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萨的历史档案真相 老萨的历史真相档案之187—奇袭密支那(下)(驻印军第二次滇缅会战)(新抗战系列之一百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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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谈兵的柏特诺

其他的都没有错,关键在于任命柏特诺作为总指挥,又是个大错误。柏特诺是中国古代赵括的现代版!

柏特诺口才很好,是个非常优秀的演说家和军事历史学家,性格也非常坚毅,能吃苦耐,但他绝非一个优秀的军官。

此公早在反攻缅甸第一个战役于邦战役时,错误相信英国情报,让新38师112团一个团携带轻武器孤军深入大龙河,被数倍日军团团包围长达34天之久。

期间,孙立人一再反对,柏特诺根本无视。结果是,112团拼死苦战,靠空投和吃芭蕉根喝露水勉强支持,才没有全军覆没。

当时孙立人和廖耀湘认为柏特诺根本不懂战略战术,还刚愎自用,傲慢无礼,要求史迪威将他撤换。

史迪威鉴于柏特诺是他的老部下,有曾经在白宫通过一席演讲让史迪威获得总统罗斯福的支持,对他有功,最终没有将他撤换。

事实证明,梅里尔准将是有些轻敌,一时部署失误,却并不是无能;柏特诺则远不如梅里尔准将,他根本不懂具体作战,完全胡搞一通。

众所周知,军事指挥务必到一线,因战场情况瞬息万变,不亲临一线根本不可能把握战局变化。

自古打仗,无论项羽、曹操、朱元璋还是成吉思汗,都是亲临一线指挥作战。所谓运筹为决胜千里之外,都是事后文臣拍马屁而已。

以三大战役为例,毛泽东在后方指挥,实力最强的东野领袖林彪、华野领袖粟裕压根就不听,自说自话。之前毛泽东让林彪死守锦州、四平,林彪都当作耳边风,让粟裕带几个纵队过长江,粟裕就像没听到一样。

事实证明,林彪和粟裕都是正确的。

既然不在第一线,最多只能指定大战略,不能干涉具体的指挥工作。如果强行干涉,下场一般都是凄惨的。

徐向前曾经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是从古至今,不知道有了多少鲜血的代价才总结出来的。

而梅里尔准将都是亲自跟随部队作战,穿越丛林都发了心脏病。柏特诺则压根不敢去前线,他本来就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不可能知道一线情况是什么。柏特诺对前线的了解,全部来自指挥官的报告。更惨的是,由于几次和中国军官有严重矛盾,柏特诺对中国人的报告多持不信任态度,认为中国人多在夸大其词或者吹牛。相反,他对美国军官的报告比较相信。但事实上,美国军官此时多躲在后面,一线作战全部是中国人,所以美国军官很多报告都是道听途说,非常不准确。

同时,对于中国军官的建议,柏特诺非常反感,从来不听。中国军官建议一,柏特诺就非要做二,摆明了跟你对着干。

具体指挥的时候,柏特诺和他的一群参谋完全是地图指挥家,所有的指挥都围绕着一张地图。

 

24日,史迪威至第一线视察各部队,下达了次日攻击命令。以新30师主力攻击密支那城西郊,第50师150团及由雷多空运到密支那的第14师42团不惜任何牺牲,固守跑马堤。

此时日军已经完成了增兵,增补弹药和紧急修筑工事。

日军将密支那划分为3个防御阵地,分别有3个大队驻守。

仅仅密支那打响的一周后,密支那的日军已经增加到3000多人,再过一周增加到4000多人。

至于防御阵地也异常坚固。当时的随军特派记者戴广德写到:密支那战役的特点就是丛林防御战。敌人凭借伊洛瓦底江延安的错综复杂的丛林地带为屏障,义市区为防御中心,几千个大大小小的工事构成网状堡垒群体,分布在四周。在主阵地的正面和左右两翼则弥补着星罗棋布的散兵坑壕,以市区步步为营,处处设防。由于敌人的阵地得到丛林和草丛的掩护,使我攻击部队射界不宽不远,难以接近敌阵。虽相距咫尺,也难发现目标。敌人躲在工事里,仍凭你怎么猛烈攻击,他始终不还击。一直等到你攻击到10米甚至5米,子弹才突然从工事的枪眼里面打过来。狙击兵的机枪关,也从树上从芦苇里打过来,使得我攻击顿挫。丛林战正面狭小,兵力不易展开,对攻击一方非常不利。双方均多采用运动战,但也不易收敛。

 

新1军军长郑洞国则写到:密支那周围多山,东临伊洛瓦底江,中间是一小平原,地形稍有起伏,遍地都是森林(幼年林),(敌人阵地)隐蔽异常。

 

王楚英也写到:
  密支那东面和南面都紧挨伊洛瓦底江、北面和西面尽是开阔平坦的农田和低矮的麻栗林,铁道公路横贯其间,市内房屋密集,构成了许多纵横南北东西的大街小 巷。据守市区的日军就在道口房屋的屋角,紧挨着地面开出射孔可以完全封锁各处街道和小巷,如果在重要道口拐角处没有可以利用开射孔的砖墙房屋。他们就利用 木草房角挖掩体,借以封锁道路,在他们必须通过的道路下面挖掘坑道,还用这种坑道把各机枪火力点连接起来,构成了四通八达的地下坑道网络,而且将手术室和 医疗所也移于地下坑道之中,并在地下挖了人员和弹药掩蔽部。

  日军在地面到处构建了隐蔽、伪装很巧妙的火力点,狙击手、火炮射击阵地,警戒哨兵和伏击兵的埋伏阵地以及瞭望哨所,相互间利用交通壕连络,而在市区则构筑了众多掩蔽部和坑道,使其人员往来都处身于地下,其作战人员暴露的机会较少,伤亡也就减少了。

  他们在旷野则利用田埂、土堤、丛草、竹丛、麻栗林、树根部、农舍的屋角来构筑有掩盖或露天防御工事,加以伪装,这些构筑在市内各处和野外遍地且隐蔽极 佳、伪装巧妙的急袭火力点,便成了中美联军的克星,常常在无意识中被敌射中,非死即伤。我军每次进攻都完全暴露在敌人火力瞰制之下,却得不到我军自己的火 力掩护,以致进攻中途受挫。

 

新30师炮兵2营通讯兵王汉忠回忆自己被2个日军偷袭,侥幸生还:电话断了,我去查线。我仔细一看,电话线是被敌人故意破坏了。我两三下将电话线重新修好,但知道破坏的敌人很可能就在附近,心里紧张起来。突然,有一个人影闪进了不远处的草丛。而这时候,我也看清楚草丛方向好像还有一个人。我急忙找了一个低矮的地方,当作掩体隐蔽起来。我的心开始噗噗跳。他们可是两个人,我告诫自己要冷静,见机行事。我目测了一下,没有看到日军的踪迹。不过我面前只有一块茅草最深,如果是我,我肯定就躲在里面。这处茅草距离我50米,我等了一会,草丛里没有动静。我想不能再等了,他们人多,等下去吃亏的是我。我将冲锋枪的20发弹夹换成30发,一咬牙,对准那个草丛就扫射了15发。但草里还是没有动静!此时我的藏身地点已经暴露,我只能慢慢朝敌人可能在的草丛爬过去。匍匐了30多米,我突然看见草丛里有一双翻皮的皮鞋,这是日军的鞋子。我立即对准皮鞋拼命扫射,打光了弹夹,但这双皮鞋一动不动。我换了另外一个弹夹,继续往前爬,这确实是一个人。我小心的站起来,凑上去一看,原来草丛里并排倒着两个日本兵。他们头靠在一起,像是在耳语什么。我定睛一看,原来他们头部都中弹,已经死了。我长松了口气,看来我的运气很好。最初胡乱扫射的15发子弹,已经将它们两人消灭了。我仔细检查了一下他们,其中一个人头部中了5枪,另一个中了2枪。中5枪的那个头部已经血肉模糊,中2枪的那个有1枪直接从下巴射进去,一枪就足以毙命了。他们身边散落着一把王八盒子手枪,一个被打烂的望远镜!我知道,这种手枪性能很差,只能在30米内精确射击。看起来,这两个家伙已经看到了我,但他们手枪射程不够,就像等我靠近一点才开枪。谁知道我突然先扫射,在他们射程外将这两个小子击毙了。我回到营部,营长听了我的描述,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命大。看起来这两个武装特务是想活捉你,不然你早死了。你是在百分之九十九会死的情况下,把百分之一的命多回来了!我回到营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我泡了杯牛奶,吃了点糖果,算是压了压惊。

