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长着翅膀的大灰狼被抓】《我怀念的》作者:长着翅膀的大灰狼(正文完)..._长着翅膀的大灰狼被抓

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长着翅膀的大灰狼被抓】《我怀念的》作者:长着翅膀的大灰狼(正文完)..._长着翅膀的大灰狼被抓
第68章
“不要,”她看着他、轻声说:“我们就两个人住,这是我们的家。”
不是一直以来、没有人全心全意的爱我们两个人吗?
我们以后全心全意的爱着彼此吧!
冯一一抱着他、手抓着他手臂紧紧的,谢嘉树感觉到了疼,心里也感觉到了酸,但是对他而言,再没有比此时更感觉到苦尽甘来的时刻了。
他坚持了这么多年,总算像小时候暗暗发誓的那样:长大,并且娶了一个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从此有了他自己的家。
对于这个人他一直没有放弃,做了那么多他自己都觉得不要脸的事情,他坚持了那么多年,此刻终于证明了他所有的坚持都是对的——它们虽然已经都有些变态了,但是它们都是值得的!
谢嘉树把她从手臂上抓下来亲,两人在阳台上相拥而吻。
远处蓝天高远,近处花木乍暖,像这样抱在一起静静依偎着,说着婚纱裙摆拖地几米和蜜月去哪里这些琐事,两人像是回到了从前最好的时候,无忧无虑、情投意合,一会儿笑一会儿掐成一团。
不过,现在比那时候更好呢,因为已经失去过,所以以后将更珍惜。
谢嘉树再一次要求给冯一一买一栋大别墅,就他们两个人住,但是他们可以养狗狗啊!可爱的小博美、聪明的哈士奇!
“那就等以后再说吧,”冯一一心想如果以后真的生了两个孩子,那可能真得买别墅住了,“其实这里已经很大了,你之前住那个房子就很好啊,这里都没必要折腾这么一番的。”
谢嘉树圈着她腰,有些扭扭捏捏的说:“我那不是怕你在那个房子里留下阴影了嘛……”
在那个房子里他们有过一些不愉快,所以现在连谢嘉树他自己都不住在那里了。
冯一一想想,也是。
再想想,她忽然捧住他脸,捏着他两边腮帮子逼问:“你说实话,那会儿你是真想娶郑翩翩吗?”
谢嘉树铁骨铮铮的回答道:“啊呸!孙子才想娶郑翩翩呢!”
嗯,这个答案冯一一很满意。
嗯?不、不对啊!
冯一一弱弱的表示:“那我现在是……孙子的姐姐?”
“乖~”谢嘉树和煦的安抚她,深情的说:“哪来我这么龙精虎猛的爷爷啊?我是你情哥哥~”
肉麻死了……这几晚久别胜新婚,他和小魔王的自信心显然都快要爆棚了。
冯一一松开他脸,趁机从他怀里挣脱,谢嘉树“叽叽叽叽”怪笑着在她身后张牙舞爪的追:“小妹妹~~~去哪里呀~~~跟我回去洞房啦~~~”
冯一一恶心坏了,转身去伸手撑住他凑过来的脸,打了他两下,她忽然想起来,正色说:“你别动……我要去医院了!”
“先洞房!”他挺着小魔王蹭她。
冯一一这下坚决不肯了:“不行!我要去问清楚我妈!”
她这回是真的气大了,谢嘉树眼看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说:“那我陪你一起去,我送你。”
**
冯一一这种气势汹汹的态度去找冯妈理论,简直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冯妈还没等她爆发完呢就一锤子朝她天灵盖砸下来了:“你什么意思?你咒我得绝症?”
“我、我没有啊!”冯一一傻了。
冯妈瞪着眼睛,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你怎么没有?你怎么没有?!你现在质问我为什么没得绝症!敢情你盼着我得绝症呢?”
冯一一自觉理直气壮,大声的吼回去:“我没有!那是你自己说的!你别抵赖了!我那时候都怕成什么样了?我都去跟谢嘉树求婚了!”
冯妈冷笑,说:“我要是有说一句我自己得了绝症,我说了啥病就让我自己应验啥病。”
“你……”是没说,包括医生和一帆也都没说过冯妈是什么病,他们只是表情和语气沉重,令冯一一自己脑补了一切。
冯一一越想越生气,脸都涨得通红了:“妈!你怎么能这样?!你太过分了!”
冯妈白了她一眼。
冯一一深吸一口气,仍然没有放弃:“妈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是你妈,”冯妈不耐烦的打断她,“亲妈,这就是最大的道理!”
说完本来就要叫她滚蛋,但是看冯一一气得嘴唇哆嗦那样,冯妈特意细细多说了两句:“你就算当时急眼了,怎么你怎么没去大街上随便拉个人结婚呢?你怎么就跟谢嘉树提了呢?蓝翔他不是还没出国,也没见你去找他结婚嘛!这说明你心里对谢嘉树是不一样的,这点不一样够你们过一辈子的了……”
“我又不是后悔跟谢嘉树结婚!我没后悔!”冯一一也打断她,“我是生气你装病!你差点吓死我了!你……”
你让我好害怕。
冯一一这时真想上去用力抱住妈妈!最好还能狠狠捶她两下,然后抱头痛哭,再求她永远不要生病、一直陪着她……
可还没等她积攒够情绪扑上去呢,冯妈就抚着胸口、指着她大骂说:“不后悔你作个屁!吓死你妈了!”
还以为她会作到要立刻离婚呢!
冯妈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也觉得又累又委屈,一屁股坐在床上,不解恨的拍着床继续骂:“烦死我了,就你叨叨叨……整天唧唧歪歪!我这次把你嫁出去了以后烦你男人去!二十九岁了自己没当妈,还当自己没断奶呢……”
冯妈骂人的时候一句脏字不带,但是妙语连珠、精彩纷呈,不管什么都能讲出几分歪理来。冯一一被她骂的哑口无言,简直都要崩溃了,一肚子委屈愤怒发泄不出来,这件事反而变成她的不是了。
她气的在那儿原地跳脚。
冯爸进来得迟,只听到后面一点点,这时候看不下去,过来虎着脸对女儿说:“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在嘉树家里要是也这样胡闹,被我知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冯一一直接就被骂哭了,扁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
谢嘉树送她到医院后没跟她一起去冯妈病房,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时候才沿着走廊走过来,迎面正好遇上,他一伸手捞住了泪奔而来的小娇妻。
“喔喔喔……不哭了……不哭了不哭了……”他忍着笑给她擦眼泪,了然的问:“没干过你妈吧?”
开玩笑,他家丈母娘何等战斗力?简直就是千年的狐狸精!他凭借自己惊人的天赋与之斗智斗勇这么久,才骗来了她把女儿嫁给他。他家谢太太这点道行,还不够给人当下酒小菜的呢。
谢嘉树把她抱在怀里,像搂着个孩子这样轻轻的摇,心疼她的伤心委屈,却又忍不住觉得这事儿好笑。
就这么抱着她一边笑一边哄。
可他笑的胸膛都震了,冯一一哪里能不知道?狠狠推开他,还泪眼朦胧的瞪他。
“不关我的事儿啊!”谢嘉树举起双手表示无辜,“好了好了……我陪你进去。”
他揽着冯一一再进去,局面立刻不一样了。
冯妈仔细打量这对新婚夫妻:她家作女依偎在谢嘉树怀里,委委屈屈哭红了眼睛,却已经是被安慰过、平静下来的神情,而谢嘉树一脸憋着笑,一点不愉快也没有……冯妈这下总算完全的放下了心。
冯爸正在那儿问他的嘉树:“你吃个香蕉吧……这个苹果好,脆!哦要不你还是吃个芒果吧,外国进口的,真好吃啊……”
谢嘉树拿了个香蕉给冯一一吃,嘴里特别自然的说:“谢谢爸。”
冯爸乐的坐下时差点摔个屁蹲。
“妈什么时候出院啊?”谢嘉树云淡风轻的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一帆不在,我和一一来接您!”
冯妈笑眯眯的说明天就出院啦,“好多事儿要办呢。”
“是啊,您和爸这趟为了我们婚事要辛苦了,”谢嘉树特别诚恳的说:“我和一一什么都不懂,还得你们帮我们周全。”
他给了台阶,冯妈自然仪态万千的下来:“我们不怕辛苦,怕就怕我们就算累死了、冯一一还不领我们情呢!”
谢嘉树亲了怀里眼睛红红的人一口,亲昵的说:“她有时候是不懂事……这不有您和爸、以后也有我了吗!”
哎哟~这话听得冯妈浑身舒畅!
“行了……进去洗把脸,用我毛巾,挂那儿呢。”冯妈冲女儿露出几分笑,说。
谢嘉树在低着头不回应的人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冯一一不情不愿的进洗手间去了。
**
“你就知道跟你妈死磕,你能磕得过她?你妈她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回去的一路上谢嘉树都在教育冯一一:“再说了,你妈都六十多了,她身体好当然是我们的福气,你还去跟她发脾气,她能不K死你么?”
冯一一委屈不已的说:“那我不是生气她骗我嘛!她明明就是骗我,还耍小聪明抠字眼,好像我笨的活该被她骗、她一点错都没有。”
“她是真聪明,你也是真笨。”
“谢嘉树!”会不会聊天?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
谢嘉树忍不住耍了个贱,又爽又后悔,连忙去哄她:“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委屈,那不是看在她你亲妈嘛,不然我就替你打她一顿了。”
冯一一闷闷不乐的小声说:“我现在觉得他们把你看得比我还亲呢。”
“一一,那又不是你的原因。”谢嘉树诚实的说。
冯一一听了以后感动的靠过去,他在开车,她轻轻的靠在他手臂上,心里安慰极了。
然后就听他说:“实在是我的人格魅力太强大,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
冯一一要不是力气不够、技巧不足,这时候就想把他胳膊卸下来、扔出去喂狗!
还好这时候超市也到了,谢嘉树把车停好,凑过来亲她,很开心的一边亲一边说:“不要生气啦,哥哥给你买糖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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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嘉树还真觉得他自己能和冯妈斗个平手的样子……真是图样图森破
——————————————哥哥,糖糖有小魔王好吃吗?第67章
冯一一的房间窗户朝东,每天早晨太阳刚升起不久,她的屋子里就已经满室阳光。
小碎花的窗帘,只拉上了一半,冬日暖暖的朝阳透过玻璃窗,照在床上人的眼睛上,有点刺眼。谢大少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待遇呀?皱着眉伸手遮住眼睛,嘴里模模糊糊的嘀咕着。
睡在他怀里的人被吵醒,稍微动了动,他立刻不嘀咕了,沉身往被子里缩了缩,闭着眼睛蹭着她脖子,幸福的撒娇娇:“早~~~”
冯一一困得睁不开眼睛,昨晚直到凌晨才被他放过,她现在全身哪里都酸得不想动,忍着酸痛翻了个身,投进他怀里,美美的和他相拥着、继续睡。
其实这样新奇又幸福的早晨,继续睡肯定是睡不沉的了,只是谁也不想起来,就都闭着眼睛,静静相拥着。
这样多好啊~
这对鸳鸯翡翠同心侣,就一直这样甜甜蜜蜜安安静静的赖在床上,直到九点多的时候,冯一帆从医院里回来了,一进屋直奔这儿来,大咧咧的推开他姐房门大吼一声:“姐我肚子饿!”
姐姐房间里味道和平时不一样,冯一帆警觉,再定睛一看:床上翻坐起的……不正是他家嘉树哥么?!
嘉树哥头发乱糟糟,上身光溜溜,眼神很不满。
冯一帆同学顿时腿都软了啊!“嘿嘿嘿嘿嘿……”的干笑着,一步一步倒退着滚了出去。
退出他姐的香闺,一帆甩开蹄子就狂奔!后面却已经传来他家嘉树哥语气沉沉的明确威胁:“冯一帆,你需不需要我教你怎么敲门?”
“不、不用了!”冯一帆头也不回的大喊,奔到他自己房间门口时“咚咚咚”的敲了三下给他的嘉树哥听,然后破门而入、一头扎进去、一个上午再也没出来……
**
也不知道是因为冯妈看起来身体状况不错、还是冯一帆不会敲门惹的祸,反正新年假期刚刚结束,原本不用他这么早去的海南行又被提上了日程。
过年之前郑翩翩本来计划好也去海南玩,在那里和冯一帆“巧遇”,说不定可以手牵手漫步天涯海角……但是现在她十分贤惠懂事的表示:海南她不去了、她留下来照顾冯妈。后来机场送别时,听说冯一帆当众与她相拥道别了,虽然在别人看来只是一个礼节性的告别拥抱,但是小姑娘回来描述时眼神都还是飘飘然的。
冯一一为这事感觉挺高兴的,对谢嘉树说:“我老担心一帆就知道装酷、故意不理翩翩,看来他还是知道翩翩对他好的,挺懂事儿的!”
