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通庵路事件 西来庵事件 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

[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
+台湾人如何中国古代史?
对隋唐的繁盛是否有同大陆人希望的自豪感?


问题可以转化为,绝大多数台湾人对“华夏人的后裔“ 这一身份是否认同。

发现网上有很多人在意问问题的人的立场及意图,我就自己先说吧,这样也更利于答主理解我的疑惑。我是大陆的一名普通高中生,对待台湾问题上的立场是希望两岸有朝一日能在民众与政权已经相互认同(注意是”已经认同”)、有利于双方发展的基础上统一的。中华民国这一称呼使得台湾尚不至于完全与中国割裂,但是如果有一天台湾人民完全在心理与文化认同上认为自己不是中华人了,而是完全独立的一个民族,那两岸的和平统一就没有基础与可能了。 身为中华人,我对两岸最终的统一,无论是哪一方统一哪一方都是抱有简单朴素的企盼的,台湾除2.28%的原住民民族外(数据来源维基百科http://zh.wikipedia.org/wiki/%E5%8F%B0%E7%81%A3%E4%BA%BA%E5%8F%A3),大部分是在不同时期迁往台湾的内地人,文化上的根源让我觉得如果台湾真的完全独立,真是一种莫大的遗憾。所以很希望得知台湾人对中华文化的认同及其发展方向。

描述与题目似乎有所偏差,望谅解。/>下面就看看www.niubb.net的小编为您搜集整理的参考答案吧。

网友[已重置]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小弟是台湾人,其实前面几位都说得很好,台湾人在血统上几乎和福建广东没什么差距,只怕一些癌症的发生率也跟福建广东很类似。

就台湾人的立场来说,说自己是文化上的中国人了对很多人是很疑惑、很困难的,因为现在中国人的定义就直接连结到中华人民共和国,玩文字游戏很痛苦也很无聊。

我想说继承「中华文化」应该除了原住民以外都会同意的。

排除掉政治外,台湾人和中国大陆还是相当亲近的,至少我和中国交换生都能聊天聊的不错。

网友蒙面大侠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我是台灣人。其實從我成長的歷程來看這件事,大陸朋友會問這種問題令我詫異。

我出生不久之後,臺灣解嚴了。



在此之前國民黨以絕對的武力、經濟、政治等全面優勢"重建"台灣人的精神文明。
講原住民話、閩南話、客家話是不被允許的,民間的信仰與習俗都是愚昧的應該改造的。
台灣人必須盡全力學習並思考怎麼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還好,台灣人對這一套國家洗腦並不陌生。



幾十年前,日本人也曾經讓我們盡全力去思考並學習怎麼當日本人,
我們學會議會請願,我們學會用法律來抵抗日本當局的不合理對待,我們也學會在公開場合愛說國語(日語)以領取更高額的糧食配給。
當然,我們也學會陽奉陰違。
表面台內一體,和漢同心,大廳表面奉著天皇,廚房內面偷拜祖先牌位。

當時台灣人清楚的知道:"我們"中國人和你們不一樣,我們有自己尊重祖先的傳統,我們記得在端午節吃肉粽,我們要求初生的孩子背三字經和倫語。經濟允許的話,除了進日本人開的公學校,還會偷偷將孩子送進老讀書人開的私塾。

更別提孫中山終於推翻了清國的韃虜,成立了我們自己的國家。
那個國家,有一大堆和我們擁有相同信仰、生活習慣和歷史傳承的同胞。

=====有點離題了=====

國民黨來了之後,更加強調民族感。

但他們把現代化和日本化(皇民化、奴化)混為一談,
守法的台灣人被看成了被日本奴化的二等公民,
不會讀寫中國字的台灣人被看成知識低下的野蠻人,
習慣西醫、現代化設施的台灣人變成了不顧大陸同胞浴血抗日只懂享受小資生活的漢奸。

不行不行,看來必須把台灣人變回中國人。

開始了中國字的教育、重新把論語讀起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已經實踐了幾千年的中華道統怎麼可能比法治還要弱呢?你可以不知道濁水溪在哪裡,但你不能不知道黃河、長江、雲夢大澤、青康藏高原呀!諸如此類。

四九年,中華民國全體潰逃臺灣。
臺灣人開始大規模的接觸中國人,什麼嘛!這些人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麼神好嗎?貪汙、腐敗、沒知識、沒水準,比起日本人實在差太多了吧!

當時流行一句話,狗去豬來。
去的是日本狗,來的是中國豬(指國民黨)。
狗還好,會看門。豬除了吃,還霸佔了你的床。

既然我們台灣人是中國人沒錯,
而面前這些從大陸來的不守中國傳統禮教的中國人到底是誰呀?



=====誰是中國人?=====

傳說,中華民國政府全體潰逃來台是被一個叫做共匪的神秘組織打過來的,
蘇聯發明了共產主義,赤化了無數國家。
被赤化過的國家都拋棄了自己的祖先、信仰和一切與自己有關的文化。
他們成立了一個新中國。

為了和以前的祖宗們說掰掰,新中國的那些人批評了孔子,將無數的廟宇神像古蹟都砸毀了。
他們恨不得生活在沒有過去的ㄧ片真空土地上,恨不得自己是從石頭裡面蹦出來。
所以他們連自己的父母都批鬥了。

國民黨很開心的對台灣人說:這些人不配當中國人,他們連自己的祖先都敢反。而且,嘿嘿,聯合國都不承認他們是中國唷!

這時候,臺灣人堅定的、強烈的認為自己百分之百是中國無誤,
畢竟自己不撐起中國這面大旗,中國就要從地表上消失了。

网友穆王满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看了排名第一的答案,有所感悟。我想一个基本的问题被忽视了,就是大陆人不应该过度的关注台湾的自我认同。因为这六十年的治权不在大陆人手里,这是台湾的内部事务。

大陆人用近乎讨好的方式来让台湾年轻人认同中国人身份是相当荒谬的事情!

这里有一个基本误区,就是台湾人的任何心理认同都是天然正当和合理的。不说台湾媒体对大陆的刻意扭曲,台湾精英故意的灌输历史同心圆,小清新泛滥的台湾,各种过度的悲情,滥情,不理性的讨论,没完没了的二二八,不厌其烦的对付外省人,这些有什么正当性可言?

台湾历史,说来说去,就那点事,一言以蔽之,日本人欺压台湾本土人,本土派本以为日本人走了之后能扬眉吐气,后来被外来的国民党压制,恼羞成怒,怨气丛生,加之沾了强大日本的仙气,自认高贵血统的台湾精英瞧不起落后的残兵败将国民党,赶走外省人,自己独立的倾向严重。

特别是一些在日治时代的既得利益者,大地主,其后代中一部分台独运动的先驱!去查查台独大佬的家世就明白了。见过几个贫苦出身而是初期台独运动的先驱的?

这些利益纠葛正是台湾心理上和大陆分离的起点!

二二八,这个跟整个清末以来的台湾历史悲剧相比,微不足道的小历史事件,竟然被吹成神一样不可动摇的地位,不过就是本土派像赶走外省人,博取同情的法宝。

跟整个东亚在大清崩溃之后的悲惨历史相比,台湾几乎是在平静中度过的,不说中国大陆,就是韩国, 日本所受的破坏,也远大于几乎置身事外的台湾岛。现在台湾人竟然祥林嫂一样,不厌其烦的天天翻这点历史做悲情。无非就是斗争需要。台湾问题看起来是大陆和台湾问题,心里上,就是本省人和外省人的斗争,只不过外省人后代现在也渐渐认同本省人身份而已。

台湾经济这些年的萎靡,就是过度滥情,悲情,小清新,认同混乱,内部争论不休,蓝绿对决,各自站队搞斗争的结果,要不怎么会输韩国,明明二十年前领先韩国很多?

那些吹捧台湾的,知道台湾本土派是如何看待所谓的外省人的么?没有本省外省的斗争,台湾能有今天22K的局面?

当然作为主权问题的,打明郑开始到今天,台湾一直都是在中华的名号下,马英jiu也是中华民国总统。唯一一次中断是在日本的五十年殖民统治。所以主权是中国的,不用争辩。

至于台湾人很多的认同上的混乱,不都是大陆造成的,也有很多自己内部操作的原因,台湾本土派和国民党,日本人之间的矛盾,已经现在的台湾的同心圆教育,都是台湾自己内部的事物。大陆并未参与,也就不需要负责。台湾的定位在于两岸政府的内战问题的最终解决,这是法理上的根本。请注意,这里面从来没有台湾省政府什么事。

至于台湾为什么会对大陆这样,除了本省外省这一层面,一个根本的原因就是大清衰落之后,整个华人社会对自己文化的怀疑,对西方文明的向往。作为loser的中国本土文化和认同慢慢在瓦解,而对西方文明和学习西方成功的日本的崇拜。说台湾人保持认同中国文化太过荒谬,如果真的那么认同的话,也不会有脱离出去,甚至中国史变成外国史的阐述。

这种心理上的不认同,对西方的向往。包括中国大陆的很多人也是有这个倾向的。

再有一个对大陆的原因,就是台湾是先富起来的,比中国大陆要早二十多年吧。现在台湾经济不景气了,大陆经济繁荣,也是最近五六年的事情,人群认知的惯性,还不足以转弯。台湾对大陆的心里优势,那种优越感还根深蒂固的存在于观念之中。

曾经的富亲戚日本,兜里又有两个钱,讨厌国民党的欺压,大陆的贫穷和内斗,这些因素才促使部分台湾人一定要和中国划清界限的原因。

很多时候,遇见台湾网友,扑面而来的只有两种东西,恶意,和根深蒂固的优越感。当然也有素质很好,很友善的台湾网友,不一而足。

就像林泉忠说的,我同意说 台湾香港琉球是东亚心里认同上的孤儿,是一系列历史地缘政治的结果。我们理解台湾人的这种认同的混乱,但是绝不支持这种混乱,这种混乱也没有什么天然的正当性。我想作为大陆人自己最重要的是堂堂正正的做好中国人,至于台湾的年轻人愿不愿意承认是中国人,他们自己解决。他们的血统,基因,文化语言,以及他们现在的所谓的国号,都是实实在在的在那里摆着,躲也躲不掉。

大陆人求台湾人来认同中国人身份是相当荒谬的事情。不需要,也没必要。台湾人愿不愿意承认中国人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想独立,政治经济文化上,还远没有这个实力。

大陆人自己堂堂正正做好中国人远比这个重要的多。不要跟着小清新犯迷糊,中国是东亚地区华夏部落创立的文明的物质和精神上的继承体,也是14亿人的利益和幸福的载体,尽管在现代化的过程中历尽坎坷,很不完美,事情也是在慢慢变好,也总会迈过这个坎。14亿人的良好的中国人身份心理认同,真心的坚定的认同中国人身份。其重要性,要远大于台湾岛上人是如何认同中国人身份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台湾人心里认同的那些基础也在慢慢变化,只不过变化太快,还没有适应,慢慢来,不着急。

网友丁澤宇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先认同了排名第一的台湾朋友的回答。然后给其他几个只接触过极个别台湾人就片面回答的答案默默点了反对。原因是,不了解,瞎扣帽子。

关于台湾历史及原因问题,那位台湾朋友已经讲的很好了,不再赘述。我说点别的。



前天刚刚从台北回来。去参加一个两岸青年论坛活动。碰巧也说到了这个话题。你问了三个,我先答后两个。这两个简单一些。最后再说第三个。



关于教材:根据我的了解,也翻过了台湾早期和近期以及目前的历史教材。台湾目前的历史教育是先学台湾史,后学中国史,再学世界史。对于中国史这一块,古代的教育和大陆差不多。近代的教育,大陆是到了文革之后就没有了,而台湾要一直说到90年代。其中共产中国还专门拿来作为一个章节。需要注意的是,之前我和我们学校大陆所做过对比。台湾的所有历史课本上,均不会出现「我国」二字。都是用中国和台湾进行说明。也就是在这点上,其实台湾的划分是很明确,毕竟,用我国难免会产生歧义。



最近台湾在修改课纲,将把所有「中国」都用「大陆」或「中国大陆」替代。



认同感是否趋近于消失?



答案可能会令你不舒服,但的确是的。不管是从各个机构所做的民调,还是我与台湾青年人的接触。可以明显感觉到,无论是对于中国的认同,还是对于中华的认同,这种认同都是在逐年下降的。在这之后的,是本土意识在上升。而且,这个中国绝对不是指中华人民共和国。



但无论怎么说,文化上的东西是没有办法切断的。讲中文这件事无法改变,那些礼仪习惯没有办法改变。其实说到底,中华文化到底是何,我到现在心里还存疑。我所看到的台湾,是在中华文化本身的基础上,将本土文化,日本文化,西方文化所夹在在一起而产生的独特的自己的文化。无论是机车文化,还是便当文化,或是其他的那我们甚是好奇的东西,均是台湾所自有的有代表性的文化之一,然而原来那些本身的也并没有完全抛掉。所以如果是后者,可能台湾人会更加认同一些。对于本身的「中华文化」四个字,说到底,我们又保存了多少呢?



已经讲到了第一个问题,顺着这里扯下去吧。



就像我一开始回答台湾人或是其他类似的问题一样,我一向反对去问一个地区的人如何如何看待其他什么样的人。虽然台湾只有2300万人,但是其内部复杂性,说真的,绝对不是一般外界所看到的讲一口软软的台湾腔那样子简单。民族构成复杂,闽南人,客家人,本省与外省人,殖民统治与国民党高压下的既得利益者与受害者,这些,都是让台湾产生复杂性的原因之一。所以,你如果真的觉得要看大多数台湾人对于文化中国的认同是如何。就像我前边提到的民调一般。不如去看看民调,目前看来,对于文化中国的认同要大于对政治中国的认同,不过这两者均小于对台湾本土的认同。而且,认同感均在不断下降。尤其是,在08年两岸密切交流以来。



说说我自己生活中的交流吧。我所认识的老一辈的台湾人,也就是说大我20岁或以上的,有一些是还会认同中国的。比如我有个老师就经常和我说,我们中国怎么怎么样。但是对于年轻一辈人来说,就完全没什么认同感了。



说到这里,其实问题已经回答完了。题主所问的,无非也就是想问个现象而已。而我还想多说两句。不过目前在用手机打字,待换电脑后,再说说关于立场等物的看法吧。


以下回答包含主观看法,也仅是一家之言,如有错,请指出。

——


其实,我很能理解题主的立场。对于题主的立场,我想恐怕也是目前很多理性的中国人所持有的立场之一。但是这种立场,我不得不说,还是过于片面。预设了一个「台湾人是中国人」的前提。此中国,既包含了政治上的中国之含义,也包含了文化上的中国之含义。然后期盼台湾不要独立。并且,题主的这句:但是如果有一天台湾人民完全在心理与文化认同上认为自己不是中华人了,而是完全独立的一个民族,那两岸的和平统一就没有基础与可能了。也是有失偏颇的。因为事实上,目前学界已经在探讨其他方式的和平统一可能性。即便是假如真的有一天,台湾人真的在心理上与文化上认同自己不是「中华人」,这种和平统一的可能性,也依旧存在。

关于台湾人与中国人这两个说法,其实并不是太冲突的。毕竟以民调结果来看,有一份关于归属感的民调的问题是,你认为你是哪里人。其中有四个选项,A是台湾人;B是即是中国人,也是台湾人;C是即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D是中国人。这份民调里,A的得分最高,C次之,B再次之,D最低。也就是说,台湾人,其实关注的首先是本土意识,然后才是关于中国与其他的事情。这个,其实在中国目前很多地区的人,都是如此。国家主义的逐渐放松,必然会使得一个人所关注的族群是由小至大,而不是由大至小的。所以我认为。这倒不是坏事。


