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我们从机场回到市区，进入一家热气腾腾的火锅店，刚刚坐定还没翻开菜单，她便紧皱眉头、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我，一本正经、一字一顿地问我：“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拜金女？”
我刚想张口招呼服务员，点上我心心念念的羊肉片，结果刚到嘴边的话，就被她这番气势硬生生吓了回去。许久没见到她，我的大脑还沉浸在老友重逢的喜悦当中，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回答。
于是，我开始在骤然空白的脑海中，努力搜寻我内心中对她的定位。
暂且就叫她Z吧。
Z是88后，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和90后没差别。她来自某北方二线城市，父母大学教授，典型的中产书香之家独生女。
他们为Z提供能力范围内最好的教育，芭蕾课、钢琴班、绘画课一样不落，围棋课、奥数课也学得风生水起。在那个大多数孩子还在少年宫大班学习技艺的时候，父母就懂得找大学里的音乐老师单独授课。
Z也很争气，不管练习多苦、多枯燥，她都咬着牙坚持下来，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气质非凡，下笔成诗、作曲成章。
她得到父母充分的富养，从小走过许多地方，父母出国开会时，都会带来时兴的漂亮裙子和新颖文具。别的小孩还对着刚进入中国的肯德基流口水，她已经去过很多西餐厅，懂得不少餐桌礼仪。
他们为她买价格不菲的英文原版书，托人从国外寄迪士尼原版动画片。在那个电脑还不普及的年代，她就已经拥有一台，天天让爸爸找人教她编程。
这是标准的富养吧？大家的经验里，这样的女生应该都比较公主病吧？
不，不是的。
Z是我见过最没有公主病的独生女。
享受公主待遇的同时，Z的父母从不吝惜让她再兼一重灰姑娘的身份。
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让Z做很多家务，洗菜做饭、洒扫庭除、跑腿购物自不用说，换灯泡、修马桶、通下水的技能他们都会一一教予女儿。
热爱运动的父母，还会定期带她出门露营、徒步拉练，Z快累趴下了，父母还鼓励她继续坚持、直到力竭。
所以，大学体育课上的蹲起、俯卧撑、攀岩，还有让诸多女孩子喘不过气的800米，在体力惊人的Z那里，简直跟闹着玩儿似的。
他们给女儿的教育观，就是：
“我为你提供所有条件，是为了让你知道，独立自尊是女孩子要坚守的底线，不用靠任何男人，你自己能赚到、父母也能提供。
之所以让你吃苦干活，是教你学会必备生存技能，让你哪怕独居也能煮一餐丰富的热食，灯泡坏了不用求人，碰到坏人能自己跑远，在金钱、生活上都能靠自己”。
他们多次说：“女孩子，不是柔弱和无能的代名词，男孩子能做的，你也可以”。
所以，“独立、自尊、不求人”成了Z的生活格言，她也活得相当硬气。
高中时Z住校，别的同学周末回家就变身小皇帝小公主，而Z会自己回家、自己洗净衣物，还给父母做一顿饭，然后周一自己回到学校。
她自己料理功课，有不懂的地方，父母会为她开个书单，或者帮忙找个相关专业大家教授授业解惑，从不直接给出答案。Z的成绩也很是让人欣慰，从没掉下过年级前五，从高二时，老师就说“北大清华妥妥的”。
才貌双全的女学霸，自然是高中时期柔弱男生和酷拽校霸的共同觊觎对象。她收到的情书堆成山，接到的媚眼能发电，可谁让她是独立高冷啥也不缺的女学霸呢？只知道梳个油头耍帅摆酷的小男生岂能入她的眼？
不是每个沈佳宜，都能遇到柯景腾。
所以，对于情书和媚眼，她“不理、不应、不在意”的三不政策，让那些情窦初开的男同学备受折磨。
就这样，她一路高冷着、努力着，毫无悬念来到了清华top专业。
开学时，正当新舍友哭着鼻子和父母告别时，Z就已经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得井井有条，开始在校园里熟悉食堂、开水房、洗澡房和图书馆的方位。