谢嘉树正开着车,看着前方笑说:“你啊,还把一帆当小孩?一帆可比你聪明多了,有志气、有毅力、有眼光,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比你呢?”冯一一笑眯眯的将了他一军。
谢嘉树一秒钟犹豫都不带的:“那当然没法比喽~我可不是那凡夫俗子!”
“你三头六臂啊?还是你开了天眼?”冯一一乐个不停。
谢嘉树也笑,不过他笑得非常不怀好意。正好这时候一个红灯、车停下来,他转头语气慢慢、意有所指的说:“我天赋异禀、体力过人。”
“……”冯一一叹气说:“你的脸皮厚度的确天赋异禀。”
谢嘉树冷哼一声,抓过她手往他的小魔王上面按,要求她认真严谨的比较:到底是他的脸皮厚还是小魔王厚。
……
等到了民政局的时候,车子缓缓停下来,冯一一的脸已经红的快能摊荷包蛋了,缩在座位里,正手忙脚乱的扣胸前的扣子……谢嘉树这一路开心的就差掀了车顶当敞篷开了,这会儿到地方了,停好了车,他正要撸袖子耍个大流氓,他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
谢嘉树接电话,冯一一趁机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掰下车上的镜子照,看着镜子里自己绯红的脸颊,她转头去瞪始作俑者,却见谢嘉树刚才还春情荡漾的脸,这会儿竟然阴云沉沉。
她刚看过去谢嘉树就察觉到了,对她笑笑,示意她先下车。
冯一一也想吹吹风、冷静一下脸上的烫。
在车外走了几步散散,车门一动,谢嘉树也下来了。
她走过去,十分自然的挽上他胳膊,“走吧!”
谢嘉树任由她挽着走了几步。民政局已经就在眼前了,冯一一刚踏上第一级台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一一,”谢嘉树站在台阶下面,正好和她一样高,平视着她的眼睛,他神情形容不出的复杂:“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是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冯一一心里有点害怕,咬咬牙说:“好消息!”
她还是他喜欢的那个胆小女孩啊……谢嘉树笑了,温柔的捏捏她脸,告诉她说:“你妈的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就是中老年人普通的三高,确实她去年就检查出来了,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大病,相反她身体健康得很。”
冯一一听得惊呆了:“那……那、怎么……你确定吗?!嘉树!你确定吗?!”
“沈轩那个师弟把你妈的病历作为VVIP的处理,需要很高级别的权限才能查阅,但是我拜托了现在的院长去查,所以我确定你妈妈没有得绝症。”谢嘉树刚才知道这事儿的时候简直后悔死了:那天就应该给沈轩打电话炫耀的!刺激死他!
不过眼下他没工夫管沈轩,他一眼不眨的盯着冯一一脸上的神情。只见她先是惊讶万分,然后便是狂喜,整个人蹦了起来!
他连忙伸手去抱她,正好接了个满怀!
冯一一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搂着他脖子又蹦又跳的欢呼,那份雀跃都把谢嘉树给感染了,索性抱着她转起了圈圈,开心得她放声大笑!
“嗨……”谢嘉树停下来,气喘吁吁的轻轻吻她,离得这么近,他盯着她的眼睛,“你现在要是后悔……来得及。”
他说得又低又快,冯一一根本没听清楚,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那个妈!
“嘉树!”她忽然意识到:“你说,我妈她是不是故意骗我的?!”
“我哪知道……我又没参与!我可不是她合谋!”谢嘉树警惕的解释。
冯一一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就已经气红了眼睛,可这事儿实在是一件大好事啊!她太开心了!捧起他不高兴的脸,冯一一用力吻他,“嗯嗯……你最好了!”
来来往往经过的人以为他们是一对刚结婚的兴奋小夫妻,都向他们投来善意的目光。谢嘉树沐浴在这些目光中觉得荣耀又满足,但还是不放心啊,提心吊胆的柔声问她:“那你现在知道她没病了,后悔吗?”
冯一一抱着他脖子甜蜜蜜的说:“你要后悔吗?反正我不后悔。”
谢嘉树这才放心,把脸埋在她脖子里,冬天的阳光那么温柔,这时候都令他觉得刺眼,他就这么闭着眼睛、慢吞吞的说:“我死也不后悔。”
好好的日子他乱说话,冯一一揪着他头发把他脸□□,在他嘴巴上轻轻打了一下。
谢嘉树:“干嘛啦~嘤嘤嘤嘤嘤……”
“对了,”冯一一忽然想起来,怕怕的问他:“还有呢?那坏消息……是什么?”
谢嘉树看着她害怕的样子,笑着说:“就是:你如果后悔,也来不及了,今天你一定要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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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当然一定会嫁给他。
登记完成得非常顺利,很快两人就揣着红彤彤的小本子、手拉手从民政局走了出来。
冯一一迫不及待就要回医院去找她那个妈问清楚,谢嘉树怕她气头上和冯妈吵起来,硬是哄着带她去看了他们的婚房。
说是婚房,其实买了也快十年了,还是当年的谢魔王为了就近折磨他的小助理、在她家附近的新楼盘买了一套房子……后来虽然一天都没住过,谢大少也不在乎,就当是投资不动产,一直放在那里。
没想到现在居然有机会住进去了,而当年的怕死鬼小助理,现在变成了他的新婚妻子~
世事难料得令人幸福又感动呢~
“婚礼当天的宴客我姐那边替我们操办,因为我家这边要请的人有点多,安排座位之类的事情太复杂了。这两天你把你这边的宾客名单拟一下,交给我就行了。”谢嘉树一边带冯一一在新房里四处转悠,一边向她说着有关婚礼的一些安排,“……你看我们以后就住这儿行不?离你家近,我们可以随时回去蹭饭。”
冯一一当然觉得好啊!
这房子当年装修时谢嘉树正风靡G市时尚圈,所以请来了著名设计师为他精心设计打造,简约大气的风格当年谢魔王曾经嫌弃过太低调,可如今过了这么几年再看,竟然依旧高端大气、丝毫不过时。
房子里所有的装饰品已经全部换过新的,实木地板刚打过蜡,亮得像雾面镜子,冯一一都不忍心把脚踩上去。
她四处看,很感兴趣很满意的样子,谢嘉树一步不落的跟在她后面,她目光落在哪一处他就立刻上前邀功,还自己给自己做总结陈述:“……你看自从你向我求婚,这才几天时间啊?我除了陪你和必要的工作,其他时间都在这里了!舒服吧?漂亮吧?”
他把话全说完了,这叫别人接下来怎么夸他呢……
冯一一转到阳台那边,推开落地门走出去,从阳台望出去整个小区里绿木成荫、花草扶苏,环境十分优雅,她正欣赏得心旷神怡,谢嘉树不甘寂寞的跑出来,从后面抱住她,他语气很明显有点害怕的问:“冯一一,你不喜欢这里吗?那我给你看其他地方吧,我有好多房子呢!你自己选、随便选!”
他是觉得这套房子特别有纪念意义,才选中了这里。
“没有啊,这里很好,我觉得特别好,”冯一一开心又感慨的说,“以前你刚买的时候我来过的,当时我就觉得——哇!离我家这么近的地方,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小区。”
那时候她流着口水想:呜呜呜……这辈子都住不到这么好的地方了!
“哎呀,”冯一一转身去捏他脸,捏着揉来揉去的玩,感慨的说:“我嫁了一个高帅富呢!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了~”
“是吧!”谢嘉树简直快得意死了,立刻说:“那要不我们去买后面的别墅区住吧!”
冯一一摇头:“这房子已经够大的了,就我们两个人住,别墅楼上楼下的房间那么多,还不好打扫。”她把揉得有些红的俊脸抚抚平,温柔的拍拍,“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不准浪费、乱花钱哦~”
这谢太太的语气哟……谢嘉树被迷的简直要一头从阳台上栽下去了!
真是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房间多有什么不好?叫你爸妈、还有一帆搬进来一起住啊!”他迫不及待的提议,“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打扫的,不用你做那些事,你放心吧!”
你就做我的谢太太,其他什么事都不用做的,你就只负责健健康康、开开心心,与我白头到老。
看他恨不得把他的心掏出来捧到她面前的样子,冯一一鼻子发酸、眼眶热热的,“不要,”她看着他、轻声说:“我们就两个人住,这是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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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茫茫人海里会有多少可能的相遇
可偏偏我只遇到了你
————————————————不是onlyonce吗你为啥double(作者你英文一级棒!)第66章
冯爸的表情果然就是:“这有什么问题啊?嘉树你高兴就好啦~”
冯妈则特别和蔼、显得特别民主的柔声问女儿:“一一,这事儿你怎么说?”
冯一一被谢嘉树牵着手,谢嘉树听了冯妈的话立刻转头来看她,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一丝紧张,冯一一抿嘴对他笑,说:“妈,是我提出来的结婚。”
冯妈“哦”了一声,又问谢嘉树:“嘉树,你要结婚的事儿跟你家里提了吗?你家里是怎么个意见啊?”
“我家人肯定是特别欢迎一一加入我们家的!”谢嘉树骄傲又笃定的回答。
冯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不紧不慢的问道:“你姐姐呢?你姐姐同意了吗?”
“同意啊!”谢嘉树笑得很温暖。
“真同意?”冯妈神情慎重的问,“当初你们俩还没怎么着呢,那会儿她就能拿钱砸我们一一,这回你俩如果真要领证结婚了,嘉树,你可得搞清楚你姐姐的真实想法,我不想再看到一次我女儿淋着雨从城东走路到城西,她那天回到家里那样子,都不像是个活人。”
冯妈说这话的语气一点也不激烈,淡淡的,像是随口提几句往事而已,却把谢嘉树听得如遭雷击,愣了几秒,他神情压抑的转头问冯一一:“什么时候的事儿?!”
冯一一牵着他的手使劲握了握,“等会儿我再告诉你吧。”
冯妈心里大骂女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嘴里惊讶的说:“怎么?嘉树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谢嘉树心急如焚,恨不得当场赌咒发誓,“我要是知道了——”
他咬了咬牙,没说下去。
冯妈看似恍然大悟,接着温和的说道:“嗨!都怪我嘴快了!你回去可别跟你姐急啊,其实当时她一句不好听的话也没说,就是拿了一箱子钱到我们家,摆了整整一桌子,说是她为了你谢谢冯一一的。你那时候不是要去美国了么,那我还当是你不想见冯一一了,就让你姐出面解决……”
“没有,不是这样的!阿姨,”谢嘉树忧郁而郑重的说,“我那时候去美国是因为……她不要我了。”
人高马大的英俊男人,用被抛弃的小狗狗的眼神看向冯一一,千般委屈万般后悔,冯爸和冯一帆都不忍直视,冯妈面上云淡风轻、肚子里已经笑翻了天,只有郑翩翩修为还不到位,“噗——”的笑出了声。
忧郁的谢嘉树正一腔怒火与懊悔无处发泄,顿时眼神如刀一般向她砍了过去!
冯一帆也看过来,还皱着眉头,郑翩翩心都疼了,连忙主动说:“对了对了!我来打个电话找人帮你们办结婚登记啊!”
谢嘉树心里冷笑着想“撞我枪口上了吧”,淡然又稳重的教训郑翩翩说:“我们带上户口本和九块钱,直接去民政局就能登记了,打什么电话啊?当个守法公民、按部就班走程序就这么难啊?”
