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我是小强,怪我咯?
1.女汉子怕蟑螂
我是一只蟑螂精。
今天我溜进的人家里只住着一个女生。晚上她回到家,把鞋子一踢,书包一丢,“哗”的一声,就把放在门口的大水桶扛肩上了,然后她哼着小曲,轻轻松松地走到饮水机边上把水桶换了,整个过程她轻松得好像只是掸走了一片树叶而已。
啊!我敬姑娘你是条汉子!
女汉子长得白白净净,打扮精致,走在路上也是一个小美女。她换完水桶后进了浴室,五分钟以后再出来,把我吓了一跳――就过了这短短的五分钟,她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好看的T恤和牛仔裤换成了吊带背心和短裤,头发乱糟糟地扎起来,脸上多了一副大框架眼镜,完全不修边幅。她一屁股在床上坐下,两腿叉开,这样豪放的坐姿,看得我的蟑螂脸都红了。她把笔记本电脑往腿上一搁,一只手操作鼠标,另一只手开始……抠脚。
得,她不光是个女汉子,还是个抠脚大汉!
这户人家我还是第一次来,不太熟悉地形,于是我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转悠着。
突然,我闻到香味,于是我爬上桌子,看见了桌上不知道是哪天留下来的食物残渣。她还真是有些……不拘小节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突然爆发出一阵豪放的笑声,吓得我一哆嗦,差点儿从桌子上摔下去。
只见她刚刚抠过脚的手指伸进鼻子里抠了抠,随手一弹,眼睛漫不经心地往我所在的方位扫了一眼。她发现我了。
我有些犹豫,正想应该往哪个方向逃跑,谁知她突然变了脸色,不住地往床头缩,并且放声尖叫:“蟑螂啊!来人啊!救命啊!”
我愣住了,一时也忘记逃跑了。
老实说,我并不理解害怕我们族类的人类,比如眼前这个女汉子,她明明能一只手换水桶不喘气;再比如我曾经亲眼见过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在发现我之后,“刺溜”一下就跳到宿舍的上铺床上,那床高度至少……嗯……有一米八。所以有时候,我相信人类能拥有今天的地位是因为他们拥有无限的潜能。
那姑娘抽了风似的尖叫,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那架势恨不得钻进床缝里去一样,根本不像是看见蟑螂,倒像是看见吃人的妖怪一般。没想到就算是女汉子,也还是怕蟑螂。
突然之间我有点儿郁闷:我一没有毒,二不会咬人,还没有你大拇指大,你到底怕我什么?
她实在是吓得够呛,脸色都绿了,随手抓起一个枕头就向我丢来。
软绵绵的枕头打在我身上一点儿都不疼。我叹了一口气,迅速爬到柜子下躲了起来。
女汉子抱着被子,兀自喘息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挪到床尾,小心翼翼地拨了拨地上的枕头,然后又触电般收回手。
我更郁闷了,难道我是生化武器?
过了一会儿,她确定我已经不在枕头下了,于是一脸嫌弃地拎起枕头一角,将枕套褪了下来,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见到这一幕,我愤愤地抖了抖触角。至于吗?被我碰过的东西就要丢掉?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啊!
但是事情没有这么快结束。她把笔记本电脑抱上床,飞快地打起字来。我悄悄地爬到她的床脚下,仰着头看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
女汉子的网名叫作“超级无敌大金刚”,和她聊天的人叫作“甜甜の�k荭�h猓”,我想了很久才明白,原来是“甜甜的粉红糖果”。
这名字……我抖了抖触角,不发表任何意见。
此时他们正在聊天――
“我的卧室里进了一只蟑螂!蟑螂啊!!!”她飞快地打下一串感叹号。
对方回复:“天哪!蟑螂!好可怕!”
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儿,我悄悄地爬上了写字台,桌上放着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着“钟乐”两个字,我想这就是她的名字。
用着粉色幼圆字体的“甜甜的粉红糖果”问:“你把蟑螂打死了没有呀?!”
