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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书随笔系列之三十七
权力啊，权力
——读黄晓阳的官场小说《二号首长》
这些年来读过不少官场小说，并因此而长了不少见识。但如果有人问我哪一部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那毫无疑问是刚刚读过的这本《二号首长》。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部当代中国的《官场现形记》，或者说是一部当代中国官场的百科全书。而我之所以这样推崇它，还因为它写的就是我们湖南的官场，那一长串显然经过了修饰处理的人名地名，以及一个个经过艺术加工的官场故事，只要是在湖南官场上混过的人一看便知，写的就是我们这里啊。还有那个名叫黄晓阳的作者，不用介绍也能断定他就是湖南人，而且也在湖南的官场上混过，只是他比我有出息，没有辜负自己在官场上打拼的那些蹉跎岁月，捣鼓出了这么一部洋洋百余万字的长篇。
既然是官场小说，当然就是围着官员做文章讲故事，于是那些或精明强干，或温文尔雅，或老奸巨猾，或大智若愚，或碌碌无为，或铤而走险的各色官员便栩栩如生地展示开来。但与很多小说不同的是，这本小说里竟然有两个主角，那就是省委书记也就是一号首长赵德良和他的秘书，也就是二号首长唐小舟。人们常喜欢把共产党的官员都想像成或不学无术或贪得无厌的小人，其实不是这样的，比如这个赵德良和唐小舟就不贪也不“小”，而是很有些政治智慧的政客。当然，除了他们，还有陈运达、马昭武、温瑞隆、彭清源等官员，也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且似乎也并不那么负面。
说起当官，只要看看每年的公务员考试便知，国人对当官的痴迷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明明知道能否入围并不取决于自己的能力和水平，也明明知道那些官位早已内定到人，但就是要削尖脑袋往里钻；哪管它千里挑一万里挑一，即使碰的头破血流也无怨无悔在所不辞。为什么都想当官？那当然是当官有巨大的利益和诱惑了，本书就为我们展示了这样一幅幅令人心驰神往妙不可言的美景：
比如官场的权力，这是所有利益和诱惑的来源，也是中国官场最核心最本质的特征。你看那个赵德良，他一句话，全省的官场就会地震；他打个喷嚏，全省的官员就会感冒；他一个眼神，就能使某些官员噤若寒蝉寝食难安；甚至他换个茶杯，各级官员也会立马仿效……。权力真有这么神吗？有，在中国，权力就有这么神！在如此巨大的权力面前，有几个当权者不陶醉其中？又有几个凡夫俗子能不趋之若鹜？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中国官场的游戏规则是什么？那就是：一切为了权力；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我党执政六十年的真谛是什么？还是这句话：一切为了权力。
又比如官场的奢华，你看看，书中的哪一次饭局不是拉菲茅台五粮液？哪一个官员不是整天奔忙于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哪一件礼品的价值不是成千上万？哪一次住宿不是五星级六星级？哪一次出行不是成群结队迎来送往威风凛凛……。如果你对什么叫挥金如土什么叫声色犬马还只有模糊的概念，那么，我想你读了这本书之后，就会有很清晰的认识了。尽管这些奢华仅仅只是作者为了便于讲述官场故事而顺手拈来的，而实际的情形比这还要严重得多，但这已经足以让那些置身局外的普通读者瞠目结舌大跌眼镜了。
还比如官场的女人，这也是人人皆知的一道独特而亮丽的风景。，那个唐小舟虽然身份显赫，但平心而论，在官场上他还算是个有点良心有点自知之明的人。但就是这么一个“正人君子”，同他上过床的就有徐雅宫、孔思勤、邝京萍、冷雅馨、唐小枚……等一大堆女人；而想和他上床却一时还没机会（也许在后面续集里会有机会）的就更多了，比如巫丹、容易、王丽媛、林椰、严欣如等等。这些女人大多气质高雅，身份也不低；唐小舟也并非顶尖人才，更不是什么情场老手，为什么能引来这么多女人投怀送抱？其实不用我说你也清楚，那就是权力！在当今中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吸引女人的其实不是他的才华，也不是他的人品，而是他手中的那点权力。不信试试看，只要唐小舟什么时候官场失意，那些女人立马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就是真实的社会和官场上的女人。
但也就是这些无所不能的权，无人不贪的钱，无处不在的色，在令官员们爱不释手的同时，也给他们和他们治下的人民带来了无穷的灾难。不说别的，仅现行政治体制必然行程的官本位和人身依附，就不知毁掉了多少优秀人才，毒化了多少人的灵魂。而余丹鸿、池仁纲、王会庄、叶万昌、孟庆西……这些死于非命的官员，更让我深感官场的险恶与无常！尽管当官已成为时下中国的高危职业，但人们仍是跃跃欲试乐此不疲。读了这本书，我对“饮鸩止渴”这样的成语便有了更深的理解。我想，这就是本书的现实意义吧？
虽然官场如此险恶，但官总还是要人当的，伟大领袖早就说过 “为人民服务”嘛！哪个共产党的官员又能不听老祖宗的话？更何况，当官也是一门学问，而且还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所以黄晓阳给他的这本书起的副题就叫“当官也是技术活”。人生在世，能捞到如此优惠的技术活，又何乐不为？从这个意义上说，如能把《二号首长》当成官场教科书来读，必将受益多多。还真是这样，听说时下无论大官小官，手里都拿着一本《二号首长》在读，就像当年逢官必读《曾国藩》，或更早些年，人人都手捧《毛选》一样。
说了这么多的好话，再说点不中听的，我突然发现，黄晓阳也没什么了不起。写这样的小说，其实不需要什么水平，只要像他那样拥有大量的素材，再加上点小聪明即可。这么生动这么丰富的故事无论到了谁手上，只要他不太弱智和**，都能写出这么好的小说来。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另外，我还觉得作者的价值取向也有点问题，因为他对这些官场现象似乎是以一种很欣赏的态度来写的，如果今后的中国真如他所欣赏所希望的那样，再权钱色下去，再潜规则下去，那可以断言，中国的麻烦就大了。
虽然这样下去中国可能玩完，但《二号首长》的故事好像还没完，作为一种阅读欣赏，我期待着黄晓阳的下一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