在外,台湾人找不到自己的身份认同,在国际上不被承认。在内,面对随时有可能被一个正在崛起的大国吞噬掉。难免会产生一丝丝的恐惧与无力感。无奈之下,除了去寻找本土化,实在是找不到一条新的路。




其实如果翻开台湾的历史就会发现,这座小岛,和「悲情」二字,永远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常常和台湾朋友聊天,包括这次的研讨会里和台湾朋友激烈的碰撞,也提到了这一点。毕竟这座岛从葡萄牙人命名之时,就不断的被侵略与侵略。先是来了西班牙人,又来了荷兰人。荷兰人打跑了西班牙人,来了清朝人,清朝人拱手将台湾让给了日本,日本又丢给了民国,民国过来了,几十年的高压统治。在这中间,台湾人根本不曾有过自决自己命运的权利。只是不断的反抗,被镇压,这样一种循环的过程。


甚至是到了如今,台湾已经转型进入民主社会。看起来已经是自决自命运。然而一旦讲到现实利益,在国际上,却依旧要摇摆于中美之间。


这也是为什么,我遇到过的所有台湾人,都会给我讲起台湾的民主与自由。也许,你可以说,台湾的民主制度很烂,自由也弄的新闻媒体没有什么节操。然而毕竟,这却是台湾人百年来第一次有了自决自命运的权利。所以,你碰到任何一个台湾人,你问他珍不珍惜这份民主与自由。我想大多数的人都会回答你,珍惜。这也是为什么,其实大多数台湾人对两岸关系选择维持现状的原因之一。有时候,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害怕丢掉这份自由。


如果硬要扯台湾文化和中国文化的关系。我想借这次开会时遇到的前陆委会主委陈明通老师给我讲的一番话。他告诉我,对于台湾文化而言,中华文化是其筋骨,无论如何,都断不得,也不会断。在这筋骨上,是台湾自己所有的独特的文化。这筋骨与血肉造就了今日的台湾。而且现在看来,这份文化实在是难能可贵,值得人去学习。所以,我不会觉得,台湾人会丢掉这份文化软实力。也就是,中华文化深埋在其筋骨里,外部的台湾文化,其实才更迷人。


我关于两岸未来的憧憬,还是很美好的。目前看来,两岸民众还是持续于交流升温。而且从这次开会得到的内部消息来看,中央还是决意在马政府这两年之时继续推动两岸关系的发展的。所以,在这样一个基础上,等到了有一天,台湾人确实了解了大陆,大陆人也却是对台湾人的诉求有所认识。那时,才是两岸关系得到妥善和平解决的日子。

网友蒙面大侠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我最初去台湾的时候,也抱有过这种想法。既然政治最好不要聊,那我们聊文化可好?

但实际上,对一种文化的传承和了解不代表他对这个统治这片地方的认同度多么高。台湾的国文系照常上中国文学史,用的还是和大陆一样的教材(当然不同学校情况不同,我所在的交换学校和本校所用教材一致),老师讲到大陆的一些地方时甚至会向在座的交换生进行求证,而学生们也往往乐于和我们互动。但是,这种感觉有点像我们在讲欧美文学史时,听班上几位来自欧洲的同学介绍家乡。所以所谓"中国"本身已经是一个具有政治意味的词语,所以不能用“文化上”的概念来替换掉。对中华文化,在台湾认同度是很高的,但是,亲近大陆的人,他们愿意承认"文化上的中国人",但不亲近的,他们的认同概念相当模糊。

台湾现有文化是一个混杂体,你说有中华文化在,却一部分是近十年台湾人民主意识增强的后果(因为自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所以有责任去维护现有家园的美好),真正所谓论语、史记等,他们不见得读的比我们多,(因为上课老师总是提问,“你们从前有没有学过?”台湾的语文偏向晚明和周作人的清新、细腻风格,脱离社会和政治,这对他们现在文学也有影响,作为交换生,深刻的体会到大陆语文教育注重现实,尤推迅哥儿~(再括号,这是好事,因为只拘于小心情的文学是狭隘的)而造成这种局面据说和国民党当时决意同我党对着干有一定关联。。)同时他们还深深的受到日本文化的影响,加之日益的国际化,身边许多缅甸、越南的华人,港澳学生,日韩留学生,欧美留学生四处出没,这些人随时刷新着这片土地人民的三观。弱说我刚去的时候也经常被毁啊。。。还好我三观正。。。回大陆还调整了段时间。。。

我还曾就这个问题专门问过一个30+的在台湾念研究生的马来西亚华人。她父母是广州人,从小在粤语、闽南话和汉语环境下长大。我问她你在读到《春江花月夜》、《琵琶行》时会觉得想去江南,然后觉得那个才是你文化的归属地吗?她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我大学的时候要去浙大交换,人家都和我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容易被买。。。”然后她和我讲了一堆她是马来西亚国籍的人,在民族上是华人,比马来人多懂一些汉文化,看书是看书,向往是向往,和归属感无关。。。于是我就闭嘴了。。。类比推理。。。

当然,我也遇到过奇葩的韩国老头问我大陆和台湾的问题,我就站在我大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立场上对他进行了义正言辞的讲解。不过他六十多岁了,还刚刚学会中文到处找人练习。。。我也不知道他听懂没有><

所以文化上认同中华文化,并自认保存更好(待议),但是这不能和政治挂钩。并且就我的“小肚鸡肠”推测,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题主,加紧学习建设祖国才是王道哇!

网友Haichen Ma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于题目无关

台湾人,想统一,就是脑子有病。

我是华人,我就要跟你PRC有半毛钱关系吗?

说白了,大陆人是国家安全焦虑,想尽一切办法要这块地。文化认同?关你屁事啊…

真要统一了,台湾就成了前线,跟海南岛一个待遇。

你当台湾人傻啊!

网友Nemo船长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转贴一篇文章,来自台湾中年学者(本岛人)的看法,很中肯冷静的观点。提供一个比上面高票回答更全面的视角。

郑鸿生:台湾的认同问题与世代差异

郑鸿生:台湾的认同问题与世代差异

近来我有三本书在大陆出版,而我要谈的却是“台湾的认同问题与世代差异”。这个题目与三本书的书名看不出什么关连,所以得先解释一下。

《青春之歌》是2001年年底在台湾出版的,距今已有十多年了。它的副标题是“追忆1970年代台湾左翼青年的一段如火年华”,是以1971年发生在台湾大学的保卫钓鱼台运动为主轴的一群知识青年的故事,涵盖1968年到1973年我从高中到大学毕业的这段时间。谈的是1960年代台湾知识青年的理想与实践,也可说是战后新生代成长的故事。

《寻找大范男孩》则是在十年后的2012年再版的。谈的却是祖父、父亲、儿子三代人之间的故事,涵盖了乙未割台后台湾百年来的社会变化。在台湾版封面上的宣传文字这样写着:“祖父是清朝遗老,父亲是日本皇民,儿子又成民国青年,三代之间的传承与断裂,铺陈百年来台湾男人讲不出口的心声。”可以说是以我个人的家族史,来呈现台湾的近代史,三代台湾人跨越了乙未割台、二战、光复,到国共内战与两岸对立的这百年时光。

《母亲的六十年洋裁岁月》比上一本书早两年(2010年)出版。我为了写作《寻找大范男孩》一书必须收集家族的历史材料,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来源就是我的高龄母亲,她记得很多事情。在材料收集完成后,我母亲,一位洋裁老师,她一生的故事也就顺理成章了。我母亲在1930年代初,十五六岁之龄,还穿着唐装帮着看顾家里开的小杂货店的时候,发现了洋裁的天地,就此投入“洋装的裁缝”这行业,成为一个洋裁老师。直到1990年代她在77岁高龄才把经营的缝纫补习班结束,前后一甲子的时光,历经了台湾女性从老唐装到穿起洋装,从量身定做到购买成衣的各种时代变化。这本书除了描写母亲的洋裁生涯外,还试着去呈现背后的社会变迁,及这位女手工艺者如何度过台湾的百年离乱。

这三本书除了各自以不同的社会角色,呈现不同时代台湾的政治社会变迁外,还有一个共同的轴线——不同时代的身份与认同问题,牵涉到三四代人之间的感情差异,例如,相对于让我这代人如此热血沸腾的钓鱼台问题,现在的年轻人就毫不关心了。这也就带出本文的主题“台湾的认同问题与世代差异”,就是说这三本书都紧扣着这个不明说的共同轴线。

郑鸿生说,写《青春之歌》的动力是“算一笔老账”,《寻找大范男孩》和《母亲的六十年洋裁岁月》写庶民史,一方面是写父母亲,另一方面也是呈现出一个时代。

我现在就来把这个轴线讲得更清楚。

我谈的这个身份认同很清楚指的是台湾人的“中国身份认同”。先讲一个故事,1975年我到美国留学,那时北美洲还没有来自中国大陆的留学生,而来自台湾的学生多是互称“老中”。当你听到台湾留学生说一个老美和一个老中如何如何,你知道他是在说一个美国白人和一个台湾来的中国人的事。然而也就在那几年,有一个场合我和一个美国人攀谈起来,偶然谈起我的来历,我答以Chinese,心中意思是中国人。而他在进一步询问得知我是来自台湾之后,竟说我不是Chinese,只是Taiwanese。对我而言,中国人的身份和台湾人的身份是不冲突的,然而对那个老美来说,台湾人不仅不应该是中国人,也不是华人。这里要注意的是,中国人与华人这两种身份在英文里面是不分的,都叫作Chinese。这老美不仅不准我做中国人,也不准我做华人。对于初到美国,对这种身份的分歧尚不敏感的我,乍听之下觉得这老美真是莫名其妙,竟然还干涉到我的身份认同。我当时想,只要中国人,不管来自台湾、港澳还是大陆,接受我是中国人,不就得了,还需要你这老外说三道四吗?当然慢慢我就发觉,这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而事情就在那个年代开始起变化。

举一个近年来的民调数字。2009年12月台湾的《天下杂志》刊出的一份身份认同的民调,有62%受访者回答是“台湾人”,22%回答“既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而回答“中国人”的则为8%。其中在18岁到29岁的年轻人中认为自己只是“台湾人”的高达75%,只有15%认为自己“既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就是说越年轻就越认为自己只是台湾人,而不是中国人。我自己接触年轻人的经验也是如此。其实从1970年代台独运动兴起之后,就有不少原本接受国民党政府民族精神教育的我这一代人,在这潮流下变成了激进台独派,包括我的一些老朋友。这个趋势有着多重而复杂的因素。几年前我曾写过一篇文章,谈“台湾人如何再做中国人”,试图分析拆解这个趋势,并提出和解的可能。但一般的反应很冷淡,大部分人不理你,少数有反应的则多表示反对或者嫌恶,尤其是在知识精英层。

回溯这个变化的历程,我第一次感觉到身份认同的复杂是在更早的1963年,那年年底我刚上初中,发生了一个周鸿庆事件。周鸿庆是当时一个大陆到日本的访问团团员,据台湾的报纸说,他企图投奔国府大使馆不成,反而被日本政府交还给大陆,遂引发台湾的强烈抗议。这事件成了当时报纸的头条,喧腾一时,一致指责日本政府背信弃义。当时我刚上初中,年少气盛,初受民族意识启蒙,在餐桌上也跟着抨击日本政府。父亲忍不住说了几句日本政府也有其为难之处,却在我“理直气壮”的言辞挑战下,无话可说,默默吃他的饭了。父亲的“亲日”以及无言让我印象深刻,感觉到世代的差异。

我在这里谈世代差异,指的不只是同一社会群体自发的时代变化。台湾还有着特殊的历史事件所带来的世代差异,就是1895年的乙未割台、1945年的回归祖国,还有1949年的两岸分裂等等。这些特殊历史事件所带来的不只是一般的世代变化,而且还是世代断裂。

1895年的乙未割台,不只是蒙古大军南下,不只是满清入关,而是中国“数千年未有之变局”的一部分。日本不只是一个军事强权,还是一个“现代文明”国家,他不只在武力上打败你,还在“文化”上、物质文明上压倒你。这么一个西方“现代文明”的东方代表,在台湾所造成的历史与文化的断裂是前所未有的,而且在1945年台湾光复之后继续发生作用,至今犹未稍歇。

乙未割台后,大陆接连发生重大历史事件:八国联军、戊戌变法、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北伐统一、国共斗争、八年抗战等等。在这50年的过程中大陆的知识精英艰苦奋斗,寻求一条自主的现代化道路,而台湾却有着极为不同的遭遇。由于海峡两岸的断裂与不同步发展,1945年台湾光复后不到两年就发生了“二二八”事变这个悲剧。

当然,台湾在这日本殖民统治期间的社会发展并非与大陆的现代化事业毫无关系,例如抗日组织文化协会的创始人蒋渭水,就是个虔诚的孙中山信徒,他曾计划过刺杀妄想称帝的袁世凯。但是很多激进的抗日分子在日本殖民政府的强大压迫下却有个另类出路,他们还可以到中国大陆去参与大陆的革命运动,有参加长征的,更多的是参加国民党。

因此,台湾的认同问题有着很大的基于历史断裂而来的因素,而这断裂所带来的世代差异也就更为强大。这三本书所跨越的这百年,正是这个世代断裂与身份认同,错综纠葛的世纪,也是本文所要铺陈的这三本书的历史背景。

就如同这三本书的写作视角,本文也要从我个人的经验谈起。

国民党的民族精神教育

让我们回到1963年饭桌上的周鸿庆事件。这是父亲第一次面对一个接受国民党民族精神教育的儿子的反应,就是有了这个民族精神教育,才让我当时显得理直气壮。

1949年国民党撤退到台湾后开始全面在中小学校实施民族精神教育。然而我要到1963年秋天升上初中之后才真正开始上中国历史与地理课。原因是台湾那时从小学升上初中要通过联考,为了减轻学童负担,只考国语与算术两科。于是,小学课程里的其他科目包括史地的时间,几乎全部被挪用来加强国语与算术,尤其是五六年级全力准备联考时,全天都在上这两科,下课后的补习与回家的作业也全都是。

因此,在那年代升上初中才真正开始上中国历史与地理课,对台湾战后婴儿潮世代而言,这是完整的中华民族教育的真正开始。中国历史从黄帝开始,接着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一路讲下来。中国地理则从有着35省,还包括外蒙古的一张地图讲起。这张中国地图以其形似而被昵称为一叶秋海棠,而不是一只老母鸡,东北有九个省而非三个。然而这张地图上面的铁路线纵横不过数条,稀稀疏疏。可以说,这张地图是被凝固在1949年,甚至更早的年代,然而却是我们学生用以认识中国地理的基础。

我还记得,少年时候看着中国地图上稀疏的铁路线,比较着欧美日等国密集的铁路网,曾经就在这张秋海棠式的大地图上,想象着从这城市到那城市连起一条条的新路线来。那时铁路是现代国家最重要的交通建设,詹天佑是耳熟能详的民族英雄。这是初受民族教育的台湾少年的共同记忆。

其实这类民族教育在年幼的时候就已陆续出现在小学的国语课本上,即使零零碎碎,效果还是蛮大的。我记得还是七八岁时,一个下着大雨的日子,水沟不通,尚未铺上柏油的巷子满是泥泞,我和邻居几个顽皮小孩在雨中玩起大禹治水的游戏。“大禹治水”是我们从学校的不知什么课上刚学到的故事。