我猜这位“甜甜的粉红糖果”应该是个姑娘,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应该是钟乐的闺密吧。
下一秒,我就看到钟乐迅速回复了一句话:“表哥,你来帮我打吧!我不敢啊!”
我差点儿从写字台上摔下去,“甜甜的粉红糖果”竟然是她的表哥!
“你都不敢打!我怎么敢啊!你平时明明是个女汉子,怎么也怕蟑螂?”
“女汉子凭什么就不能怕蟑螂啊?!你不知道,那只蟑螂有我一个巴掌大!蟑螂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没有之一!!!”
“不要说了!你要吓死我了!”
我仰头看了看钟乐修长的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身躯,瞬间无语。
钟乐拿起一只拖鞋,警惕地将房间每个角落都扫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躲在笔袋后方的我。她低下头,又开始敲键盘。
“困死我了,我好想睡觉,但是房间里有一只蟑螂让人怎么睡啊!”
我觉得十分奇怪,我又不会在半夜里吃人,为什么房间里多了一个我,她就不能睡呢?
“就是啊!万一它半夜爬上你的床怎么办?”
钟乐抖了抖身体,脸色铁青:“别吓唬我!”
哼!我鄙夷地抖了抖翅膀。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钟乐每过几秒钟就要抬头四处张望一番看我有没有出现,可惜她的眼神不太好,始终没有发现我。
天色越来越黑了,“甜甜的粉红糖果”的头像暗了下去,他们的聊天也结束了。
钟乐将笔记本电脑搁到一边,慢吞吞地爬到床边。她先小心翼翼地撩起床单,看了眼床底,没有发现我。然后她仔细检查了一下拖鞋,确定我没有躲在里面后,才穿着拖鞋走在地上。
她离开了卧室,过了一会儿拿着一瓶花露水回来了,她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洒花露水,登时满室都是甜甜的、清凉的香气。
我抖了抖翅膀,勉强忍住没打喷嚏,心中充满鄙夷:这年头蚊子都不怕花露水了,你拿它来对付蟑螂?而且还是我这种成了精的蟑螂! 钟乐喷掉了半瓶花露水,还是没有把我吸引出去。她不断发抖,看得出心里怕极了,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始检查墙角边堆着的书籍、器械。
过了半个多小时,她还是没有找到我。于是她爬回床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开始发呆,过了一会儿居然抽噎了起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抽出一张又一张的餐巾纸擤鼻涕,自言自语道:“蟑螂兄弟,你快滚出去好不好?姐姐我真的好困,好想睡觉啊,你就放过我吧……”
我一边腹诽:我又没不让你睡!一边无聊得开始玩弄自己的触须。
钟乐嗷嗷大哭:“苍天啊,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啊!为什么连蟑螂都来欺负我!”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钟乐大概实在是困得撑不住了,只好把灯关了,把自己蜷成一团。
我松了一口气,爬上桌子,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说良心话,她长得很好看,眼睛大大的,鼻子又高又挺,嘴唇丰满,并且很有血色。其实她没有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很有气势,加上力大无穷,所以才像个女汉子。可就算是女汉子,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也会因为害怕而抱着被子抽噎,她刚才那样子实在是很……楚楚可怜。
我拍了拍翅膀,忍不住笑了。
这一夜钟乐睡得很不安稳,夜里惊醒了好几次,她每次翻身就会睁开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抖抖被子,确定我没有爬上她的床,才能再度闭上眼睛。
我有些忧伤地想:唉,她到底怕我什么呢?我只是一只蟑螂啊!
