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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月传》剧照
黄轩长了张讨喜的初恋脸,笑起来弧度温暖,看人时心无旁骛,眼神里像是藏着颗春日太阳,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头,又想被他揽过去揉揉脑袋。
浪子过气的年代,暖男是稀缺资源,大家都想被他目光里的灿烂阳光照耀。他在《芈月传》里朝孙俪说一句“月儿好看”就收服了一筐筐少女。这怕是黄轩自己都没料到的,凄风苦雨的日子过去,有一日手中竟也有炭火可分人取暖。
寻常看去,暖男一般都是幸福的生命树上结出来的果实,风调雨顺才保持了那份温和与宽容,但黄轩这份暖,却是山石缝隙中长出的小树,来得艰难,在很长一段人生里,他的生命关键词都是孤独与迷茫。
李少红版《红楼梦》剧照,饰薛蝌
在他的记忆里,肯与他谈心的只有三棵树一个人。
三棵树,长在他读艺校时的宿舍门前,他给它们分了工,一棵听他倾诉学业,一棵负责情感,再一棵扛住友谊。多年后,他还说这几棵树似有感应,每一次他倾诉完,它们都似有回应。
一个人,是距离千里的奶奶,父母离异后他三两年才能回一次兰州老家,他只能给从小陪伴他长大的奶奶打电话唠唠嗑。
太孤独的孩子,连风吹叶摇落都会视作冥冥中的呼应因此感激。
在决定演戏之前,黄轩因为迷上迈克尔杰克逊而迷上跳舞,他在家一遍遍看他的演唱会,翻来覆去不觉厌倦。黄妈妈本来就是舞蹈演员,见他如此这般,说:“如果你真爱舞蹈,那就试一试。”
但在艺校里疯魔地跳了三年临近毕业时他却意外摔伤。后来黄轩回忆起这段只能躺在床上看VCD的半年时光,说那次意外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舞蹈对于健全体魄的要求,以及其中蕴含的不确定性。VCD里的光影叫他着迷,他想为自己换个更长久的舞台,比如表演。于是再起背起行囊离家北上。
去了北京之后,他终于有机会可以和父亲团聚,弥补缺失的童年时光,但短短不过几年,父亲的骤然离世又将好不容易到手的温暖带走。
他的博客里有一篇写给父亲的悼文,字字血泪,长文当哭。其中有这样的句子:你离开了,我觉得好孤独,这么大的北京就剩我一个人了。
就剩他一个人了。从小到大,似乎总是这样。想与家人团聚而不得,每每离开老家,他都要从兰州哭到陕西。
独处惯了,因而心也沉静。比起许多离开人群离开关注就焦虑的同龄人来,他的身体里似乎住了颗老灵魂。他爱看书,爱喝茶,爱读哲学,还写得一手好字。
人所经历与深爱,时日久了大约都会从内心爬至面容上。传说当年被导演从芸芸相片中选中出演电影,正是一眼看中那份因孤独而积攒的忧郁。
在正式靠商业片出名之前,黄轩已经拍了几部文艺片,其中一部《成都我爱你》还被选入威尼斯电影节。但依旧为改变他彼时玩笑般的运气,在《春风沉醉的夜晚》中的戏份被剪到只剩一个背影。原本《满城尽带黄金甲》、《海洋天堂》、《日照重庆》都已经敲定他,但都在最后一轮被换掉。他为《海洋天堂》中的角色苦练一个夏天的游泳,末了却接到电话:“轩儿,你不用练了。”
于是他无事可做,只好随着《成都我爱你》剧组去了威尼斯参加电影节。走过红毯,见过如梦如幻的电影盛事之后,他愈加觉得前途渺茫。电影节结束,他索性告别工作人员,一个人在巴黎留“浪游”,住最便宜的酒店,吃最便宜的饭食,每天泡卢浮宫,去塞纳河边散步。因为手机不通,公司上上下下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辗转找到他时已经急疯:快,有部资源特别好的戏等着你。
即便是出名之后,像他这样身体里住着颗老灵魂的人,是没法消受做个简单明星的福气的,参加参加商业活动,为品牌站台,再出演几个样板戏似的人物。他起初连真人秀都拒绝,因为生怕曝露自己得太多,影响导演对他的塑造。
《推拿》剧照
演《推拿》时,从进组那天,娄烨就喊他“小马”。他去盲校与那些失明的孩子同吃同住,真的和他们一起学推拿。他进入小马的灵魂里,表现出这个阴郁少年的暴躁、乖戾与情窦初开时的困惑与满足,不仅爆发力十足,而且分寸拿捏精当,于是片子一出,看好他的人都松了口气:黄轩总算有了代表作了。
他曾说过一段有意思的话:“有时候我觉得很沮丧,对当下的年轻中国演员来说,可能表演本身已然不重要了。长得好看一点,拍一个古装神剧就出来了,然后突然就火得一塌糊涂,很多电影的大导演就去找他们来演自己的电影,目的竟然是为了利用粉丝效应去保障票房。大银幕没有以前那么挑剔了,现在是数字拍,也没有胶片那么挑剔了,甚至谁都能来当导演了,这个事也特别奇怪。
选这种演员的时候,没人去问你对电影有多热爱,没人问你拍过多少电影,也没人问你去过多少电影节,对电影有什么样的态度和理解。只要你粉丝多就行,你就是主角了,仿佛在宣布,我们这个电影不靠剧本,不靠制作,就靠你了。这是让我觉得最现实最可悲的一个现象。”
但商业化成大趋势的如今,即便是他也不得不妥协。有商业价值,你就能获得更好的资源。但这妥协也只是适度,即便是这部他口碑扑街的电视剧,他依然坚持演出角色的层次感。所以爱去黄轩微博下喊老公的少女们,不妨和他聊聊美好肉体之外的事,比如他这一路从寒冬走到暖春的故事。被推上男神位置的他,依旧孤独着,渴望着温暖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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