国民政府的民族精神教育对台湾战后婴儿潮世代的影响是如此重大,我读高中的1960年代,还有同学组织了地下社团取名“丹心会”,宗旨是“志在恢复汉唐雄风”。丹心会之名就是取自文天祥《正气歌》里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显示出民族教育的刻骨铭心。当然这样的教育方式也有其反作用,当年受过这种教育影响的我们这代人,后来有不少却走上了台湾民族主义之路。然而不管如何,对活在当年庸俗、自利、谨小慎微的庶民社会中的台湾青少年而言,民族精神教育的确是生命成长的第一个启蒙力量,是超越小我,追求大我的一个很给力的教育。这个力量是后来1971年保钓运动的一大动力。

然而这样的民族教育有个明显的缺漏,那时两岸是剑拔弩张,互相对立,我们学到的中国历史与地理是在海峡对岸那个触摸不到的“神州大陆”。这个触摸不到的感觉,这种对立,也是很早就知道的。例如,就在那玩大禹治水的日子,大约是念小一的1958年春天,学校有次举行防空演习——当敌机将要来袭时,学生要如何疏散躲避。我那时担任小排长,除了负责在班上收取坐同一排课桌同学的考卷外,就是在放学时将这排同学整队带出校门解散。演习是在上午举行的,我只听到老师突然说敌机来袭了,我们要疏散躲避。事出突然,我以为敌人真的来袭,就胡里胡涂地把这排同学整队带出学校解散回家了,大家都不知道真正发生什么事。其中有几个同学住得远,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玩耍,我就把他们带回家玩弹珠,看小人书,以为这就是敌人来袭时我们小学生该做的事。就在看小人书、玩弹珠的时候,我们竟也争论起敌人是否真的攻来了,因为我们也注意到街头巷尾的大人们一无动静。记得几个小鬼头还在为金门、马祖防御坚强,敌人是否过得了那一关而争辩。接着就是老师发现防空演习的结果是弄丢了一整排同学,赶忙派人四出到各家一一带回学校,继续上课。两岸的隔绝与对立在那幼年时刻就以如此方式铭刻于心了。

战后美国思潮对台湾的影响

对于台湾战后新生代提供启蒙作用的除了国民党反共的民族精神教育外,还有另一个重大思潮:在经历1950年代的严厉气氛之后,台湾从1960年代开始有个出版的荣景。不仅冒出许多新的出版社,大量出版新书与丛刊,也有不少大陆迁台的老出版社将他们在1930年代前后大陆时期的老书大批翻印,涵盖了大陆时期那二三十年间的各种思潮与论战。这种景况有如一场思想的盛宴,是我们父母辈所未曾经历过的,带给当时台湾的青少年另一类重要启蒙。

柏杨批判传统是酱缸文化,李敖追求个性解放,要求老年人交出棒子。这是当时众声喧哗中声音最大的,主要诉求是反传统、反权威、追求个性。这些带着叛逆因子的主张正好投合战后新生代进入青少年反叛时期的生命成长需求。

1960年代也是五四运动的文化与思想方面在台湾重新演练的时代。作为中国现代革命重要一环的五四新文化运动,不仅经由翻印的出版物在台湾重新出现,还借着《文星》杂志的“中西文化论战”,让当年的中国现代化路线之争在台湾重演一遍,有若一场为战后新生代所办的中国近代史的补课。李敖等人当时以全盘西化派的姿态及泼辣的文笔挑战对手,他们的观点与视野虽没超过大陆时期,而且其中也充满各自隐讳的政治意图,却无损于这是一次中国现代化议题的实质论辩,无损于这是一次台湾迟来的“五四”的重演。

我不无夸张地在一篇文章里将这段时期称之为“台湾的文艺复兴年代”,但是这些补课与重演却都有个重大的限制,就是当时的亲美反共思想框架。我们当时读不到左翼阵营参加这些论辩的图书文字,学到的只是“五四”丰富意义中的有限面向。不仅如此,我们对日据时期台湾左翼前辈的活动也毫无所知,甚至连林献堂等人较为温和的抗日活动也不见诸当时的出版文字。

1960年代又是冷战时期美国文化开始全面影响台湾的年代,欧美青年那时对既有体制的造反行动如反越战、民权、嬉皮、摇滚乐及新潮电影等,大量传入。总部设在香港的美国政府的宣传机构今日世界出版社,除了发行《今日世界》月刊外,还出版了大量印刷精美、内容丰富的中文图书,影响一整代知识青年。台湾的文艺青年在经过“文艺复兴”洗礼的同时,也如饥似渴地接受全球青年造反风潮的感染。加上台湾是美国围堵社会主义国家的冷战前哨,驻台美军与来台休假的越战美军也带来一番美式风光。除了美国新闻处图书室成了学生朝圣之地外,全部英语广播的美军电台更是大家聆听上国之音的重要频道,而其中有不少是带着叛逆因子的西洋流行音乐节目。因此欧美青年运动除了带来政治方面如反越战与民权运动的冲击之外,还有着文化方面的深远影响,经由音乐、书刊、影像的传布,美国青年的“反文化”运动,从花童、嬉皮、摇滚乐到嗑药等等思潮,也感染了那个年代的台湾知识圈。这是来自盟邦上国而能穿透管制的一些文化左翼因素。然而,与此同时美国式的“现代化”在年轻人心目中也戴上了神圣光环,以美国为标杆的全球化思想基石“现代化理论”,透过今日世界社的出版品,在台湾的知识圈大量传布。

可以说,1960年代台湾的“文艺复兴”基本上是在这反共亲美框架里进行的。我们一方面经由反共的民族精神教育得到大我的启蒙,另一方面又受到冷战时期美式现代化思潮的影响,开始了个人自由的追寻。这双重思潮看似冲突,却又互补。我们这个战后新生代在接受美式现代化思想的启蒙之后,开始造国民党的反。在各种内外因素的配合下,终于在公元2000年把国民党拉下台了。然而,这个国民党在台湾促成的“反共亲美”意识形态至今仍然当道,而退潮的却是那个在反共民族精神教育下塑造的中国人意识。

这个中国人身份的变化可以回溯到1971年的国民党政府退出联合国,从此台湾不再代表中国。直到今天,马英九在公开场合都不敢说“我们中国人”。这个40年来的身份变化显示着国民党的中华民族精神教育似乎不堪一击,而反共亲美意识形态却又深入人心,无所不在。

以上说的是台湾在光复之后,中华民族意识对我们这代人的影响与今天的处境。

接受日本殖民现代化教育的那一代人

让我们回到1963年的周鸿庆事件。1963年底发生在家里饭桌上的父子争论,父亲所面对的不只是站在民族立场高位的,还是学会用国语来论述辩驳的儿子。在同一时期,这个儿子也用这套现代白话中文开始阅读各种课外读物。此后随着儿子论辩能力的发展,他更是无言以对了。

这件事呈现出一个重大的世代差异:我学会了用现代白话中文来阅读、思考、论辩,而父亲那代人却是从小接受日本殖民现代化教育长大的,是以日文来接受现代化启蒙的,基本上也只能以日文来进行较抽象的、理论的思考与论辩。因此,在1963年底的饭桌上,他若真要反驳,就只能以夹杂日语的方式说出,然而这对不懂日语的我却是无效的。当然,父亲的失语并非只是论述语言这一因素,还有失势铩羽的父权这个时代结构。他不只在儿子面前失语,在社会上也是失语的。父亲那一代台湾男人的这种处境,我在《寻找大范男孩》一书详细地谈到。

现代化启蒙有若信仰基督上帝般的宗教感召,父亲这一代人基本上是经由日本殖民统治从上而下带来的现代化而启蒙的,而我这一代人则是经由国民党民族精神教育与反共亲美现代化理念而启蒙的。这两代人有着不同的启蒙语言,但都不是他们的母语。

这两套东西既竞争又互补,都是对现代文明的崇拜。虽然我父亲这一代所接受的日本殖民现代化在光复之后遭到压抑,尤其是在语言上,但在民间却暗暗地流传着各种故事,以台湾的文明先进来打击当时国民党所代表的中国的落后。

国民党在台湾努力了几十年的现代化经营,最后还是得背负着一个“落后”的沉重罪名。这除了因其特务统治而造成的离心离德之外,其实还有一个无可逃避的历史性因素,那是打从1945年台湾光复,国军部队一上岸就如影随形跟来了的。几十年来台湾流传着各种对当年国民党军队十分贬抑的说法,说当年来台的国军军纪如何不良、军容如何破落、现代知识又如何贫乏。传言中,上岸的国军衣衫不整、背着做饭的大锅,还拿着雨伞,令台民大失所望。

这些说法的贬抑性,最终凝结成一则水龙头的故事,数十年来在台湾广泛而不断地传述着:“当1945年日本战败,中国兵来到台湾时,他们看到墙壁上的水龙头这东西竟然会冒出水来,觉得很神奇,也去搞来一个往墙上一塞,却奇怪为什么没有水流出来。”这是我年少起就听过的笑话,二三十年来每次大小选举,这故事就被民进党一再用来羞辱对手。多年前有个试图调和“省籍矛盾”的电视喜剧,也曾用过这样的题材,显然已经成了全民共识。

这些故事原来是以耳语传递,解严之后就名正言顺地在各种选战与意识形态争战中公然引述传布了。这样的故事不管是否属实、是否有普遍性,几十年来在台民心目中已经成了一种精练出来的对国民党军队的“记忆”。而且这种记忆是带着价值判断的,拿来作参照标准的却不是台湾人自己的军队,而是日本军队。在这标准下,国军是一点不如曾“威慑台湾、军容壮盛”的日本军队,而国民政府也一点不如曾赐予台民“水龙头”的日本政府了。这个水龙头的故事代表着光复后失语失势的我父亲那一代人,对国民政府的反扑。对他们而言,日本据台50年留下来的就不只是“军容壮盛”与“水龙头”的表征,日本殖民政权还是台湾“现代化”的奠基者,是西方文明的引进者。

我在《台湾的大陆想象》一文里以这个水龙头的故事作为开场白,而在另一篇《水龙头的普世象征》里,更详细地探讨了这么一个深具现代化象征的故事所代表的意义,以及为何国民党因此失去现代光环,甚至失掉政权。

这些文章是1963年在家里饭桌上发生周鸿庆风波的40年之后,我才得以进行反思的成果。

前清遗老的故国之思

在40年后的反思之中,这种因为思辨论述语言的无用武之地而来的失语现象,也让我想起七八十年前我祖父那一辈人,面对刚学得现代日语的我父亲那一辈人时,也是失语的。我这种战后新生代对待失语的父亲这一辈的态度,当也有如当年我父亲这代人以日文学得现代知识之后,对待他们前清遗老的父兄们一样的态度。

我父亲那一辈人在台湾光复之后,以水龙头的故事来嘲笑从农村“拉夫”来的落后的国民党军队。同样的笑话也可被用来嘲笑还未被现代化的前清遗老的自己的先祖。这是“普世性”的现代文明嘲笑落后社会的态度。像我祖父那样只上过汉文私塾的人,不懂日文与国语的,从日据到光复终其一生大半沉默寡言。

然而在日据时期之初,有幸还接受过传统汉文学堂的少数人,却也曾在历史上起过一些关键作用。在台湾人以传统武力方式抗日失败之后,开始采取现代政治社会运动形式进行抵抗,就是由这批人开始的。这批在时局变化之际曾经受过传统汉文教育,而后又接受日本殖民现代化教育的新式知识分子,在青少年时代都还留着辫子,怀有故国之思,十分关心祖国的变化。

以20世纪初医学校毕业的蒋渭水、翁俊明、杜聪明等人为例。他们生长于世代变换之际,在进到日本殖民政府设立的小学教育体制之前,都读过传统汉文学堂,并且后来都进到台湾医学校成为现代知识分子。1893年生的杜聪明在回忆录提到,他是直到医学校本科第二学年(1911年)“始断发”,又说:“民国初年前后,笔者是在医学校的学生时代,我们台湾青年虽受日本统治,但我们汉民族的意识很旺盛,每朝起床就阅读报纸看中国革命如何进展,欢喜革命成功。”这些心怀祖国革命事业的医学校前后届的台湾精英子弟遂在蒋渭水、翁俊明号召下组成秘密团体。

杜聪明接着说:“我们欢喜革命已经成功,但不料袁世凯传说要做皇帝,我们非常愤慨他的野心。”于是在1913年这群志士构想了一个暗杀袁世凯的计划,并推举翁俊明与杜聪明两人前往北京执行。这时他们还在医学校就读最后一学年。他们两人间接从日本转赴大连,再前往北京,沿路受到台湾同乡的照应。然而他们发现北京政府警卫严密,这群业余志士的粗糙计划毫无下手执行机会,又感觉到已经被盯上,只好无功而返,南下上海搭船回到台湾。

可以说,这个传统汉文学堂教育对他们有着深刻影响,他们在世纪之交接受现代医学教育的同时,也密切注意祖国的变化,辛亥革命使他们极为振奋,而袁世凯企图夺取革命果实,又让他们极为愤怒。他们当时的心境与大陆的知识分子是同步的。于是就在这些历史因素交错影响下,医学校学生除了有故国之思外,也吊诡地成为台湾乙未新生代挑战日本殖民统治的摇篮。医学校的这批早期毕业生蒋渭水、翁俊明、杜聪明、赖和等人,都成了台民放弃传统武装斗争,改采现代政治与社会运动形式的第一批先行者,在1920年代创建了文化协会与民众党,展开了台民的现代启蒙与抗日运动。

上面提到的这四个人,除了杜聪明外都英年早逝,看不到台湾光复。而活到1980年代,在医学研究上很有成就的医界大老杜聪明在晚年还每日勤写书法,也创作传统汉诗。这是他幼年的传统汉文教育带给他一生难以抛弃的传承。

另外一位只受过传统汉文教育,没上过现代学校,却成为台湾抗日运动的一位重要领导者的是林献堂。他以较温和的方式投入抗日运动,有个梁启超的因缘。林献堂生于1881年台湾中部雾峰的一个大家族,这个家族子弟多有在传统仕途上获取功名的。乙未割台时他已是青少年,继续接受家族的传统教育,拒绝转到日本殖民政府设立的新式教育体制。同时他也密切关注大陆的政治发展,新世纪初梁启超亡命日本时办的《新民丛报》成了他在这方面的精神食粮。

1907年林献堂初次旅游日本,得知梁启超常住神户,就从东京一路寻找过去。经过几番周折,竟然在奈良的一家旅馆巧遇任公。林献堂当面向梁启超求教台湾前途问题,任公回答他“中国在今后三十年断然没有能力帮助台胞争取自由,警告台胞切不可轻举妄动而有无谓的牺牲。最好仿效爱尔兰人对付英国的手段,厚结日本中央政要,以牵制台湾总督府的压迫。”这场让青年林献堂动容而几至涕零的会面,开启了他日后温和抗日的路线。

然而林献堂这类人在整个台湾抗日运动中却是极少数,这个运动主要还是由受过日本殖民现代化教育的新式知识分子主导,大半的前清遗老还是无言的。不过台湾的前清遗老还是留下了另一些遗产,尤其对我们这个战后新生代而言。我指的是在这些现代知识分子的论述言说范围之外的那个下层领域,例如我那不识字的祖母。相对于我祖父面对儿子时的失语,我祖母是没这问题的。她终其一生都是传统打扮,不太受现代化影响。她的安身立命来自传统社会关系与地方民俗戏曲,由此来确定她的身份与认同。与她一样不识字或识字不多的大半劳动人民,也都是以此来安身立命,传统的说书、歌仔戏、布袋戏、民俗信仰等是他们丰富的精神泉源。