2.酒吧居然被蟑螂给砸了
钟乐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来。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显然还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然而她的脚刚一沾地,突然浑身一僵,立刻精神了。
她又检查了一下拖鞋,然后下床抖了抖床单和枕头,没有发现什么异物(比如蟑螂尸体),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她穿上衬衫和牛仔裤,披上一件牛仔外套,明明是很普通的搭配,但是穿在她身上简洁又大气。我躲在柜子下面打量她,发现她稍微收拾一下,换身体面衣服,把头发梳整齐了,就变得更加好看了。她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摆了几个pose,还很中二地对着镜子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她被自己逗笑了。
真的很好看……不同于软妹子的柔美,她的美是秀美,外加一些潇洒。
“嘶――”我忍不住吸了吸口水。虽然我是一只蟑螂,但我也是公蟑螂,看到美女自然还是喜欢的。
最后,她对着镜子满意地笑了笑,拿起钥匙出门了。
我心里痒痒的,反正待在房子里也没其他事儿可做,于是我使神差地跟了出去。
钟乐的家境还不错,她有一辆奥迪车。我在她启动车子前赶紧爬上了车。不得不说,奥迪车的性能的确很好,车“嗖”地一下开出去,我差点儿没给甩出去,幸好我腿多黏性足,愣是缠住了后车窗上的部件。
车在一间酒吧前停了下来。钟乐下了车,随手捋了捋头发,靠在车边打电话。
“喂,表哥,我到了,就在门口,你说忘带了钱包让我给你送过来,现在你自己出来拿吧。”
既然钟乐管他叫表哥,那电话那头的应该就是昨天晚上那位“甜甜的粉红糖果”了。
我靠近钟乐,用那我因为成了精而比较灵敏的耳朵听清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表妹,你进来一下吧,刚才我崴了脚,不好走路!”
“这地方我能进去吗?”
“能啊!有什么不能的?!你给我送了东西后就离开好了!”
钟乐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家酒吧。这家酒吧的名字叫作“基情天空”,进出这里的大多都是男人,不过是穿着紧身皮裤,化着眼线的男人们。我成精多年,这点儿世面当然见过,心里立刻跟明镜似的:原来钟乐他表哥喜欢这种地方,难怪说话比软妹子还要软了。
钟乐酷酷地叹了一口气,优雅地走进了酒吧。
我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但既然我是跟着钟乐来的,她都进去了,我决定也溜进去见见世面。
我一溜烟蹿进酒吧的大门,门口的两个保安显然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酒吧里全都是男人,并且弥漫着一股胭脂香气和香水味,我果然没有猜错。
我正抻长脖子寻找钟乐的踪影,突然耳边传来一声高分贝尖叫:“啊!蟑螂啊!”
酒吧里的人们仿佛听到了“地震了!”“火灾啊!”一般的呼喊,刹那间尖叫声络绎不绝,周围的人四处乱窜,无数酒杯、香水瓶、眼线笔向我飞来。我“螂躯一震”,连忙躲闪,差点儿被一个睫毛夹砸断腿。
因为我的出现,酒吧里乱得翻了天,除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满天乱飞的“暗器”,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冲上来打我。
我叹了一口气,实在不忍心看到好好的酒吧被我这只蟑螂给砸了,赶紧撒丫子跑路。
他们到底为什么怕我?我真的只是一只蟑螂啊!
3.我暗恋你很久了
唉,想我这只蟑螂,腿还没你们鼻毛粗,拉出的粪便没你们的眼屎大,嫌我脏我也就认了,谁让我卫生习惯不好呢?可是你们为什么怕我?为什么?就算我身上脏,那也不是生化武器啊,碰一下又不会得艾滋病,就算把我吃了,顶多拉个肚子嘛。
唉,真想不明白!
我出了酒吧,心里实在郁闷。怎么说我也是个修炼成精的,方才差点儿被尖叫声吓死、被眼线笔戳死、被香水熏死,怎么能这么憋屈呢?