郑翩翩笑眯眯的回答说:“可是姐夫,民政局今天不上班呢,守法公民今天登记不了。”
咳……谢嘉树心里把这丫头挠花了脸!脸上面不改色的继续淡然稳重:“不着急……我们也得先做婚前检查呢!今天正好过来了,就顺便在这里做了,过两天民政局上班了再去登记。”
谢嘉树今天形象碎了一地,这会儿一屋子人都不忍心拆穿他,于是都不说话,还是冯一一为他解围的,她对冯妈说:“医生今天来查过房了吗?嘉树昨晚联系了几个国外医院的朋友,我们想拿你的病历过去。”
冯妈淡定的摆摆手,“你们别折腾我,我现在挺好的。”
“妈妈……”冯一一急了,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
冯妈说:“行了,别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眼看要嫁人了,有你忙的!你别折腾我,让我在这里好好的养几天,养足了精神我就出院了,回头还要办你们的婚事呢。”
冯一一还要再劝,冯妈嫌弃的摆摆手,“你们快走吧!嘉树,你快带她走,杵这儿看着我心里烦得很。”
谢嘉树拽了拽冯一一,意思他有办法、让她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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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体检中心做婚前检查的路上,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冯一一心里想着冯妈的病情,愁眉不展,忽然脸颊上湿哒哒的被亲了一口,她抬头看谢嘉树,他也正紧紧盯着她看,眼睛湿漉漉的,特别亮。
冯一一牵着他的手改成挽着他胳膊,轻轻依偎着他,她说:“刚才我妈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其实哪有那么夸张啊,我就是回去的路上没打到车,恰好天下雨了。”
“哦。”
“你姐真的没有为难我,她给我钱也是因为觉得我可怜吧?你回头可别跟她吵架啊,事情都过去了。”
谢嘉树起先听她轻描淡写的说那段事情,觉得荣耀又怀念,但是说到他姐姐——他还能不比她了解他姐么?
现在这么一说,事情就对上了:难怪那时候他们去C市住一年,她莫名其妙的总是催他回学校读完MBA,想来那时候他姐就找过她了。
是他自己不争气啊,不仅不争气,那时候她劝一回就被他骂一回,有时候还动手……难怪回来以后她就换了工作、紧接着他向她表白就被拒绝了。
谢嘉树沉浸在后悔的情绪里,揽着她的手不自觉用了几分力,她“哎哟”一声叫起来,他连忙松开手,又轻轻揉着她。
“对不起……”他唇贴着她额角,懊悔的轻声说:“我一点也不知道,我还那么记恨你。”
冯一一其实也觉得抱歉,因为冯妈刚才明显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谢嘉树这个傻瓜,真的就愧疚成这样了,让她觉得心疼。
她就对他说:“嘉树,我那会儿真的不是因为你姐姐才拒绝你,我是为了我自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你,你姐姐她很了解你,也对我说得很清楚,最后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
两个人依偎着,慢慢的走,轻声的说着他们的从前。许多事情彼此都不知道,并且原本这一生都不会知道了,现在忽然被告知,那些青春里的不甘与曾经的懊悔、原以为一辈子都会成为阴影的伤痛,现在徐徐道来,变成了曾经情深的小小纪念符号。
谢嘉树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了,就是他仍然不服气啊:“你那时候干嘛那么伤心?从城东淋雨走到城西……那晚半夜下雨我记得!你走的时候还是下午呢,那你到底走了多久啊?!”
那件傻事,现在想来冯一一仍然觉得不好意思,掐了他一下、叫他别说了。
“其实你那个时候是很喜欢我的,对吧?”谢嘉树不甘心的追问。
冯一一回答说:“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还是让你歉疚着比较好,至少你那时候话比较少。”
谢嘉树哈哈笑,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手臂夹着她走,还觉得不够!一点也不顾忌时而路过的医生护士们,眉飞色舞的低头去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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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检查很快就做完了,谢嘉树在里面跟医生约时间拿两个人的报告,出来时冯一一已经等在外面了,见他出来,她问:“怎么样啊?”
报告要过两天才能出来,但是这不妨碍谢嘉树耍贱和耍流氓:“健康的今晚就能让你怀上哟~”
冯一一:“……”
“对了,”她拨开他不怀好意的手,“我们去见一见你妈妈吧?我们结婚去登记之前应该跟她说一下的。”
谢嘉树不太想去,懒懒的说:“我妈没关系的,她不管我们的事情。明天我们跟我姐姐、姐夫吃个饭,跟他们说一声就行了。”
“不行啊,怎么会没关系呢?你爸爸不在了、没办法,你妈妈那里我们一定要去的。”冯一一坚持说。
谢嘉树看她那一脸庄重,他心里变得很高兴,一瞬间就改了主意,说:“行!那走吧,带你去你婆婆那里收红包!”
**
谢嘉树还是很了解他妈妈的,冯一一去这一趟,一个小时都不到呢,就收到了一个重得她几乎捧不动的大红包——小叶紫檀的首饰箱一只,满满一箱子都是珠宝首饰。
他们从花木重重的三进院子里走出来,刚走到门口冯一一连忙小声的求救,谢嘉树早等在那里了,偷笑着伸手接过去,掂了掂,也说:“好重!”
冯一一手都酸了,连忙用力甩甩。
谢嘉树就斜眼看她,傲娇的表示:“亲我一下,不然你自己拿。”
送他们出来的谢妈妈助理已经回去了,四下无人,冯一一在他的翘臀上拍了一下,“乖啦~”
谢嘉树:“嘤!讨厌讨厌!”
上了车,冯一一感兴趣的捣鼓那个首饰盒,刚才谢妈妈那里打开时她不好意思多看,现在一样一样拿出来翻开:有好几个一整盒的戒指,打开其中一盒,只见里面颗颗都是满绿,也几乎都是**镶的款式,在冯一一看起来长得都差不多,但是满满一整盒有十二个——她才十根手指啊!
一盒一对的手镯有满绿的也有羊脂玉,还有几盒冯一一无法准确形容的材质。
耳环的数量和品种更多,胸针也有两盒,还有各式各样的坠子,连完整的头面都有一副。
冯一一感觉自己像是抢了一个珠宝店,还得是大型古董珠宝店。
她眼花缭乱的在那里翻看,谢嘉树坐在她身边,一直静静的看着车窗外的夜色。
过了会儿,冯一一轻声叫他:“嘉树。”
“嗯?”谢嘉树转头对她笑,神情间带着一点尚未来得及完全抽离的沉沉之色。
冯一一柔声问他:“你怎么啦?在想什么?”
谢嘉树看着她,犹豫了片刻,忽朝她伸出手。冯一一坐过去一点,紧挨着他,靠在他身上,她手拍着他的胸口,安抚的一下一下拍着。
这对谢嘉树非常管用,他觉得自己的心被这轻轻的一下一下给安抚的平静无比。
平静下来了,他略带着自嘲、又有些委屈和欣慰的说:“今天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我妈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看着我、陪我说这么多话。”
轻拍着他胸口的手停了下来,谢嘉树抓着那只手到唇边亲亲,又把那手贴在他脸上,他歪着头蹭着那手心,眷恋又感慨的叹气:“没关系的……以后我有你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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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妈妈住在郊外的一个别院山庄里,谢嘉树和冯一一从那里出来再赶回城中,已经是晚上了。
谢嘉树情绪很不好,一路沉默着不怎么说话,冯一一就没有问他晚饭吃什么,直接叫司机把车开回冯家,她下厨给他做晚饭吃。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冯一一煮了一锅菜粥,做了一碟他喜欢的荷包蛋,然后凉拌了黄瓜和西兰花——他心情不好,吃得清淡一些会舒服一点。
确实,这一顿谢嘉树吃得很舒服,一碟荷包蛋有五个,他只肯分给冯一一两口……
吃完清淡暖胃的晚餐,谢嘉树那点四十五度角的明媚忧伤已经烟消云散了,冯一一洗碗、收拾屋子,他一直追在后面耍贱捣蛋。终于她把家务活全部干完了,他心怀不轨的从后面抱着她,蹭啊蹭啊蹭的发嗲撒娇、要求留宿。
冯一一其实并不抗拒啊,又不是没有过,而且已经要登记领证了,可是谢嘉树那样子贱的她实在无法欣然应许啊……闹到最后,两个人都已经躺在她床上、钻在一个被窝里了,她还没有松口。
谢嘉树像只大型哺乳动物,浑身发着强热,巴着她的时候令冯一一感觉夏天都要来了,还在她耳边无耻的哼哼唧唧:“我就睡这儿……我是上门女婿!”
冯一一隔着睡衣抓住他手,忍着笑、正色问道:“那以后我们生的孩子跟我姓冯?”
被抓住了手腕的谢嘉树很幸福的动着手指捏啊捏啊捏,不要脸的说:“看吧,要是生的是儿子就得跟我姓谢,你想姓冯就再生一个。”
“那要是生了一个女儿呢?”
“接着生啊!”谢嘉树说着,埋下头去。
“嘶……那、那两个都是女儿呢?”冯一一昂着脖子,咬着唇断断续续的问。
谢嘉树短暂的吐出嘴里的美味,舔舔雪亮的牙齿,开心的说:“你要是敢两个都生女儿,那就两个都跟我姓谢,以后我给她们找上门女婿,生一窝小崽子、全姓谢!”
他带着这股咬牙切齿的情绪,不要脸动作越来越凶猛,被子里闷闷的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还有小狼狗扑食的可怕动静、以及冯一一的惊呼和颤声闷哼……
“轻、轻一点!”冯一一红着脸挥手打她身上的人,断断续续的还在据理力争着:“生儿子还是生女儿、是爸爸的基因决定的,你……嗯……你不许怪我!”
谢嘉树这会儿恨不得死在她身上,哪里还会怪她什么?没能分神立刻说话,抱着她一阵神魂颠倒,长长的一瞬间,灵魂都仿佛出窍了……缓过那一阵白光阵阵,他大汗淋漓的撑起身,满足的亲亲身下紧闭着眼睛的人。
“……我这么能干,才不会生不出儿子呢!”他骄傲又笃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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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后那句话,麻烦谁帮我截图给三少一下
——————————————————三少推眼镜了!小魔王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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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那儿拿脸滚方向盘滚来滚去,冯一一此刻心情却远没有他那样轻松活泼。
也并不是低落,只是很茫然,也有些吃惊:她居然这就要嫁人了?几个月前还困难的令她心灰意冷的这件事,如今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要被解决了。
而且是嫁给谢嘉树呢。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于要嫁给谢嘉树了,这是命中注定的吧?
家里这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冯爸在医院里陪冯妈,一帆屋子里也没人。冯一一进屋后就坐在她自己的床上,静静的发着呆……仔细的辨别着心里的想法,天马行空的回忆着从前和幻想着以后。
过了很长时间她也没动一下,外面这时却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冯一一出去一看,是她家冯一帆回来了。
“你在家啊。”一帆今晚有点不太敢看他姐的眼睛,借着低头换鞋,他瓮声瓮气的打了招呼就想赶紧回房间。
冯一一把他脱下来的大衣挂好,问他说:“你明天是要出差去的吧?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明天你该起不来了。”
“不去了,嘉树哥叫别人去了,我下周赶过去签个合同就行了。”冯一帆抓抓头,神情间有些懊恼也有些尴尬后悔。
冯一一这会儿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哪有心思去揣测他啊。
“哦对了……那个,”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断断续续的,终于说了出来:“一帆啊,我要结婚了。”
冯一帆正不动声色的往房间里逃呢,听了这句话脚下一个急刹车又急急转身,一头撞在了客厅摆东西的架子上,差点没把那英俊挺拔的鼻子给撞断了。
“……结婚啦!”他捂着鼻子瓮声欢呼,“姐你总算明白过来了!太棒了!实在太好了!”
冯一一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却捂着鼻子走过来、严肃认真的问:“冯一一我问你:你是为了妈结的婚呢、还是你确实也想嫁给我嘉树哥?”
他那语气简直是男方家属,冯一一无奈的捏捏他脸,坦诚的说:“要不是因为妈妈我大概还在犹豫,但是,我现在确实想嫁给谢嘉树。”
“比想嫁给那个赵翔还想?”冯一帆进一步替他的嘉树哥确定。
冯一一已经对谭翔的姓不那么坚持了,她点点头。
冯一帆对她这个答案还是比较满意的,可是紧接着他脸上又浮现出一种意味不明的歉疚神情,但他也不说什么,就这么默默的站在那儿歉疚着,纠结的表情看得冯一一直心疼。
“别担心,”她轻轻捧了捧弟弟的脸,“妈妈那儿有我照顾,你工作上千万别分心,啊!”
她这么一说冯一帆都快要哭了,这一年飞速成长的大男孩,在这一刻还是真真切切的红了眼眶,低下魁梧的身子一把抱住了他的姐姐。
“你才是别担心呢!”冯一帆的语气和他的怀抱一样用力,“你有我呢!姐!以后我一辈子给你做靠山!要是嘉树哥欺负你——当然啦他不太可能无缘无故欺负你,假如他以后真的无缘无故欺负你的话,我一定会揍死他的!”