中国传统社会用以潜移默化的文化传承,并没有因日本殖民政府从上而下的现代化改造而全面断绝,断绝的是传统士大夫的那套语言、论述与思想。大半不识字或识字不多的,包括妇女与劳动阶层这一大批人口,他们只能从幸存的民俗戏曲与传统信仰汲取精神养分。也就因为还有着这么一大片劫后余生,光复之后竟然死灰复燃,让我们这个战后新生代以隔代遗传的方式,去接上祖父母的前清遗产,直到1960年代他们慢慢凋零。我在几篇文章中提到小时候跟着祖母去观看这些民俗戏曲的经验。

而这些经验竟然也能够与当时的民族精神教育联结上。1958年李翰祥在香港拍摄第一部黄梅调古装片《貂蝉》,这是我父母第一次看国语片,也带着我去。电影里边的人物我耳熟能详,是跟着我祖母到处看的歌仔戏、布袋戏一样的故事。李翰祥的黄梅调古装戏风靡全台,1963年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更是造成轰动,听不懂国语的祖母也被痴迷的我堂姐带去看了,回来后也是满口“山伯英台”,因为那也是她熟悉的歌仔戏目。

这是一个跨世代的奇妙联结,前清遗产在这些不识字或识字不多的劳动阶层与妇女,也就是没太受到日本殖民现代化洗礼的这些人中,幸存下来。

世代之间不同的论述语言与感情结构

我来综合一下上面所谈的世代之间不同的论述语言与感情结构。

让我们回到林献堂与梁启超在日本奈良的会面那一次历史际遇。梁启超的母语应该是广府话,但他要到北京去干预朝政,参与国家大事,应该也学会了官话。在台湾长大的林献堂的母语是闽南语,没有了传统功名之路,他不会说官话。而陪他在日本旅游的秘书甘得中只会说一点官话。那他们见面时用什么话交谈呢?据甘得中的回忆,在严肃的问题上他们确实找不到共同口语,不能畅所欲言,最后只好用笔谈。而且还不是用现代白话中文,而是几千年来中国文人的共同书写语言“文言文”。梁启超当时就写下“本是同根,今成异国,沧桑之感,谅有同情”,以此开场。

我们今天当庆幸林献堂还有写作文言文的能力,可以用来沟通。然而我们也该看到,他们那一代人是用各自方言,例如林献堂用闽南语,来学习整套中国传统经典的,除非要去争取功名,不然是不需要学说官话的。作为一个传统士人,他的方言在地方社会绰绰有余。这种情况在中国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样的,直到现代化大潮来临。

可以说这些前清遗老,属于知识分子阶层的是以汉语方言与传统经典来作为安身立命的基础,而不识字或识字不多的大部分劳动阶层与妇女则透过传统地方戏曲与民间信仰来安身立命。这些人对中国大陆怀抱着“原乡唐山”的感情,而其中的知识精英是以闽南语及文言文来进行他们的高层次知识与世界观论述与言说的。

我父亲这一辈人学得日语来接受殖民现代化教育,以引入许多西化词汇的现代日语来作为他们一生的思考与论述语言,却失掉了以闽南语来阅读传统经典并据以论述言说的能力。我举个李登辉的例子,他在刚担任总统时,照例每年元旦都会有文告宣示。以国民党的传统,这些文告都写得文绉绉的,他用国语念出没有太大问题,但当他也想用闽南语来读就发现读不了。这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以闽南语诵读中文的能力,遑论据以论述言说了。最后他只好找来一位老先生代为诵读。这是他们这一代人的语言处境,在以当时的日语氛围建立的世界观框架下,“落后支那”的大陆形象就在所难免了。

而我们这个战后新生代则又重新学起另一套论述语言,即是现代白话中文的国语,而且是国民党式民族精神教育的一套语言。我们用这套不能和父亲沟通的语言,重新联系了祖父那代人“原乡唐山”的感情,却在两岸对立下只能有着触摸不着的“神州大陆”的想象。

然而在那几十年反共亲美教育的形塑下,“妖魔中国”的情绪也开始萌芽。接着在李登辉与陈水扁接续执政的20年间,他们以“去中国化”的教育政策改造中学生的历史与地理教科书,更在90后的青年学生心里加深了这种情绪。

我在2004年写的《台湾的大陆想象》一文概略地描述了上面所说的台湾百年来不同世代间对大陆的不同感情结构。

关于父亲那代人的闽南语能力,这里有一个汉语本身的问题必须稍作解释。我父亲那一代人学了日语之后并非就不会说闽南话了,在日常生活上他们还是以闽南语沟通无碍的,他们失去的是用闽南语来阅读中国传统经典的能力,失去运用中国传统经典词汇来述说与书写的能力。就是说他们还保留着一般的、日常生活所需的闽南语的能力,但失去了高层次(有人说是典雅闽南语)的能力。这里我必须解释一下汉语方言的这种上下层次问题。

所有的汉语方言,包括各种官话系统,都有文白异读的现象,就是有些字有读音/语音之分,差别在字数多少。根据汉语语音学者的调查,闽南语的文白异读比例是最高的,有接近一半的字,而北方官话如北京话则是最低的。这除了牵涉汉语文言文的形成过程外,可能因为闽南语形成历史早,历经的变化多,而北方官话的历史较短有关。在一般生活用得上的口语中,闽南语是文白夹杂使用的,这个词汇得用读书音,那个词汇得用白话音,都已经形成通则;而读书人在阅读传统经典与诗词时,则需使用读书音。由于大半传统经典诗词的词汇成语在日常生活是用不上的,是不能在日常生活之中学到的,所以学童必须在学堂里,从三字经的“人之初,性本善”开始学习这套读书音。这就造成了语言使用上的上下两层性,不识字或识字不多的妇女与劳动阶层,可以流利地使用文白夹杂的闽南口语,而读书人则还可以使用文言文与读书音这个上层典雅闽南语来书写与论辩。这是很多汉语方言,尤其是闽南语,在历史变迁中形成的现象。

我父亲那一代人当然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闽南语毫无问题,但他们没有上过汉文学堂,反而进了以日语来述说的现代化学校,以至就失去使用典雅闽南语来阅读中国传统经典的能力,失去运用中国传统经典词汇来述说与书写的能力。他们这一代知识分子的论述语言就主要是日语。同样的情况,我们战后新生代学到的论述语言则是现代白话中文的国语,即使我们在日常生活还是可以用闽南语沟通,但一要进行思想论辩就必须转换成国语了。就是说我们父子两代人都有着这种话语言说的双重性。这种现象我问过上海的知识分子朋友,他们也提到同样的情况,平常说上海话,一旦要进行思考与论辩就得转成普通话。(题外话:这或许因为这两种方言的书面语都没有像北方官话那样,有过一个上百年的现代白话文运动。)在这种情况下,这套与传统中国绑在一起的典雅闽南语,似乎就此一去不回了。

回到三本书的时代背景与问题意识

以上铺陈的就是我这三本书所涉及的整个时代背景与变化,上溯到百年多前的乙未割台,历经光复、对立,再到今天重新寻找和解之路。《青春之歌》一书呈现的是战后在现代中国民族精神与反共亲美教育下的成长的保钓青年。《寻找大范男孩》则在探讨台湾百年来连续两三代人,尤其是男性,因时代变迁而带来的失语问题及其后遗症。而在这写作过程中的副产品《母亲的六十年洋裁岁月》却是以一个职业女性的一生,来呈现与男性颇为不同的心路历程与时代角色。希望本文能够有助于读者深入理解作为中国被割让出去的一块土地,如何走过一段不同的殖民现代化的扭曲之路,而到今天仍然未能解决这个问题。用当代的流行语来说,台湾还未能“去殖民”。

20世纪初,梁启超在奈良的旅馆给林献堂的看法是,30年内祖国没有能力解决台湾问题。现在看来他实在太乐观了,百年之后的今天,我们还在面对这个问题。

最后我想谈谈一个个人的感受。作为一个在台湾的中国人,基于对家乡的特殊关切,我常感到台湾的这些问题只是台湾的特殊问题,是个地方问题,包括上面多处提到的闽南方言问题。然而近几年来发生在香港的诸多政治事件,例如“占领中环”等,却让我有了新的看法。香港回归十多年来,越来越进入了摩擦与阵痛期。尤其近来有人开始高举港英殖民政府的旧旗,港独的声音越来越大。

面对香港的这种情势,作为一个中国人当然会觉得失意沮丧,但是我却又有着一种欣慰的感觉。我欣慰什么呢?我欣慰于,原来台湾的认同问题其实不是台湾的特殊问题,不是孤立的,而是中国内在问题的一部分。香港与台湾一样是长期被割让殖民的中国土地,虽然有着土地人口大小、现代殖民帝国英国/日本,及其他差别,但毕竟都是华南方言区被长期殖民之地,一定有着属于中国的、共同的心理情境。我在想如果江浙一带也曾被如此长期殖民,又会带来什么问题?这样想让我负担减轻一点,这是我作为台湾人的,比较自私的欣慰之情。然而果若如此,这个问题可是我们都要严肃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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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胡诌:当然具体年轻一代台湾人如何看是另一回事,他们现在还是矛盾的。本岛(省?)人在岛内反对“青天白日“,在外却又担心其不被人记起。外省人的情绪则更复杂。另外,简化字方案是国府最初推行的。当时汉字拉丁化方案,胡适也是支持过得,这在当时是大方向。所以,试图说陆区先抛弃了传统是不合适得。国府也一样认同这种传统改革的趋向。(由此正字党其实蛮可笑的)

网友蒙面大侠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说两个小事情:一个是看陶晶莹的《大学生了没》,是大陆这边的主持人李艾做嘉宾的一期。做个小游戏,成语接龙。李艾和两个在台大陆生一组对那些台湾大学生,完爆啊,有没有!完全不给他们机会啊!三个人对十几二十个啊!第二件,还是这期节目,陶晶莹说到有一次去大陆和何炅一起主持一个节目。彩排的时候来通知说延后一天,可以休息下。陶子说自己心想:好爽,可以回去睡个懒觉。然后何炅来了句:幸福来得太突然。然后自己就觉得自己瞬间太low了。大学生了没-陶子说到何炅用词优雅PART 视频
台湾没有我们的那个文革,很多东西都保留下来,这是物质的一面。同样也没有时间更长的政治教育,这是文化风俗的一方面吧。确实比大陆出众很多。但是这个文化应该还是跟着人的,大陆这边这么多人,他无论发现向那个方向,他都代表了中国。即使百般摧残,只要中国人在,他还是会焕发光彩的。

网友林大大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看到这个问题顿时脑门洞开,觉得很有必要回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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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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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昆明de事在对岸闹的凶火,反观大陆,因为官方第一时间要求所有媒体不得专题跟踪报道,一切以官方说法为新闻基准,禁止配大图专题报道该事件balabala~

我愉快的涌向了台湾的苹果日报。(这也是我经常做的事,换个视野看大陆,总能收获意外。)

我以为宝岛人民会这样谈论该事件——
甲:恐怖主義是人類的公敵,願逝者安息。
乙:什麽嘛,即使對政府有怨也不要拿手無寸鐵的平民開刀啊。
丙:爲什麽阿共又要搞統壹口徑?!
。。。。。。
现实是这样的:

打箭头的地方,原本有一位名为“刘博”的大陆网民(抱歉用了你的真名)用简体字写了句“那推给你这个台巴子好了”(后来不知怎的给删掉了),结果被下面的台湾网民集体围攻:
甲:劉博,這就是freedom of speech(言論自由)的可貴。——183个赞同。
乙:甲,他根本不懂自己在台灣或繁體字地區有多惹人厭。——110个赞同。
丙:我怎麽聽到狗在吠??二六九(阿陸狗)?——55个赞同。
丁:中文先打好再來?你打的什麽鬼文字 連孔夫子都看不懂耶~(嘲笑刘博写简体)——81个赞同。
。。。。。。


以上留言皆来自于台湾苹果日报上的facebook用户,甲乙丙丁,个个高票。请注意了,这不是个别激进,是整体表现。更多人是抱着一种隔岸观火的心态随手调侃一句,甚至高喊支那,娱乐死者。这里不排除水军,但总不会全是。部分台湾民众逻辑思维太好,把大陆的民族问题、环境问题、贫富问题、教育问题、资源分配问题一律泛政治化,再百分百确定是中/共作的梗。这种神逻辑实在太逗了,福尔摩斯都略逊一筹。中华文化是他们洗脱不掉的胎记,于是大多数台湾人把台湾摆在了与越南、韩国、朝鲜、日本等国家主体同等位置,大家同属汉字文化圈,也仅此而已。

2013年10月,TVBS民调中心所做的一份调查中,若台湾人、中国人二选一,高达78%民众自认是台湾人,只有13%认为是中国人。若可选择既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55%民众表示是台湾人,38%认为两者皆是,只有3%自认是中国人。其中71%希望台湾独立。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13/new/oct/31/today-p10.htm?Slots=P
我知道很多人觉得是我断章取义,专挑些激进的言论公示于人,那么,请移步http://www.appledaily.com.tw/realtimenews/article/new/20140302/353205/?fb_comment_id=fbc_258346557677117_711240_258629050982201,或移步台湾其他主流媒体的两岸专题。请认真看完所有留言。两岸思想上的交汇与碰撞,不在政坛,而在民间。

这里,才是与台湾青年一代思想最为接近的地方。


而青年是什么?青年,既承国家之大体,担明日之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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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了,事实胜于雄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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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台湾的服贸之争似乎说明了很多问题。

网友Arthur Wang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未来要看大陆的实力消长如何……

网友蒙面大侠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我支持排名第一台湾朋友的答案,在政治上我总觉得台湾人是有点自卑的,但是不敢说,怕拉仇恨啊,不过现在看幸好没说,因为发现从小没有身份疑虑的大陆人,好多也这么政治自卑,统一这么虚无的东西也吵得这么激烈,好像真的有信仰一样…下面是原答案。

题主,你的视角我觉得作为一个中国大陆的高中生已经很好了,不关注台湾很久了,只是作为有过同样阶段的过来人,尝试着答一下。我来自河南,不是臺湾人。

所谓“文化上的中国人”,我觉得在臺湾没有或者极少有这种说法,我只在知乎大概一个y开头的台湾编剧的描述里见过,总之,台湾除了官方一些地方必须用或者习惯用中国这个说法,其他很少用,或者有意的避免使用。但是很多台湾人都认为台湾最好的继承了中华传统文化,想找中华文化来台湾就对了。

我没有具体看过台湾教材,但是听过台湾教授讲中国历史,讲得很好,深入浅出,初中生都能明白,我要是初中遇到这样的老师,我小时候就不会这么痛恨历史课了,因为他讲的很实用。跑题,回来,所以,历史课里面除了近二百年以来的分歧有点大,之前的史实都一样的,并且因为没有政治包袱,对历史的视角可以讨论的很开(其实我一直觉得海贼里消失的200年是在影射中国啊哈哈)

后面题主补充的问题,我这么理解的,其实题主没有站在对岸公民的立场上思考了,你要是生下来,被告知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国家都是正常的,但是你所在的国家是不正常的,一个鸡蛋大的国家都能享受的国际待遇你没法享受,你什么感觉。另外题主不要受教科书什么一统思想蒙蔽,实际情况是,上个世纪特别是九十年代以前台湾人也不特别排斥说自己是中国人,当然是中华民国,但是啊,我大共和国到处吃豆腐,你不是中国人嘛,那国际承认的我就是中国啊,那你自己说的嘛,我大台湾同胞还是很期盼统一的嘛~结果人家逆反,干脆就不叫中国人了,我就是台湾人,中华民国就是台湾,台湾就是中华民国简称,不跟你一个简称了!所以现在台湾没有人会说自己是中国人吧,会被觉得有毛病吧,但是我见吴宗宪说,他们外省人吧,也不会太奇怪。

