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
互联网拥有的记忆力强大到有点可怕，
尤其是当它记住某些你不想被他人看到的信息时，
你付出再多努力也无法删除，
哪怕是17万美元。
”
近日，UC Davis (加利福尼亚戴维斯分校) 曝出丑闻，学校曾经与公关公司签约，意图用17万美元删除4年前校园警察向学生喷射辣椒喷雾的网上证据，最终事与愿违，反而更加折损了学校的形象。Davis用亲身经历为我们上了一课：永远不要挑战互联网可怕的记忆力，任何的掩饰，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欲盖弥彰。
互联网的内部运作机制如黑洞般庞大、繁杂而又神秘，大多数人——甚至上帝都对其知之甚少。不过，在种种不确定和未知的前提下，还是有一些基本原则可以参考：
永远不要去读评论
色情内容永远会有供应
越想让人们闭嘴，他们越要去谈论
2013年，Buzzfeed发布了一组碧昂斯在超级杯中场表演跳舞时的照片，调侃她表演“用力过猛。” 碧昂斯的公关随即发邮件要求网站将其中一些“不雅观”的照片下架。结果Buzzfeed再次发文“碧昂斯公关不想让你们看到的照片”，将要求其删除的邮件截图公开，并质问“这些照片哪里不雅观了？！”这场小风波给Buzzfeed带来了更多的流量，碧昂斯的表演照片被网友们用PS恶搞成各种版本在网上流行，恐怕再难从人们的记忆中删除。前不久，Gawker网站曝光了美国著名摔跤手Hulk Hogan与好友妻子的性爱录像，引发数百万点击。Hogan诉诸法庭，谴责网站侵犯他的隐私权。最后Hogan胜诉，拿到了1.15亿美元的赔偿金。但是这场高调的诉讼案也成功抓住了公众和媒体的眼球，加之Hogan带有种族歧视言论的音频曝出，此案一时成为各大网站的头条，引起了更加广泛的关注度。
而就在上周，美国加利福尼亚戴维斯分校(UC Davis) 也卷入了类似的风波中：新闻曝出校方尝试用17.5万美元删除一张照片。在这张学校想尽办法想封杀照片上，是一名校园警察对着一群和平抗议学费上涨的学生喷射辣椒喷雾。这种欲盖弥彰的处理方式，让这张几年前的照片再次广泛流传，UC Davis也再次登顶热搜榜。
在政界，人们常说“掩饰罪行比罪行本身更加可恶。”而在互联网上，任何形式的掩饰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欲盖弥彰，一个把公众再次带回到案发现场的举动。
人们经常用“史翠珊效应”来解释互联网的这种特性。2003年，美国著名歌手、演员芭芭拉·史翠珊状告摄影师阿德尔曼和Pictopia网站，要求网站移除阿德尔曼拍摄的加州海岸摄影中，带有自己房屋的照片。结果史翠珊败诉，而这些原本鲜为人知的照片在这次诉讼案后浏览量一度飙升到400万。
这其实是一种很普遍的大众心理。当一本书或者电影遭到如潮恶评时，反而会吸引更多的人去看；饭店或者某位艺术家对其批评者的反击会给他们带来跟多的营收。2008年，美国最具争议的宗教团体之一科学教 (The Church of Scientology) 曾经尝试删除一段关于其信徒，美国著名演员汤姆克鲁斯的视频。克鲁斯在镜头中充满激情地解释自己的信仰，毫不掩饰他对科学教的追捧。这次封杀行动毫无疑问地激发了更多人对这段视频的兴趣；去年，美国演员詹姆斯·伍兹起诉一位在评论中称他为“可卡因爱好者”的匿名Twitter用户，指责其不负责任的诽谤。但是伍兹对这种匿名言论的挑战并没有给他的个人形象提升带来太大帮助，反而让成千上万看到这则新闻的人在脑中问一句：“他是不是真的嗑药？”
在UC Davis的丑闻中，根据Sacramento Bee报纸披露的文件来看，2011年辣椒喷雾事件发生后，校方曾积极开展公关工作，试图减少和删除网上传播的音像证据。开头提到的17.5万美元，分别付给了两个公关公司：Nevins & Associates和IDMLOCO，争取挽救学校的声誉。
“Nevins & Associates 会发起一系列线上活动来提升学校的品牌形象，消除自2011年11月以来辣椒喷雾事件泄露给学校和校长Katehi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是在公关公司在合同中的声明，校方将付给该公司每月15000美元的费用。“Nevins & Associates将会慢慢过滤掉网上关于UC Davis和校长的负面评价。” 而IDMLOCO则表明，他们将帮助学校“找到可以反击这些负面影响的关键信息，协助校方在所有的线上渠道中发出统一声音。”到目前来看，计划进行很顺利——可惜是从与学校意图背道而驰的方向。
现在去学校的主页搜索“UCDavis”，出现的置顶结果是SacramentoBee报纸，以及Gawker和Boing Boing网站对该丑闻的报道。就算只在搜索栏里输入“UC Davis”，出现的搜索建议也一定有“UC Davis 辣椒喷雾事件”——夹杂在“UC Davis 野餐日”和“UC Davis 篮球赛”的结果中，显得格外刺眼。
近几年，“网络信誉管理”工作发展迅速，而欧洲方面最近通过了一条保护“被遗忘的权利”的法律，来帮助那些曾经深陷丑闻的人消除事件对他们的信誉产生的恶劣影响。对于个人来说，这种法律或许会有一定效果——但是当这条新闻已经传遍全国，震惊公众，还引发了一场恶搞照片的狂欢时，这种努力就显得徒劳了。
“用这种方式来对抗互联网是一种很傻很天真的行为，EZPR 公关公司的创始人Ed Zitron这样评论，“有人告诉你他们可以‘减少UC Davis在谷歌搜索结果中的负面内容’，然后你就敢甩手给他们一个月15000美元？要知道，谷歌不会任由任何一家公司来控制甚至是删除他们的搜索结果。”他表示，很多公关公司在类似事件中都会欺骗客户，为他们提供一些看起来可靠完美，实则根本经不起推敲的解决方案。“他们只会说客户们想听的话，但是你怎么能改变已经存在的内容？难道你要去修改新闻吗？他们的承诺简直荒唐。”
但校方表示，他们这么做都是从本校学生的利益出发：“我们要确保学校和校长的声誉被媒体公正描述，”UC Davis的发言人DanaTopousis 这样告诉Bee，“我们希望公众把关注点更多地放在学校的教学，以及学生和教师们的研究和工作成果上，这也是UC Davis 的核心任务。”不可否认，这些事情确实值得我们去关注。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学校也可以给学生们上一节很重要的课：互联网不会遗忘，永远不会。
文/Luke O’Neil 编译/赵元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