最后一句又凶又狠、笃定无比,令冯一一心里又暖又甜。
这到底还是她的亲弟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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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嘉树一大早就来了,早到冯一一还在床上睡着呢,他到了就在门外给冯一帆打电话,穿着花裤衩的冯一帆悄悄的出来给他开门。
谢嘉树把热气腾腾的早餐丢给冯一帆,指指厨房的方向,睡眼朦胧的一帆同学屁颠屁颠捧着早饭跑进去了。
然后谢嘉树轻手轻脚的走进冯一一的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她还在睡觉,房间里黑呼呼的,有一点点闷闷但是香香暖暖的气息……以前把女孩子的房间称作香闺,是不是就因为这样令人沉醉的气息啊?
谢嘉树蹑手蹑脚走到床前,弯下腰,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看那睡梦当中的人。
曾经和她过夜的次数实在是太少了,少到凤毛麟角、历历可数,而且以前他心里总有怨气,抱得她再紧时都觉得不甘心。而像现在这样、心中一片喜悦的仔细看她……她可真好看啊!
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很快就是他的妻子啦!
谢冯氏。
谢嘉树乱七八糟的想着,连以后墓碑上名字和她的如何并肩排列都想好了,想得眼角眉梢几乎要闪闪发光!
从口袋里摸出攥了一路的那枚戒指,他轻轻拿起她搁在外面的手,很轻很慢的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好适合、好完美!
谢嘉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天赋英才、慧眼独具又对她用情至深……就这么一晚上的时间而已,能买到手的钻石戒指、还要入得了他的眼,同时还能这么合适的戴在她手上,这么漂亮!
他可真棒!
此刻谢嘉树觉得自己的双脚特别轻,随时都能飘起来啦~
为了不飘走,他俯身在睡美人脸上亲亲亲亲,然后——咬了一口。
冯一一前半夜脑中放电影一样、迷迷糊糊的总是睡不沉,这会儿正是睡得最香的时候,她梦到自己抱着一条大鱼,可大鱼却突然张嘴“啊呜”咬了她一口!
她当然就要挥手用力打开啊!
一声惨叫声在很近的耳边响起,顿时把冯一一从梦里惊醒,她猛的醒过来,一睁眼床前黑呼呼一大团,吓得她也尖叫起来!
谢嘉树捂着自己脸的手连忙去捂住她嘴巴:“别叫!一帆在外面!”
冯一一看清楚是他,松了一口气,拉下他的手心有余悸的问:“你怎么来了?!”
刚才她醒过来时那一记打得他脸好疼,谢嘉树郁闷的说:“我来跟你结婚啊……你敢打我!新婚第一天你就敢打你老公的脸!悍妇!”
“……”冯一一拥着被子坐起来,他说来的那称呼令她不好意思了一阵,过了会儿她伸手去摸摸他脸,说:“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吗?”
“嗯……”谢嘉树顺势扑上去熊抱她,脸在她脖子里滚来滚去,声音闷闷的近乎撒娇:“疼的我都没力气了!你看……没力气了……”他往她身上压。
冯一一一只手撑着他一只手揉着他脸,轻声的说:“你吓死我了,一声不吭就进来了……一帆给你开门的?我怎么没听见敲门声。”
谢嘉树才不回答她呢!而且越赖他越过分了……她睡衣睡裤薄薄的躺在被子底下,他压在上面拱着拱着就拱出火来了,抱着她用力一挺、把她扑倒回被窝里……
“嗯嗯嗯……”像只熊一样扑跪在床上的人,*又满足的哼哼。
这样的亲热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两个人其实都有点不习惯,只不过谢嘉树的适应速度快如光速,眼下他只恨进来前就脱了件大衣,这时长衫长裤、多有不便。
“你就别起了吧,我跟你一块睡会儿吧~”他压着她、气喘吁吁的无耻提议道。
冯一一好不容易捉住了游弋在她睡衣里的手,忍着身体里电火花一串串那般的战栗,她用力把他的手拉出来,小声的提醒他:“一帆在外面呢。你快起来了!”
嗯……作为一个有威严的好姐夫,谢嘉树满|面|春|情、恋恋不舍的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然后他卷着她的被子在她床上滚来滚去的安慰小魔王,冯一一掩着睡衣跑进了浴室里。
洗脸的时候她看了眼镜子,怀疑不已的侧过脸颊仔细照——这是咯哪儿了?怎么跟个牙齿印子似的,真奇怪啊……
正奇怪的伸手摸着脸,她忽然愣在了那里——自己这手上的、又是什么?!
冯一一冲出去,冲到客厅!谢嘉树正和冯一帆说着话、等她出来一起吃早饭,他在一帆面前自然是人模人样,见她披头散发跟疯子似的冲了出来,谢嘉树起先偷笑,后来一看不对!立刻站起来挡住冯一帆的视线,上前去把她衣领扣子扣好。
冯一帆从侧面伸出一只头:“姐你干嘛?大早上扮鬼吓人啊?”
谢嘉树看都不看的手往后“啪”打了一下,正好拍冯一帆脑门上,把他脑袋拍回去了。
冯一一任由他替她扣扣子,举着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问:“这什么呀?!”
“你不认识啊?”谢嘉树反问,话出口又怕她嫌弃他的老毛病,害着羞还是硬声补了一句:“戒指啊,钻石戒指。”
他这样冯一一其实还是嫌弃的——谁看不懂这是钻石戒指啊?黄豆那么大一颗钻石,闪得她眼睛刚才都快落泪了。
她手扶在谢嘉树腰上,轻声问他:“你记得昨晚怎么跟我说的?”
“我是男人,当然比你有勇气。”
谢嘉树多想拿手捂住自己脸或者她的眼睛,但是他是男人,他得有勇气……“咳,我本来准备找人定制的!可昨晚匆匆忙忙的,只能买到这种了,但是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所以我就给你戴上了。”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垂着眼睛,说完等了等她没立刻回答,他就悄悄的抬眼看她,连声音都小了一些,带着他惯有的傲娇和不情愿:“都已经戴上了……要不我现在再给你补跪一个?”
其实谢嘉树也知道求婚应该怎么样,但是、但是……可是可是……不好意思啊!他做不出来!除了他爸过世,他还没跪过谁呢!
谢嘉树拿眼角余光给一旁的冯一帆使眼色求救。
姐夫窘的快要脸红了!小舅子快来打岔救场啊!
可他忘了,他刚把人一帆打的眼冒金星的,这会儿一帆哪里还敢正眼看他哟……
等不来救兵的谢嘉树,英俊的脸蛋真的红了。
心一横,他红着脸,慢慢的弯腰曲腿……
冯一一这时及时的投进了他怀里,谢嘉树松了一大口气,抱着她开心的低叫:“呜……老婆!”
冯一一抱着他,圈着他的腰,心里头遗憾肯定还是有的,但是这会儿更多更多的……全部都是幸福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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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早餐,脸红红的谢嘉树牵着他家幸福满足的谢冯氏、带着他眼冒金星的小舅子,去医院给他家泰山泰水送饭。
可他们到时病房里面已经有了访客:郑家大**一身淡绿色春装青嫩可口,正在陪冯爸冯妈吃早餐,那一桌子杯盘盏碟样样精致,一看就是郑家自己家里的厨子做出来的。
谢嘉树拎着他从五星级大酒店打包的孝心早餐,横了郑翩翩一眼。
可郑翩翩这会儿哪里看得到他哟:“一帆~~~你来啦~~~”
冯一帆淡淡点了点头,走进去时仿若不经意,却恰好选了离郑翩翩位置最近的那个沙发坐了下来。
冯妈笑眯眯的看着围绕着自己的这四个年轻孩子,对冯爸眨眨眼睛。
“阿姨今天看起来气色真不错,”谢嘉树放下他带来的早餐,挑了一屉冯妈平常喜欢的小点心放在冯妈面前,“趁您跟叔叔都在这里,我跟你们商量个事情成么?”
冯妈还没说话呢,冯爸就说:“嘉树你说!”
想要什么你就自己拿!别客气!就当是你自己家的!
谢嘉树退后两步,牵过那边正收拾冯妈床铺的冯一一,与她十指相扣走到冯爸冯妈面前,他郑重的对两位老人说:“我和冯一一决定结婚,要是你们同意,我们一会儿就去登记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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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姐夫太不要脸了,为了表达我是姐夫的铁杆粉,讲一件能和姐夫媲美的事情给你们听啊:
就是霸王票里面每天都出现的那两个“狼大太美我XXX”啊,其实她俩都不叫那个名来着,我因为觉得她们这么一章一霸王票肯定是因为太爱我了,所以贴上来的时候手动的给她们改了~
我就是这么善于发现爱意的女纸!
————————————————————该作者喜欢和小魔王抢花戴、还有和谢魔王刷下限比赛
冯一一略矫情,嘉树很可爱第64章
谢嘉树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
冯一一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心里面的卑鄙想法,怎么会对他脱口而出了呢?
那是谢嘉树啊,从来没有对她承诺过婚姻这件事的谢嘉树。
可这时再想把话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冯一一懊悔又忐忑去看谢嘉树的神情,却发现他神情茫然。
她心里当即一沉,连忙的说:“你刚才说吃什么?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她想揭过这一页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谢嘉树已经缓过神来了——还吃什么东西啊!谁他妈还肚子饿啊?!
他心里头“嘭嘭嘭”的绽开着大朵大朵的烟花~~~
“结婚,”谢嘉树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表现出镇定自如的神情:“为什么忽然说结婚?”
她这是与他心有灵犀了吗~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买戒指耶~~
谢嘉树心里的小人儿手拉着手跳起了狂欢的舞,可一旁冯一一却低着头,犹豫着不说话,脸上一点兴高采烈的表情都没有。
谢嘉树毕竟不是从前了,稍稍冷静下来,看她那样他一想就猜到了:“我说,你是不是因为你妈妈的病?”
冯一一没有骗他,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不敢抬头去看谢嘉树此刻的神情,此刻她自己的心上像是缺了一大块,哗啦啦灌着透心凉的冷风,“对不起,”她愧疚的说,“我不该这样……我急昏头了,对不起,嘉树。”
谢嘉树确实有一些失望,就像被人泼了盆凉水,但是他打断了她的道歉,清晰有力的说:“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去登记。”
冯一一猛的抬头看他,嗫嚅着嘴唇,不知道想说什么。
谢嘉树叹了一口气,对她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都没怪你拿我当救生圈。”
“……你怪我吧!”冯一一脑袋里嗡嗡嗡嗡的响,此刻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太怪异了,对他的歉疚和感激以及别的情绪掺杂在一起,令她完全无法分清楚,只能呆呆的说:“你对我发脾气吧……我心里太难过了,我对不起……”
她说着忍不住就哭了出来,低着头、眼泪往下滴,脆弱的可怜。
难得有一次不是他惹她哭,谢嘉树看着她流眼泪心疼,却又暗自高兴,像是白捡了多大一个机会一样。
“来,”他解开身上安全带,对可怜巴巴的小女人张开双手,“过来,我抱抱你。”
冯一一哭得昏头昏脑,脆弱的依偎过去,伏进他怀里,她长长的抽泣了一声,哭得越发伤心也越发肆意。
谢嘉树抱着她轻轻的拍,越哄声音越温柔。
“现在医学昌明,什么病都有回缓的余地……你妈多硬朗的一个人啊,比一般人强多了……你别一下子被吓傻了。”谢嘉树柔声的安慰着她,“到底是什么病啊?之前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上个月他去送人参,冯妈还笑说她根本用不着补、气壮山河。
冯一一在谢嘉树怀里哭的全身发软、昏天黑地的。刚才在医院里冯妈不给她放声哭,但是这种事对她来说简直是天都塌下来了,不让她哭出来,简直是要她命。像现在这样靠在谢嘉树怀里尽情的哭,她心里好受多了。
“我妈……其实去年就查出来了,但是我今天才知道……去年我去H市的时候,她还支持我,说只要我三十岁之前结婚……我那时候哪知道她是这个意思啊!”她痛哭着告诉谢嘉树,“我不知道啊……她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样啊!”