想了解台湾人,你得了解日本和真正的中国现代史,很矛盾,你的想法完全是一厢情愿,现在没有什么台湾人会想着什么统一,国民党也不会说统一的,如果说民族的话,中华民族是孙中山的概念啊,之前貌似没有啊,文化的话,确实继承了很多中华传统文化,但是也有结合日本和海岛的一些特有文化,不能和中华文化完全等同,其实为什么文化一样,不是一国就可惜啊,我大共和国不觉得啊,别皇上不急太监急,这个世界上真相还有很多,你看缅甸的果敢特区,比中国还中国,但那是外国。

在不谈政治的时候,台湾人都很nice,其实谈统一也没什么就是会被觉得无聊也不知道该怎么答。相信我你应该交一些台湾朋友,热情开朗也有专业精神,我喜欢台湾人胜过香港人。但是台湾人也是人,想了解台湾就多和台湾人接触点吧,总会遇到你喜欢的台湾人的。

其实前面几个台湾朋友回答的挺好的,但是我觉得有必要从大陆人的视角说下自己的观点。和大陆对台湾人有奇怪的看法一样,台湾对大陆也有一些奇怪的看法,比如非常相信大陆没有什么传统文化了,比如一说起来某件事一定要告诉你“在台湾我们也有类似的某某哦,但是是不同哦”会让人觉得在刻意求异,和大陆人传统思路不同,大陆不同地区的人在起说到某件事大部分都会说“哦,是不是类似我们那里的某某哦”,都会去求同。这个区别在两岸人谈到文化的时候会非常常见。其实客观讲,台湾人和大陆人之间的文化差异与大陆不同地区的文化差异程度差不多,如果假设有一个标准的中华文化,并且在一个差异范围内都可以算中华文化的话,台湾也算是中华文化的一部分。但是一个文化就要主张另一个政权的领土和主权,这个逻辑是没有台湾人接受的。是这样,我觉得目前最积极的态度就是区域联合发展,自以为是的谈统一和朝鲜没有区别,区域联合发展了,交融多了,文化差异大也会在起玩的,欧洲多少血仇,现在不也在走融合统一么。话说回来,学生时代多想想挺好的,也许可以成为你开眼看世界的一个起点。

网友章北海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我坐在瑞芳火车站的三号月台前,等着逆行去台北的火车。

那一天最后的一片夕阳洒在车站的老式钟上,陪它敲了五下,蹒跚离场,留给初秋晴朗的天空无尽的绚烂。

与我一起等车的是十几个国中生,来自三个不同的学校。站在我旁边的一个男生,个头与我相仿,正嚼着大肠包小肠,校服胸章上一个大大的“钦”字。北台湾当前平均气温有25度,学生们的校服还是夏季款,女孩子们穿着偷偷改短的裙子,男孩子们或松软长裤或短裤配长袜,无论款式、颜色,非常得体,并不显得臃肿。

他们这是要回家去吗?

北侧一辆驶向基隆的火车刚刚离去。月亮升起来了,站台上显得更加冷清。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坐在离楼梯口最近的长椅上,挎着篮子,卖八十元一份的便当。这一天的例餐是米饭配煎鸡蛋和午餐肉,缀着两瓣西兰花,筷子餐巾纸单放一个小袋。她完全凭人工喊,十秒钟循环一次,“便”字只吐一半的音,紧随着一个划破天际的“当”,而眼睛并不看人,只盯着电子屏上的时钟,算计着下一声的时间。

这一天是民国100年10月11日。32个小时前我在重庆南路,与数万民众一同见证了百年国庆的阅兵典礼。现场挥舞的小国旗,还装在背包的侧兜里。背包外挂着的两个徽章,也是台北党部送我的,徽章做得极为精细,正面蓝白红三色,背面小楷,密密麻麻地印着四行《国旗歌》:

山川壮丽,物产丰隆,炎黄士胄,东亚称雄。

勿自暴自弃,勿固步自封,光我民族,促进大同。

创业维艰,缅怀诸先烈,守成不易,莫徒勿进功。

同心同德,贯彻始终,青天白日满地红。

这是我踏上自由中国领土的第四天,而四天后我将在海关前被夺走曾为它的一个分子,或者哪怕只是个访问者的唯一凭证。手中可以永久保留的紫色的小本上,只会留下两个简体字的印章:青岛机场出,青岛机场入。

八天。去了哪里?从哪里回来?

如梦似幻,即使此时依然身在福尔摩萨,但依然那么的不真实。

于是我贪婪地用脚来丈量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用满满的记忆卡保留对它的每一份怀念。

台北四日,带着我的悠游卡,让这些美妙的坐标在左右陪伴,一个地名,就是一段故事:

士林、故宫、淡水、猫空,

枯岭街、大稻埕、龙山寺、西门町,

敦南诚品、新光三越、忠孝东路、凯达格兰。

从来没有一个城市让我如此不舍。

我甚至开始讨厌“纪念品”三个字。我不想多少年后在这些小物件中寻找台北记忆,我吝啬地认为,这个城市本就应当是我的。

自从来到这里,我就被它湿热的空气包裹着。举手投足,幅度小了很多,人说话也变得小声,有秩序,有礼貌,谢谢你,对不起。虽说不上一瞬间异变得勤劳善良、勇敢智慧,但突然也民国范儿起来。

我左肩上还顽固地贴着国旗的不干胶,

头上还戴着马英九签名的百年纪念帽,

钱包里塞着红红蓝蓝的中央银行的法币,

裤袋里放着刚刚办理的诚品会员卡,

手提袋里装着故宫的青花瓷纪念本,

相机包里躺着一张蒋公吐舌头扮鬼脸的照片,还被我在背面批注四个大字:“剿匪不力”。

我把它们带回大陆,它却丝毫没留下我什么。

不甘心。

还有这一书包的东西。满载的四十升。

火车还有二十分钟到站,我爽性坐在便当阿姨旁边,整理一下它,权当收拾一下这四天破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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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在最下面的是一包书,用《自由时报》的娱乐版包着。

书是在台湾师范大学附近的书店买的,有关两岸关系。这几年我一直试图寻找一本能超越《大江大海1949》的书,可惜龙姐气场太强大,无人能出其右。

我走进那家书店,是双十节当天下午,我的前站是台湾大学,两地靠着很近,类似南大和南师大的距离。

挑开帘子,不是一股书香气,或者一股书霉味,而是一股红花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老板看样子是刚被蚊子咬了,正抹着呢。

哪里有个文艺台北的样子!

房间与香港田园、乐文两大民间书店面积相当,文学、企管、生活、命理、旅游、科普、社会、艺术,分架排开。

“老板有没有时政书籍卖?”

“时政?”这个大陆名词出卖了我,老板盖上红花油瓶子。“要蓝的还是红的?”他几近用黑话应答。

“就是……”我从热销架上拿起一本《郝伯村解读蒋公日记》,“这一种。”

老板并没有指点给我,只是右手戴上一只手套,自己径直走向一排架子,抽出四本书,抱到我跟前。“这几本我看过,推荐给你啦。”

当时的我与2004年艾萨克森接到乔布斯的电话希望能帮他写传记时一样的心理:“老哥你当你是谁啊你!”

老板继续笑眯眯,“陆客来这里,都是带这些书。写得公允,海关也不会麻烦。”

我接过书,没出息地先看定价。

“很便宜的啦,全台湾最便宜就在我这里啦。先生是哪里人呐?”老板思维跳跃很快。

“山东济南。”

“山东继南啊。”老板非要读成四声。“喂,是你的老乡呢!”老板仰身往里屋喊。

须臾从柜台后的小隔间里走出明显要年轻许多的老板娘,眉、眼,干净极了,双手递给我一杯凉茶,“我二姐一家是青岛人。”然后笑笑,去另一旁的书架归并书了。

“还有别的类型的书吗?比如本土文学一类。”

“那些书都不好,写出来骗小孩子的。年轻人,多修为!”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手里拿着的一本东野圭吾的《放学后》夺走。

我赶紧把手中的茶喝掉,“那就只买这四本吧。”

“年轻有为!又那么帅!我喜欢你!给你算会员价!”老板在每一个叹号处给我买的四本书一一盖了戳。“要袋子吗?”

“要!”我顺势把信用卡递过去。

“一千三百元整。请签名。”

我很感谢我家人把我的名字起的简繁同体。

“朱峰!好名字!人同其名!”老板双手把卡还给我。“谢谢你。”

老板娘也在架子后探出头来,微笑鞠躬。

“这些书……可能大陆海关会查。”我十分清楚这几本书的分量。

“没问题的啦。我给你做担保。”说着,老板抽出签字笔开始往我的书上写字。

我眉头一皱,大家都知道我超爱惜书的,最怕在上面涂涂画画,但还是耐下心思看老板的行动。

“朱峰先生,旅途幸福,XXX,台北结缘,100年10月10日。”老板边写边念。“XXX,是我。”他指指自己,然后抄起我的一本书,翻开封二,指着发行人,“这也是我。”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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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还没来。

我把书重新包好,又掏出来一个在小马哥工场买的建国百年的纪念杯,里面叮铃咣当的,是在九份为自己做的一个假“身份证”,正面是七十二年生傻笑的我,反面是各种档案,发证地点:九份基山街。

在台北忠孝复兴站坐公交,1062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便是九份。

车上人很少,报站器紧靠着司机,声音很小,而我恰好坐在后排,听不见。

我身后只坐着一个小国中生,微胖,一路玩NDS,我只好向他问路。

他话不多,“车还没出台北,不用急,到站我会跟你讲。”

过瑞芳,车开到半山,小国中生特别把耳机摘下来,小声提醒我,“车子爬上山就到了。我走了嗬,你好好玩。”俨然一副大哥哥的口吻。

没了向导,我担心坐过站,赶紧往前排挪。

一刻钟后,车停九份基山街口,司机特别起身,国语、台语、日语分别报站,一车人立即下空。

千与千寻的神隐!

就是这里啦!

可能怕日系得还不够,于是从7-11到芋圆摊,买的卖的,每个人都在讲日语。

都是跟我一样来朝圣的吗?

这正是我最爱的山城:房屋依山势而建,窄小的青石板路,鳞次栉比的行人,繁忙的食肆店铺,有猫,有音乐,有满街奔跑的小朋友,而且,一定要挂灯笼。

走进一间统一超商,买一份当日苹果日报,结账的功夫,我逮着小店员问:“请问九份最便宜的民宿在哪里?”

“请等一下吼。”小店员居然跑了出去。一分钟后跑回来,“请稍等一下,老板这就过来。”

“那多少钱呢?”

“知道是陆客啦,会很便宜的。”

五分钟后,老板骑摩托过来,摘掉头盔,打量我一下,“是投宿的陆客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老板一指后座,“上来吧,载你上去。”

幸福咣当砸向我,原来他要带我穿越整个基山街。

“抓稳了吼。”我们一个油门冲上步行街。油画般的光影,被《千与千寻》彻底复刻的街巷,加上惊恐的游客,一个一个切片一般扑向我,瞬间又被我抛至身后。

“今天运气你啦,昨晚大雨奈,八点都打烊了啦。今晚有夜景看呢吭。”

一个灯笼与我擦身而过,樱红的光,衬着五个小楷:

“越夜越美丽”。

陈绮贞、梁朝伟,给九份留下了无数小资小清新的诱惑。

咖啡馆林立,茶楼更是无比妖艳。

当然大多数人们只是在安静地排着队买草仔稞、芋圆、乌梅,各种小而圆的甜点。

好在这里陆客几乎为零,九份热闹,但绝不吵闹。

我不喜欢“发呆”这种倾向于智障的行为。

我喜欢行走,装着一书包美食,举着一直打开的相机,与店家交谈,与小动物逗趣。

九份的结构,如丹巴,如乌镇,如西江,如樟木,一条街就是一座城,你不会担心迷路,也不会错失任何美景。

这也是我小时候特别想去越南智利旅游的原因。

住在九份五番坑,八百块一晚,数出八张红色孙中山,付讫。

老板娘热情地带着我把小店上下走了一圈,一路上光学我卷着舌头说话,还上晃我说我的国语好听。

这里纵深很大,不过才五间屋而已,老板家自己就住了三间。

这才是标准的民宿。

房间的墙是石材的,因此无论怎样都不会显得脏,拖鞋、毛巾,居然还都是跟四花酒店一个档次。床占了整个屋子八成空间,但这实在是太大的一张床了。

九份好像是做半天生意的,晚上10点休业,早上10点开张,半夜我爬起来去山顶看海,整个基山街、竖崎街,灯依然亮着,但静得能听到灯笼擦着房檐簌簌的声音。

特别地,清晨的它更像一个川东或湘西的小镇,雾气蒙蒙,冷不丁溜出一只猫,慵懒地看着你,甚至不会把你当成一种活物。

似乎她本就属于黑夜,就像在千与千寻里一样,最精彩的剧情,都是发生在晚上的。

只怕多少年后回忆起九份,只能想起一串串红灯笼。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把竖崎街走了三遍,阿妹茶楼的老板目击我第五次路过他们家的时候,终于按捺不住把我邀上去喝茶。

因为只是喝茶,没要我茶钱,毕竟刚刚路过一家鲁肉饭馆,老板一家听说我是陆客,同样执意没收我的钱。

台湾人,即使是老板,貌似都不太善言辞,我们坐着聊,更多是我在挑逗性地问各种两岸敏感话题。他只是招架,或者后悔不该叫我上来,总之没有说太多。

临了,老板指给我临近的咖啡馆,“我也不知道你打听的陈绮贞午夜在哪家咖啡馆坐着,我们这里经营到午夜的只有那家了。”

那晚我还真发了一会呆。

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透过不大的窗户,望着入夜的基隆港。

星星点点,那就是白龙载着小千飞翔的地方啊。

今夜还吹着风 想起你好温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

也不是无影踪 只是想你太浓

怎么会无时无刻把你梦

——梅艳芳《亲密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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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还没来。

我又掏出了一把明信片,和两张纪念车票:“永康——保安”,竖着念就是“永保安康”

台湾火车之旅,对我这个铁道迷不啻为最大的福利。

那已经是双十节的后一天了。

那天早上我从九份继续搭1062去了金瓜石,在那儿又下矿又淘金,带着两瓶黄澄澄的金砂,吃了一晚甜到腻的豆腐脑,揣着一份矿工便当,领着一对只会写简体中文的日本老夫妇,再次回到瑞芳火车站。

它已经三次充当我的起点了。

这次是另一条方向,从大华站开始的观光线,一小时一趟,小火车分别经十分、望古、岭脚、平溪、菁桐,随上随下。

同胞,起个地名不要那么清新好不好。

小火车准时开来。

其实有点失落,根本就不小嘛!

