统帅这批精锐驻守北疆抵御匈奴。直到秦始皇死,二世胡亥即位逼死扶苏和蒙恬,这批秦军精锐又归于王离指挥。最后在巨鹿之战中,这批跟随白起出生入死,战功卓著的秦军精华被项羽的江东子弟兵破釜沉舟,连胜九场,终于覆败,全部归降项羽,结果他们遭遇了和长平之战的赵军同样的命运,二十多万秦军被项羽坑杀。
如果武安君白起健在,他的锐士精兵尚存的话,项羽的破釜沉舟也许就不会这么奏效了吧。
简评:秦军强悍天下第一,锐士精兵冠绝秦军,白起乃一代战神,而他麾下的秦军锐士就是他手中最锋利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