谢嘉树听着也觉得心酸,冯妈平常那么老奸巨猾的一个人,遇上这种事,到底还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嘉树,我害怕!我妈妈要是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冯一一颠三倒四的说着,崩溃的大哭。
“你跟我结婚啊,我照顾你一辈子。”谢嘉树哑声缓缓的说:“我有记忆起我爸爸就在生重病了,我很早就明白我的爸爸他不会陪伴我长大,甚至都不会活太久了。但是我那个时候可能真的太小了,他有限的时间只能用来尽量的教导我姐姐,我呢看他不怎么理我,我也就不敢去烦他。但其实我那会儿一直在想:我要快点长大、娶老婆,我爸妈不理我,我姐不陪我,我老婆她一定会陪我。”
冯一一听着他的话,想起她自己从小到大的心愿……默不作声的伏在他肩头,她听谢嘉树继续慢慢的说着:“所以你别怕,不管你妈妈会怎么样,我们结婚,我一定会陪着你。”
“嘉树……”冯一一脸上又热又湿,闭着眼睛痛苦而安慰的轻轻蹭着他,“谢谢你……真的,你给我的远比我能够给你的多,我们之间……一直是这样的,我不如你有勇气。”
谢嘉树十分坦然的说:“我是男人啊!我当然应该比你有勇气。”
“你会一直这样充满勇气吗?”
“不知道……我不能向你承诺以后未知的事情。”谢嘉树声音轻了一些,语气有些自嘲似的:“你害怕吗?你之前说你犹豫、要考虑清楚,现在你没有时间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我也不知道。”冯一一不知不觉停下了哭泣,哭过之后脑中心里都是一片澄明,反而比之前还要冷静,“我不骗你,嘉树,我最怕的就是我们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谢嘉树笑了起来,笑着朗声说:“怕什么啊,最严重也不过就是离婚嘛!本来要是我没有去找你,你就嫁给那个李翔了……不会有比那个更糟糕的事情了。”
冯一一轻哼了一声,他立刻问:“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冯一一把脸上湿哒哒往他衬衫上蹭蹭。
谢嘉树满意的抚摸着她头发。
也不知道是大哭释放了情绪,还是他的表现太惊人,冯一一安心的靠在他怀里,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有靠山”的踏实。
他说得对,最坏不过离婚。
能够嫁给纠缠了近十年的初恋,已经比这世上大多数的人圆满。
“我相信你。”她最后低低的对谢嘉树说。
我或许依然不相信我自己,但是这次我选择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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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稍后带冯一一去吃晚饭,期间他打电话托朋友联系国外的医疗机构,准备随时送冯妈去国外动手术。
然后他送今天一天筋疲力尽的冯一一回家休息,下车分手前还叮嘱她今晚安心睡觉,等到目送她上楼、看着冯家窗户里透出灯光,他才从容淡定的驱车离开。
可是那镇定犹如擎天之柱的正经表情,在车子驶出冯家小区大门那一刻就崩塌了……
此时同在G市的徐承骁正在家中哄他的小女儿睡觉,睡前故事正说到“三只小猪搭房子”,骁爷绞尽脑汁给女儿讲解团队合作的重要性,忽然接到一个声音极度亢奋的电话:“徐承骁!”
徐承骁“嗯”了一声,“是我。”
“你明天早点上班帮我结婚登记啊!”
徐承骁再看一眼手机来电,确定没打错:“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结婚啦!我明天结婚!”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啊?!亲!
“你结婚我听明白了,我不明白的是:我是XXXXXXXX大队,登不了您结婚的记啊谢大少。”
骁爷的有逻辑令电话那头的人顿觉无聊:“哦,是哦……那没事了,再见!”
“爸爸,”徐镜圆小朋友捧着脸娇滴滴的问:“你结婚?是和妈妈结婚吗?”
骁爷和亲爱的老婆结过两次婚,大儿子还是在离婚期间生的呢,不过这事儿小女儿是不知道的,所以骁爷不动声色的绕开这个话题:“咱们刚才故事讲到哪里啦?”
“讲到一只小猪盖房子,”镜圆眨巴着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大眼睛,“盖房子、结婚。”
“不是小猪要结婚,是爸爸的一个朋友要结婚,”徐承骁耐心的向女儿解释,不过解释完又觉得对不起其他的朋友们,因为一下子就拉低了他们的智商平均分啊,“唔,咱们继续讲故事:小猪盖房子结婚……圆圆把眼睛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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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骁给女儿讲着一只猪盖房子娶媳妇儿的喜庆故事时,盛承光正在准备明天早晨一家四口的早餐。他刚把几种粗粮依次洗干净、泡进砂锅里,子时拿着电话走进厨房来,捂着听筒小声对他说:“谢嘉树。”
盛承光头一歪夹住了手机,手里继续忙着,“谢总有何指示?”
“承光哥!”
“嗯,什么事?”盛承光笑了,肯定是大事,否则谢嘉树可是已经很多日子没这么雀跃的叫他“承光哥”了。
“你帮我打个电话吧!我明天要结婚了!”
“你结婚我打什么电话?帮你通知你姐啊?”盛承光手下没停,笑眯眯的问。
“不用,我姐那儿我已经知会过了。是骁爷不肯帮我登记!你帮我找人办结婚登记吧!”
盛承光肚子都快笑破了,语气依然不咸不淡:“你明天带着冯一一和你俩的户口本,揣上九块钱去民政局就能登记了。这要找什么人啊?本本分分的走程序、当个守法公民就这么难?”
盛承光悠悠的说着,一边给子时使眼色,子时已经全听见了,在一边捂嘴偷笑呢。
谢嘉树撑不下去了,失望沮丧却仍然很高兴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娶冯一一?!”
“你谢嘉树,还能娶谁?”盛承光笑话够这傻小子了,真心实意的说:“闹了这么多年,总算要结婚了,恭喜恭喜。”
……
挂了盛承光的电话以后,谢嘉树趴在方向盘上辗转反侧的想:还要给谁打电话炫耀呢?真讨厌啊,怎么他周围的人好像都已经结婚了!
要不……打给沈轩?
咳咳咳……
谢嘉树按耐住这个实在有点缺德的念头。想起盛承光最后刚才那句话,他脸在方向盘上滚来滚去、开心的想:闹了这么多年怎么了?闹了这么多年还能被我娶回家了,这很值得骄傲自豪的好吗!
我终于等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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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谢嘉树和冯一一从小都是家庭里面比较不受宠的那个,不过冯一一记在心里,而谢嘉树长成了谢魔王
———————————————第二名那个同学,谁允许你最喜欢漠兮的?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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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谢嘉树对冯一一的感情,一直以来他都能够毫不犹豫的为冯一一去死,但是像这样放弃从小到大的最大心愿、对姐姐说抱歉他做不到了……其实对谢嘉树来说,比死还艰难。
但是为了冯一一,他真的做到了。
这份对冯一一的付出,令他对他的姐姐感到分外的愧疚:姐姐为他牺牲了那么多,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失信于她。
“姐……”他轻松而痛苦的叹息。
谢嘉云能够体会到他的痛苦——她的弟弟,小时候再玩世不恭,她都能明白他骨子里的骄傲和自卑。
因为是她一手带大的弟弟啊!
“你没必要对我这么抱歉,爸爸临终前把你交给我,你就是我的责任,是我对爸爸的承诺。”谢嘉云柔声缓缓的说,“爸爸希望你能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而你现在已经做到了,你白手起家创建了F.D,这比你从我手里接过长乐集团更不容易。爸爸他在天上看着你,一定会为你骄傲。”
“他不会……他会怪我。”谢嘉树痛苦的说。
“胡说!”谢嘉云戳戳他脑袋,“你变得这么成熟、独立、勇敢、自信,就像爸爸年轻的时候一样!”
谢嘉树犹豫的抬起头,看着姐姐:“……真的吗?”
我真的没有令你们失望吗?那个从来只看着你、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过我的爸爸,真的会为我骄傲吗?
谢嘉云捧着弟弟的脸,看着他微微失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没有,嘉树,你令我们都为你骄傲。追求幸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年要不是你鼓励我,我没有勇气嫁给你姐夫的。嘉树,你真的不欠我什么,你给了我信心,我们现在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以后我们姐弟俩彼此依靠,日子只会过得越来越好。”
谢嘉树的眼睛里又变成湿漉漉的了。
“对啦!这个孩子,”谢嘉云摸摸肚子,温柔的说,“你姐夫已经和他家人商量过了,这个孩子生出来跟我们姓谢。”
眼睛湿漉漉的谢嘉树感动又惊喜:“这太好了!那我把我的长乐集团股份分给他一半!”
“才一半啊?”谢嘉云假意不满。
谢嘉树“嘿嘿嘿”的说:“那我以后也会有孩子的呢!”
他们家是姐弟俩,冯一一家也是,以后他和冯一一也要生两个,一男一女,男孩子继承他的F.D,女孩子继承长乐集团的股份。
谢嘉树想着想着就陶醉了,谢嘉云看他那一脸荡漾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脸,“好了,你可以滚了。”
**
到了第二天,正是大年初二,谢嘉树去了冯家拜年。
这大半年他其实在冯家的时候比在他自己家都多,以往每次来他也都带东西,但那些都是不动声色的讨好,润物细无声,今天他的礼物却十分隆重正式。
连冯妈都有些吃惊了,嗔道:“嘉树你干嘛呢?来吃个便饭而已,你这是搬家呢?”
谢嘉树抱了一大盒的血燕献给老太太,说:“今天年初二嘛~”
大年初二迎婿日,女婿上门带伴手礼是习俗。
不过这话只有冯妈一个听懂了,顿时笑眯眯、笑眯眯。
冯爸就知道拉着他的嘉树喝酒,冯一一怕冯爸喝高了,拉拉谢嘉树叮嘱说:“少喝点!”
可谢嘉树觉得她这么关心他的身体,心里暖洋洋哒!一卷袖子、开心的说:“叔!我今天给你带了两瓶好酒!”
冯一一:“……”
热热闹闹的吃过午饭,冯爸冯妈在厨房里收拾碗筷、准备晚上吃的大菜,冯一帆回房间努力加班工作,谢嘉树帮着冯妈收拾了他带来的礼品,一边放下卷起的袖子一边去冯一一房里找她。
房门开着,他老远就看见冯一一正在房里叠衣服。
这样家常的场景,令谢嘉树感觉心中特别安宁。
所以他走进去的时候心情特别好:“你窝房里干嘛呢?也不知道出来帮我们忙。”
冯一一正把年前换下洗干净的衣服收进行李箱,头也不抬的回答说:“我年假修到初八嘛,该收拾的东西我先收拾一下。”
谢嘉树脚步一顿,随即声音都沉了一些下去:“怎么,难道你还要回去上班啊?”
“这次公司合并以后人员调动很大,我要是继续在那里工作,上升空间相对来说是很充足的,但是那样一来,肯定未来两到三年内都会特别忙……我也还在考虑。你觉得呢?”
冯一一认真的征求他的意见。
谢嘉树心里撇撇嘴,嘴上却大度的说:“随你高兴吧,我反正两边都能待。”
冯一一忙里偷闲抬头对他笑了笑。
尝到了甜头的谢嘉树心里给自己大大点了个赞!
收购冯一一公司的就是谢总本人,关于这个话题他们有太多话可以聊,谢嘉树在公事上还是非常认真的,跟冯一一说着他们公司被收购合并以后的那些事儿,就当一次走基层调研了。
聊着聊着,冯妈送水果和茶进来,谢嘉树一脸满足、感恩戴德的接了,一转脸却又悄悄鼓捣冯一一去给他泡咖啡,冯一一严肃的鄙视了他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为,坚决不给他喝咖啡,说困了你就睡会儿。
外头不时传来远远近近的鞭炮声,今天是大年初二,全世界都显得喜庆而热闹,谢嘉树躺在冯一一的床上、睡着她的枕头盖着她的被子,冯一一就坐在床边看书,他觉得全世界都没有他现在幸福满足。
“嗯……”他在被窝里轻轻的扭。
冯一一看向他,“怎么啦?”
“睡不着……”谢嘉树迷迷糊糊的嘟囔。
冯一一失笑,放下手里的书,像哄孩子睡觉那样轻轻拍他,“这样能不能睡着了?”
谢嘉树眯着眼睛像只被抚着毛的大狗,“一点点……”
“快睡吧,睡一个小时我叫你。”冯一一轻轻把手盖在他眼睛上,这样的时刻,不由得她不心生温柔。
被蒙住了眼睛的谢嘉树突然伸手握住她手,往被窝里拉去,“可是我想耍流氓……”
他一点儿也不**、表情特别纯真的说。
冯一一的手已经被他拉到了小魔王上面,久别重逢,小魔王英勇如昨,甚至已经淌出了几滴激动的泪水……
冯一一红着脸用力的把手抽出来,用那只手捏住他鼻子,“耍流氓会扣分。”
谢嘉树很困但是很警惕,咨询道:“扣分到不及格你就开除我了是吗?”
