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日战争期间,国民党第74军之所以能够在众多抗日部队中脱颖而出,并能永保国军“王牌中的王牌”称号,就是以血肉之躯打好了每一仗。
1943年夏,日军大本营决定攻占湖南常德、桃源两城,掠夺洞庭湖湖滨地区的丰富物质,总兵力达到15万余人。国民党第6战区调集20万兵力严阵以待。4月第74军进驻常德,专与准备夺城的日军对阵。
常德会战打响。
这次常德会战,第74军在最前线担纲,副军长兼师长余程万负责率第57师死守常德城,师长张灵甫率第58师、师长周志道率第51师在临澧、桃源一带为战区预备队。11月2日,日军开始对常德外围发起了进攻。4日,余程万接到蒋介石亲自发来的“一定要保住常德,驻军必须与城共存亡”的命令后,立即命令第57师从郊区河洑山开进常德城。
10日,敌机开始轰炸常德城,一拨接着一拨,轮番炸,守军部分工事被毁,官兵夜晚又修好,损伤不大。16日,敌机空袭次数突然增多,地面的大炮也开始发威。21日午后,敌机飞到城上空时突然队形紊乱,守城官兵正诧异时,只见国军十余架战斗机自高空俯冲而下,两架敌机被击中,尾巴冒着浓烟坠落到地。一架敌机负伤低飞,掠过第74军炮团阵地,炮9连的排长田少猷端起轻机枪,一梭子就把它击毁了,其余敌机吓得就仓皇向北逃去。战后,余程万师长亲自来到炮9连嘉勉,并当场宣布:“田少猷排长晋升一级,并报请军委会记功嘉奖。”
很快,城外争夺战就打响。一个据点,往往是日军白天攻占,第57师在夜间又夺回,但国军伤亡很大,日军死伤更是数倍于我。尽管如此,双方都拿出了最大的力气搏杀一城。11月24日,城郊据点全部失守,余程万率领仅剩余的两千余官兵,退守孤城,战斗越来越艰难。
在会战中,地方县政府与驻军配合得很协调,县长戴九峰与余程万两人相处得像兄弟一样。一次他对余程万说:“你守常德,我与你共同抗敌,我们一起与城共存亡。”当常德被围城时,他果然没有逃走,带领警察与守军共拒日军。合围的第3天,外围第一线被日军突破了,余程万再三劝他说:
“你那几条破枪和警察对守城起不了什么用,不必留在城里做无谓的牺牲!不如乘半夜渡过沅水突围出去。”
在师长的苦劝之下,戴九峰才半夜用几条木船,率领警察渡过沅水,打算走斗姆湖到安化去。不料一到斗姆湖就与鬼子遭遇,几十名警察被打死,他侥幸只身冲了出去。
11月27日,日本兵占领了沅水南岸,完全包围了常德城,截断了第57师的后方补给线。余程万采用了苏联斯大林“保卫察里津战术”,步步设防死守常德城。当岩桥至陡码头一线失利后,就退守城防二线。退守前,将城外民房烧掉,以烟火阻止敌军追击。当东城二线守不住后,就守西围墙三线,将西围墙至东城一带房屋烧掉;再其次是大高山巷、下南门、上南门等线,步步撤守,直至兴街口止。西门也是采取同样的退法,在兴街口一带,每条街道的民房都打通,木房子则拆掉板壁,砖墙则打洞,条条巷子都串通,窗口和大小门都垒上沙包,房屋内的东西,甚至连敌人的尸首都用作巷战的掩体。
但随着包围圈的缩小,打到最后,第57师只有集中兵力死守了。坚持到月底,守军粮尽弹竭。而日军攻城更急,竟不顾国际公法,对城内施放毒气,第57师官兵没防毒装备,个个眼睛泪双流,咳嗽不止,呼吸困难。余程万下令收集全城的木炭,以班、组为单位,选择地势较高处烧火,三五人围坐一起,用湿毛巾捂住口鼻防毒。因毒气比生气重,停留在低洼地带,见火即消散。这样,他们还是一次一次地打退了日军的进攻。
29日天亮后,日机又来轰炸扫射,此时北门已失守,第57师官兵坚守在第一中学附近的几个据点和敌人激战。余程万和副师长陈嘘云等人来到独狮子巷,对附近正在抢修工事的百把个官兵训话。余师长戴白手套,全身上下都是泥灰,两眼发红,虽然多日没睡觉,但精神还很好。他慷慨激昂地说:
“全体官兵们,现在我们虽伤亡很大,但日本鬼子伤亡更大,希望全体官兵继续奋战,为保卫常德誓与鬼子血战到底!不成功便成仁,不当亡国奴!”
简短的训话,激发了战士们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