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和他的婆娘冯衡,就是一对诈骗犯,“雌雄巨骗”!
黄药师夫妇,如何将《九阴真经》弄到手上?有周伯通回首往事:“她不是掉包,她是硬生生的记了去啊!”真是高端,而富含文化气息,但诈骗还是诈骗,本质不变。
所有的诈骗犯都缺德,连天真的儿童也不放过的诈骗犯,更是缺德到家。他夫妇所骗的,却正是一个儿童,虽然是年纪很老的儿童——“老顽童”,那也是儿童啊。
欧阳锋是欺人之弱,在王重阳活着时没胆量挑事,一闻王重阳濒死的信息,就打上“重阳宫”,强抢《九阴真经》,这种行径,与《笑傲江湖》中的“真小人”余沧海,如出一辙。
如果黄药师夫妇蓄谋已久,早盯上了皓首儿童手上的那部《九阴真经》,试图“巧取”,那跟《笑傲江湖》中的“伪君子”岳不群,有何区别?好在,黄药师骗得《九阴真经》,并无预谋,是临时起意的。诈骗的性质并不因此而改变,鉴于情节还不算特别严重,总可以处理从宽。
而主犯也不是他,是他婆娘。
周伯通虽天真,二十年过去,许多细节也该琢磨透了。当年他“将真经的上卷藏妥之后,身上带了下卷经文……途中却撞上了黄老邪”,这是偶然间的邂逅,并非黄药师打探到周伯通行踪,故意在前面设局,引“老顽童”入彀。“那一次糟在他的新婚夫人正好与他同在一起”,周伯通最爱听故事,最爱讲故事,黄药师请他喝酒,周伯通便讲起了师哥假死复活的故事。“黄老邪的妻子听了,求我借经书一观”,此时的冯衡,已有诈骗的用意了。
在黄夫人,她爱黄药师,爱到骨头里,自然希望丈夫一切如意,得到一切想得到的物事。这物事如是自己帮他获取,黄夫人就更是万分欣喜了。二次“华山论剑”之时,黄蓉“一心要傻小子得那武功天下第一的称号”,十几年前,黄蓉的母亲冯衡,起意骗取《九阴真经》,也是一样的心思。
冯衡也不是全为丈夫,小半也为自己。她对周伯通说“心中好奇,想见见这部害死了无数武林高手的书到底是甚么样子”,应是部分属实。而“好奇害死猫”,冯女士终于如愿见到“这部害死了无数武林高手”的《九阴真经》,也终于害死了自己。
事过数年,周伯通才知当年所遇,就是两个诈骗犯,于是跑到了桃花岛,找黄老邪理论,反被黄药师反咬一口:“若不是你炫夸甚么狗屁真经,内人也不会离我而去。”这句话,也可证明当年那场诈骗案的主犯并非黄药师。老黄“对这少年夫人宠爱得很,甚么事都不肯拂她之意”,他自己也不无贪念,就这样,顺水推舟,做了从犯。
冯衡女士好奇心起,又那般恋夫情热,不意间却已陷黄药师于不义。黄药师何等人物,竟从一个顽童手上,骗得一部《真经》,结结实实地做了诈骗犯,传扬出去,颜面何存?
最新版《射雕》多了几句话:“他说重阳真人得了真经不练,他黄药师倘若照练,岂非远远不如我师哥,因此他也不练。”黄药师不练《真经》,还是要点脸面的。至于他说王重阳如何如何,就很没意思了。《九阴真经》,王重阳得来,正大高明,自然可练。可练而不练,才见一代道教大宗师的悲悯情怀、高风亮节。你黄药师算什么,但凡还有点廉耻之心、羞恶之心,怎么好意思去练这诈骗得来的《九阴真经》?
黄药师“得了《九阴真经》的下卷,上卷虽然得不到,但发下心愿,要凭着一己的聪明智慧,从下卷而自创上卷的内功基础,说道《九阴真经》也是凡人所作,别人作得出,我黄药师便作不出?”但这样的《真经》,根本写不成!
任何两个人,都不可能在出身、经历、学识、情感诸方面,达到九成以上的相似度。任何一人要想根据另一人写成的下卷(或上卷)写出九成完满的上卷(或下卷),那是绝无可能之事。
真要有这份本事,黄药师就完全有能力独立写出一部超越《九阴真经》的“武学”旷世绝著。
本文看似攸关“金学”,实是一篇“红学”小论文。结论——《红楼梦》是不可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