冯一一忍着笑点头。
他立刻把手缩进被窝里,自己把被子卷得密不透风,好像生怕她会把手伸进去强迫他耍流氓。
“那我现在几分啊?”他只露着一颗头在外面,像只蚕茧,又困又害怕的问。
冯一一伸手重新捂住他眼睛。
“99.”
Oh yeah~
谢嘉树美美的……睡着了。
**
冯一一对于二十九岁又要迎来全新的生活感到疲惫又充满希望。
谢嘉树现在特别好,但是谁知道这份新鲜感能维持多久?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保证。
H市那边的工作,到底要不要放弃呢?
如果回去,天长日久,她和谢嘉树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之前大家都知道她和谭翔是一对,现在换了谢嘉树,不知道会有多少恼人的流言。
如果不回去的话……冯一一叹了口气。
好像是在回应她的叹气似的,客厅离忽然传来冯爸惊慌不已的声音:“哎……哎哎哎!你干嘛?!啊?!”
冯一一听那声音不对劲,连忙跑出去,就见客厅沙发里冯爸正弯着腰抱着冯妈,冯妈眼睛紧紧闭着、一只手软软的垂在地上。
冯一一吓死了,连忙打120急救中心,又怕来不及,打电话给冯一帆叫他赶紧回来。
果然一帆的速度比120更快,赶到家和冯爸一起抬了冯妈上车,风驰电掣的往医院送去。
一路上冯一一着急的六神无主,等送到医院以后才发现竟然是她以前看病的那个私人医院,负责抢救冯妈的主治医生是沈轩的师弟,和冯一一还挺熟悉的。
主治医生从急救室一出来就认出了冯一一,对她点点头,然后严肃的就对他们说:“暂时生命是没有危险了。”
冯一一听着这话不对劲啊!再仔细看那医生和冯一帆四目相对、似乎交换了一个他们两个之间才懂的眼神,她一下子就着急了!
冯妈这时候被推出急救室,冯爸追着送去病房了,冯一一把弟弟拉到一边,低声严肃的问:“一帆你老实告诉我,妈她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啊。”冯一帆低着头不看她的眼睛、闷声说。
冯一一觉得浑身发冷,紧紧揪着弟弟不放,狠声逼问:“冯一帆!妈妈到底生了什么病?!”
冯一帆吃不住了,抬起头,皱眉硬声说:“她其实……姐,我真说不出口,你想知道你自己问妈去!”
这番话令冯一一如坠冰窖。冯一帆趁机解开她的手指,默默疾步走开了。
**
冯一一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平静下来后才过去病房,这时候冯妈已经醒过来了,靠在床头坐着,正和冯爸笑着说什么。
冯一一忧郁着脸进来,老太太白了她一眼,找个借口把冯爸打发走了。
“你别一脸我已经死了的表情成么?”冯爸一走,冯妈一脸嫌弃的说:“也就是你爸蠢,换别人一眼就看出来我活不久了。”
冯一一眼泪滚滚而下,伸手紧紧捂住嘴巴。
冯妈看女儿那样,到底也跟着伤心起来,叹了一口气,拍拍床边说:“来,过来妈这儿。”
冯一一几乎是跌过去的,重重跪在床边地上,她伏在妈妈身畔崩溃大哭!不敢发出声音引来冯爸,她把脸深深的闷在带着消毒水味道的被子里,抱着冯妈的大腿,哭得全身震颤。
冯妈难得这么温柔的抚摸女儿,柔声却不免遗憾的说:“我去年就跟你说过了:你三十年岁之前可一定要结婚啊……我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呢,没想到连一个孙辈都没抱上。”
“妈……妈妈……”冯一一哭的脑子都快炸了,巨大的恐慌和后悔令她此刻生不如死。
能不能重来一遍?
求求你了,让我重来一遍!
冯妈难得的温柔也只能够支撑那么一小会儿而已,过了那一小会儿她就嫌烦了,推推哭得想要晕死过去的女儿,毫不温柔的说:“行了行了,你就别哭了,烦不烦?你就算哭死了我也好不了啊!”
“妈妈……妈妈!”冯一一根本已经哭傻了,只知道悲痛欲绝的叫着妈。
冯妈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把她的傻闺女拎起来,强行擦了眼泪,赶在冯爸回来之前把她收拾好,索性把她赶了出去。
**
年前谢嘉树一直在准备新年夜给冯一一的惊喜,所以初二之后他一直忙着宴请生意伙伴,冯妈晕倒送医院的事情他直到晚上才知道,然后立刻就赶了过来。
他来时恰好冯爸从家里烧了菜带来送饭,见谢嘉树也在,冯爸笑呵呵的说:“我这烧的都是营养菜,你不爱吃,你和一一出去吃吧,这里有我呢,没事儿的!”
谢嘉树刚才看冯妈一切如常,现在看冯爸也这么淡定,他料想冯妈应该没什么严重的事儿,就真的带冯一一出去吃饭了。
她看起来状态比冯妈还要糟糕。
在医院谢嘉树忍着没问,上了车立刻问她:“喂,你怎么了?”
冯一一呆呆的坐在座位里不说话,谢嘉树觉得不对劲,又问:“你想吃什么呀?我带你去。”
“谢嘉树,”冯一一呆呆的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黑夜,语气里一点情感起伏都没有:“你能不能跟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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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被刷了五百多条“撒花”,被告知有刷分嫌疑,全部清理掉了……我猜是不是哪位怕小魔王没花戴啊?可是五百多朵……你也太高估小魔王的身高了吧!
为了避免刷分嫌疑,你们留言的时候稍稍长一点好吗~比如赞美我几句,一下子就能好几百字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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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一字不落的背完这一整段,声情并茂、有心而发,谢嘉树自己都觉得特别感人啊,随即满目深情、欲说还休的看着冯一一。
他不知道,其实他这种湿漉漉的眼神特别像担忧自己被抛弃的小狗狗。
冯一一扶着车门的姿势动了动,忍不住伸手轻轻碰到他脸。
谢嘉树心里软和和的一甜,又委屈丛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歪歪头将脸蹭在她手心里。
昏暗的车内光线照着,他脸上的神情令人简直心碎。
“嘉树……”冯一一轻声说。
谢嘉树嗓子里沉沉的发出一声“嗯?”
“早点回家,不要再在这里睡一夜。路上开车小心一点,我们明天见。”冯一一温柔又冷静的叮嘱他。
说完不等谢嘉树变身谢魔王来逮她,飞快的抽身而出。
谢嘉树嗷嗷叫的扑了个空,降下车窗对已经绕过车头远去的人大喊:“我明天去我姐那儿!后天我来找你!年初二!”
正是夜深人静,他这春情勃发的一嗓子,整个小区里都回荡着他的喊声,冯一一觉得不好,可抵不住心中滚烫,她回身看他,一只手捉着裙摆、一只手对他挥了挥,叫他早点回去。
结果谢嘉树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整个上身从车窗里钻出来,眼睛亮亮的盯着她看,满脸的兴致勃勃和充满希望。
冯一一那个瞬间真的听到了很多过去的声音,年轻时候的她和年轻时候的谢嘉树,许多的欢笑与对话,像这个时候的初春夜风缓缓掠过她耳边。
走了这么远,没想到竟然还能回到起点,这曲折横生的,是不是就是人生?
她该如何面对呢,她的青春、她的人生。
“晚安,嘉树。”
冯一一站在夜风里对他笑,路灯就在她头顶,她浑身披了一圈光晕,被风吹乱的头发令她在那光里看起来毛绒绒的,谢嘉树痴迷的眯着眼睛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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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一上楼时,走到楼梯转角处隐约听见弟弟熟悉的声音,她轻手轻脚的继续往上走两步,借着楼梯间的光抬头看去,她看到冯一帆同学趴在扶手上打电话,而且竟然是一脸的温柔!
那么难得的神情,令冯一一这个亲姐姐都叹为观止了。
可惜他嘴里说得话听起来挺不耐烦的:“我是去出差,带泳裤干什么……不行,我最多只能有两天时间空闲……你带两套就行了,行李多了你又要放我房间!”
正说着,冯一帆听到了脚步声,赶紧挂了电话,探头一看,他叫了声“姐”。
然后小朋友就一脸坏笑:“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嘉树哥不行嘛~
冯一一脸上微微有些发热,但是对着这个小朋友,她还是游刃有余的:“我不回来怎么能看得到我弟弟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呀?怎么啦,要和翩翩出去玩儿吗?”
冯一帆满不在乎的说:“不是,我过几天出差去海南,正好她也要过去。”
冯一一走到弟弟身边,轻喘了一口气,“唉,真的老了,爬楼梯都觉得累了。”
“你从25岁起就这么嚷嚷了,真没见过你这么杞人忧天的。每个人都会变老,就数你嚷嚷的最大声。”冯一帆一向非常鄙视他姐的胆小如鼠。
冯一一喘匀了气,关心的问:“一帆,你和翩翩……你是怎么想的?”
冯一帆自嘲的一笑,语气沉沉的说:“我知道别人都是怎么想的。”
“别人怎么想不重要,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喜欢翩翩吗?”冯一一问得很认真,“看得出来翩翩她喜欢你,但是你呢?你对她的态度太冷漠了,这样不好,她虽然包容着你,但是她会伤心的。”
冯一帆奇怪的打量了她一眼,不爽的反问:“你干嘛?你自己的事情都顾不上来,还来开导我?”
冯一一被他噎了一下,呐呐的:“旁观者清嘛……”
“那我这个旁观者来告诉你:错过谢嘉树,再等五百年。”
冯一一:“……”
冯家的大门这时忽然从里面被打开,冯妈站在门口看着儿子女儿、奇怪的问:“我就说听到你们两个的声音了……不进来都站在门口干什么?”
姐弟俩进门,冯一帆趁机溜走,冯一一还想追上去和他谈谈呢,却被冯妈叫住了:“那个小伙子大概又拿回来了,把他上午拿来的那些礼盒悄悄放在门口了,我们回来这才看见。还有一封信,给你的,喏!”
谭翔?冯一一接过信拆开看了一遍,其实没有多少内容,谭翔说得很简单也很诚恳:你有谢嘉树那么好的选择,那么我就毫无愧疚的去追逐我的前程了。我曾经真心想与你白首偕老,现在只能祝福你得偿所愿、一生幸福。
“得偿所愿、一生幸福”这八个字,令冯一一心中轻轻震颤。
冯妈在一旁观察着女儿那表情,这时试探的说:“这孩子挺有心的,你还是第一次接到手写的情书吧?哈……这年头,好不容易都上过学、能说会写了吧,又搞什么无纸化办公,结果拿笔写字的人反而比以前还少……”
冯妈的说笑令气氛缓和的非常好,冯一一心里对谭翔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淡了,她把信纸折好,说了一口气与冯妈闲聊说:“不是啊,谢嘉树以前给我写过信,不过不是情书——这也不是情书啊~”
那是有一次谢嘉树和她为了很无聊的事情争执,那时候冯一一还是盛承光借调给谢嘉树的助理呢,那会儿她虽然胆小但是也受不了谢大少的霸王脾气,被他骂惨了之后哭着说要辞职。
谢嘉树当时趾高气昂的叫嚣着叫她滚,后来却又给她写了一封信。
和谭翔生疏勉强的字迹不同,谢嘉树的字非常漂亮,从小的毛笔字功底扎实,钢笔字也写得一撇一捺、铁画银钩。具体写了一些什么,现在冯一一也记忆模糊了,但那才是她收到的第一封手写信件。
她怀念的表情令冯妈稍稍放心了一些,笑着继续打听:“怎么样啊?他送你回来、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冯妈心里着急,不满的说:“我提醒你啊,你可是答应过我三十岁之前嫁人的。”
“我现在二十九,还有一年呢。”
“一年够你作的么?”冯妈鄙夷的说:“谢嘉树也是个蠢货,今晚这样都搞不定,我算是白看好他了!”
