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一方面很聪明,很能干,很有手腕;另一方面自然是非常狭隘、嫉妒和毒辣的女人,“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她一贯恃权放肆,杀人不用刀、不见血,堪称《红楼梦》中第一凶手,先后害死了许多人,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也落得个恶有恶报、不得好死的悲惨下场。
毛泽东对王熙凤的评价很高,认为她是当“内务部长”的材料,称赞她有战略头脑。晚年的一次,他风趣地举例说:“王熙凤处理尤二姐'事件’,真是有理、有利、有节哟!”他还说王熙凤善使两把杀人不见血的“飞刀”。“你看,她把个贾瑞弄得死而无怨,至死不悟。”(王熙凤弄死贾瑞事,见《红楼梦》第十二回《王熙风毒设相思局,贾天祥正照风月鉴》。)
毛泽东还曾说过王熙凤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这是历史上评价曹操的话;故后来便有人把王熙凤叫做“女曹操”,称之为“胭脂虎”,也就是母老虎。
毛泽东还经常喜欢引用王熙凤所说的6句俗话,一句是“大有大的难处”,一句是“树倒猢狲散”,一句是“坐山观虎斗”,一句是“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一句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一句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毛泽东引用小说中人物的语言,没有比这更多的了。这一方面说明王熙凤人很聪明,语言很丰富,斗争能力很强;另一方面也说明毛泽东对她的重视,影响他很大;第三方面,王熙凤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有与毛泽东吻合之处,适合他用。
那么,在《红楼梦》里,王熙凤身上究竟有几桩命案呢?至少七条半。
第一条:贾瑞。在第十二回《王熙凤毒设相思局,贾天祥正照风月鉴》里,害死了为她大起色心的贾瑞。她极尽权术机变、残忍阴毒之能事,虽然贾瑞这种纨绔子弟死有余辜,但“毒设相思局”一事,也可见其报复的残酷。
第二、第三条:张金哥和王公子。第十五回《王凤姐弄权铁槛寺,秦鲸卿得趣馒头庵》、第十六回《贾元春才选凤藻宫,秦鲸卿夭逝黄泉路》里,铁槛寺老尼净虚,要帮长安府太爷的小舅子抢亲。她为了人家3000两银子的贿赂,通过关节,暗地使对方逼婚,结果害得金哥和王守备的儿子双双自尽。
第四条:鲍二家的。第四十四回《变生不测凤姐泼醋,喜出望外平儿理妆》里,鲍二家的没有名字,只因她丈夫名叫鲍二。她是个悲剧人物,嫁给贾府家仆鲍二,因与主子贾琏偷情,被王熙凤当场捉奸,羞愧自缢而死。她娘家的人要告官,贾琏派人花钱安抚,平息了此事。
第五、第六条:尤二姐及其子。第六十九回《弄小巧用借剑杀人,觉大限吞生金自逝》里,因为吃醋争抢丈夫,王熙凤竟狠心害死了尤二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王熙凤丈夫贾琏的孩子)。
第七条:林黛玉。故事见第九十六回《瞒消息凤姐设奇谋,泄机关颦儿迷本性》、第九十七回《林黛玉焚稿断痴情,薛宝钗出闺成大礼》、第九十八回《苦绛珠魂归离恨天,病神瑛泪洒相思地》。林黛玉虽然不是林王熙凤直接害死的,但是她设下的掉包计,以钗代黛,最后逼死林黛玉,所以她是脱不开干系的。
第八条(这只可以算是半条):张华。此人本是一介市井泼皮,与尤二姐指腹为婚;但因家庭败落,无力迎娶,自己又整日嫖赌,极不成器,被父撵出,了结了尤家的亲事。后凤姐利用张华指控贾琏“国孝家孝之中,背旨瞒婚,仗财依势,强逼退婚,停妻再娶”等罪名,事毕险遭凤姐的暗算,要杀他灭口(好在旺儿偷偷放了他,才得逃生)。
文|李子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