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等雪的夏天
投稿人|摩西 整理:异地君 播音:异地恋与枕边书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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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海南的雨季未了,这个季节,兰州已经落了一地的雪。这个季节,海南是夏天,兰州却早早就穿上了棉衣,入冬了。我时常惦记那些雪花白的彩,是不是又随着寂寞的时间抹平了南上北下火车路过的痕迹?
昨夜,有台风路过海南岛,这些是我告诉她的。昨天, 兰州落了一地的雪,这些是她告诉我的。啊!又是兰州的第一场雪!又是她一个人去中山桥上看雪。似乎是单曲循环的味道,却听不到情歌对唱的复曲。听着她在电话里欢快的声音,那种欢快宛若回忆里飘撒的纷纷扬扬的雪花。我默默地笑了。单纯的她永远都是一朵纯白的雪。
她说,现在,中山桥雪的景色很美。
她说,她捧起一泓雪。
她说,她要扔他们到南方的南方,因为那些雪沫可以飘到海南岛。
她说她走着、跑着、跳着、笑着、可是,有时也想哭一会儿,因为除了她,在这浪漫的中山铁桥上,剩下的满是成双也成对情侣。
她说,她恨我,她想让她的心像中山铁桥的钢筋一样冰冷。
她说,我的心,比那些钢筋更冰冷,冰冷的不止可以粘住舌头,还粘住了滚烫的心。
她说,她要我、抱我、亲我、用新研究的怪办法叫我醒——原来,我是那么的贪睡!我听着,笑了!和心一样滚烫的泪水早就融化了她手里的那一泓雪!
她说,手里的雪,化了,成了温热的水!她停了停,昵喃的问:海南冷了吧!海南没有四季,就像人不会笑!
她说,给我寄的毛衣穿了么?我说,穿了,给我织的围巾围了么?我说,围了!
她说——她却凄凄地哭了,哭声从手机的听筒里,翻过千山万水后,已经模糊的只有湿湿的喘气声了。
她说,她正对着涛涛的黄河水歇斯底里地骂我呢!亲爱的,你是个混蛋,大傻子,大苦逼,是个不想女朋友的大笨蛋,你这个没良心的大笨牛,傻蛋,笨牛!我听的真切,我享受着那些不断重复着的故意的讨人喜爱的骂。
她说,笨牛,你会不会把我忘了,我听说南方的女人都很漂亮,又会打扮,又会穿衣服,腿又细又长,脸白白净净的,一年四季都能穿漂亮的裙子,嗯,你可不许看她们哦!我听着也笑着。
她又说,一起喝茶的学姐说,叫她别信男人,说大学没有真正的爱情,异地恋更是靠不住,还有,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还有,以后生活,工作什么的,都是问题。像波浪鼓似的她的声音又翻山越岭地淌进我的耳朵。一字一句,真像孩子给爸爸讲奥特曼大战小怪兽的故事似的。我默默的笑着。
我说:“有你就足够了!”
蓦地, 手机那头安静的就像雪花簌簌的下,那不是雪花簌簌的下,那是我心爱的人儿的哭声。我听得真切,就像海南时下的雨,没有由来的来,也不懂得如何快快地去。我知道她是如何的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我听见那些声音。
我知道她有多么想和我看看中山桥的第一场雪。
我知道她有多么的想在那个场景我可揽她在怀里。
我知道她是家里的老大,我知道她有一份男生都很难担当的责任。
我知道她把青春最美的时光给了我,我知道那些簌簌的声音,是想说,她现在无依无靠,她现在很冷,她需要肩膀。
我知道,我将是她最可依靠的肩膀,而这肩膀却在海之南的岛上流浪。
我知道,我们最美的四年大学时光,不能像电影里的情侣一样, 走一样的校道,打同一个食堂的饭,不能进同一个图书馆,她不能在我怀里撒娇,无礼地闹,甚至不能面对面的吵架,说笑。
十八年前,家给不了她不同龄人的“幸福”,十八年后,她也得不到同龄人相同 被爱的方式。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高三那么紧张时日,将无知的爱抛售给她,不该那么早用所谓单纯的爱情自私地占用那些可以改变人生的珍贵时光,可那些年少的心,那些可恨又无比可爱的情愫有谁能把它牢牢的拴住,捆住,甚至一把火烧掉呢?没人能做到,因为没人能够知晓青春的脚步何时敲你的不安的窗,因为人不能阻止匆匆的时间让你成熟,也让你死去!就像夏天看不到,也听不到,雪落了一地美景和簌簌的乐音。
可是,当用人的本心去感受生命的那一段时光最美时,答案又往往是十八岁的错误最美。多么神奇的悖论,多么神奇的荒谬!爱的伟大不在于错了多少,对的又是何足珍贵。而是,自从那时起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把陌生呵护成熟悉,把熟悉亲吻成默契。而默契又铸造人性的完美。
爱的魔力真在于此。 就像天空给云朵半点雨水,它却在整个夜晚都流泪!只为明早的云朵更白。明早的旭日更亮。明早的爱人更爱的有魔力。
她说,雪停了。她说,海口的天气怎么样 ?雨停了吗?我默默的笑着,想着,这时候她说
话的表情,肉肉的脸是不是冻得通红?水玻璃似的眼睛会不会有咸的味道?弯弯的睫毛上是不是挂上了冰晶?
我说:“停了 ,太阳暖暖的。”
她说,那我们就在你的夏天,看我冬天的雪吧!
熟悉又默契的笑声又越过了千水万山。
我起身。看窗外的雨下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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