 

 

这么多的日军守卫坚固的城市,想短期内吃掉根本就没有可能。正确的打发是稳扎稳打,以重武器作为主要攻击力量,首先基本摧毁日军防御工事,然后步兵将这些地域逐步占领,步步推进,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如果急于求成,不实用重武器而单纯依靠士兵强行进攻,就会被占据绝对地形优势的日军,用绝对优势的火网大量杀伤,进展却相当缓慢。

即便你有一些进展,日军兵力并不少,完全可以随后发动反攻,将丢失的阵地夺回。

第一次车臣战争中,俄军就是因为犯了同样的错误,被只有轻武器的车臣武装分子打的惨败。

可惜,即便如此,无能的总指挥柏特诺仍然不顾双方实力的逆转,强行命令进攻。

从5月26日开始,新30师和第50师主力几个团分别向密支那南郊和西郊进攻,却极为困难。

日军依靠工事顽强防御,并且不断出动主力逆袭,我军伤亡很大,进展却极为缓慢。

26日当天,新30师第3营进至西郊木材工厂附近,遭到日军的反扑,被数百日军团团包围。

由于指挥混乱,美国指挥官柏特诺甚至不知道第3营的事情。欧阳营长见情况危急,身先士卒指挥部队全力突围,终于击溃日军。激战中,欧阳营长中弹牺牲。

到了28日,柏特诺才猛然发现第3营有可能被合围,火速命令150团第2营增援。第2营奋勇攻击,付出很大牺牲,才击溃包围第3营的日军,击毙了山火田实盛少佐。

此时,新1军还没有杀到密支那城内,而是在城郊混战。日军工事多如牛毛,连散兵坑都修筑的很坚固,上面甚至盖着铁板以防炮,并且以树木和草丛作为掩护。

新1军前进的速度,仅能用米来计算,每一米都是日军的射击点。

---------------日军修建了繁复的野战工事,密支那城内还有坚固的半永久性和永久性工事,相当惊人。对于这种坚城,应该要稳扎稳打,切记急功近利,不然徒增伤亡而已。







我们的重武器方面,同新38师和新22师不同,火炮完全由美军掌握,空军也必须有美军联络。

一线作战部队需要火炮和空军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火炮在哪里。经常是一线官兵呼叫火炮支援,等了几小时不见踪影。官兵无奈,被迫强攻,好不容易攻上去以后,这时美军炮弹倒是来了,全部落在自己人的头上。为了让美军停止炮击,又要浪费1个小时以上时间,此时已经误伤不少人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进攻的新1军步兵,在没有重武器支援下,顶着日军猛烈炮火,一寸寸前进,伤亡惨重。

新1军军长郑洞国回忆28日的战况写道:28日晨,我第33团第1营在山炮、迫击炮支援下,想日军发动攻击。我军先集中轻重火力向敌阵猛烈射击,并以重机枪向密林纵横扫射,消灭第树上狙击手,压制敌人侧面防御。然后,我们以步兵利用田埂掩蔽向敌迫近。双方剧烈交火一天,我军仅仅前进300米。后因伤亡过大而停止攻击。看来,这样打是不行的!

 

 

这边的柏特诺不认为日军防御强悍,却认为是新1军攻击不利。

5月30日,柏特诺又下达第12号作战命令:(1)5月31日12时,各部队联合攻击密支那,由150团及89团的位置向北攻击,竭力前进,奋勇攻击。

(2)88、89团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不得由其阵地后退一步。柯柏中校指挥42团第1营及各混成队,负责飞机场的安全,美军炮兵协助美军守机场。

各部无奈,被迫在暴雨中,强攻了2周。

 

新30师90团第2营的翻译卢少忱回忆:此时是雨季,大雨连绵,双方炮火不断,必须成天躲在积水的隐蔽部里,皮肤泡的发白。最困难的时刻,喝的水是用随身携带的消毒药片泡过的雨水,吃的是密封纸盒包装的干粮,分早、中、晚三种,大同小异,不外是几块饼干、一小罐罐头、几支香烟、一块巧克力或者果脯干。经常干咽,不免倒胃。当地疟疾盛行,恶性疟疾24小时可以致命。没人每天必须吃啊的平药片,预防疟疾,因而皮肤都变成黄色。潮湿的地面,蚂蝗遍地,吸住皮肉。丛林战好像在捉迷藏,易守难攻。在茂密的丛林中,日寇经常埋伏着狙击手,从上下左右放冷枪阻挡我部队前进。有一次,我身后1名士兵挨了一枪,但看不见敌人在哪里。总之,每前进一步都有危险,要付出代价,不得不用机枪扫清枝叶和草丛向前进。日寇虽然被包围,仍然坚决抵抗。白天不敢暴露目标,每到晚上,尤其是雨夜,组成三五个人的小组出击,企图突围。有一次,半夜里大雨大雨倾盆,营部6个人(营长、副官、勤务兵、电话员、联络官和我)在掩体里,突然挺近20米外一个日寇用日语发命令。营长有经验,立即组织我们用5支冲锋枪和1支卡宾枪同时扫射,先下手为强,击溃敌人的偷袭。次日,清晨,我们在发现几十米外,一名哨兵靠在树干上被日寇用刺刀捅死。

 

就在30日当天,56师团步兵团团长水上源藏所率领的增援部队400人,也赶到密支那一线。他们从密支那东面的宛貌,偷偷渡过伊洛瓦底江,进入密支那,由此日军兵力增加到近5000人。

此时密支那城内已经有丸山房安联队长负责指挥!水上源藏少将进入城内以后,接过了密支那的最高指挥权。不过,实际指挥作战的,仍然是丸山房安联队长。

水上源藏是日本本州的山梨县人,1888年出生,此时已经56岁!

他1911年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1939年调任第四师团第六十一联队长,大佐军衔。1940年,他任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第110联队长,参加对华北抗日根据地的扫荡,应对八路军的百团大战。

由于扫荡成果辉煌,1941年水上源藏被提升为少将军衔,1943年转任缅甸方面军第三十三军第五十六师团第五十六步兵团长。

 

水上源藏是个聪明人,对目前日军的败局非常了解。在奉命增援密支那时,他同好友南坎师团川道参谋长告别:今日一别,恐难再晤。请代向师团长致意!