我的幻觉是像迪斯尼那种观光小火车一样的。

不过车厢确实只有三节,黄色的外皮被幼稚园小朋友涂得花枝招展,乘务员只有一个,也不检票,而是不时前后走动一下,解决乘客不时之需,因此,听不到“啤酒饮料矿泉水,瓜子花生火腿肠”。

车票52元,时刻表我在车站抄得很仔细,并跟行李房的师傅认真讨论了很久,自觉规划的行程万无一失。

看到这里不用担心出现“但是,天有不测风云”等等转折,我觉得万无一失,就是把失也包括了。

我从不追求一次旅行的完美,因为我确信还会再回来。

火车沿基隆河行驶,一侧是绿树青山鸟语花香,一侧是水清沙幼鱼翔浅底,此刻真想跳下车,把这种游走于自然的穿行拍下来、录下来、画下来。

想着想着,火车掠过逐渐繁华的民居,十分站到,还真得跳下车了。

十分站充分满足了我对火车站的各种幻想。

各种隔着数米就闻得到那种不可抵御的文艺气息的小店,比邻而居,紧凑地分散在窄小的火车道两旁,人们就这样放肆地行走在铁道上,为每一架相机留下一份美好的笑容。

走进十分邮局,无人当班,柜台上却摆着七八个印章,旁边不知是员工还是好事者留下一个小条:

“便戳在此,盖章自取。”

台湾就是这样,无论是结伴出来乘凉的胖大叔,还是夜市里做蚵仔煎的阿姨,国语讲起来,总带着一丝傲娇。

我掏出我随身带的国小识字本,每页一阵狂轰滥炸。

我以前是从不收集明信片的,身边文艺女多起来,难免被同化,甚至更过激。

现在一买就是好几套,好似暴发户:“让你们嫌我不寄明信片”。

跑步折返去看了十分瀑布,下一班火车正与我同时抵达车站。

下一站菁桐。

吃完了一圈小吃,我就一头钻进菁桐铁道故事馆。

上次我在伦敦的铁路博物馆买那一堆东西的时候,就很让身边人诧异,

他们不懂得小时候坐在爷爷的自行车上专程去看火车的那种兴奋。

天通庵路事件 西来庵事件 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

他们不懂得小时候缩在硬座下的空间里跟爸妈旅行中国的那种甜美。

火车对于小时候的我,就代表着远方。

对于现已经身处远方的我,就代表着回忆。

忘不掉过去的孩子……

满载着走出小店,时至下午3点。

我将从菁桐步行到平溪。

沿路没有车,没有人,甚至没有一条狗,只有我和一条单轨的铁路线,以及身旁潺潺的基隆河。

戴上耳机,就这样走下去。

像每天都在走一样。

直到看到一只红色的天灯在远方升起,那是平溪在向我呼唤呢。

穿过老街,跨过小石桥,随着刚放学的小朋友,我找到了车站。

一群日本大学生正在铁轨旁放天灯,写着歪歪扭扭的汉字:“吉祥如意”“万世和平”“学业有成”。两个人环抱着,天灯店的小店员帮他们在底下点火。

“以其,尼,桑!”慢慢数着,天灯越变越大,然后两人一同放手,上天了。

大家一起鼓掌。

我站在一边看着,用DV拍着每一个微笑的人。天灯我没有放,因为我一直是一个人。

小小的纪念品倒是买了一个,正攥在我手里,摊开掌心,秀气的四个小字挤出头来:

十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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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终于来了,背包也整理完了。

一个小时后即将到达台北中央车站。

车厢里人数刚刚好,没有人站着,也没有空座。

车门即将关闭,便当阿姨突然跑近我们的车厢,站在月台上,小心地问我们,“晚上好,还有没有人要便当?”

原本低着头各顾各的乘客,纷纷抬起头,微笑,摆手。

便当阿姨给大家鞠了个躬,又跑向另一个车厢了。

6点10分,火车开动,从台北,我将坐高铁赶去高雄。

美丽岛和爱河在那里静静等着我。

乘务员走进车厢,向乘客鞠躬,检查车票。

我邻座的阿伯用台语问他几句话,他凑上前来,小声回答。

望见他的标牌,知道我的火车叫做“莒光号”。

马总统推行的全台免费无线,让我第一时间查到了出处:

蒋公为金门守兵所题“勿忘在莒,光复大陆”。

一股迷幻的生物电顿时侵袭了我的每一丝神经。

刹那间。这个世界。

好像我未曾来过,又好像未曾离开。

陌生的面孔,熟悉的声音,逆转的标语,不可逆转的时空。

四日后,沐浴过太平洋的日光,我坐在了桃园机场的候机室,飞机即将起飞,我也刚准备动手写这篇日志。

望见那机场外迎风招展的国旗,

知我毕生与她无缘。

但在这里,

我为空降的国军伞兵鼓掌,

我对忠烈祠的英雄们鞠躬,

我向荣民院外的老人挥手,

是他们,让我在这里,

永远骄傲地仰着头,

免除恐惧,矢勤矢勇。

我感谢她八日内不欺不弃,待我如宾客,

伴我一同见证伟大的百年庆典,

无论我是不是“中国人”。

我爱这里。爱这里的一切。

就像一个小朋友被爸妈领回老家,新鲜,安逸。一草一木,呼吸吐纳,都是自己的根。

身边的人,只是与你并行,或者与你擦身,都感觉那么亲切。

他们生活可能依然艰辛,但脸上永远洋溢着笑。

祝福你!

中華民國。

网友工具书阅览室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扫了一眼大家的答案,

大部分基调都很悲观,

很多都是在说台湾现在基本上已经对“中国人”的概念没有什么认同了

下一代更是如此

下下一代更更更是如此

看完我很伤悲

可是,可是,

不要这么悲观啊骚年们!

要相信生活处处有阳光啊

总有事情是可以使自己振作起来的!

比如:


又比如

我今天正好看到某台湾主流媒体刊登的一则通讯,

作者是台湾的一名普通教师,

我跑去fb看他的照片,很年轻。

读完通讯你就知道,

今时今日湾湾还在读国小的下一代其实正在被统一的思想洗脑了

(预警提示:最后一句极其高能)

————————————————我是通讯稿开始的分割线—————————————

友校跨海參訪 合唱小蘋果

2015年02月13日 04:10
(詹惟鈞/宜蘭縣)

寒假剛放假沒多久,浙江省嘉興市輔成小學(友校)要蒞臨筆者服務的宜蘭縣壯圍國小(本校)參訪,有客遠來,本校校長自我介紹:「『壯圍』地名的由來就是清朝吳沙公開墾宜蘭時,率領壯丁來宜蘭開墾,吳沙死後,他的兒子繼承父志,來此地拓墾,在開墾完成之後,其子為了酬謝壯丁們幫助開墾的辛勞,就將此地劃分為壯一、壯二──壯七等,賞給壯丁,後來統稱此地為「壯圍」,成為今天的地名。

兩校校名皆有典故


輪到友校副校長介紹時,「輔成」這個名字是為了紀念清末民初愛國的社運民主先賢-褚輔成,褚輔成是浙江嘉興人,在日本留學時加入光復會和中國同盟會,辛亥革命時參與領導起義,曾任浙江省參議會議長、第一屆國會眾議院議員、浙江省政府民政廳長等要職,對日抗戰爆發後,積極投身抗日運動及國共合作,九三學社成立時出任中央理事,病逝前任職上海法學院院長。

友校副校長說的近代史實,本校小學生多半有聽沒有懂,於是我開玩笑說:「褚輔成沒有跟著國民黨反動派蔣匪來台,不然台灣也有輔成小學了!」此時大夥也都笑了出來。

友校師生遠渡海峽來台參訪,本校口琴隊學生列隊吹奏多首膾炙人口的曲目,表示熱烈歡迎。其中以《大黃蜂》一曲最令友校師生覺得激賞,此曲節奏快速,疾竄的旋律及音符就如同大黃蜂嗡嗡疾行般的緊湊,而壯圍國小口琴社的孩子們卻要單用嘴吹奏出如此快速的曲目,這就要靠平時、早自習、午休課後時間勤練。

本校口琴隊多次參加世界、全國、宜蘭縣音樂比賽,並多次榮獲口琴合奏第一名佳績,經常應邀到台灣各縣市表演受訪,過去幾年暑假曾到中國大陸、德國、新加坡等地交流,這也是輔成小學師生會想參訪本校的看點及亮點。

看過口琴冠軍的特色社團表演,接著大夥到南瓜造型窯製作窯烤披薩,這個南瓜造型窯從取土、備料、洗瓶、鋸木材、撿稻草、運磚、混沙土、踩土等,皆由本校家長、學生、教職員工共同建置的,南瓜窯旁邊就是本校的特色農園,也是披薩食材的採集點。

在輔成小學到訪前,本校教師及家長志工就已經把材料先準備好,現場經由本校老師示範,友校師生實作的過程,從揉麵糰、壓平再桿、牙籤戳洞、塗上醬料、放置配料、送進窯烤等動作,食材有起司、洋蔥、番茄、紅椒、青椒、番茄醬等,一切都由自己DIY調配加料。吃完窯烤披薩之後,本校還安排了一節陶藝課程實作課程,由於時間緊迫的關係,只能讓輔成小學師生親手捏製一個造型陶藝作品,裝袋帶回家紀念,沒能來得及上釉、窯燒,實為憾事。

特色課程觀摩實作

無論是窯烤披薩或是陶藝實作,海峽兩岸師生進行一種從容、緩慢的「手作」教育,對孩子而言是有趣的、具有吸引力的,這是一種屬於海峽兩岸師生共同學習的「教育情境」。

在友校同學上車前不久,筆者恰巧見到對岸小學的一本數學教科書,雖然是小學六年級的課本,內容的深度及難度卻達到台灣國中數學教科書的程度,台灣國小教科書內容滿是彩色圖片,字體較大,試題較少,通常是給題目要學生解答;中國的教科書多是白紙黑字,字體較小,試題較多,內容重推理過程,給答案要學生寫題目,有點像正、反、合邏輯辨證。

台灣小朋友要加油

除教科書讓我印象深刻之外,這次輔成小學由副校長帶領學年主任、教師、高年級學生一行四十幾人,不單是參訪台灣宜蘭縣壯圍鄉的鄉下小學,也有到台北、新北都市學校做校際交流,過去更曾到東南亞、東北亞,甚至遠到歐洲參觀考察。

寒假有幸看到輔成小學十一、十二歲的孩子人手一支蘋果iPhone6、三星Note4智慧型手機或單眼相機,再看到他們當中有些人,時而從厚重外套口袋中隨手拿起一疊大鈔付帳,彷彿是我童年時「台灣經濟奇蹟、台灣錢淹腳目」在當今對岸重現,而規模、幅度、深度更加透徹。

在參訪過程中,筆者屢屢要回答友校小學生的問題,而友校小學生雖是第一次面對本校師長,卻毫無陌生、羞澀的感覺,言談中充滿好奇、自信,在披薩、陶藝製作過程中勇於嘗試、發問、分享。反之,台灣本校小學生的言談中卻略帶靦腆、緊張的感覺,多半不太敢講話,有賴本校校長、各級主任老師與家長志工們引導,才敢和對岸輔成小學師長或同齡訪客對答。

告別神曲譜共同夢

就在兩校小朋友齊唱神曲《小蘋果》的離情依依之下,隔著車窗,嘉興輔成小學一行人和宜蘭壯圍國小師生揮手告別,我心中除了期待下一次海峽兩岸小學間的交流,更深深體會到兩岸正在進行的教育改革及開放,不容易立即看見成效,也不能用考試成績定出學習好壞。

只有彼此打開心胸及眼界,放下地域及學制的隔閡,強化兩岸國民基礎教育的交流觀摩,讓兩岸的國家未來主人翁們,不要像過去活在戰爭陰影裡面,而是能夠有一種美好而共同的童年記憶,在這個屬於中國人的二十一世紀中,共譜屬於兩岸小朋友們的中國夢!


新闻出处:友校跨海參訪 合唱小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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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家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这么政治正确的文章结尾了呢

网友苏坡漫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我现在是在台湾的交换生,也结交了不少台湾,香港,马来的同学,从他们对于中国的认识和立场上,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其实也是一种无所谓的心态,就是不关心政治,谈什么一个中国人家也认同,谈台独有时候却反而很厌烦,会认为你把他看扁了。
在台湾,喊势不两立的都是些老头子老奶奶,路边上也在喊,可是本地年轻人或者大学生人都躲的远远的,大陆客反而有时候脑子秀逗的往前凑,他们其实没什么宏伟理想云云,只要这些不影响他们的晚上的夜生活,不影响他们吃夜市,不影响他们做些喜欢的文化活动或者体育运动,谁管你整天叭叭的瞎叫。
有个观点很有意思,就是他们说永远不信台湾电视台播出的事情。。。这个我震惊了。。
还有就是他们工资比较高,去世界各地也方便,我认识的几乎全都去外面的世界走过,懂得享受生活,谁也不想动乱。

网友麦子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上述我的老乡说了宏观的叙事 我来说点微观叙事的小历史

所谓中国的概念 在日常生活在台湾日常生活中是怎么体现的呢?他不是个具象实体的物品 今天看是这样 过几天看 还是那样
国族民族国家身份这类概念 是日常生活的使用体验 不断的变化 意义也不断的递嬗 他又像一把工具 最重要的是方便自己 在最适合的时机拿出来使用

说说自己的小小故事

前述台湾朋友说的国民党洗脑过程 我也有幸参与 但一直到今日为止 我对这套过程并没有太大的憎恶感 我想了一下 可能的原因是我的身份
爸爸家族是福州闽侯 后来举家迁到上海 1949年全家到了台湾 所以从最世俗的台湾分类法-我是个外省人
但妈妈那边 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重点来了,不是那种把飞机念成灰机的闽南人 而是灰机念成fi机的客家人
因为工作关系 父亲常年不在 从小就是说客语的外公外婆带大
在这样的环境下 中国这个词汇 除了学校的那个系统骨架 在我的脑中 是没有骨肉的
日常生活中 客家 才是国族论述的原点 其鲜明的对立面则是闽南人 客家=好 善良 勤恳 闽南=坏 狡猾 懒惰 至于外省人的概念非常稀薄 相当于打酱油的角色 模糊的说起 大概也是比较疼老婆 教育程度较高 外省人=公务员+军人+老师 的意涵
特别有意思的是 家里说到中国这个词汇几率接近为0 他们是怎么说这个概念呢
说唐山 或是大陆( 唐山比例还更高一些)
你说 这样的环境会对文化中国有什么态度呢?与其说认同 不认同 倒不如说 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如果还活着的外婆 如果有机会问他是什么人 我想他绝对不会有其他的回答 绝对是:客家人!
问他是不是中国人 估计他应该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根本不觉得这个很重要啊!

把这个故事交代的更仔细一些
外公外婆家族 是受日本时代的教育 外公还去了京都的基督教大学读书 二战时期还莫名奇妙的当了一个小小军官
回台湾以后 创业多次 最后做了专门接待日本人旅行团的日本公司
描述到这里 这个场景一定也是大陆朋友心里面想的亲日台湾家庭模样了吧!
其实不是 我们家的情景比你们想像的还逆天
除了我父亲 全家都会说日文 外公外婆的交流 是以客家为主 日文为辅 接电话都是もしもし或是はいはい!某亲戚的名字有个胜 所以昵称是かつこ 有个秋字的就叫あきこ 一个黑黑胖胖的朋友 看起来很像冲绳来的 叫做おきなわ

家里墙壁上挂的照片 有日本天皇 还有田中内阁的照片 日军登陆杭州湾纪念 德川家训 之类的 摆设则是什么たぬき狸猫 蝴蝶夫人人形 花嫁人形

咋看下 你会觉得是不是很亲日呢 其实我回想起来 是的 其实也不完全是
对我们家来说 日常使用起来的概念 日本=客人 既然是客人总要找些共同点 那么以前的背景用起来驾轻就熟 何乐而不为
第二 日本=时代回忆 说起来都是那时候的情景事件与生活
我必须说 他们谈论 使用与指称的日本 并不完全映射等同真实的日本 实际上他们也不关心 他们只是使用这个概念作为一种经济与心里满足的工具罢了

如果这批客人没有买东西或是很刁钻的时候 他们又会说了 死阿本仔最小气 好像日本又与他们没半毛钱关系

手机码字好累 明天再整理
我的重点是 所有的人 有意无意的其实把认同与身份当作一种工具 在什么场合下运用什么身份与认同最有利 自然会慢慢选择那种认同与符号代表自己
变色龙如此 人也如此

网友提莫斯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无论是哪一个china都没有达到完全西化的程度,不论你说8台湾民主选举也好,人人都有投票权也好,现实生活中华人社会的孔孟之道仍旧深植人心,只是他的社会一步步走向开明,但是他怎么也逃脱不了东亚文化圈子的影响。在我看来属于什么国籍只是一个title而已,人与人交往看重还是所属文化圈,台湾这一点逃不掉。作为一个很想脱亚入欧的亚洲人。

网友周周晏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咱大陆还是穷了

网友林雨蒼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對於這種「統一與否」的問題,我認為大部分的中國朋友都想錯了方向。

許多的中國朋友,似乎認為「同文同種」、「同是中國人」就應該統一,但為什麼?中間的邏輯思考呢?消失了。我認為這是有問題的一個答案。

「同是中國人」不能因為「不滿意統治者」所以拒絕統一嗎?我想請各位摸著心理想想,如果有機會給你選,你會想給現在的統治者治理嗎?

