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有记忆开始,父亲就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在家,我一直与母亲住在一起。对于这一点,其实我早已习以为常。但是,每次看见别人家的女儿在父亲的怀里撒娇时,心中的酸涩实在是难以言喻。对于父亲,我的印象其实很深刻,父亲长得不高,有点偏胖,他的肩很宽,我总是固执的认为,正是因为有这样宽阔的肩膀,所以父亲才能挑起生活的重担,才能扛起我和母亲。父亲是一个严厉的人,他的严厉是从他那双锐利的双眼中透出来的,我总是会不自觉地害怕父亲的审视。
“你爸说他今天回来!”母亲望着我的双眼透露出巨大的喜悦与激动。
我抬起头望着母亲好一会,才问道“真的吗?”我的语气很平静,因为父亲不一定会回来,所以我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但是心中的激动和雀跃却难以抑制,就像一只装满了水的玻璃杯,不断的向外溢水。
七点,秒针马不停蹄;九点,分针继续旋转;十一点,时针再走一步,十二点......心中小小的期待和希望烟消云散,只留下失落和哀伤溢满胸腔,我鼻子一酸,突然间想哭。
“妈,早点睡吧。别等了。”我看着一脸困倦眼眶微红的母亲,尽量压下声音中的哭腔,浅浅的叮嘱道。
我走进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走到窗台边,看向窗外。夜,鬼魅一般,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窗外的风卷着树的枝条,使它们不知所措的乱舞,如同鬼影。我擦了擦眼角,告诉自己不能哭,要坚强。毕竟父亲也不是第一次不回来了。可是,眼泪却在一瞬间落了下来,如决堤的河水,无法止住。骗人,明明都说了会回来的,
第二天的清晨,母亲一脸欣喜告诉我,父亲一会就回来,飞机晚点了。
这次父亲回来了。他的眼中夹杂着疲倦,眼下有浅浅的黑眼圈,母亲看着父亲笑着迎了上去,问这问那。我站在一旁半天没吭声,最后,我看着父亲说道“我下周二一调。”声音淡淡的有些像例行公事的汇报,父亲也只是应了一声,没有过多的反应。我抿着唇,没再说话。
晚上,我补完课回到家中时,父亲不在家。桌上的饭菜没有动过,已经冷了。母亲看着我,笑得勉强,她眼眶微红的对我解释道“你爸他,临时有点事。就先走了。”我一言不发,直接转身回了房间。书桌上,我发现了一封信,信上刚劲有力的字体,只要一眼我就能认出那是父亲的字。
亲爱的女儿
很抱歉,作为一个父亲,我却不能陪在你的身边。
这些年你一直是跟你的母亲一起,我对于你的生活习惯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作为父亲,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孩子是不是有些太不称职了呢?这一点也只有你能够评价。
我相信有些事,你可以自己面对,就像这一次的一调,我相信你可以尽你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最后,一直有一句话想要告诉你:
女儿,你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礼物,我永远爱你。
爱你的父亲
眼泪再也无法抑制,泪珠一滴一滴的滚落在桌面上,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似乎有一条玻璃溪从心上缓缓的流淌而过。这些年,与父亲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一个个镜头在眼前回放,我终于知晓是什么一直领我前行,让我不再仿徨迷惘。面对这一次的一调,我第一次有了必胜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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