此时密支那的日军丝毫没有线路败象,但孟拱河谷占据却急转直下。

5月底,孙立人率领新38师奇袭西通,截断了一线日军和后方孟拱的联系,导致日军防御体系崩溃。

由于孟拱一线日军就要完全,缅甸方面军命令本来要增援密支那的53师团立即转向,增援孟拱去了。

水上源藏的增援部队开始也并不是400人,而有3000多人。不过因为缅甸到处兵力空虚,他的113联队第3大队和工兵联队主力都被抽调走,对付滇西反攻的中国远征军去了。

现在他有的,仅仅是113联队1个步兵小队、1个机枪小队、1个野战炮兵中队、1个工兵中队,总兵力才400多人,有2挺重机枪和2门山炮。

这样一来,仅仅依靠密支那的约5000日军,是不可能反攻包围的新1军,只能依靠防御多支持一段时间。

早也好晚也好,最终密支那肯定死路一条。

 

此时新1军还在密支那的烂泥中,拼死攻击。日军则利用繁多的工事,死守每一个散兵坑每一条战壕。

 

由于柏特诺期间在地图上指挥,每每痛斥新1军进展太慢,一天几个电报催促。

指挥的中美军官无奈,被迫让士兵不顾牺牲的强攻,伤亡非常惨重。



郑洞国又写道:5月31日天气稍晴,我军经过调整后,再次向密支那敌人发动猛攻。在指挥官严令下(柏特诺),左翼新30师主力第88和89团,强行通过敌人阵地前开阔地,蒙受较大伤亡,但也攻占了日军众多重要据点。攻击至此,我前线指挥官不能接受以往教训,(在柏特诺催促下),频频发布命令,严厉督促,造成惨重的伤亡。

 

这里尚且不谈新1军,仅仅以美军加拉哈德部队为例,6月下旬,该部1000多人仅剩300多人,伤亡了三分之二以上。

要知道,在密支那新1军官兵,啃着变质的饼干时候,美军士兵可以享受少量的C级口粮。这种美国的口粮热量非常高,是当时最好的口粮。

 

史迪威从来都是最看重美军,并且整天在新1军军官面前吹牛说美军善战。此刻见加拉哈德部队已经失去战斗机,出于面子考虑,他紧急将印度补充新兵2700人编入加拉哈德部队,试图恢复3000人的规模。

这2700人都是所谓第309和236战斗工兵营的成员!他们从没有经受过实战,一些人甚至没有完成基本的丛林战斗训练。突然从后方送到密支那前线可怕的战火地域,大部分人直接就吓破了胆!

第309工兵营第一次参战,还没和日军遭遇,就溃散了。该部1个连在北机场附近,刚刚进攻就被日军反攻。他们丢下枪械和补给,慌忙逃走。即便这样,该连伤亡高达120多人几乎全军覆没。

傍边的中国部队急忙赶过来堵住缺口,顺便捡走了他们的弹药和口粮,这都是他们奇缺的。

史迪威不相信这些报告是真的,他为了美国人的面子,竟然下令所有美军部队不得从密支那撤退。

根据当时的惯例,美军作战一段时间就可以到后方轮休。此时密支那附近所有的美军,都急切等待回后方。在接到史迪威的命令后,这些官兵几乎要哗变。甚至史迪威赶赴部队视察的时候,一个士兵竟然掏出手枪对他瞄准要射击。

对于美军已经崩溃的现状,美国军官都非常清楚。

甚至柏特诺自己都电告史迪威:美国部队全无秩序和充满恐惧气氛。许多事例说明他们极端害怕日本人 。他们往往在日军炮火下逃跑,不服从命令,拒绝进攻。

史迪威在日记中写道:连美国人都不中用了,真难以置信。

炮兵部队的蒋大宗回忆当年写到:派了一支M军的突击步兵叫“麦支队”(代号)约一营人,去穿过密林偷袭密支那。 这支部队装备精良,野外丛林中求生的新装备一应俱全,就连步枪都是最新半自动的卡宾 (carbin,马枪),重量仅5磅不及我们用的步枪1/3,还能连发。通信器材也是一流最新 的。

可这个少爷兵的精兵在密支那附近和日军一接触,遇到顽强抵抗就溃不成军,把各式 新装备丢得到处都是。我军跟上支援,接触以后稳住了阵脚,并突袭了机场。这次美军也 想在丛林战中露一手,不料出了个大洋相。少爷兵的狼狈逃窜不堪一击成了军中的笑谈。更值得一提的是捡到几部M军最新的手提无线电话,那时叫wa lkie-talkie(边走边讲)。本来这种无线步话机都是背在背后,用超短波调频制。可是 这种最小型的却是用普通短波,尺寸有现在的老式“大哥大”的三四倍。一个人一手可以 拿得起,要知道这是在五十多年前的电子管时代啊!能做到自带电池,天线一拔出来就可 以收,一按开关就变成发,虽然是“单工”,还不能像现在的手机能“双工”工作。可是 这种很方便外行人使用的工程设计,是很考虑“人机工程”的设计原则了。

我们立即拆开 这些“战利品”,发现里边一半边有方、圆两块电池,分供甲、乙电,另半边是电路板, 上有四只真空管,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小的“花生管”。没有任何可调谐的电路,后 来看到了说明书方知是用两块石英晶体,分别决定发信频率和接收时本地震荡频率。我们 弄到的几部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因此当时就没法用。

在 密支那住定后,和维修站搞熟了, 才向他们道出这个情况,因我们部队不在可以使用的范围内,他们不能公开维护我们这几 台设备。再后来通过一些特别友好的军士,以日本战利品作为交换才弄到了说明书,并为 我们换到同一频道,也配发了专用电池。这样在师部行军时这几台东西就发挥了作用。

据 说,后来在行军时,被一个指挥部的M国高官发现我军使用这种手提无线联络,就提出这 种装备不是规定发给我军的,孙将军答曰:“许有人扔,难道不许我们捡来用吗?”对方尴尬地无言以对。

 

 

根据当时战报,中美军队每天仅仅前进500到200米,几乎每前进10米都会丢下一具尸体。

实际上,我军主攻的新30师第88团89团伤亡总数高达1043人,第150团也伤亡了400多人,甚至刚刚参战1周的第42团也伤亡了200多人。

 

此时日军已经放弃外围,全部退守到密支那城内,利用无数的沟壕、建筑物、森林、甚至大树死守。

对付这种阵地,依靠轻武器基本是无效的,必须依靠重火力。

此时,密支那附近的新1军战斗力已经有较大减弱。战斗伤亡其实并不算多,关键在于弹药和物资供应严重不足。

美式装备,物资供应极为重要。这就像一辆费油的高级跑车,必须不断加油,一旦油料不足或者油料比较劣质,跑车不但跑不动,还有各种故障,不如一辆吉普车了。

缅甸雨季已经到了1个多月。6月开始,缅甸雨季逐步高潮,大雨非常可怕,已经到了15米外看不清人的地步。

大雨滂沱导致空中运输中断。即便C47运输机飞行员不怕死,因雨水太大,他们根本看不清降落的跑道,强行落下只能坠毁。加上密支那城还控制在日军手中,他们用山炮零星对准机场炮击。前后已经有9架运输机被击伤,无法修复。

补给和弹药都送不上来,也无法进攻。

 

至此,史迪威最恐惧的事情发生了,攻击密支那的新1军补给出现严重的匮乏。

根据战后分析,此时密支那日军的弹药比进攻的新1军还要多很多!密支那城内,到此事仍然由3000发75毫米炮弹,而新1军炮兵每天仅能发射100到150发炮弹。很多时候,每门75毫米山炮仅有5发炮弹。这对于一个大规模的进攻战役来说,等于没有火炮支援了。

至于空军,根本无法起飞,更谈不上投弹。

更惨的是,即便粮食供应也出现问题。无论新1军如何节俭,6月很多时候,他们仅剩一天的口粮,也就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在这种情况下,前线官兵士气不免低沉。

 

在火力不足,补给缺乏的情况下,柏特诺还在强调我方兵力优势,要求速战速决。

一线指挥官无奈,只能在迫击炮掩护下,使用士兵强行突击。但日军工事极多,同时修建了四通八达的交通壕。在中美混合突击队距离日军50米以外,日军一般是不会开火的。等到中美联军战士靠近,日军立即用轻重机枪发动急袭。