冯一一对她亲妈这种恨不得把她大甩卖的行为感到十分悲凉,低着头默默的回房间去了。
冯妈看着女儿背影,脸上的神情只能用“恨铁不成钢”来形容。
**
谢嘉树的姐夫叶祁远是谢嘉云大学时的恋人,那时谢嘉云尚有婚约在身,两人爱到浓时却只能黯然分手。后来那么多年,直到盛承光为了子时解除与谢嘉云的婚约,叶祁远一直都在等着谢嘉云。
可谢嘉云哪里敢嫁给他?父亲临终把长乐集团交到她手上,嘉树顽皮不懂事,一**虎狼似的谢家人时时盯着他们,恨不得扑上来生吃了他们姐弟俩,以前她手里有盛家和盛承光震慑他们,要是她嫁给了叶祁远,以后谁来替他们姐弟俩撑腰呢?
谢嘉树那时候太年轻,年轻人总是气盛,他拍着胸口对姐姐说:姐你去嫁给祁远哥!我来联姻好了!我找人给你撑腰!
现在想想,那时候可真是热血又愚蠢啊。
回忆沉思中听到司机说叶家到了,谢嘉树下车时嘴角还带着一丝怅然的笑,谢嘉云和叶祁远的儿子跑出来迎接他,点着他下巴好奇的说:“舅舅你在笑啊?”
谢嘉树捏捏他的小脸,“是啊,舅舅看到你就很高兴!”
“为什么呀?难道你已经知道我要问你要两份红包了吗?”小家伙困惑的说。
谢嘉树这下当真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进门,谢嘉云见儿子骑在弟弟头上,很自然的伸手去抱儿子,稍远处叶祁远几步上前扶住她,“你当心你身子!”
谢嘉树紧张的连忙问:“姐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谢嘉云笑吟吟的不说话,叶家的老奶奶扬声说:“嘉树啊,再过七个月你又要当舅舅啦!”
“真的啊?!”谢嘉树惊喜不已!
叶祁远抱着长子进去玩儿了,谢嘉云笑着对弟弟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早?我还以为你晚上才过来。”
“哦……”谢嘉树从欢喜里回过神,正色说:“姐,我有话跟你说。”
**
叶家二楼书房里,关上门,安静的空间里只剩姐弟俩,谢嘉云动作小心的在书桌后面坐下。
“说吧。和冯一一有关吧?”她问。
谢嘉树默了默,没有在书桌对面的沙发里坐下来,反而走到姐姐的面前,他低着头,慢慢的跪下,最后单膝跪在了姐姐面前。
谢嘉云其实基本上已经猜到了,对他的举动她并没有太过吃惊,伸手抚摸弟弟的脸,她轻声叫他:“嘉树啊……”
“姐,对不起,”谢嘉树垂着眼睛、平静的说:“我不能遵守我的承诺了,我不能为了你和长乐集团去联姻。”
谢嘉云故意开玩笑说:“我知道,郑翩翩看上了冯一帆,这事儿咱们家不理亏。”
“不是的。没有郑翩翩也不会有别人了,我要和冯一一结婚。”谢嘉树跪在那里,低声坚定的对姐姐说:“我对不住你,我不仅没有接过长乐集团的担子,现在还不愿意联姻,我让你很辛苦,我承诺过你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到……真的很对不起。”
谢嘉云拍拍弟弟,没有作声。
谢嘉树弯腰埋下脸去,伏在她膝盖上,他声音闷闷的:“我想过了:承光哥能以丈夫身份为你做的,我是你亲弟弟、是长乐集团最大的股东之一,我一定也可以的!姐,我不能娶一个有家世背景的妻子给咱们撑腰,但是我自己就可以为你撑腰啊!”
“嗯,”谢嘉云鼻音浓浓的,“你现在做得已经很好了,姐姐为你骄傲!”
难得被姐姐表扬的谢嘉树一点儿也没有兴高采烈,相反还是很愧疚的低声说:“但是,我也只能为你撑腰,长乐集团还是得由你来打理,我□乏术,只能在外面帮着你,只能配合你……我知道你其实一直想做一个家庭主妇的,对不起,姐,我害了你了。”谢嘉树终于说了出来。
这些年他心里一直记着呢,从小到大在姐姐面前多少自惭形秽,长大以后他就想还回去多少威武霸气。曾经他真的打算迎娶一个世家**、接手长乐集团,让他的姐姐卸下重担回归家庭、过她想过的日子,也让她看看她的弟弟有多么的聪明能干。
谢嘉树从小到大的心愿,还未来得及实现呢,如今却要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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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每次被刷负,留言就会变多,然后我就变成了一只期待被刷负的变态作者→_→
你们送给我的花花,我要全部戴在头上!
————————————————小魔王!快出来!我分你一朵花戴!
第61章
谢嘉树想要分开一些、看看她眼下脸上的表情,可冯一一紧贴在他心口不肯给他看。
“我们跳一支舞吧。”她轻声说。
谢嘉树雀跃的说好啊!握着她肩膀的手动了动,手指蹭了蹭她侧脸。
然后他展臂将她重新拥入怀中,手指悄悄搓着指腹残留的柔滑触感,那感觉一直浸润到心底里,整颗心都柔柔的,谢嘉树满足无比的微笑起来,周围人的目光他再也感觉不到了。
灯光如星光,舞池如无边的夜色徜徉动人。那悠扬舞曲像年轻时摇曳的岁月,每一个音符都是曾经的一桩事件,这么多年了,他们终于又像初识那时,他教她跳舞,轻拥、旋转,浮生如梦。
真是恨不能一夜之间白头。
谢嘉树在她耳边轻声的哼,没有歌词、只有曲调,冯一一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歌,只觉得耳朵痒痒,放在他心口的手用手指轻轻点了他一下。
谢嘉树笑得胸膛都震动,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指,牵到嘴边轻轻的吻。
“你刚才还没有回答我。”他鼓起万般勇气、又看似云淡风轻的说。
冯一一伏在他心口,声音轻的像梦:“我们不是已经在跳舞了吗?”
谢嘉树的心高高悬起,等来这么一句,实在是很不乐意,松开她手就去捏她脸,迫她抬起头来看他。
一触到她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又做错了。
连忙松开手指,谢嘉树惶恐的把她抱进怀里,赶紧说:“我不问了!你别说!”
请别说拒绝的话,在这么好的时候。
还不如让他始终得不到答案、提心吊胆呢。
谢嘉树心里拿脏话把自己问候了个遍!
来来回回排练了那么多次,连抢了郑翩然的开舞、会死的多惨都已经准备好了,还有那么多人明里暗里的帮着他,终于成功的拥她入怀了——他这手怎么就这么贱呢?!
该说的话,一句都还没来得及说呢!
冯爸冯妈这时翩翩的舞过这一对身边,冯爸利用擦肩而过的珍贵几秒钟仔细的观察了谢嘉树脸上的表情,错过之后,他担忧对老伴儿说:“好像还是不行,嘉树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冯妈今晚穿着一袭金色的晚礼服,颇有气质,精致妆容令她显得比平时年轻了十岁,所以她今晚心情很不错,笑眯眯的安抚冯爸说:“没事儿的,他自己能搞定,你就把心放回你肚子里吧!”
夫妻俩大半辈子,风风雨雨,冯妈叫他放心的事儿就从来没出过错,冯爸很自然的就放了心,还心情很轻松的调侃说:“咱俩今天没给儿子女儿丢人吧?我看那边几对和我们差不对年纪的,还没咱俩看起来拿得出手呢!”
冯妈很淡定的说:“这主要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这西装笔挺的,一穿,别提多么精神了!咱们儿子就像你!”
这话太悦耳了,冯爸开心得都轻飘飘了!
**
而他们的儿子,冯一帆同学,这时候正和郑翩翩坐在场边吃东西。
郑翩翩喝着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看着舞池里笑眯眯的说:“一帆,伯父伯母跳舞好有范儿啊!”
冯一帆刚应酬了一圈,累的不想讲话,没有回答,把自己拿来的一盘吃的往她那边推了推。
恰好一整盘都是郑翩翩爱吃的口味,她很动心啊!但还是忍着,咬唇摇头说:“秋天的时候你带我吃了好多好吃的,我长胖了好几圈!从那以后我就没瘦下来过,不能再吃啦!”她坚定的把盘子推回去,“一帆你吃吧,我看你刚才一直在和别人说话,都没吃东西。”
冯一帆转头看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呢,他目光亮亮的,很轻很坚定的说:“你再等等……不会太久的。”
请再等我一段时间。
我会更加努力,一定会赶在你最漂亮的时候、让你穿上婚纱。
郑翩翩没听清楚也压根不可能听懂那意思,嘴里问着“什么呀?”,手里叉了一块肉喂他:“啊——”
冯一帆无奈的看她一眼,偏偏头却只咬了一半。
郑翩翩被这含蓄的浪漫感动的理智全无,“啊呜”一口就把另一半吃下去了。
冯一帆趁机拿走了她的那杯酒,换给她一杯果汁。
郑翩翩吃东西的时候两腮鼓鼓、像只小仓鼠,实在可爱极了,冯一帆看着她忍不住想笑,连忙转开头去。
就听她含糊不清的问:“你……唔……肿么啦?”
冯一帆再转过脸来时已经又是酷酷的了,“没什么,吃吧,”他说,“你脸圆一点好看。”
“可是已经很圆啦!”
“嗯。”
所以,已经很好看啦~
**
十二点最后一分钟时,全场都在等待倒计时。人**里,谢嘉树和冯一一并肩站在窗前不远处。
两人这整晚形影不离,但是并没有太多的交谈,这时全场正在倒数三十秒,谢嘉树在一声声倒数里忽然转头对她说:“待会儿我送你回家!”
冯一一看他额上亮晶晶一层薄汗,眼睛更亮,太像当初的少年了,太令她心动……她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谢嘉树松了一口气,冲她暖暖一笑,此时正好倒计时“3、2、1”结束,新年钟声敲响,外面黑沉沉的夜空被瞬间盛放的千万朵烟花照亮,身边人们纷纷相互拥抱祝福,谢嘉树侧身用力抱住冯一一,将脸埋在她颈侧。
这样除旧迎新的时刻一年只有一次,而他过了二十九个年了,却是第一次与心爱的人共度佳节。
如果失去她,这就是最后一次在她身边听新年钟声。
而如果、如果她能答应,谢嘉树盼望岁岁年年人相守、一生共度。
人**的欢呼声和焰火如雷般的响动里,冯一一清楚的听到他的呜咽声。
那一瞬间她不知道为什么也鼻头发酸、眼眶发胀。
“嘉树……”她轻声叹息。
谢嘉树在她耳边哽咽着轻声的说:“这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可还是做不好,我对着其他人的时候不会那样,面对你,我就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把你揉来揉去,最好揉成一团带在我身上!”
他简直语无伦次,而且说着声音越来越难过,冯一一手里轻轻拍着他,谁知道他反而哽咽的更加厉害,脸轻轻一蹭她,冯一一立刻感觉到脖子上一片湿热。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他呜呜呜呜,呜到最后闷闷的、艰难不已的说。
请你原谅我。
原谅我面对你的时候像个孩子,原谅我对你毫不掩饰,原谅我的任性和自私,原谅我的情不自禁,原谅我……只知道用我自己的方式爱着你。
外面空中的焰火盛宴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没有人注意到这对相拥着的男女,全世界只有冯一一听到了谢嘉树的忏悔和脆弱。
她心如刀绞,伸手去擦他的眼睛,手上湿湿热热的一片,他还撅着嘴去亲她手心,冯一一心尖上止不住的颤,脑中一片混沌,在新的一年刚刚到来的时刻、在人**拥挤欢呼如潮里,伸手捧住他脸,踮脚吻了他。
**
散场的时候冯一帆贴心的带冯爸冯妈先走了,只留谢嘉树送冯一一回去。
在门口等车时谢嘉树不动声色的牵了冯一一的手,冯一一心里有点乱,犹豫的转头去看他。
谢嘉树立刻用惶恐又强作镇定的目光看过来。
……
形容不出来的滋味,有甜有酸有苦涩,还有许多的忐忑。
冯一一抿了抿唇。司机这时将车开过来了,谢嘉树叫司机下班,他亲自送冯一一回家。
“你能开车吗?你刚才没有喝酒吗?”冯一一出于安全考虑,问他。
谢嘉树高兴的回答的说:“放心,没有!”
他今晚哪有时间和人应酬喝酒?
不过她这么关心他,就像别人家妻子关心丈夫一样,谢嘉树十分享受。
送她到冯家楼下,谢嘉树把车停在老位置,立刻说:“你先别上去,我还有话要说呢!”