如果你自己不滿意,又為何認為台灣人會希望「被統一」,跟你受到一樣的待遇?

网友方块4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这个问题我觉得我有点个人小见解.因为在外地工作,周围同事很多台湾朋友,刚接触他们时候,一众讲话都是,你们国家怎么样,你们中国怎么样,等等云云之类的.刚开始听他们这样讲确实很难受,都是同胞,都搞分裂,刚开始有点震撼,之后时间一场也慢慢习惯,开始思考到底原因何在。之后在和他们聊天以及谈话当中渐渐了解了一些。偶然间,在人人网上看到一篇分享确实深有感触,现与大家分享
为什么台湾人"现在"不认同『中国』呢?
文:張耕維 编辑:蒋可竟( 252128202 )
为什么台湾人"现在"不认同『中国』呢?

-------试图以台湾的观点回答。

文:張耕維 编辑:蒋可竟( 252128202 )



『为什么在跟台湾人交流时,总觉得他们不认为自己是中国人呢?』

『为什么说台湾人也是中国人时,他们会生气?』

『为什么台湾人这么不喜欢中国啊?』

相信这是每位与台湾交流过的大陆人民对『大部分』台湾人的印象,并且深深感到怎么台湾人不觉得自己是中国人呢?跟课本里说的『我们与台湾同胞血脉相连』大相径庭。这之间的认知差异,为什么”现在”大多数的台湾人不认同『中国』,即便原本二十年前大多数台湾人还是自认为是中国人,这之间变化的原因,本文将试着以多方角度解释为何台湾人自我认同的发生剧烈变化。但我们要先认清楚一个相当重要但不好理解的概念,就是这种认同上的转变不能与台独划上等号,这不是等价的。



前言:台湾人原本的认同

每个在国民党威权时代(1945~1980末期)的台湾念过小学的同学,都对小学用的制式作业本非常有印象,毕竟陪伴了每位小朋友六年的时光。但以现代审美观点来看,当时的作业簿可以说用『俗气』两个字来形容。不过小孩子总是傻里傻气的,对这难看的作业本也分不出美丑。而这作业簿令人印象最深的,是在作业本的封底上,印有两行字:『当个活活泼泼的好学生,做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于是为了要满足某些政治上的目的,因此党国教育与宣传系统对台湾人民大举宣传,台湾人是中国人的『政治术语』。

在那威权的时代,统治者说一就一,说二就二,没有人质疑为什么"我"是"中国人"?反而大家认为堂堂正正的人就是中国人,所以我就要努力成为一个品德高尚的中国人。同样的,威权的教育系统告诉我们大陆的同胞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必须反攻回去才能解救受苦受难的大陆同胞,但没人质疑大陆人为什么是同胞这件事情,反而会想到生活在台湾这块土地上的人就是中国人,对岸的大陆同胞也是中国人;我们在伟大的蒋总统领导下生活富足又安乐,大陆同胞则被万恶的共匪荼毒。基于"同胞爱",我们必须去解救大陆同胞。

因此在过去,台湾几乎不存在认同问题,大部分的人都认为自己有中国人的身份,而且认识大陆的方式都是藉由政府的宣传,而非亲身体验。又加上当时的冷战背景,1970年代前国际上普遍承认中华民国代表中国,于是认同自己是中国人这个观念是牢不可破的。

但这毕竟是威权时代,随着1980年代末期台湾的民主化运动蓬勃发展以及两岸之间的互动,造成了台湾人的自我认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图)台湾民众 台湾人/中国人认同趋势分布



http://esc.nccu.edu.tw/modules/tinyd2/content/TaiwanChineseID.htm

取自于台湾国立政治大学选举研究中心数据库。

台湾陆委会委托台湾国立政治大学选局研究中心调查台湾人民自我认同研究,计划已经持续了近20年,是台湾针对同一议题不同时间的民意调查最具权威的一份资料,根据这张由调研结果绘制的图表透漏了惊人的变化,从1992年起:『认为我只是中国人的台湾人民,已经从1992年的25.5%下降到2011年4.1%,剩下不到原来的五分之一。认为我只是台湾人的台湾人民从1992年的27.6%,上升到2011年的54.2%,比率成长了三倍,认为自己仅是台湾人的台湾人民,已经超过台湾人口比率的一半。而我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的比率也在逐渐减少中。』



有一派论点认为:1990年代后,台湾由李登辉陈水扁执政,执行去中国化的教育政策。导致台湾人认同发生改变。这论点非常不牢靠,因为台湾人改变认同的比例变动相当大,远远超过当时受过教育的年轻人。也就是说有非常多受过正统『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教育的中老年人改变了他们的自我认同,理论上他们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并非是一个简单的去中国化政策就能改变。



凡事出必有因,在此先提出一个观察的角度切入问题:为什么台湾人不认同『中国』呢?



1.中国象征意义的改变与昧于事实的政治观念



由于1970年代,美国逐渐改变冷战策略,改变策略联合中华人民共和国一同围堵苏联,导致原本较为孤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逐渐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央,于是中华民国这个称号逐渐得不到世界的认同。因此在这大前提下『中国 = 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个等式逐渐得到大部分国家认同。又加上中华人民共和国昧于事实宣传中华民国已经不存在,世界上只有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中国,隐含着中华民国不准出现在国际舞台上,这种不让台湾也是中国(中华民国)的态度,意味着也不让台湾人称做中华民国国民,所以对台湾人来说就出现这样的疑惑:『如果中国人 =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民(意味着中国人≠中华民国国民),那我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人民,那到底我是不是中国人?』



在这逻辑下,台湾人觉得大陆人抢了中国的名号。也让台湾人在被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民询问:『你是中国人吗?』时,自然认为大陆人指的中国人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自己又不是拿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因此就会回答:『我不是中国人。』



也就是因为为了避免被混淆,生活在台湾的中华民国为了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做出区隔,于是采用台湾当作他的招牌。



中华人民共和国这种昧于事实不承认中华民国存在的政治态度,直接否决台湾人的存在感,硬把台湾人归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下,对台湾人民相当不尊重,造成台湾人民对中国政府的反感,因此影响了台湾人的认同。



2.中国人不把台湾人当中国人看:一连串不得台湾民心的政策与事件。



除了中国的象征意义的改变与昧于事实的政治观念外,这里我们谈到海峡两岸重要的历史事件,这些事件降低了台湾人对『中国』的好感,影响了台湾人的自我认同,以下我们按照时间次序排列。



《开放大陆观光》

随着台湾人反抗蒋氏威权政府,1980年代末期台湾的政治环境逐渐宽松。随着1987年开放大陆探亲,过去只能透过政府才能认识大陆,而现在能亲眼见到。由于当时海峡两岸历经四十年的分治,已有非常大的差异。但因为只有少数台湾人去大陆观光因此观光所造成的影响在那时候不大,但随着两岸交流越来越频繁,台湾人对大陆的了解越深,对大陆越没有认同感。



《那一年的事情》

之后在1989春夏的那场骚动,共和国的决策让台湾人开始有了“自己跟中国人不一样”的想法,这个想法虽小,但是所造成的结果却相当巨大。因为在约莫半年后,台湾发生了一样的事情,台湾学生万人聚集在中正纪念堂要求政府政治改革,只是不同于大陆,台湾领导李登辉接受了学生的要求,之后大刀阔斧的实施民主化,从此专制威权不再,台湾与中国便在90年代初期走向了一条完全相反的道路,而这条道路影响了台湾的社会文化与生活方式,可以说是扎扎实实地改变台湾。



所以在台湾人的眼中,台湾已经顺应了冷战结束的潮流,可是大陆呢?

因此我们可以用以下观点理解台湾人的视角:

大陆人看朝鲜人的感觉,认为朝鲜还活在过去中国文革那年代,对他们物质贫乏饥荒不断却又精神生活饱足而感到不可思议与悲悯;同样的台湾人看大陆人,就觉得大陆人还活在过去台湾专制威权的年代,物质富足但生活却处处充满不公与暴力,同样感到感到不可思议与悲悯。

大陆人觉得朝鲜人跟自己不一样;同样的台湾人也觉得自己跟大陆人不一样。



《千岛湖事件》

1994年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比率的首次低于认同自己是台湾人的比率,那是因为那年发生了《千岛湖事件》。

关于千岛湖事件,我们先用类似的事情来模拟。2011年7月浙江温州两辆动车在暴雨中追撞,官方说四十人死亡,事故原因众说纷纭。官方的处理态度让人无语,如出事后赶紧抢通道路甚至在车厢未确认是否还有受难者就将事故列车解体后就地掩埋,在出事后马上对伤者提出赔偿,令人很难不联想到铁道部想息事宁人。人民对官方报导的伤亡人数深感不信任。至于铁道部发言人王勇平一句:『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更让人异常愤怒。

如果你是中国人,看到政府的处理态度你会认同他吗? 如果你对这件事情感到悲愤的话就能理解千岛湖事件为什么能对台湾人的自我认同有这么大的影响。

千岛湖事件简单说就是一群台湾旅客去浙江千岛湖游玩,结果不知道遇到什么什么事情,整船的人全部消失,找到的时候船已经被焚烧,游客与船员全部死亡。

一开始的官方说法是发生火灾,但死者家属见到亲人尸体时却发现仅有上半身碳化,下半身却无明显烧伤,船上弹痕累累,死者行李全部消失,火灾导致船难伤亡的说法遭到严重质疑。

但浙江省政府随后的处置方式令人乍舌,不仅禁止台湾媒体与受难者家属上船拍照,还派大量人员将受难者家属软禁在旅社中控制行动,浙江省副省长在与受难者家属开会时,受难者家属要求带尸体回台湾,浙江省副省长竟然一副爱理不理,彷佛与受难者家属谈条件是污辱自己人格,于是脱口说出『没办法再和你们这些家属谈下去了』,后来浙江省政府发现火灾事故不能平息台湾的疑惑,于是宣布抓到三位抢船的犯人速审宣判后便枪毙,浙江省虽提供官方说法,但没人信,事情的真相也没人知道。



对那时处在政治风气急速变化的台湾人民来说,共和国政府官员一副咄咄逼人,他就是真理的样子,完全跟当时台湾官员不是同一个层次。于是千岛湖事件,成为台湾迈入新闻自由后,全岛人民头一次亲身见识到共和国政府一副你能拿他怎样的态度,对比当时的台湾环境,台湾简直是天堂。在千岛湖事件后,如果你是台湾人,你会认同代表中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吗?



《飞弹危机》

如果美国因为中国人认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宣布在上海与广州外海50公里处宣布禁区举行飞弹试射,禁止船只通行。然后CNN天天播放美军军事演习影片,一副要对中国宣战的样子。



你是中国人,你会不会对耀武扬威的美国反感呢?



因为在1995年台湾总统李登辉访问美国,以及预计在1996年举办第一次中华民国总统"直选" (人民直接选总统,一人一票普选)。在共和国认知这些行为就是搞台独,于是共和国企图干扰台湾这次的总统选举,于是就在95、96年举行了两次飞弹试射,飞弹点着在台湾两大港口高雄港以及基隆港外海,解放军于同时间进行无数次的军事演习,对台湾进行”文攻武吓”。那时候CCTV天天拨放军事演习新闻片段,营造一副即将攻打台湾的情景。

当时台湾军队已经进入战备状态,各国已准备自台湾撤侨。对台湾人来说,台湾人只是选个总统而已,中国的反应就如此激烈。所以台湾人的反应就是:中国就是一个侵略者。

因为在共和国政府的宣传里,常常说一句话就是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可是95、96年中国政府的军事反应来看,中国政府明显并不把台湾人当作是自己同胞来看待,就是因为自己不是中国人所以共和国政府才如此的对待。

也因为那年共和国政府的大动作,造成台湾人民同仇敌忾的心理,大大加深自我身份认同的转变,也导致1996年中华民国总统选举李登辉的大胜。



《921大地震》

之后1999年,台湾发生近年来最大的地震--921大地震,造成两千多人死亡,十余万户房屋损毁,是台湾近年来伤亡最大的天然灾害。当时国际纷纷对台湾伸出援手,但北京政府声称国际救援物资以及捐款必须交由北京政府统筹,各国救难队需要北京政府允许才可以进入台湾,并且多方延误外国救援团体来台以及擅自代表台湾人民向各国致谢。这些中国政府的作为,台湾人民是看在眼里,怨念在心里。



《SARS非典疫情》

2003年SARS (非典)疫情扩散,由于中国掩盖非典在广东的疫情,直到扩散邻国后才向各国道歉。但随着疫情一发不可收拾,台湾也成为非典疫区,由于台湾不在世界卫生组织(WHO)内,无法接收最新防疫报告与防疫政策建议,因此台湾决定申请加入世卫组织。但此举遭中国强烈反弹,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吴仪在世卫大会中发表:『(对于邀请台湾加入世卫组织)于法不符,于理不容,于情不合。』会后台湾记者向中国代表团询问说:『你听到台湾两千万人民的需要吗?』中国官员沙祖康坚硬表示:『早就该拒绝了』,之后沙祖康更说出『谁理你们』这四个字。



『谁理你们』



非典对台湾来说,是个全民危机,但中国政府在这次灾害的表现严重失常,根本没把台湾人民当”人”看,尤其是当这个新闻在台湾播放时,大大伤害台湾人民的情感,对台湾身份认同影响相当大。

所以台湾人民常常说,其实民进党的最佳助选员就是最反对民进党的中国共产党。

除此之外,中国对台湾人的在大陆的生活政策也令台湾人觉得自己在中国被视作是外国人。如在2003年前,共和国游乐区的门票是属于双轨制,也就是说中国人买较便宜的票,外国人买的是比中国人贵几倍甚至是十倍以上的票。台湾人一定得买外国人买的票,买中国人的票还被要求重新购票。

再来是中国人对外国人进入西藏有额外的管制,必须申请入藏旅游确认函(入藏证、入藏函)通过后才能进入西藏,但共和国的规定就是台湾人与所有持有非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的外国人一样,要进入西藏必须先申请入藏函,重点是港澳人士不用申请。

就以我个人经验来看,有一次参与北京某团体的聚会,在北京成府路上的万圣书店举办,其中一位参与的同学是台湾人,而他是就读于中国政法大学,那时因为时间已经太晚,肯定会因为门禁回不去宿舍,因此举办单位就帮他订了一间在万圣书店旁的旅社。因为活动办得很晚,超过十二点了,在中国住宿都要登记身份证,台湾同胞因为没有身份证是拿着台胞证入宿。可是当柜台人员看到那位台湾同学拿着台胞证时,就表明过了12点外国人不可以入住。接待的人大同学就很生气,说哪有这种规定!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等理由都出来了。可是柜台人员就是一句话说:『台湾人就是外国人,你自己去问北京市公安,他们就是这样规定,过十二点我们不收外国人。』然后要求我们离开旅社。

同行的一位大陆同学感叹地说:难怪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台湾人来大陆,『蓝的会变绿的,绿的会变成深绿。』



所以在共和国的身体力行下,告知台湾人一个明确的讯息:『台湾人不是中国人』。于是国民党四十年的洗脑教育就被完全抵消,这也是共产党令人钦佩的地方。



虽然台湾人的自我认同在陈水扁执政下(2000~2008),因为陈水扁刻意营造台湾主体意识造成台湾人的反感,自我认同的比率没有明显增加。但在2008年后,随着马英九政府的亲中政策开始实行,台湾人的自我认同已呈现一去不复返潮流,马英九再怎样努力也无法阻挡台湾民众认为自己是台湾人的认同了。



共和国政府又推波助澜不承认中华民国的存在,宣称台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一个省份。对台湾人民来说,这是中国在公开说谎。而且共和国的对台政策,就是消灭中华民国政权,意图破坏台湾人民的生活,在这样的疑虑下,台湾人怎会对『中国』有好感呢?