日军的92式重机枪的火力还是相当厉害的,并不明显弱于世界其他主流重机枪。

而18师团作为日军精锐,此时普遍更换了性能不佳的歪把子轻机枪,换为和捷克式轻机枪相差不大的99式轻机枪。我方在无掩护下,遭遇密集扫射,自然有很大伤亡。

以6月13日150团第1营进攻为例,他们在八角亭开阔地被日军各种武器射击,全部被压制。跃进的官兵纷纷中弹,其余战士只能寻找周围仍然的隐蔽物,然后用枪械还击。可是,日军的机枪火力和射界都远远强于我们,又处于野战工事保护中。最终就是第1营被压制的几乎无法抬头,差点连撤退都撤不下去。

面对日军如此的防御,国军指挥官无奈,只能命令进攻部队暂时后撤,然后命令迫击炮部队攻击。但狡猾的日军此时早已转移了轻机枪阵地,至于重机枪阵地多为坚固工事,迫击炮根本打不动,只能硬拼。

这种作战唯一的结果就是,每前进一步都有很大损失。

 

王楚英甚至认为,这同当年淞沪会战差不多,是人海战术。他回忆: 我曾3次跟随史迪威来到密支那并亲身到前线跟着进攻部队行动,据我亲眼所见,中美官兵的勇敢特别是中国官兵的视死如归令人崇敬,前面的人刚倒下,后面的 人马上冲上去,这种大无畏精神实在可歌可泣,这种情景我在淞沪战场看见过,没想到在密支那我又见到了如同淞沪战场那种血写的壮烈场景。这使我不由得想起了 孙立人1942年4月6日深夜,由梅苗蒋介石行辕登上我开的汽车,在行车途中他深为感慨地对我说:要记住淞沪战场血的教训,那是只知蛮干、不讲巧战的时代,一级压一级、一层逼一层,不顾客观条件,不讲技艺,硬是逼着官兵们去碰日军的子弹。这种打法要切戒。


-----------------在密支那的火炮只有这种75毫米山炮,炮弹还极为有限。如果没有足够的弹药,根本无法有效摧毁日军的野战工事。况且,75毫米山炮的威力有限,即便弹药充足,也难以摧毁日军坚固钢筋水泥工事。



 被迫采用壕沟战

 

 

一线国军指挥官见这样形同送死,又毫无进展,建议放弃强攻,而采用国军在国内那种挖掘壕沟作战,可以有效躲避日军炮火打击,减少伤亡。

柏特诺对此却断然拒绝,他认为这种进攻进展太慢:挖壕沟要挖到什么时候才能挖到密支那城内?

这样,双方激战到6月中旬,新1军始终无法突入密支那主城区。

 

而主城区的防御工事,比郊区还有厉害的多。

日军战史中写到:日军在街市的防御,利用民房和街道两侧构筑坚强的掩蔽体,重要区域以壕沟相连。重火器设置在十字路口、交通要道。炮兵大部移到伊洛瓦底江东岸游动使用。日军在阵地上只安排少数人使用自动火器阻击外,大部在掩体内休息,中美军队不逼近阵地,绝不轻易射击。

 

当时的随军特派记者戴广德写到:敌我展开主力战。我军使用火焰喷射器对市区进行猛烈火攻。敌人躲在民房中间星罗棋布的坚固工事里,顽强抵抗,坚守每一条街巷。巷战的两军距离往往只有20到30米。巷战限制了攻击部队的大规模运动,因而拉长了战斗的时间,给敌人以苟延残喘的机会。

 

不过,仍然有些军官不听柏特诺的,自己开始改变战术。王楚英回忆:6月中旬,左翼新30师88团和89团主力自北向南依次展开于尖梅附近,准备攻击射击场。日军步兵第1、第2大队所构筑的防御阵地,工事坚固,火力配置严密,且伪装 巧妙不易发现,成为我进攻部队面对的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因其进攻路线要经过一片广阔、开旷、平坦的农田地域,其宽在1800米以上,其间有低矮的灌木丛以 及几间农舍,日军狙击火力大多埋伏在内。战斗打响后,新30师进攻部队借着空军和地面炮火掩护,迅速跃进到平坦的农田里。88团一举攻占了射击场北侧一块 较高的土丘,旋即遭到日军的猛烈反扑,又被日军夺回。而隐蔽在农舍内的日军轻重机枪和构筑在田埂中的日军火力点,顿时向我第一线暴露在田野上向前跃进的步 兵猛烈射击,只见我战士一个个在猝然间中弹倒地,鲜血洒红了地面,在其后面跟着向前跃进的战士也是被敌射中卧地不起,而在其后面的战士却是视死如归,继续 向着敌占土丘冲上去,用手榴弹炸死日军,占领了这条土丘。

  我前线指挥官胡素师长眼见敌人埋伏的急袭火力点太多,不容易发现,难予一一消灭,已使我军蒙受重大伤亡,便不顾柏特诺和各级美军联络官的催逼,决定暂停进攻。由第一线已占领土丘的部队,就地监视敌人,多方侦察敌火力点和侧防火力点的位置,同时在敌火力之下构筑防御工事以减少伤亡;令第二线部队选择适当 地点构筑防御工事,并向第一线部队挖掘交通壕;另令团属迫击炮连各以1个排配属各营,使每个营拥有81毫米迫击炮4门、重机枪8挺再加上3个连的60炮 18门、轻机枪27挺、冲锋枪50余支,在火力上压倒日军;再将8门37毫米战防炮部署在第一线营阵地上,随时摧毁被我发现的日军埋伏的急袭火力点。 柏特诺及其派驻各团、营的美军联络官都认为,我军在总攻击行动中有空军和炮兵的火力支援,虽有伤亡,胡素师长竟然擅自停止前进,在现地构筑工事,改取守 势,殊属不当,曾严令其继续攻击前进,却被胡师长断然拒绝,告以敌情不明、地形不熟、已伤亡众多、必须整顿,待摸清敌情地形后再行组织进攻。

 

事实证明胡素的决定完全正确,也得到了中美官兵的支持,他们对柏特诺相当厌恶,美国大兵甚至骂他为“吸血鬼”!

 

到了这种地步,柏特诺不但不自责,反而污蔑新1军作战不利,甚至找了个替罪羊新30师师长胡素。柏特诺向史迪威灌输了一面之词,然后将胡素擅自解职,送回国内。

鉴于柏特诺胡乱指挥,不把基层中美官兵的性命当回事,基层中美军官都非常愤慨,开始自己行事。

参战的国军多是,在国内身经百战的部队。在中国战场,由于日军火力具有压倒性优势,阵地进攻战中的国军多采用挖掘壕沟作战。这些壕沟挖到距离日军60处,在进行突击。这种战术,可以有效减少伤亡。

此时无论是否愿意,从6月中旬开始,新1军被迫逐步采用挖掘壕沟的方法。同时,空军和炮兵不分昼夜向密支那进行饱和轰炸。

随军特派记者戴广德写到:新30师参谋主任唐泊三上校有丰富战斗经验,他认为以血肉之躯去硬拼敌人坚固阵地,不是办法。于是,他创造出一种活动的战壕战。以往说我军开凿地道,进行隧道战,其实不是这样;我军是沿着密支那城周围挖凿了无数个三条平行的蛇形战壕,向敌人阵地延伸。在每条深达5尺战壕的前段,三面堆放活动沙袋,一面向前堆放沙袋,一面挖出泥土,掩护前进。在战壕里设有若干轻机枪射击点,每个点都布置射击手、弹药手、预备射手各一人。在这三条平行的战壕火力可以互相支援,逐步向前推进。等到接近敌阵时,将手榴弹捆在长约7到8米的竹竿前段,安装导火线。使用时先点燃导火线,等待手榴弹将爆炸时,就送进敌人枪孔里去消灭敌人。这时活动战壕继续向前延伸,逐步推进,由占领的点推进到面。敌人根本无可奈何。