大学文艺演出总有她，台上的她身材挺拔、脖颈细长、舞姿优雅，台下的男生看得眼直心跳，女生恨得白眼不停。
可谁让她独立能干没心机呢？她像个二傻子一样无私奉献，让原本嫉妒她的女孩都恨不得娶回家。
她充当宿舍大姐大，包办一切购电、收费、打水日常，提着两个暖瓶上五楼都不带喘的。平日腐败她搜餐馆，周末外出她定路线，大一第一个国庆黄金周的北戴河三日游，她都承包了全宿舍的定宾馆、制攻略的工作。
周围人都以为，她一定不是独生子女，一定做惯了细致周到的大姐姐，才能这么不娇气。谁能相信，她也是父母手上夜明珠一样的宝贝呢？
就这样，Z继续以超人的自理能力，料理学习、安排生活，自己找实习机会、自己学面试技能，再次毫无意外地在毕业前，拿到了某知名外资银行的offer。
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如果不聊聊她的恋爱故事，好像有点不正常。
内心成熟度超乎同龄男女的Z，自然仍旧和高中时一样，瞧不上稚嫩冲动的毛头小伙子。在那个到处游荡着成熟单身男性的行业，她这个高冷的独立女神也终于下凡了。
暂且叫这个男人C吧。
他同样来自一个富足安逸的家庭，某211大学研究生学历,比Z大5岁，模样端正、个高体健，同与Z在金融行业，工作能力不错、提升计划充实，一个典型的帝都上进好青年。
Z和C在逐渐熟悉中展开交往，外出约会吃饭，Z从不主动让C掏钱，两人都是这顿我请、下顿你买。只要C送了她礼物，她都会精挑细选一份同样价值的礼物再送回去。
总之，“独立、自尊、不求人”的Z，总是在恰到好处地做一个不占便宜的女朋友，滴水不漏地做一个新时代独立女性。
她觉得，这样能让自己赢得充分尊重，她鄙视一切用女性价值换取物质和地位的行为。
自己想要的化妆品和包包，Z从不向C明示暗示，做好理财自己买；想趁着休假放松的热带岛屿，如果C忙工作，那就自己去；生病发烧浑身无力，C不在身边，也是一个人强撑着去医院打吊瓶。
刚开始，C也被这个完全不矫情、不娇气的女孩子震得不轻，觉得她一点也不需要自己任何形式的帮忙，好像有点不太适应。毕竟，以前的女朋友，男友面前矿泉水拧不开、小行李拖不动，男友背后手撕快递却异常生猛。
不过，慢慢地，正处于事业上升期、越来越忙碌的C，倒也很是享受Z的这种独立。这年头，不粘人、不娇弱，不把男人当长期饭票，也不打夺命连环call，比自己会修家电，还能一个人搞定搬家的女朋友，上哪儿找去？
于是C以为，Z对自己不提任何要求，就真的是没有要求。
慢慢地，Z的生日，他不再费心思选礼物；跨年夜，也不再提前预定浪漫晚餐；Z生病，他也早就“料到”，没有自己的陪伴，她也依然能靠自己恢复健康。
C的变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和他的成长经历有关。
虽然家境尚可，但C是典型的“穷养儿”，而且是一个“实用主义穷养儿”。
为了培养C的男子汉气概，父母从不多给他零花钱，需要额外零用钱，就得用各种家务活去获得。大学的生活费，除了父母每月定额的一千块钱，同学聚会、购置新衣、外出旅游，都需要C打工去挣。
C的父母认为，这样做，可以让儿子早日懂得挣钱的不易，早日担起一个男孩子应有的责任。
就这样，C在四处奔忙兼职，和缺钱缺时间中，度过了学生时代。而他的消费观，也变成了十足的实用主义。
28块钱的咖啡，这不是奸商抢钱么，还不如他的雀巢速溶喝得实在；商场里动辄上千的衣服，远比不上自己上网精心比价淘来的50元潮牌T恤衫；就连工作租房，他都宁愿住在离公司两小时车程的六环。
后来两个人住在了一起，搬到了四环边上，尽管通勤车程大大减少，但他也依然为翻一番的房租咬牙切齿。
C的收入并不低，职位也在稳步攀升，但他时刻都在感觉缺钱。哪怕银行卡里的余额足够买辆经济适用车了，他的稀缺感也依然时刻占据大脑。就像是老先生葛朗台一样，发工资时短信滴答的那一刻，是C每月内心最舒爽的一秒钟，比兴奋剂还好使。
穷养长大的男孩C，碰上自小富养的女孩Z，可想而知碰出什么样的火花。