我找了个无人的小巷,念了个口诀,摇身一变化成了人形。
我的修为不算深厚,化人形撑不了多久,顶多一晚上。那之后得好吃好喝一个月才能把耗掉的灵气补回来。不过也不要紧,一个晚上也够我取乐了。
我琢磨着找个地方逍遥逍遥,方才那个酒吧……恐怕不大适合我,要不就先在这附近逛一逛,瞧瞧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吧。
谁知道我人还没走出小巷,突然被两个骑摩托车的家伙拦了下来。
坐在前边的那个人冲我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把钱交出来。” 我愣了愣,乖乖地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只掏出两块饼干,于是我冲着他们干笑,他们冲着我冷笑。
我正考虑要是突然变回真身跑路会不会把人给吓出毛病来,就看见钟乐穿着衬衫、手里拿着外套,低头走了过来。
钟乐显然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儿,我和两个劫匪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近了,她居然也没发现这里情况危急。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我们跟前,她看着那把指着我的水果刀,愣了。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良久,钟乐面无表情地说:“哟,拗分(敲诈)呢?”
那两个劫匪显然没料到这个姑娘这么胆大,继续瞪眼。
钟乐冷笑一声,把手里的牛仔外套放在地上:“你们瞧,他也不像带了钱包的样子,咱们打个商量,要不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摩托车上的两个劫匪你看我我看你,正要发火,却听钟乐叫了一声“啊”,接着一声巨响,她一掌劈碎了一块砖头。
劫匪们:“……”
两个劫匪看着她英姿飒爽的样子和地上的碎砖块,干笑了两声,收刀,走人。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用变身真是太好了!
我走上前,忙不迭地向她竖起大拇指:“钟小姐,我敬你是条汉子!刚才多谢你了!”
钟乐正要捡起地上的外套,闻言一怔:“你认识我?你怎么知道我姓钟?”
我瞠目结舌,糟糕,一时不察口快了,我认得她,可她不认得我啊!
钟乐狐疑地打量着我,我越是不说话,她就越是警惕。想起她刚才那一掌劈碎砖头的功力,我忙道:“我……我当然认识你!钟乐,其实我……暗恋你很久了!”
说完这话,我自己“螂脸一红”。很久倒也谈不上,毕竟我昨天才溜进她家里,可刚才她替我赶走劫匪,我的确已经对她心生好感。
钟乐大惊,退后一步,上下打量我:“你……你……你暗恋我?”
“是,我仰慕你很久了!”
钟乐咽了口唾沫,显然她也很紧张。过了一会儿,她放松了一些,小声嘀咕:“长得倒是挺帅的。”
那不是废话吗!我在蟑螂里也是“螂草”那一级别的,整小区就没一个比我还俊的蟑螂,全小区的母蟑螂就没有一个不暗恋我的,全小区的公蟑螂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既然我都已经化成人形了,而且法力也只能维持一天,不好好玩就浪费了,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向她发出邀请:“乐乐,今天我能跟你约会吗?”
钟乐挑眉:“我今天倒正好闲着,你想去哪儿啊?”
“你想去哪儿都行。”
于是,钟乐把我带去了游乐场。
这还是我头一回跟人类姑娘约会。这恐怕是永生难忘的约会。钟乐带着我一口气坐了三次云霄飞车、两次跳楼机,她倒是玩开心了,我差点儿晕得连自己有几条腿都忘了。
“你不错啊!”钟乐笑嘻嘻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现在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没有男人味,肯陪我坐这么多次云霄飞车的男人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我看好你!对了,差点儿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干笑道:“我姓张,单名一个郎字。”
“张郎。”钟乐皱皱眉,小声嘀咕,“这名字怎么听着怪怪的,哪里不对呢?”
大约是在游乐园玩得很开心,一天下来钟乐已经架子全无,开始跟我勾肩搭背了。她意犹未尽,突然之间看我的眼神变得很暧昧:“哎,今晚你急着回家吗?”
我家就在你家,你啥时候回家,我就啥时候回家。这句话我默默在心里念,没敢说出来。
我说:“不急。”
钟乐的眼神更加暧昧了,拖长了语气:“那……我请你去我家好吗?”