 

事实证明,这些曲折的壕沟不但没有像柏特诺所说的挖到明年,反而因伤亡较小,官兵都乐于这么打,进度更快了。

同时,此时运输情况有所好转,到6月下旬,我们已经储存了半个月的粮食和弹药,重武器也开始逐步发挥威力。

我方在攻击之下,以饱和炮击尽量摧毁日军工事,尤其是坚固重机枪火力点,炸毁日军交通壕,让日军无处容身,无处机动。

那么,日军通过坚固工事和近距离火力急袭,对我军造成威力就被限制了。

 

16日,新1军沿着四个方向稳步推进,逐步将日军压迫到城内。水上源藏少将对此一筹莫展,无法应对。

 

由此,战局开始逆转,到了6月下旬,日军伤亡总数已经接近2000人。

 

炮兵第6中队士兵谷口玉彦回忆:这时期,已经进入了雨季,患病的人数越来越多,我们中队100多人就有几十人生病,战斗力下降明显,部队情况一天比一天恶化。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虽然储存了2个月的炮弹,但不知道战争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发射的炮弹没有补充,必须节省。上面命令我们,每天每门炮只能发射3发炮弹。而我们整天遭到敌人飞机轰炸和迫击炮的炮击,死伤者也在不断增加。我们中队,每天至少牺牲五到六人,唯一可以救人的医护兵也被炸死了。粮草药品严重缺乏,弹药也快没了。仅有的食品是原来带来的红豆(日军非常喜欢吃红豆米饭),每天我们用带来的燃料稍微把红豆煮一煮,其实也只能煮到半生不熟,变咀嚼这些红豆来填补空空的肠胃抑制饥饿。开始周围只是死伤的血腥臭,最后发展为一种尸体腐烂后的恶臭。



--------------郑洞国和水上源藏能力比较接近,但郑洞国有一手号牌,水上源藏则没有。下下图的辻政信则是个垃圾。他让别人去死,结果缅甸日军崩溃时,辻政信被缅甸人反叛打伤。他没有自杀,而是带伤逃走,最终活到战后。





 密支那日军的最后反抗

新1军已经从西面八方逼近市区,看起来就要守不住了。

到了6月20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水上源藏少将,向它的上司第33军军长本多才政中将汇报,认为如果此时不撤退,近5000日军就会“玉碎”。

没想到,生性残暴的作战参谋辻政信却代替军长回答:水上少将必须死守密支那!

辻政信虽只是一个参谋,却是所谓明星军人,被塑造为军国主义支柱的偶像人物。

但高级军官对他多不屑,山本五十六在与部属们的闲谈中曾蔑称辻政信“这种上窜下跳的小丑,什么东西……”

水上无奈,被迫倾其全力于6月25日到7月2日的一周时间里,疯狂反击,使得美军队仅前进了数百米,但日军自身也伤亡很大。

柏特诺又对新1军大肆批评,说中国人作战不利,要求继续惩罚。

至此,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官兵,都忍无可忍,对柏特诺表示了强烈不满。史迪威亲赴一线,也看到柏特诺乱指挥的严重后果。此时,史迪威终于醒悟,柏特诺根本就是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傻帽。终于在6月25日,史迪威愤怒的将柏特诺免职,由魏赛尔负责指挥。

实际指挥官,是驻印军军长郑洞国将军

 

 

7月6日,郑洞国赶到密支那前线视察。目睹现状,郑洞国认为我军的壕沟已经挖到密支那城附近。目前中美军队有很大优势,可以考虑进行全面猛攻。

这样同日军僵持下去,只能对日军有利。

根据情报日军114联队第1大队一部由八莫增援密支那,148联队也由滇西开到,都已经赶到密支那附近。

郑洞国建议立即加速挖掘壕沟作战,配合重武器反攻,给予日军毁灭性打击。

7月7日,新1军在炮兵掩护下,发动猛烈进攻!

8日开始,在郑洞国命令下,每团抽调1个营到密支那二线,在工兵指导下学习利用壕沟攻击日军坚固工事的训练。

到13日,各部轮训完毕,从此新1军改变的进攻方式。

从13日开始,中美混合突击队才真正使用了完全整取的战术。

他们首先通过重炮和空军摧毁日军阵地,然后以步兵挖掘战壕稳步推进,期间不断和敌人交火,压迫敌人后撤。一直挖到敌人主阵地附近,才在炮火掩护下,发动猛烈短促的攻击。

这样一来,日军的坚固阵地就难以发挥作用,和国军拼火力和兵力又不是对手,失败已经在所难免。

 

13日,新1军在4个中队B25中型轰炸机和大量炮兵掩护下,再次发动进攻。美军火炮威力强大,但美军空军轰炸更厉害,当天投下的炸弹高达700多吨,比炮弹的炸药还多百分之二十。

此次他们以一部火力佯攻,主力挖掘壕沟的方法,连续挖了三天,挖到射击场北端高地及其西南的几个据点下。在挖掘途中,日军炮火全然失效,随后新1军跳出壕沟,朝几十米外的日军据点攻击,付出很小的伤亡大获全胜。

 

此时日军战斗力已经消耗大半,炮兵第6中队士兵谷口玉彦回忆:每天都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拼命把战壕里的水向外舀,尽管如此,战壕里还是聚满了水。当敌机来空袭的时候,为了躲避空袭,我们只能把头露在外面,身体潜在水中。飞机一阵激烈的扫射后,一会又返回来,对着阵地俯冲下来,就像是要直接冲进战壕一样,然后又是一阵猛烈的低空扫射,之后才会离去。

敌人的炮击一天比一天激烈,中队死伤者已经达到三分之二。私人和伤兵的血腥臭味扑鼻而来,因为没有医护人员,没有药品,受伤者如同在地狱门前徘徊一样,情景十分悲惨。有一个上等兵被敌人迫击炮炸成重伤,伤口的血不断向外喷流出来。他一边艰难的匍匐爬行,一边打着手势,好像要告诉我什么。他的脸被炸得都看不出人形,一半脸皮被剥开,2个眼球被炸出来挂在脸上,眼窝成了两个窟窿,嘴被炸裂,一直裂到耳根,牙齿全部露在外面,鼻子被炸的只剩一点皮连着,吊在脸上。他的喉咙也被炸开一个很大的口。由于失血过多,他拖着重伤的身体,努力爬行找水喝。我给了他一杯水,但水根本无法通过他的喉咙。一半流到了喉咙外面,一半从喉咙的伤口变成血水又流出来。看他似乎想尽快逃离痛苦的折磨,不断用手敲打自己的脑袋,并不断做出砍头的手势,请我杀了他。可我怎么也做不到。

 

 

到17日,各部都通过壕沟战术杀入密支那主城区。

 

水上部队的兵力减少到大约1500人,因弹药消耗很大,火炮射击已限制在每天6发以下,手榴弹每人只发两枚,战斗中多采用白刃格斗。为了补充兵员,水上令情报主任八江正吉中尉率5人冒雨溜出密支那,在瓦扎找到第2野战医院分院,指挥约260名伤病员,突破重重封锁,与守备队主力会合。另外还有100多重伤员,无法安置。

老萨的历史档案真相 老萨的历史真相档案之187—奇袭密支那(下)(驻印军第二次滇缅会战)(新抗战系列之一百零四)

冷血的八江正吉中尉竟然命令将他们安置到木筏上,丢在伊洛瓦底江上,自行漂到八莫去。不用说,在雨季这么做这等同自杀。偷渡进城的时候,八江正吉中尉本人被打成重伤,顺水漂的100多重伤员全部死在江内,无一生还。

