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又分到李老师班。四年级,我就在他班,好动、调皮使我没少挨他的板子,尽管学校一再禁止老师体罚学生,但他充耳不闻,还说:“打是为你们好,打过了,你就听话了,你就不会犯错了。”这逻辑早已被现代教育学所否定和唾弃。更厉害的是他那“话刀”——带有讽刺和挖苦的话,常砍得我的心灵伤痕累累。我是带着过年般喜悦之情告别四年级的,真没想到我与他又同居一室,冤家路窄。
前天,有一个演讲团来,学校组织我们聆听。李老师走进教室,站在讲台前,面对“叽叽喳喳”的我们,做了一个他那惯有的动作——用一根木棍猛地敲击早已坑洼不平讲台,厉声大说:“下午,张演讲家来我们学校倾情演讲,希望同学们在大操场上遵守纪律认真听。中午回家要穿上校服。”中午,我在家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上衣,可裤子就是不见踪影,无奈我只能仅穿上衣上学。
二节课下,李老师来组织我们进操场。我们先站在教室外面的阳台上立正,等待他的检阅。李老师一一检查我们的服装,当他来到我的面前,严厉地说:“你为什么只穿上衣,不穿裤子。你这样会影响班级形象的,学校这么大的活动,你都不注意自己的行为,太不像话。”我可真心真意想按要求去做,这不拿大帽子给我戴吗?这不冤枉我吗?看来我的形象早已在他的心里被格式化了、定型了。越想越让我火往上撞,我昂起头,顶了一句:“我就是有意的。”他白皙的脸瞬间变成紫猪肝,我知道他在此时肺都要气炸了,料想他会揍我、挖苦我,没想到他脸有恢复白色,语气平缓地说:“你马上坐在大伙的中间。”随后他就带我们进了操场。
演讲家的演讲被我的千思万绪化成了耳边风,真没想到李老师最后会心定似水,他是想秋后算账呢?还是成熟了呢?后来他主动找我,与我促膝交谈,我才知道他真的变 了,他像个班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