我想一定有人问,为什么我不提中国对台湾的好呢? 因为从人性角度,人本来就比较容易记住别人对自己的坏,比较不容易记住别人对自己的好。就像是现在大部份的中国人一谈到美国与日本,便会联想到美国帝国主义以及日本在二战的侵略,而自动忽视美国在二战时对中国的援助以及现代科技的发明与日本战后给予中国的开发贷款以及各方面的无偿援助。



而且,如果你是位男生,你想追求一位美好的女孩,你千方百计去讨好他,可是你却又常常对他拳打脚踢,你觉得你会追到那位女孩吗?



中国常常义正严词的要求其他国家『不要伤害中国人民的感情』,如果中国还认为台湾人民是中国人的话,可不可以请中国不要再伤害自己人民的感情呢?



3.台湾人在文化上找不到认同:

要让台湾人认为台湾文化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认同自己是中国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台湾人觉得自己的文化和中国大陆现有的文化相同。但由于两岸分隔60年,两岸人民生活在完全不同的社会制度与社会风气下,因此两岸文化的演绎、对传统文化的态度两岸呈现极大的差异,而这差异让台湾人感受到台湾与中国的不同。

在文化演绎的部分,海峡两岸自1949年后经历不同的政治制度与各自发生的历史事件,使原本属于中华文化圈的大陆与台湾出现不同演化,如简体字与繁体字的使用已使海峡两岸字典出现的明显差异,两岸使用的中文词汇差异相信有一日将比英美英文词汇差异大的多。

再不用说对同一事件,两岸人民很少有共通的情感。比如刘翔拿奥运田径金牌,大陆人民会感到无比骄傲,但台湾人民会毫无感觉。王建民在美国职棒大联盟拿胜投,台湾人会感到欢乐无比,但大陆人会问说他是谁? 更何况对同一件政治事件,如1995年李登辉访美两岸人民甚至会出现相反的感觉。

在对传统文化的保留上,两岸也出现极大的歧异,大陆由于出现破四旧立四新等运动,对传统文化不友善对待,这也是两岸出现分化的原因。



如在台湾民间信仰里,台湾的佛教、道教都可追根溯源到大陆。例如台湾的妈祖信仰皆可溯源到福建莆田湄洲;三山国王信仰则可追溯到广东潮州。但由于文革破坏,造成大量庙宇损毁,现有湄洲妈祖祖庙以及广东三山国王祖庙皆经历文革浩劫,同样遭到神像捣毁、建筑遭破坏、祭祀仪式被迫中止、神职人员被批斗等宗教迫害。虽于改革开放后得到台湾各庙宇捐助修复,但已失去一脉相承统的情感。



且中华人民共和国由于提倡唯物主义和无神论,不鼓励宗教行为,在台湾常见的进香以及绕境等民间宗教活动在中国完全消失,这些原本属于传统中国生活中的一部分反而在台湾深化,在台湾人的眼中,现在中国所谓的宗教仪式以及传统活动,表演的意义远大于实际的意义。在台湾这些所谓的传统,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又加上党对宗教采取严格管制,党组织深入宗教团体,因此在中国常出现违反宗教精神的神职人员,于是在中国神职人员成为闹剧:道士不像道士,和尚不像和尚。如河南嵩山少林寺住持释永信,有『少林寺CEO』的称号,将少林寺沾染了商业气息,让佛门重地失去了庄严。



相反的台湾则是个明显的对比,在台湾对于民间宗教与传统文化的态度与中国决然不同。在台湾所有城镇,都是以当地信仰庙宇为中心发展而成,庙宇在农村提供公众集会的场所,举办各类活动,有时甚至庙宇成为了各种小吃的集散地,发展成夜市。



在台湾祭拜神明是人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当然其他宗教或是无信仰者是例外),人民遇到各种难解决的问题时都会去寺庙求问神明,以现在的眼光来说也许不科学是迷信,但人们还是习惯遵从祖先们方式试着去祈求神明保佑。你可以在月下老人前看到众多善男信女在求姻缘,也可以望见考生们希望文昌帝君能保佑他们考试顺利,而妇女们则是希望注生娘娘赐予夫妻一个健康的宝宝,这一切在台湾的庙宇无时不刻的都可以见到,人民虔诚的向神明诉说他们的问题与希望,更多的是向神明的感恩。

在台湾人的宗教信仰中,你可以看到人们对於『天』(超越物质世界的一切)有最基本的『诚』与『敬』的态度。而这种对万物『诚』与『敬』的精神,才是中华文明的表徵。但在现今中国人的心中,这些传统观念似乎已不再。

于是在传统文化的保存上,中国让台湾人彻底失望了,加上分治后双方文化各自发展,让台湾人感受到自己与中国明显的不同。

台湾人认为他们是生活在现代中华文化下的人,他们喜欢中华文化,也认同中华文化。但我们要分清楚是,台湾人认同的中华文化并不等于现在在中国的中国文化。



4.中国在世界上的名声:中国把中国这块招牌给弄臭了

虽当今中国声称已恢复大国荣耀,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国,但由于国家价值观明显与大部分国家相异,且社会弥漫着物质主义,导致人民精神信仰空洞与社会道德崩溃,让外人见到中国发生的各种社会事件,只能用『惊人』来形容。



先前在广东佛山,一辆货车压倒一位两岁的小女童王悦后肇事逃逸,这已经让人心痛。但惊人的是,随后经过的十八位路人,却视而不见不愿伸出援手,从重伤的女童旁走过,尔后又一辆货车同样辗过后逃跑,最后才由一位社会底层的拾荒者伸出援手,但早已过了黄金急救时间,女童在医院离开了人世。



这绝对不是个案,各种道德沦丧德的事情在中国早已层出不穷,如包二奶,公器私用、扶摔倒老人被告。还有地沟油、三聚氰胺奶、瘦肉精等众多食品安全问题,相信你已经充耳不闻了。

中国的经济在改革开放后蓬勃发展,已经是全球不可忽视的力量。除了令人称羡的经济层面外,却没有相对应完善的社会制度,以及令人向往的文化与价值观,于是当今的中国却在精神文明的建设上迷失了方向。

没人把路口的红绿灯当真,排队是奢望而插队是常态,在公共场合不顾他人大声喧哗。『八荣八耻』成了空话,自私自利成为标准。做事情争先恐后,似乎慢一秒就是吃亏成为了中国人的标签,诸如此类的负面印象不胜枚举。当然中国还是有人坚持文明生活的,但是在广大的同胞践踏下,中国人的形象一泻千里一去不返。



在国家的形象方面,不同的价值观体系下的外人对中国充满了不明白与不谅解。不了解为什么中国要在西藏新疆的实施如此强硬的政策;搞不清为什么北京能见度都已经不到100公尺了,都还只说是『轻微污染』;对中国为什么用『堕胎』这种杀人的方式来控制人口感到恐惧;对为什么关闭北京农民工子弟小学,让三万儿童辍学,另一边却投入十亿人民币执行希望工程援助非洲教育感到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死于汶川地震的小学生名字是国家机密。不明白有几千万人民生活在贫穷线下,但国家却铺天盖地举办各种铺张浪费的活动。不了解温州动车追尾事件后,中国的决策不是停驶高铁好好调查出事原因,而是就地拆解、掩埋车厢。太多太多对中国不明白,于是中国世界上第二大经济国的光辉形象,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些对台湾人来说,距离还太远。但随着开放大陆观光客来台后,创造了台湾一般百姓与大陆人直接接触的机会,于是随着台北故宫博物院变成了吵闹的夜市;大陆旅客无视禁烟的标示在禁烟区吸烟;甚至在台湾著名景点野柳女王头上,刻上简体字的『中国常州赵根大』纪念到此一游;为了抢夺阿里山小火车座位,两团大陆旅行团在车站月台大打出手。这些不文明的行为,直接影响了台湾人对『中国』的印象。



所以台湾人降低对『中国』的认同,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中国自己把中国这块招牌给砸了。



5.是生活方式的选择

与其说台湾人认同台湾,不如说他认同的是台湾的生活——一个民主制度与公民社会融合在一起的日常生活。

他所受的教育,是教他如何成为一个公民,而不是有老师教导他说:『红领巾,是国旗的一角,是烈士们用鲜血染红的』。孩子本该快快乐乐的学习,不该有这些沉重的包袱。在他懂事后,也不必念着连他都不相信的政治课本。



他毕业后,可以在全台找工作,想住哪就住哪,不必在自己的国家里迁移还需要办理个暂住证。迁户籍对他来说就像是便利商店买个东西一样简单,因为户籍对他的影响,只在地方选举时,选票上有着不同的候选人而已,甚至他的大学入学考试,也不会因为他的户口,而降低他录取重点学校的机会。



他即使生病了,也不会有沉重的经济负担,因为他知道台湾的全民健保可以帮他分忧。他可能不知道全球前两百名的医院,台湾就占了十四间,仅次于美国与德国。他只知道他不必对医生包额外的红包,只需负担非常低的金额,就能享受如此高质量的医疗。



他的政府大楼,大门永远是敞开的,门口的警卫见到你只会笑咪咪地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而不是先查验你的证件。他去办理一个手续,志愿者首先会递上一杯热茶,指引着他去抽号码牌,之后他就可以坐在沙发上悠闲着看报纸,没有人会插队。轮到他时,公务员也不会板着脸为你服务,而是贴心又迅速地完成你的需求。

他想出国游玩,不必为了申请文件而四处奔波,只需要轻松办理护照就可以踏出国门。他也不必忍受缴了高额的费用,却得到拒绝签证的对待,因为他的护照可以在世界上百余国畅行无阻。



他也不必担忧昨天发的博文,会不会因为言论过于激烈而被删除,在台湾他的言论自由受到保障。他也不担心买的房子七十年后会发生什么事,因为是永久持有,他甚至可以把房子连同土地,传给他的子子孙孙。他也不担心房子会被强拆,因为法律会保护他的一切。



若遇到冤屈,他可以找记者,也可以找民意代表将冤情诉诸大众,而不是含泪吞恨。他在台湾,虽然看到的都是不和谐的新闻,但他知道这些新闻会促进台湾进步。他更习惯看到新闻媒体对着政府的弊案穷追猛打,因为有尽责的媒体把关,人民更可以发挥选票的力量。



虽然他的食品含有塑化剂等毒物,但他的政府处理态度,让他相信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吃到。他的政府官员,会因为被媒体批评官舍浪费太多电,向全民道歉,并且宣布搬离官舍自费租屋,而不会听到官员霸气的向记者咆啸说:『不要拿法律当挡箭牌』。因为他知道,他可以四年后把票投给另外一位候选人。



他从小被妈妈教导对人要有礼貌,所以他习惯说对别人『谢谢』,当然对方也会很自然的回『不客气』,『请』与『对不起』更常常挂在他嘴边。当他在捷运搭乘电扶梯时,他会自动的向右靠拢。他也习惯为了一件事情而排队等待。



他习惯生活在一个可以跟政府与社会沟通无碍的地方。他当对政府不满时,他可以上街表达他的想法,政府也会和善的响应。他也学会了包容其他人的想法,虽然他不是同性恋,但每年的同性恋游行,他也会去支持。



他可以看他想看的书,不会看到删节的版本。他可以出版他的著作,不会有人事先检查。他可以自由的连上网站,不会看到『Error 404 file not found』,当然搜索资料时也不会出现『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未予显示。』



他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



当然,我们绝对可以列举出一堆台湾社会的『不好』,如台湾的民主还有很大的民粹成分,台湾媒体的新闻质量有待加强,台湾社会离西方的公民社会还有一段路要走等说不完的缺点。但台湾人很清楚,民主制度下的公民社会有自我调适的能力,我们都相信只要没有外力刻意改变我们,台湾社会会越来越好。



所以与其说,台湾人不认同自己是中国人,还不如说台湾人不认同中国的生活,他们已经习惯了在台湾的生活方式,并且深深爱上这样的生活,这就是台湾人认同自己是台湾人的原因。



当然,他们也希望海峡对岸的人民也能跟他们过一样好的生活。



说到这里,是否解答了你心中的疑惑?







后记:因為本人才疏学浅,所以文章的最后一段是文仿龙应台《你可能不知道的台湾》文中其中一段而做。然后可以寄信到作者信箱yanyandei@gmail.com ,标题註明『索取文章』可索取本文备份档案。本文版本為大陆普通V1.05。

网友蒙面大侠对[西来庵事件]台湾人对「文化上的中国人」这一身份认同吗?教材是如何阐述中国史的,未来这种认同感是趋向于消失吗?给出的答复:
抱歉,因为昨天看到一些类似于“大陆不配”的言论,
所以在作答的时候,情绪也比较激动,
现在我来修改一下我的语气,
只是讲讲个人经验,我完全理解任何有恰当理由的反对本答案的人,

我接触过的台湾人在说到大陆的时候,一般会强调,
1. 他们经济大概很落后,
2. 他们没什么传统文化,

也就是说,我们在他们眼里,完全是一种“他们”的异类般的存在,
电视里会提到:
在中国大热的电影小时代,然后是一群主角访谈:中国怎么怎么样...
手绘图书作者:我的书在中国大卖...
听着看着,总觉得有点别扭。

我所遇到的台湾人,
谈到灯谜和成语时身为大学生的他们说:好久没有碰过成语了,不知道耶;
谈到《史记》中的经典故事,他们说:那个啊,都没有读过;
谈到南京的中山陵时,他们很迷茫地看着我:这个人对于你们很重要吗?
会在博客里写:大陆人对于三民主义比我们还要清楚,真是惭愧,
会写:孙中山竟然也是他们的国父,我感到深深震惊,
(其实也有台湾人不知道孙中山对于党史国史都很重要,汗)

上述年轻人的表现,让我简直开始怀疑台湾的基础教育;
(当然大学教育还是不错的,从大陆去台湾读研读博以及两地学者交流的情况可以看出)
(以及台大文学院毕竟闻名遐迩)

两地毕竟隔阂太久,
在一起时也会闹啼笑皆非的错误,
经过了解才会发现我们本来并没有如此不同,
互相尊重、爱护是前提,
相信抱着一颗敞开的心,总有一天大家会亲密无间。

台湾人确实是抱着一种“我一定要与你们不同”的心态,
不知算是骄傲,还是什么,
跪舔党也好,怎样也好,
盼望发表意见时还是堂堂正正,靠事实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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