原本，刚恋爱时频繁下馆子、看电影，就让C因为每一次银行短信的响起而痛心不已。虽然Z付出的花费也相当，但对于C来说，嗖嗖嗖花出去的钱，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
他总是忿忿不解，为什么要为一场烂片花掉上百块电影票钱？为什么两杯茶、四块点心的下午茶，一张毛爷爷就没了？还有哈欠连天的音乐会、芭蕾舞，台上人影小如蚁，听不懂又看不懂，哗啦啦几张红票子又出去了。
更别说金融民工升职加薪必备的CFA考试，小一万块的报名和教材费，就让C颤抖的小心脏滴血不止。
两人同居后，Z还像在大学宿舍时一样，每个月主动交物业水电费，还不好意思要求C也承担另一半，只要C不提，她就默默自己交了。除此之外，她还承包了小家庭的做饭、洗碗、洒扫事宜。
C加班回家有热汤喝，衣服脏了有干净的穿，家里灯坏了、暖气坏了，都是Z自行解决，或者自己找人修。只要C嘴上不提，她都不好意思主动让C做，谁让她是事事能干、从不求人的独立女呢？
实用主义的C，在彼此充分熟稔，又觉察到田螺姑娘一样的Z如此万能以后，自然也将精打细算的高招充分施展进了二人生活。
生日礼物不送了，因为他觉得独立的C不会在意，更不会问他要；浪漫约会取消了，情话一句不说了，因为他料想Z不会责怪自己；Z生病，他连客套的“需要我陪你吗”也不说了，直接以“那你自己去看看吧”了事。
可是，独立如Z、自尊如Z、不求人如Z，她终究是个女孩子。一个独立惯了的女孩子，好不容易被丘比特射了一箭，就会务必贪恋被人牵挂、被人呵护，让自己暂时卸下独立盔甲的感觉。
因为独立并不轻松。
这份独立，是无数打碎牙往里咽的时刻，层层堆砌起来的独立。
和好多拧不开矿泉水瓶的女孩子一样，她也期待生日时收到令人惊喜的礼物，也期待C主动安排一个神秘约会，更期待C身体力行地给她多点温暖的关心。
以往Z送给C礼物，C还会给予回礼。可现在，C只有笑纳，没有谢谢，没有回赠，有时候还会挑三拣四。如今的C毫无仪式感，也无体谅心，让她感觉自己的独立和付出，就像一个小丑落寞的独角戏。
直到她有一次小心翼翼暗示C，送自己一瓶粉底液作为生日礼物。这个小暗示居然让C眉眼一皱：“什么粉底液居然500块？500块的粉底液你自己买不起？你居然这么拜金，和买A货Prada挤地铁的小姑娘没两样啊。”
就是这句话，让Z久久积攒起来的委屈倾泻而出。
一向自恃情绪稳定、宠辱不惊的Z，此刻一点都不淡定了。
拜金？如果拜金，我会在恋爱的时候和你平分任何花费吗？如果拜金，我为何不答应追我的小老板？如果拜金，我为何从不主动问你要东西？如果拜金，我为何不回家啃老，还要和你一起租房、给你做保姆？
Z突然觉得，面前的C面目可憎，恶心至极。她一句话也不想解释，更不会歇斯底里据理力争，于是默默拾捡了几件行李，在C不屑的眼神中，昂首阔步走出了家门，保住了她心目中最壮烈的自尊。
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出门的那一刻，她简直觉得自己帅爆了，像在演电影一样。
可是，人前女王人后怂，一种受辱感让Z始终无法顺过气来。她百思不得其解，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被冠上“拜金”之名。
于是，Z索性安排好工作，飞来找我。
我一脸黑人问号，听她说完来龙去脉，顿时如鲠在喉，也觉得有点反胃。第一感觉是，她这么高冷的一个人，怎么一恋爱就变成了忙前忙后的老妈子？
再一想，Z怎么可能是个拜金女？她想要的，自己买得起、父母给得起，用得着为一个500块的化妆品去拜金吗？
我不免为C的浅薄脑回路，感到尴尬和遗憾。
从小被教育真诚待人的Z，掏心掏肺不设防地对C好。她想向男友索取的，只是一份被关心的温暖感觉，一次被在意的甜蜜回忆，一番收到生日礼物时的春心荡漾。
仅此而已，与钱无关。
她如果想要钱，但凡放下自尊和身段，分分钟利用智慧和美貌钓一个有钱没爱的主儿，根本不是难事，还犯得着给C当老妈子？若她是真的不求上进、只找饭票的拜金女，这唯一一次索求的礼物，何尝会只有500块钱？
C的质疑和拒绝，让Z感到自己根本不值得他费点心思、花点小钱，这是她感到最委屈和不甘的地方。