连伤病员都不放过,可见日军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此时日军已经接近崩溃,新30师90团第2营的翻译卢少忱回忆:战斗后期,我军逐渐缩小包围圈,日寇困兽犹斗,陈尸遍野。一次我军趟过一条半人深的小河,水上漂浮着许多敌人尸体,身上爬满白蛆,整条河散发着死尸腐烂的臭味。我们过河后,身上粘上那种臭味,久久不散,令人作呕。

 

到了7月下旬,兵力太少,水上少将被迫调整阵地:城内北地区由114联队直属队及 第3大队、15机场守备队、气象分遣队担任守备。中地区以114联队第2大队及工兵112联队1小队任守备。南地区以148联队第1大队及第15铁道兵联 队一部。

于美军轰炸机每天都会密支那狂轰乱炸,日军为避免伤亡,将防御重兵由市区移向北面西打坡。

此刻新1军采用壕沟战术,很大程度上瓦解了日军火炮和防御阵地的优势。

自7月11日50师150团第1营由森林地带攻入市街南端,14师1、3营也相机进入村落作战,各部队以坑道攻击的方式,不断前进。

 

到7月20日,89团 第1营占领了至孙布拉板公路,88团第3营占领公路以西。150团及42团攻克了密支那市米厂、足球场、天主堂、缅人寺及火车修理厂。21日,突破第2条 横马路。美军战斗工兵第209营右翼与89团第1营也取得了联络。26日,88团与89团在铁路与公路的交会点会合。

 

此时密支那水上少将的部队已经减少到1200人,阵地基本荡然无存,城内建筑物也基本都被炸毁。城内守军依靠的工事,仅仅剩下一些战壕。

此时是缅甸的雨季,战壕长期积水,日军官兵腰部以下都泡在水里。由于中美军队一天进攻几次,他们无法从离开战壕。到了这个时候,大部分日军官兵下半身都开始溃烂,有的腐烂的部分遍及整个下肢,臭不可闻。

水上少将目睹官兵的惨状,忍不住流下眼泪,他深感这样坚持下去毫无意义。

但33军本多才政中将在无人性的参谋迁政信煽动下,仍然不允许他们撤退,只是决定向所有剩余密支那的日军办法嘉奖状。此时日军飞机已经不敢升空,只能通过电报传达。

 

到了7月24日,孟拱河谷的日军被歼灭,密支那得到后方的支持,无论援军和补给都畅通无阻。当天,第50师149团赶到密支那,第二日新30师第90团也赶到,装备155毫米重炮的重炮12团第5连也赶到密支那。

 

郑洞国身经百战,非常厉害。在俘虏的口供和当地居民的报告中 得知,八莫日军约2000人,汽车200多辆,正准备增援密支那。郑洞国根据这一情报,即令42团第2、3营,连夜强渡伊洛瓦底江,切断八莫到密支那的交通线,并重新调整都置,彻底将密支那围成铁通。

这边,郑洞国不急于求成,而是稳步推进。7月28日,中美军队继续向日军发动猛烈攻击。

郑洞国回忆:我军以强大炮兵群,击中所有火力优先支援第50师方面。此时,迫击炮也参加炮兵直接支援炮击,日军阵地上一片火海。各部队随炮兵的延伸炮击,逐巷、屋进攻。到当晚,右翼150团,149团,左翼第88团,第89团,第90团都有很大进展,只有美军被阻挡在小溪附近,没有大的进展。29日,各部队在空军和炮兵掩护下,工事更为猛烈。期间江对岸的日军火炮曾拦阻性炮击。但经过我空军和炮兵迅速还击,日军炮火被压制。到31日,各部队虽未到达攻击目标,但150团已通过第6条马路,149团已将火车站全部占领,市区大部分已落入我军手中。

 

蒋大宗回忆:我第一次遇到炮火的洗礼是到前线后第一个迂回战役。随着师部上了山后,有任务又回到 河边的正面前沿。在正面有着一个重炮的营,出现了观察哨和炮阵地间新发下的对讲无线 电机通话不好。那是一种老式的超短波调频对讲机。师部通信官云大哥领着我走了一段再 乘吉普车去了炮阵地。很快就发现是双方不会调到同频率,经过短时间的训练,问题解决 了。傍晚炮营营长留我们吃了饭再回去。营长即警觉的派了一个士兵到帐外远处去听动静。然后突然一声巨响,眼前一片烟雾, 吓蒙了的我们,不知哪里来的劲,一转身就扑进了身后的一个掩蔽部(一人多深的土坑, 顶上堆有两三层整根的圆木。上面再盖上约一米厚的土。)那个掩体正是营部的电台,机 器也被我们轧倒。共进来了四五个人包括通信排长和云大哥。通信排长说不要紧这掩体能 挡得了,等一会就停。躲在那掩体里就觉得四周连续受了十多次炮击,有时近的震得木材 上的泥土撒撒地落下。但我们的掩体始终没有中上头彩。
这时有 一个连副向我们解释,在 日军据点中有四门日军150毫米的大炮。平时日军是不敢发炮的,因为只要他一打,马上就 有P51去低空扫射。但这里是他们撤出的地方,地形熟悉,而且我们过去也发过多次炮, 日军早已测准了我们的方位,只是他不敢发炮。现在可能这会儿上空没有我们的飞机,他 就乘空打了这一阵冷炮。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们最近的炮阵离指挥所不过50米,刚才 的第一发远处的落炮点叫试射,日军看到弹着点后很快的作了计算和修正就准确的打到我 们这里了。但弹着点还是分散的。
营长派人出去听是想听到嗖嗖 炮弹飞来的声音可以警告 我们进掩体。但由于气炉子的干扰,使我们在地面上挨了那一炮。我想那个卫兵可能已发 出了警告,而我们没有听到。躲在掩体中无助地挨揍的滋味是第一次尝到,以前逃警报, 看着日本飞机投弹,还有点自己可以主动躲避的可能和空间,可这时只能被动地等着,也 不敢出去转移地方。几十响后炮击突然停了,四周十分安静,静的有点森人。谁也不说话 地等待,渐渐似乎听到远远公路车队的声音,接着听到上空有战斗机的响声。这时连副就 说可以出去了。

我 们出去后看到降落伞帐篷已不见,地上有些血迹,营副在大声指挥着什 么,叫我们赶快离开。而我们还有点不知所措,糊里糊涂的挤上那辆吉普,本来四五个人 ,竟堆上了七八人,有的爬在前盖上把脚挂在外面互相拉扯着。开车的也慌慌张张地颠颠 簸簸地向后方开去。直到有人说已开出了他们的射程以外了,还是在土路上跳跳蹦蹦飞快 地高速行驶。途中经过一些汽车兵和装甲兵的营地,人们都奇怪地看着这一车人为什么这 样慌张地疯开。可这里还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远处传来飞机俯冲扫射的声音, 想来是P51在向日军作报复性攻击了。吉普开出很远后,方在我们一个汽车兵的营地前休 息了一会,我觉得这些人的表情都有点木然,很不自然的相视无语。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怎 样就走了,当晚很晚才回到师部,久久不能入睡,现在也记不起到底想了些什么。这就是 我第一次受到战争的洗礼。

 

 

此时我军炮火已经极为强大。由于路上交通打通了,炮弹源源不断运到密支那,要多少有多少。

新30师炮兵2营通讯兵王汉忠回忆:你完全都听不到枪声,全是隆隆作响的炮声。浓烈的硝烟,不仅呛人也遮住了视线,连对面的山头都看不见。我们和盟军的大炮加起来有好几百门,大概在距离敌人五六里的地方,筑起了一个炮兵阵地,轮流不断开火。我这个负责电话和无线电的通讯兵,正隐藏在距离敌人仅仅五六十米的观测所里。这里假期的炮对镜、望远镜、对敌人的火力点的位置、角度不断进行着观测,具体数据就通过电话传回炮兵阵地。