我被她看得浑身发毛,不禁顺着她的目光也把自己的肉身看了一番。我好歹是个修炼多年的蟑螂精,那皮相自然没得说。
钟乐眯着眼,努力收起眼里要吃人般的精光,缓缓蹦出几个英文单词:“Can we go home together?”她看得我脑门发凉,我差点儿没控制住把触须给长出来。老实说,我虽然修炼成精,但好歹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华蟑螂,没留过洋,英文虽然懂一点儿,但一时半会儿还真反应不过来,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钟乐努力把不住上扬的嘴角压下去,结果弄成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
刹那间天雷勾地火,我悟了,一定是我魅力太大,这才短短一天时间,钟乐就跟我两情相悦了。我这魅力简直横跨人螂两界,“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我咽了一口唾沫,脸成了个“红富士”苹果,看着钟乐漂亮的脸和嘴唇,狠狠地一点头:“走!”
4.张郎记得帮我打蟑螂
我终于光明正大地坐上了钟乐奥迪车的副驾驶座。钟乐把车开得飞快,一边开还一边不停偷瞄我。
老实说,我成精那么多年,没点儿风流史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为了修炼,我还是很自持的,平时跟小区里那些母蟑螂们顶多勾勾小手、碰碰触须,跟漂亮女人那更是头一回。我紧张得连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没多久我们就到家了,刚一进家门,钟乐习惯性地把鞋一踢,手伸到背后就要解扣子,突然反应过来,慌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平时一个人住,习惯了。”
我红着脸,心想你在家啥样子昨天我都看过了,现在矜持也晚了,嘴上却说:“没事儿没事儿。”
然后钟乐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哎,咱们看电影吧?”
我掐指一算时间,我变身的法力倒还能维持一阵子,于是问她:“看啥电影?”
钟乐嘿嘿一笑,变戏法似的掏出几张碟片,全都是《怨尸》《食人鬼》《阴界惊魂》之类的恐怖片。不等我回答,她就立刻拉住我的胳膊:“你都跟我来了,现在后悔说不看可晚了啊!”
敢情她找我来是来陪她看鬼片的!想我一只修炼成精的蟑螂,还能怕鬼不成!我说:“不后悔,看!”
钟乐眼睛一亮,眉开眼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她用力地拍了下我的肩膀,差点儿把我肩膀拍碎:“哎呀,我买了好几张碟,就是没人陪我看,一个人看太没劲!张郎,我太喜欢你了!” 为了有个良好的观影气氛,钟乐还特意把灯给关了。
片子才放没多久,顶着一脸番茄酱的“女鬼”就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我明知道“阿飘”都是在半空里飘着的,哪个“阿飘”吃饱撑的爱钻人床底,床底下堆的都是臭鞋子、臭袜子和零食碎屑,也就咱们蟑螂才爱钻,然而这恐怖片的气氛实在营造得不错,背景音乐十分阴森,连我都看得头皮发凉。
我转头一看钟乐,她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笑得跟抽风似的:“你看看这女鬼,脸圆得跟大饼似的,哈哈哈……”
好吧,女汉子就是女汉子。
没过多久,电影情节变得十分温馨。原来这女鬼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杀的也都是坏人,正要来个母子分离的感人煽情的情节的时候,钟乐突然惊恐地惨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我吓得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蹦三尺高:“咋了咋了?!”
钟乐把台灯一开,脸色惨白,全身抖如筛糠,颤声道:“有有有有……”
到我展现我“螂子气概”的时候了,我连忙安慰:“你放心,这里没鬼。”
“有蟑螂啊!”