我正想帮她辩驳，可是火锅店人满为患，占着桌子不点菜，好像也不礼貌。
于是，我点了一份羊肉，问Z：“那你打算怎么办？”
Z点了一份黑毛肚，生无可恋地答非所问：“笑话，说我拜金，他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我一向独立自主、光明磊落，花他一块，还他十块。我又没用他花的钱衡量他的爱，只希望略有表示，可他钱也不花、爱也不表达，让我怎么不难过？”
我再要了一份虾滑，小心翼翼地提醒她：“是不是…你太独立了？”
Z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服务生，吓得人家一激灵：
“再来份脑花。女孩子独立有错吗？独立的女人难道也成了得不到爱的弱者？你不是写过一篇婚姻文章，说未来都是学历、背景门当户对的婚姻（这篇文章在此 )。
我俩算门当户对吧？可他那穷人思维我是真受不了，买个电子产品能比价一个星期，水电暖气从不主动交，宁愿花大把时间搜电子版免费CFA教材，就是不花钱买。这样还不够，还毫无仪式感，不懂风情、无趣无聊。”
我又要了一盘基围虾，没好气地翻个白眼：“独立没错，你父母对你的谆谆教诲没错，错在你太万能、太独立、太有用了，事事想在先、从来不疏漏，有了诉求不说出，生生给他惯出了软骨病”。
Z抬头看了一眼服务生，再指了指菜单上的青菜拼盘，也翻了个白眼：
“难道要我学个狗皮膏药，明明自己能做，还要事事依赖他？倒是惯不出毛病了，可那样的女孩子和狗皮膏药有什么区别？男女平等，独立自尊，女孩子事业有冲劲、生活有干劲，琴棋书画我精通，扛水搬家我也不赖，能自己做的绝不求人，才是平权主义的核心要义啊！”
霹雳巴拉、油光水滑的一顿说辞，让我顿时哑了声。
然后我赶快要了山药片和鲅鱼水饺，打发走了已经被Z惊得一愣一愣的服务员小哥。
Z没理我，继续开炮：“我独立，是因为我不想让他觉得我麻烦、粘人，我不问他要钱要东西，是因为那样就显得我‘不独立、没尊严、没骨气‘了。
我父母从小就说女孩子要自立自强，活得要硬气，所以我真开不了口要求钱物，想要粉底液，也只是看看他肯不肯为我付出，我能买不起吗？再说，新时代女性，别说微信鸡汤，就连Ted演讲，都在鼓励女孩子勇敢自信、自立自强。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独立却成为了被他利用、任他贬低的软肋？”
这个问题，我无从回答，因为他们的故事，也差不多颠覆了我一直以来对男女角色的理解。
我忽然想起一个学姐说的一句话：“家境优越的90后中产独生女，是现在的弱势群体”。
当时我还不明白这句话的由来和深意，可听到Z的吐槽，我恍然大悟。
像Z一样的女孩子，家境富足、父母健康，性格纯良、不设心机，同时升学顺利、前途无忧，买房有父母支持、家产无手足争抢、二老有工资医保，养老甚至无需儿女费心，结婚后还能帮着带娃，简直是婚姻市场的百忧解。
再加上Z独具一份、所向披靡的“万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识得大体、不会粘人，外能独当一面、内能相夫教子，粗活体力惊人、细活周到至微，现代版“田螺姑娘”，更是图省事省钱、希冀一步登天的心机男最佳目标。
可是，C无所愧疚地享受了Z所有的独立和周到，他也就以为，Z本来就是不需要太多感情滋养、太多温暖呵护的仙人掌女人。晾着不会生气，惹了也无需去哄，时刻都有强大的自我修复力。
娶来做妻子的话，还能预见到Z包揽所有的家务和育儿事宜，甚至可以花自己的钱，养两人的娃，C大可做甩手掌柜，岂不乐哉？
Z的独立，给了C“她不需要回报”的错觉。于是C便心安理得挥霍女友的周到熨帖，留下Z一个人倔强地独立，独立到孤独。
“我好像什么都有，好像什么都会做，却孤独得像条狗”，Z夹了一筷子羊肉蘸蘸麻酱，撇撇嘴自嘲道。
这顿饭，我没有给Z太多反馈和建议，因为我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她滴水不漏、毫无差错地做着独立女性，我又不能违背良心地和她说“花他的钱、对自己好，让他不敢不心疼你”，因为这是我最厌恶的毒鸡汤和微商最爱用的金句，因为我也是以独立为傲、希望男女平权的女性。