 

炮兵第6中队士兵谷口玉彦回忆:敌军从空中和陆地的进攻更加猛烈了,猛烈成都已经不能用语言表达。敌军轰炸机不断投下瞬时炸弹和定时炸弹,常常把整条战壕炸坏,活人被活埋在土里,然后又拼命从土里爬出来。积水很多的战壕里和弹坑里都漂浮着战死者的尸体,我们喝的就是这些跑着尸体的脏水。炮弹已经没有了,人也少了。整日被水浸泡的脚完全失去了知觉,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脚一样,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吃的就是用红豆捣碎后做成的饭团。因为没有汤,就吃一口饭团,喝一口战壕里跑着尸体的脏水。

我们装上了最后一发炮弹,祈祷早点发出发射命令。但我们接到命令后,一发敌人的炮弹抢先落在我们炮口前一米。站在火炮侧面的炮手被炮弹碎片击中,倒在地上不断呻吟。我紧急为他包扎了以后,突然感到自己腿部也很疼,脱下裤子一看,有两个地方都被弹片炸伤,一块弹片还深深插在腿里。医护兵早就被炸死了,我只能自己处理。费了好大劲,才将弹片抠出来。二炮手也被炸伤,后来又得了破伤风,死掉了。

敌人占据完全制空权,甚至运输机都飞到我们阵地上。他们的飞机飞得很低,几乎要擦着树尖。我看到敌军打开飞机门,向我们投掷手榴弹。这种行为不得不让人愤恨,完全是一种故意侮辱我们的行为。不仅如此,敌人还配合飞机用迫击炮像我们进行猛烈的射击,炮弹不断落在我们阵地上,我们已经成了袋子里的老鼠。

--------------日军在密支那伤亡也很重,而且没有药物、医生、护士。一旦受伤,基本就要自杀,或者被战友杀死。







 

密支那日军的溃逃

此时残余日军包括重伤员也只有1000多人,三面被围,仅剩伊洛瓦底江还勉强可以逃走。水上源藏知道全军覆没就在几天之内,情绪异常低落。

在一线指挥的第114联队长丸山房安大佐,并不知道所谓“死守密支那的命令”,紧急赶来汇报。

丸山房安大佐说:目前中国军队距离伊洛瓦底江也不过几百米,如果现在不撤退,等到江面被封锁,一个都活不了。这样丢掉这么多条生命,多支持个一天半天有什么价值。不如立即组织参与部队渡江,向后方撤退,多少能保住一部分士兵。

对于丸山房安大佐的建议,水上源藏少将没有反对,也没有肯定。实际上,水上是默认让丸山大佐指挥残部撤退。

丸山大佐于8月1日,开始指挥部队撤退。新1军的火力已经封锁江面,他将剩余1000多人分多批,在1日到3日夜间偷偷渡江。

 

丸山大佐大佐组织官兵还有少数密支那市民到西打坡江边,制作竹筏,准备渡江。

8月1日,日军开始偷渡,首先将几百重伤员坐竹筏或油桶顺江而下。很快被沿江新1军警戒部队发现,当即开枪予以击沉。这些重伤员,仍然无一幸免。即便能够逃过火力打击,也肯定死在汹涌的江水中。

当日,郑洞国下令各部加强攻击,防止日军撤退。晚上,150团到达第7条横马路。90团占领了敌营房修械所,42团正在攻击东面日军退路婉貌,美军已攻占日军城北高地据点西打坡三分之一,包围圈逐渐缩小。此时城内日军仅剩800多人!

 

8月2日,50师鉴于城北日军负隅顽抗,此处坚固建筑物又极多,炮兵无法彻底摧毁。郑洞国再三考虑,最终决定组织敢死队,务必一天内全歼日军。自愿报名官兵100人,每6人一组,携带1挺机枪和4支步枪,每人携带10个手雷,乘夜分组潜入敌后,将日军的通信设备完全切断。

当晚,第二批日军冒死渡江突围,被击毙很多。

 

炮兵第6中队士兵谷口玉彦回忆:我们接到命令,要今天半夜向对岸转移。残留的中队士兵由上士指挥。谁知道,晚上上士刚刚爬出战壕,就被敌军的迫击炮弹炸死了。我们将最后两枚炮弹发射出去,此时敌人距离我们只有800米,炮弹是打不到这么近的,只能向远处炮击,吓唬敌人一下。随后我们将火炮分解销毁,下面是处理伤员。大部分伤员已经死了,但还有一些伤员在积满了水的战壕中生存了下来。他们有些醒着,有些谁找到了,但都不能走动。叫他们,他们也只能用微弱的声音回答。我们中队一共有9个这种伤员!为了转移,中队领到一个竹筏。一点左右,我们带着伤员出发了,一共只有50人。只有一个竹筏,如果全上,肯定会沉。我们决定将伤员线上,然后由身体好的两人一组,自己制作竹筏,自行突围。我和上等兵是最后一组,跳上我们胡乱用树木制作的竹筏时,我看了一眼曾经死守过的密支那,然后冲进了滔滔的江水中。

 

 

3日晨,各组向预定的日军重要据点及敌指挥所发起突然袭击。此时顽抗的日军已经无力抵抗,在敢死队冲击下死伤累累,指挥官炮兵中尉浅井广中也被击毙。

里应外合,将第11条横马路完全占领。还没死的数百日军,纷纷向江中逃窜。30师奋勇冲击,将日军预定死守的据点营房区全部占领。

一些日军走投无路,纷纷引爆手榴弹自杀。

余者冲到江边,抱着木头竹子跳江逃生。这些日军,在新1军机枪扫射下几乎全部被击毙。

城北美军加拉哈德部队第3营和工兵209营,于同日占领西打坡,完全占领密支那,并且开始扫荡城内零星日军。

此时密支那已经被我军占领!逃到江边的日军指挥官水上源藏少将,倒是颇有日本人细心的特点。

他认为已经全军覆没,此刻就要善后了。之前他没有明确命令丸山大佐撤退,是万一上面事后追究擅自撤退的责任,丸山大佐就要倒霉。此时水上源藏已经决定自杀,所以临死前再背个黑锅也没什么。他命令副官交给丸山一份信,上面写到:与搜索第五十三联队配合突破敌封锁线转移。

这就等于由水上源藏主动承担了擅自撤退的责任!

随后,他电告33军和缅甸方面军司令官:一、因下官指挥不力,终未能确保密支那,致使陷入最后阶段,深感歉疚;二、伤员排除万难已乘木筏随伊洛瓦底江而下,祈求在八莫给予救助。

 

8月4日黎明,水上源藏少将在一棵树下开枪自杀。有意思的是,他没有采用传统的切腹。二战中日军的所谓切腹,不过是用刀在腹部比划一下,然后由副手射击他的后脑。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切腹,不过是个形式,还留下美名。水上源藏少将没有选择切腹,是他认为根本就没有必要留个虚名,因为他战败了。开枪时候,水上源藏少将手臂颤抖了一下,子弹穿过头部位置比较靠前,将两个眼球都震出了眼眶。身边的几个副官自身难保,不可能携带尸体更不可能火化,只得切下他的一截手臂。

当日,中美联军彻底扫平密支那零星日军。

8月5日,中美联军完全占领密支那及密支那附近区域。

由此,密支那战役结束。

日军固守密支那的近5000人基本覆灭,仅有800多人分散逃走。

 