冯一一也有话要说,犹豫挣扎了一路了:“嗯,你说。”
“刚才你吻我,是你的回答吗?”谢嘉树单刀直入的问。
冯一一想说的就是这个:“我不知道,嘉树,你今晚让我很犹豫。我们纠缠了这么久,真正的感情还剩多少呢?我们并不是没有在一起过,但是我们分手了……如果再来一次,这次会不会又是分手收场呢?”
今晚这么浪漫,她却仍在想那些浪漫之外的事情,这令谢嘉树多少有几分挫败感,但是他被磨了这么多年,这点挫败感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只是失落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冯一一以为他的沉默是赞同,柔声继续对他说:“我们都认真考虑一下好吗?睡一觉,明天清醒了,我们再谈一谈……像你说的,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容易。你对我说抱歉,可我其实并没有怪你,嘉树,我只是对我们两个人都没有信心。”
谢嘉树毕竟在她手里已经栽过那么多跟头,这时候硬生生的转了弯:“……好吧。”
然后冯一一正要下车,他又幽幽的说:“刚才,郑翩然反应实在太快了,不然那时候我还有一段话要对你说的。我背了好几天了,你就让我说完吧。”
冯一一手扶在车门上,转头看他,他就认真的、慢慢的开始背:“从现在开始,我只疼你一个,宠你、不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我不会欺负你、骂你,我会相信你,别人欺负你我一定第一时间站出来帮你。你开心我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就哄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是最漂亮的,梦里面也只见到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当时郑翩翩把这段电影台词教给他,说这是许多女孩子的终极心愿,谢嘉树谨慎的去查了一下出处,发现那部电影的片名居然叫《河东狮吼》。
“你有病啊?”他当时轻蔑的对郑翩翩说:“你说冯一一是河东狮?”
“姐姐要是河东狮就好了~”郑翩翩也挺轻蔑的看着他,“早把你搞定了!”
谢嘉树默。
默了好久之后他弱弱的问:“那你保证,我说了以后她不会拒绝我。”
“拜托……”郑翩翩是真心鄙视他了:“你光说有什么用啊,你说了以后得做到才行啊!你想骗一一姐姐吗难道?”
“我当然会说到做到!”谢嘉树白了她一眼。
况且“永远觉得冯一一是最漂亮的,梦里面也只见到她,在他心里只有她”这种事情,根本是和呼吸一样平凡普通的事情,哪里需要刻意去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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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莫名其妙的刷负,我看到很多同学在下面反驳它,其实真不用,你们轻描淡写的随手给我留一条正分的就好啦,我会很高兴的~~~
——————————————破折号你别犹豫了,放开那头姐夫让我们来吧!第60章
冯一一默默的走开,连个眼神都没打算给他。
可谢嘉树没打算让她走,反而伸手去抱住了她,他脸贴着她脸颊旁,对镜子里的她轻声哄着说:“好了好了……问你个问题,正经点。”
“你先放开我。”
“不行,放开你我站不住。”谢嘉树眷恋的将脸埋进她脖子里,声音低低的像是叹息一般:“你说:你为什么对王翔态度那么好?你拒绝他的语气都比对我说话时好。”
“谭翔。”冯一一忍无可忍的纠正,“他叫谭翔。”
“我管他什么翔……你回答我先!”
“你先放开我,我再回答你。”
她不急不慢,语气坚定得很。谢嘉树磨蹭了一会儿,还是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冯一一转身面对着他,趁机后退了一步,才说:“你给了他一个那么好的机会,他舍不得放弃也是人之常情。”
“他舍不得他的前程,却舍得放弃你。”谢嘉树认真的反问:“你就不觉得伤心吗?”
“还行吧,我也没喜欢他超过我自己。”
这话谢嘉树听着挺满意的,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似乎有几分怅然若失。
想了一会儿,他静静的说:“那你以前喜欢我的时候,超过你自己了吗?”
冯一一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问,而且表情这么的认真。
她按着心里的苦涩回答说:“偶尔吧。”
其实并不是偶尔,而是真的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
那时候他刚从美国回来,她抱着失而复得的心情,所有的喜欢都燃烧起来啦!真的曾经喜欢他超过喜欢自己呢,那个时候全世界都在反对她啊,而她那么坚定。
虽然只有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但那真是她能拿出手的最大勇气了。
Show hand,然后 game over.
谢嘉树看着她失神的动人神情,极想立刻吻住她,可是他才刚上前一步,她就后退了一大步、几乎贴在镜子上。
那镜子发出一声尖利的吱嘎响声,刚才那个女造型师大概以为是里面需要她,敲敲门进来了。
“Boss……”女造型师进来后撞见屋子里这状况,有些尴尬。
谢嘉树直起微微前倾的身子,对她点了点头。
“你继续忙吧,用心一点。”他说着退到一边,在角落的梳妆镜台上坐下来,两条长腿悠闲的叠着,抱肩看着这边。
女造型师努力稳了稳心神,照例问一句:“冯**喜欢这一件的设计吗?”
“不喜欢。”冯一一静静的说。
女造型师手上动作顿了顿。
“可以麻烦您给我换一件别的吗?”冯一一接着又问。
女造型师胆战心惊的看向他们BOSS。
谁知魔王BOSS今日吃错药一样和颜悦色:“换啊1给她换,我可不敢惹她不高兴~”
说着他忽然起身上前来,右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轻轻一展,冯一一恍惚看到一条细碎的星光从他指间滑落,未等她定睛细看,颈间微微一凉,璀璨如星光的锁骨链已经戴上了。
谢嘉树站在她身后为她扣好项链,从镜中看着她的脸与项链相印,他笑得竟有几分温柔:“新年礼物~”
紧接着没有给冯一一拒绝的机会,他按着她肩头、一脸傲娇的问:“我的礼物呢?”
冯一一心口“嘭嘭嘭”的跳,几乎屏气凝神:“……新年快乐。”
“好。”谢嘉树笑得心满意足,低头在她鬓边轻印一个吻,“谢谢。”
**
冯一一最后选了一件平凡无奇的小礼服,最简单的款式,以及基本不会出错的杏色。
当晚子时看到她时却仍然目露羡慕:“你好瘦!呜呜呜!”
子时生完盛家的二公主,刚出月子没多久呢,身上还是有那么一小圈的肉。
盛承光却在一边不赞同的看了小妻子一眼,子时吐吐舌头,和冯一一到旁边单独闲聊时才吐槽说:“我说要减肥,盛承光就是不让!”
冯一一把手放在好友腰上,触手只觉轻柔软绵,她一个女的都忍不住多揉了两把,叹气说:“他又不傻,当然不让了……”
她们两个正在叽咕叽咕,郑翩翩像只花蝴蝶似的飞过来:“姐姐~子时姐姐~谢嘉树和承光哥呢?就快开舞啦!”
子时一听倒是立刻去找她家亲亲老公了,冯一一问郑翩翩:“你的舞伴是一帆吗?”
提起这个郑翩翩难免就目露遗憾,小声告诉她说:“一帆不肯跳舞,说不喜欢、不会。其实我知道,他就是不想当众搂着我、被别人都看着。”
冯一一心中感触,轻声说:“你那么坚持,真的很勇敢。”
我不如你。
“我喜欢他啊!我不坚持喜欢他的话他会走掉,那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不喜欢的人啦!姐姐,像我这样的,我要是没有遇到一帆,最好的情况也只能是嫁给谢嘉树那种了。”郑翩翩说着叹了口气。
冯一一沉默了。
郑翩翩想起那张漂亮又阴冷的脸,连忙补了一句:“就连谢嘉树这种都不肯娶我呢!”
“翩翩……一帆脾气不好,你真的很不容易。”冯一一艰难的说,“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忙的,你尽管说。”
郑翩翩笑得很漂亮,挽着她的手很甜蜜的说:“没关系的姐姐,本来就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啊,叫我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一帆脾气再差劲十倍,也不会选择谢嘉树。”
冯一一终于没忍住,问:“为什么?”
谢嘉树……没那么差劲好吗!
“因为他不喜欢我啊!”郑翩翩大大方方的说,“喜欢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姐姐你不要因为得到的太容易、就不珍惜。能遇到喜欢的人是一件非常非常难的事情,更别提彼此喜欢对方了!”
金碧辉煌的大厅在她们交谈声中不知不觉的暗下了一盏又一盏的灯,最后只有高高的屋顶壁沿还亮着一串一串的小星光。历史悠长的西餐馆本来就到处都是怀旧的味道,这下尘嚣远去、星光乍起,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声音。
最前方的舞台边亮起了幽幽的灯光,照亮了舞台旁的乐手们。
原来是有表演啊,事先不知情的观众们都期待起来。
这时一束雪亮追光忽然投在了舞台的正中央,那里有一支麦克风、一张高脚椅,还有一个没有辜负了所有人期待的人——谢嘉树。
当年叱咤G市上流社会和娱乐圈的谢家大少,曾经倏然退隐、后来又带着FD衣锦还乡的谢嘉树。
那么一个人物,抱着一把吉他,在这样一屋子人面前,从从容容的坐在高脚椅上、麦克风前……今晚已然值回票价。
冯一一站在黑压压的人**里,与众人一样默默看着台上的谢嘉树,全世界只有他是唯一的光。
谢嘉树……她心中豪情万千、又酸楚难当。
谢嘉树随手轻轻拨了几个音,转头对乐队微微点头,音乐声起,他冲台下微微一笑,抱着吉他、边弹边唱:“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是《鬼迷心窍》。
这首许多人都曾唱过的老歌,许多人都一定唱得比谢嘉树更为动听,但是没有人能比今夜的谢嘉树更动人。
令人动心。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吉他声没停,唱歌的人情难自已的哽咽了一句:“春风再美也不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他在明亮的追光里自顾自的唱着,眼睛微微垂着,似乎只看着前方一点点的地方,他像是根本不在这个场合、而是在他孤单漫长的回忆里,他在怀念着,那些歌词,全是他的肺腑之言。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的姻缘也好,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谢嘉树终于抬起了目光,放开吉他,他抬手笔直的指向冯一一所在的方向。
一束追光随着他的手指照亮了冯一一。
于是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站在光明的两个彼端。
谢嘉树看着她,在乐队缠绵的演奏里哑声说:“虽然岁月总是匆匆的催人老,虽然爱情总让人烦恼,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可是冯一一,现在说再见,实在还太早。”
他声音低哑的像是含了一口沙,令人听着都心疼无比。何况还有这么动人的音乐和告白。
全场都在对女主角起哄:“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冯一一茫然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谢嘉树从舞台上跳了下来,在掀翻屋顶的尖叫声和起哄声里,人**犹如红海一样分开,她英勇痴情的摩西走到了她面前。
谢嘉树温柔而专注的看着她,伸出手、轻声问:“May I?”
冯一一嘴唇刚动了动,照亮他们的追光突然“啪”一声暗下去了。
人**意犹未尽的嘘声阵阵,大厅的灯光却依次亮了起来,晚宴的司仪一脸惊恐又强自压住的表情,匆匆上台说:“啊……好的,我们……我们谢谢刚才嘉宾的感人——哦不,表演!下面,就由我们郑翩然郑先生邀请一位女士,来为大家开舞!”
主人邀请女伴翩翩起舞,宣布今晚的舞会开始,这是郑家大年夜宴会的固定流程。
郑翩然当然数十年如一日的邀请他的挚爱郑太太,但是今晚的郑先生明显表情紧绷,还是郑太太笑语温柔了片刻他才看起来好了一些,只是舞过抢了他风头的某人身边时,依然眼锋如刀。
谢嘉树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他懊恼无比的低叫了一声!
面前的冯一一好像是缓过神来了,她一动谢嘉树一个激灵,连忙张臂抱紧她!
“别!你别走!”他紧张的低叫,“我、我其实……我其实还没有说完!”
“对!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他抱着她的架势像是死也会不让她走,周围虽然已经开舞,还是有不少人在看这一对,冯一一埋在他怀里看不见,谢嘉树却是饱受煎熬——脸皮再厚也扛不住这么多人围观他被甩啊!
他又着急又委屈,又怕自己一不留神再嘴贱,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额上已经冒了一层薄汗,忍不住埋头在她脖子里蹭蹭。
然后他感觉自己腰间被环住了。
冯一一回应了他的拥抱!谢嘉树欣喜若狂!
**
作者有话要说:好寂寞
我也想要掀翻屋顶的尖叫声和起哄声
——————————————————May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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