安身立命的根本，女孩子还是要有的。找一份长期饭票坐吃等死，终将会被逐出婚姻市场。
可毫无差错的独立，好像又有那么一些不对劲。如果对劲，为什么Z感觉不到爱，为什么只要有一丁点所求，就会被C说成“拜金”呢？
微信上，价值观不断更新迭代。宣扬“女人要花老公的钱、买自己的包、美自己的容”的价值观，早已被唾弃为物化女性的直男癌思想，让新时代女性恨得牙痒痒。
现在，号召女性“无论如何先独立自强，自己买花自己戴”的文，总能获得一众同胞拍案叫好。
女性号告诉女人“要独立”、教育号建议“教女孩自强”，这些都是百分百政治正确的观点，也是我个人十分支持的价值观。
不过我现在觉得，父母过于教导女孩”凡事靠自己、活着要硬气、千万别认怂”，就可能让女儿成为Z一样的“真诚到犯傻、独立到孤独、有用到没用”的弱势群体。
如果遇到心怀不轨、妄图靠婚姻少奋斗几十年的心机男，这样的女孩无疑就是羊入虎口，被利用、被伤害也不自知。
教育中的“女孩独立”，如果过了度，就会让人误以为没有诉求、没有原则，若是再涉世未深、不知丑恶为何物，最后还会成为被心机男尽情榨取的最佳对象。
职场上的“男女平等”，倘若过了度，就会让无数女性一头扎进男权规则当道的职场，以男人世界的要求鞭策自己，进化出狼性、带着血拼杀，最终在拼命证明自己的过程中遍体鳞伤。
强大很累，不强更累，太强也更累。这中间的度，我自己也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掌握。
让女孩去做男孩做的事情，当然也100%正确。
女性能熟练编程、能做国家领袖、能料理一切，还能独自带娃、能平衡事业、能美丽性感，这些当然也再好不过。但如果女孩独立到让人误以为“不需要爱、不需要帮助”，就会让她们陷入孤独无助的疲惫境地。
好女孩得到一个“好”字，坏女孩得到所有。
社会准则、大众观念、职场规则还没有变得女性友好，广大男性的也依然认为，万能的女孩才“符合父权传统，让男人有时间和空间征伐世界”。
我觉得，女孩子大可在独立自尊的基础上，学会保护自己、适当放过自己，掌握好独立、圆润、柔软和坚毅之间的舒适地带。
爱情的选择，可以首先考虑学历高低、家庭背景，这也许可以和钱无关。但爱情的经营、婚姻的维系，还真和钱脱不了干系。
消费观念不同的两个人，难免发生冲突；一个一毛不拔的男人，的确会让女人质疑爱情的纯度，和自己在对方心里的重要性。
富养的女孩，有的柔若无骨公主病，有的独立过度心太累；穷养的男孩，有的小气吝啬缺风情，有的实用至上无情趣。
这就要看父母自己对穷养和富养的观念，以及观念传输时的把控程度。
Z的故事依然无解，我也不知道她和C怎么样了。
我只是希望她能明白，我完完全全支持一个女孩子独立自强、英姿飒爽、驰骋江湖，但也要小心，独立变成一把双刃剑，被人拿着去伤害你。
爱情里的付出是相互的，婚姻这个并购体也需要双方注资。单方面呕心沥血付出，为怕被误解为“拜金、物质”就不求回报，太容易被对方肆意挥霍掉真心。
平等得失了衡，就变成了真正的不平等。
姑娘们、妈妈们，请不要让自己在孤独的独立中活得更累。
凡事不要过于妥帖，适当示弱、适度偷懒，并不会让你失去自尊、丧失独立，更不会让你变成狗皮膏药。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说明我说得对，但我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撕X :-P）
ps：今天这篇小说，是我即兴写的，如果误伤到一些人，在这里说一声抱歉。还有，如果有人对文中体现的“亲密关系呈现形式”（“给予者”&“索取者”）和“亲密关系中的合理预期”感兴趣，未来我们也可以专门写个干货文研究一下。
周末愉快，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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