森崎山喜是炮兵,他对于此次逃往有长篇回忆:当时去密支那的时候,第六中队从大队抽调了2门火炮,补充了100多人。藤原大尉率领第六中队乘坐竹筏冒死强行度过了伊洛瓦底江,到达对岸时,100多人的中队仅剩下10多人了。当时把身体好的人员分配到了重机枪小队。但大家都只顾逃命,重机枪小队长把我们当成破烂步一样扔在了队伍后面,只管他们自己前进。我们在渡江时,把军鞋脱了挂在脖子上服毒,鞋子都被江水冲走了。上岸以后,我们只能光着脚行军。我们从山上的红土坡上摸索着滑下来,臀部因被磨破,血渗透出来,拿着的枪也因为一路摔打,像是沾满了泥土的莲藕一样。我们好不容易赶上重机枪小队,小队长看到我们样子却骂:把枪弄成这个样子,还能打敌人吗?他一边骂,一边用棍子殴打我们。

我们每天都在山脊上攀爬穿行,朝着八莫方向前进。我们穿越山谷,渡过河流,走过湿地,但没有粮食,吃的只有竹笋,一路走的万分艰难,感觉比死还要痛苦。当时我忍不住想,真不如死在密支那算了。除了行军困难,我们还不断被当地少数民族克钦人游击队袭击。曾经威风八面的丸山联队,为了躲避这些土著,竟然在山里四处乱窜。很多人被打死了,想来很惨。虽费了很大劲渡过了伊洛瓦底江,终于到达了对岸的松井少尉、小川士官都被打死了,而且昨天今里上等兵也死了(都是他的朋友)。天色变得昏暗了起来,天空降起了暴雨,到了下大雨的季节了。猛烈的大雨还在持续的吓着,天气很冷。听说离八莫不远了,就要到了,但我还有走到八莫的体力吗?对此,我都失去了信心。连日来一直被敌人追赶着强行军,这样的日子已经40多天了。

 

有意思的,这800多人费尽千辛万苦突围成功,于9月15日赶到八莫,却遭遇冷遇。水上源藏的副官赶到33军司令部汇报情况,尽然被辻政信上去一顿拳脚,同时大骂“不是叫你们死守吗?为什么你们还有脸回来!”最后是在旁的其他师团长看不下去,给予制止。

性格暴躁的丸山大佐听说辻政信的行为,二话不说抄起武士刀就要找他拼命。后其他军官怕搞出大事,说辻政信已经去前线视察,不在司令部。又说辻政信是喝多了,酒后失言,不要在意。

 

新30师90团第2营的翻译卢少忱回忆日军的惨状:占领密支那当日,我随着部队进入市区,满目疮痍,一片废墟,空旷无人,几无一处完整的房屋。茂盛的树木枝叶荡然无存,只剩枯干。日寇来不及掩埋,或只浅埋的尸体,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腐烂臭气冲天。营部所住的高脚屋下三四尺就是埋着日军尸体的大坑,不时发出令人作呕的烂臭味。有一个日寇少尉军官,躲在掩体里面不出来,最后要往里面扔手榴弹,他才举手投降。我曾见到一个负伤的日军俘虏,面黄肌瘦,蹲在地上,两手合捧着要吃的。那份大日本皇军的威风,早就烟消云散了。

更惨的是,在一次进攻日军阵地的战斗中,老兵牛维刚与战友清缴战场时,在一间地下室,发现了23具日军慰安妇的尸体。 日本人不愿投降,最后我们打进他们阵地时,残留的日本兵全部自杀了。他们在自杀前,将地下室的慰安妇全部刺死。只有2个慰安妇是丸山大佐的情人,才得以幸存。

------------密支那基本在战斗中被摧毁。战后,盟军在密支那修建了一些纪念碑,还有驻印军的陵墓。但由于毛泽东时代革命输出,援助缅共打内战,造成缅甸国内血雨腥风近30年时间,死亡更是不计其数。当时缅甸人多痛恨中国,留在密支那的中国驻印军纪念碑、陵墓很多被捣毁,只有极少数残留。





 

艰苦的密支那战役

 

密支那战役有着相当巨大的作用!

第一,密支那战役的进行期间,导致日军无法利用公路实现东西的联系,客观上帮助孟拱地区作战的新22师和新38师获得胜利。

第二,密支那战役拖住了日军5000多人,让本来兵力就严重缺乏的日军雪上加霜,用光了所有机动部队。

第三,密支那战役的胜利,使得占领孟拱河谷的时间减少了半年左右,让日军试图雨季阻挡新1军的计划落空。

第四,占领密支那以后,新1军就顺利占领了整个胡康河谷和孟拱河谷,歼灭了日军18师团。残余日军已经没什么实力,加上余下的八莫南坎都非利于日军的防御地形,可以预计缅北反击战很快就要胜利了。

第五,占领密支那以后,首先就打通了空中运输线。所有中美运输机无需再走危险的驼峰,而可以走缅北高原到密支那,然后再北上到中国的路线。6月空运量达到1.8万吨,7月达2.5万吨,8月达2.9万吨,9月接近3.5万吨,11月已达到3.9万吨,远远超过当年滇缅公路的运输量。这为陷入豫湘桂会战中的国军,提供了急需的物资,抗战我们必胜了。

 

但密支那战役打的并不好。长达3个多月时间,推进90余公里,恢复土地2200平方公里。我军歼灭驻守密支那的18师团114联队、工兵12联队等3600多人,俘虏日军69人。由于日军玩命,所以这36000多人几乎全部战死,仅仅发现的尸体就3400多具,还有100多人失踪,应该是死在了江里,几乎没有或者的伤员。

但我军牺牲2400人,4200人受伤,美军加拉哈德部队也伤亡1000多人。这是驻印军历次战役中,唯一一次我军伤亡大大超过日军的。

 

此战是所谓先胜后败。

 

第一,奇袭密支那计划是没有问题的,甚至是非常高明的。

第二,穿越丛林总体是成功的,遭遇日军阻击也是难以避免的,不算是失误。

第三,突袭占领机场是很成功的,使得战役成功了一半。

第四,最终采用壕沟战术也是正确的,务实的,最终顺利占领密支那。

第五,参战国军官兵勇敢善战,牺牲虽重,仍然坚持战斗,伤员都很少下火线。

 

 

但也有很多失误!

第一,过于轻敌,轻信错误情报。在我方占优的大好形势下,理指挥官亨特上校没有把握住形式,分散兵力,仅仅让一个团却对付日军一个大队,导致攻击失败,失去战机。

第二,在进攻初始,过于傲慢,认为不会吹灰之力就可以歼灭密支那日军,没有部署部队切断密支那和东面北面联系,导致日军从1000多人猛增到5000人。攻击作战之前,阻断敌人援军是基本原则,这种失误是不可饶恕的。

第三,指挥混乱是致命问题。梅里尔准将因为心脏病不能指挥,导致初期指挥失误,这是意外事件。但既然初期出现问题,稍后就应该任命一个有能力的指挥官力挽狂澜。但史迪威却不以军事能力为重,任命其实不懂军务的参谋长柏特诺胡乱指挥,导致5月到6月的攻势徒增伤亡,毫无进展。

第四,新1军参战部队和新22师新38师有一定差距。没有受过完整训练,尤其缺乏城市战训练,导致伤亡较大。

第五,炮兵和空军协同不好。主要是这些部队都是全新拼组起来,互相没有合作经验。尤其是炮兵和步兵协同很差,空军和地面干脆就没有协同,完全是空军自行判断哪里需要火力支援。



-----------------密支那被驻印军占领,那么缅北日军崩溃就是几个月内的事情。密支那此战虽打的很苦,但意义重大。一旦中印公路打通,美援物资源源不断进入中国,国军就会脱胎换骨,可以独立对付日军了!





 

密支那战役结束,缅北其实就在我军掌控之中了。日军虽还有重兵盘踞八莫、南坎、腊戌一线,从战略上来说已经无法对我军造成威胁。这些日军不过是一只兔子,等着猎人来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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