“……”
我差点儿一头从沙发上栽下去。她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坏人不怕鬼,却被一只蟑螂吓得魂飞魄散?鬼还得变变法术、流流血才吓人,咱们蟑螂啥都不用干,往那一站,就够惊悚了。早知这样,我去演恐怖片得了,变身都不用,原身出镜,还能赚点儿片酬花花。
钟乐冲过去把吊灯打开,只见地上有着一张餐巾纸。原来刚才房间里窗户没关,风吹动餐巾纸碰到了钟乐的脚趾,她误以为是蟑螂爬上了她的脚,所以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虽然发现了是一场误会,她还是全身发抖,跑回我身边,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她难得展现出如此小鸟依人的一面:“我……我请你来,除了请你陪我看鬼片以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啥要求?”
钟乐带着哭腔问道:“你%你怕不怕蟑螂?”
我噎了一下,把心里一直嘀咕的话说了出来:“蟑螂有什么好怕的啊,又不会咬你。”
钟乐差点儿哭了:“你……你不懂。”
好吧,我真的不懂。
她用力地拽着我的胳膊,恨不得钻进我的身体里:“我家里有只蟑螂,要是晚上你看到它,你要帮我打死它啊!求你了,我请你吃冰激凌!”
我嘴角一阵抽搐:“哦……”
钟乐这才满意地松了一口气,重新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播放键。
最后,她是靠在我怀里看完这部片子的。
转眼天色已晚,片子还没看完,钟乐舍不得放我回去,也不好意思大半夜赶走我,于是我们俩躺到床上打着哈欠继续看。
钟乐一边看“阿飘”在电视里飘来飘去,一边疲倦地跟我聊天:“张郎……其实,我挺你喜欢的。”
“我也喜欢你。”
“你说你暗恋我……啊……要是你以后肯陪我蹦极、逛鬼屋、看鬼片,我就……做你女朋友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我工作忙,你得等我一个月,行不行?”
钟乐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我躺在床上,心情很复杂。昨天钟乐拿这个枕头砸了我,然后她就把枕套丢了,换了个新的。现在我光明正大地枕在上面,钟乐还漫不经心地嗅着枕套上的气息。
我是真的喜欢这个人类姑娘,可惜我攒一个月的灵力才能变一次身,即使我想每天陪她看鬼片,也有心无力。以后我一个月出现一次,该怎么跟钟乐解释呢?
钟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我终于有可以陪我玩鬼屋的男朋友了。而且,我男朋友还能帮我打蟑螂,真开心。你别看我大大咧咧的,我对虫子实在是没办法。我虽然看起来很独立,但也像其他姑娘一样,希望能有个人保护我……尤其是家里有蟑螂的时候。”
我又心酸又心疼,千言万语无法说出口,最后只能无语凝噎。半晌后,我摸了摸她的头:“好啦,有我在,以后我不会让其他蟑螂进你家的。就是……我出差多,陪你的时间不会太多,希望你别介意。”
很快,我们都困得不行了,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钟乐睡着之前还靠在我怀里,喃喃道:“谢谢你……张郎……记得帮我打蟑螂……”
我亲了亲她的眼皮,真拿她没办法。
很快,一夜过去了。
早上我是被钟乐的尖叫声吵醒的。我还困得很,毕竟昨晚耗费了太多灵气。我翻了个身,想告诉她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谁知尖叫声更响了。
我猛地一个激灵,睁开眼,发现自己果然变回蟑螂了。
钟乐已经把自己蜷缩到床头,发狂地抓着床单:“啊啊啊!蟑螂啊!还是活的啊!快下去啊!”
我实在太累了,爬也爬不快,最后是从床单上滚下去的。
我很想笑着跟她说:“不过是只蟑螂啊,又不会吃人,你到底在怕什么啊!”可惜她听不懂蟑螂的话。
我心里酸酸的,慢吞吞地往门口爬,钟乐却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举起一只拖鞋。
我听到身后的动静,抖了抖触须,拍了拍翅膀,想赶快离开,可是来不及了。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向我疾速飞来的拖鞋。
我没有想到我会命绝于此,被自己心爱的姑娘用一只拖鞋拍死。
其实我真的很想告诉钟乐――
我只是一只蟑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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