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我对面,坚硬的下体像烙红的铁块,你没有喝醉,可你所说的话似醉似醒,你称赞我的腰肢,圆臀和长腿,指腹抚摸我的头发,你说我的眼睛在黑夜闪着光,好像在对你说话,然后你的吻盖到我的嘴上,像乌云盖住了蓝天,我想看下时间,可你已迫不及待的拧暗了灯,我猜这一套动作你早已熟恁,所以我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现的很亢奋,就像一块布料等待着该有的裁剪缝补。我只是喘了粗气,来自动物的本能。
一切都在一个还未完全黑去的黄昏开始,来自一声陌生的问候,你打来电话,语气低沉,你说为什么每个黑夜都这么让人寂寞,你说了一串冷笑话,兀自的在电话那端笑开,就像一个自己宠幸自己的小孩子,我听你说了很多很多,挂掉电话的时候耳膜生疼,其实你说了什么我并没有记住,我只是需要听一个人的声音而已,确切的说是听一个男人浑厚的嗓音而已,与他是谁,他做什么,他是否爱我无关。
你坐在楼下的咖啡厅等我,那一天我并未精心打扮,我甚至有些故意的把形象弄邋遢些,好挑战一个男人的审美底线,因为深知这次的相遇短命,我们随时都会离开对方也随时的可以撤销一切关系,我们是对方人生的一场风,谁都抓不住谁,确切的说我们什么关系都不算,我们没有问过对方的姓名职业爱好年龄,我们的视线逡巡着对方的肌肤,眼睛的光彩,抽烟的手势,西装的衣褶,裙摆的弧度,我们的皮肤彼此需要,可我们的心互相抵触。
(爱华阅读配图)
在约好相见的前一晚,我们已做出承诺,有关风月无关真情,不想被佐证自己是否爱无能,这些事例在沿街的书摊上屡见报端,我们仅是这一瞬,对,就这一瞬,需要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一个模糊了身份和感觉的人,一个还算有抚摸欲的,亲吻会激动而放手也绝不拖沓的情人。
我们对他说笑话,和她接吻,撕扯她的衣裙,亲吻他从脖颈到额头到打着圈的舔弄下颚嘴唇胸口腰肢脊椎尾线。在双方意乱情迷精疲力尽时搂着睡去,我们调配着节奏随窗外的灯齐亮齐灭,你说你想起唯一一次,在阳光照耀下推倒一个姑娘,有音乐有酒,慢慢的一件件脱掉她的衣服,一点点的亲吻她的全身,直到她看你的眼神充满了渴望和乞求。
你说那天喝多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你的记忆断片了,就像被人用毛刷擦去了一大部分,第二天 早上起来你就看见桌子上的本子里多了一段随手的涂鸦,她说她很敏感,很容易产生想离开一个人的想法,她害怕因为一晚的胶合就此形同陌路,那会让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对爱己和爱人失去信心。她建议你可以试试平躺在沙发沿上,把头往后仰,不要有任何支托物,就和坐滑翔机一样,那真的是彻底忘掉这个世界的感觉了,她说人生总要有些许遗憾,戛然而止的记忆才最美好,因为躲在记忆中,就不会变味,她说你的体温很暖而她的故事太凉。
恍惚间,夜风吹过,且当梦境一场,命运弄人。
你说时间是贼,偷光了你的一切选择,你相信你的身体里还是有爱情这种血液的。但是你把它给隐藏起来了。你说做爱双方都会满足,不会让自己有什么负担。相爱两个人身上的担子会越来越沉。你不会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累。什么时候对方会先你一步把担子扔掉。
爱情是换心的过程,你害怕,你的心跟她走了,她的心却没有回来。
你兀自的说话,就像那夜的电话清谈,我低头翻看手机,没有短信没有电话,其实你说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我学会了在现代人的悲欢离合里装聋作哑,习惯性遗忘和粉饰伤痕,但在屏幕反光里你的嘴唇很诱人,很诱人……
然后我们接吻,像两滴雨点砸在了床上。我们看对方的眼神绵软温柔好像从未涉足爱情,内心还如处子般的纯洁无害,我们给对方掖被角,紧扣着彼此的脊背就像软骨的病人,空气中的每声叹息都和每声娇喘相互胶合,我们像情侣一样牵手,给卫生间的他递毛巾,揩水,挤牙膏,买早餐,扣着手走在马路上,拥抱,送他到车站,踮起脚尖亲吻下颚说再见,我们熟悉对方的节奏体温皮肤上的纹路语气的轻柔诙谐,我们连姓名都不问,就此告别,再也不相见。
有一天也许我们会一如既往的相见,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循着本能发生。
除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