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一川江水,夕阳晚照,人闲立江边;满袖飘落杨花,耳中听杜鹃泣血。
【出典】 南宋 郑协 《溪桥晚兴》
注:
1、 《溪桥晚兴》 郑协
寂寞亭基野渡边, 春流平岸草芊芊。
一川晚照人闲立, 满袖杨花听杜鹃。
2、注释:
芊芊:草木茂盛,有草盛无人赏的悲凄之意。
杜鹃:又称布谷鸟、子规,惯作悲啼,常引人伤感。
3、译文:
一个人寂寞的站立在不知名亭子旁,春天的河流快要漫至岸边了,河边的青草纤细嫩绿。一川江水,夕阳晚照,人闲立江边;满袖飘落杨花,耳中听杜鹃泣血。
4、郑协,南宋遗民。
5、本诗为南宋遗民诗人郑协所做的七绝诗,全诗均为诗人眼见的景物描写,却在字里行间透出诗人忧思故国的乡愁。
这首诗虽然写的是春日景色,但却流露出寂寞的情怀。“寂寞亭基野渡边”,亭基以寂寞相饰,无疑是诗人内心寂寞的直接外现。“渡”以“野”饰,令人想起“野渡无人舟自横”的诗句,因无人才具“野”意,从而回应了“寂寞”二字。“春流平岸草芊芊”,春风送暖,本来是春潮涌动“江平两岸阔”的景象,而诗人却用“春流平岸”,来写春潮,从而使之显得板滞,了无生机。“草芊芊”本是春草茂盛,此时在“寂寞”与“野”的氛围里,也显得落落寡欢,无人欣赏。春日景色是如此萧衰,人究竟是怎样的呢?“一川晚照人闲立”,原来人在行将归去的夕阳里久久伫立着,“晚照”暗含了诗人“宋末遗民”的朝代末日,“闲”字早已失去了悠闲、闲适之趣,我们看到的是“闲立之人”对时局无可挽回、万般无奈的焦灼。一声杜鹃的悲啼,叫破了诗人复国之愿,也许那满袖的“杨花”正是斑斑的“离人泪”。
这首诗以含蓄见长。通篇写景因选材得当,描写有术,所以能既婉曲又真切地表露作者心迹。
诗中流露了诗人作为亡国孤臣难耐的悲凉。
6、这首七绝,是南宋遗民郑协的《溪桥晚兴》。诗中除用以修饰亭基、野渡的“寂寞”二字,竟无一字透露作者的心事,作者只是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一道来,但读来却让人感受到诗中的千种惆怅与万般无奈。
古代用于走出走进的只有两条路,陆路上有长亭与短亭,水路上有渡口,如今却寂静无声,亭只剩“亭基”,渡成了“野渡”,来往的行人都去了哪里?不说,你只看眼前平岸的春潮起伏,只看岸边茂盛的春草好了,如果你也有过国破人还在的经历,不会不明白个中“人是物非”的沉重。还记得“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吗?还记得“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吗?还记得“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吗?这就是。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凌云壮志早已随春风飘散,“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失落也伴春流东逝去。当征尘散尽,刀枪已入库,战马嘶南山,当年的战将多已化为枯骨,平民百姓还能有什么想法?人一下子清静下来了,静静地站在这溪畔桥头,看斜阳,把一川清澈的溪水照得鲜红,是壮士洒下的鲜血,还是草民冷却的热血?小溪不是长江,却也能“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溪水毫无作为地流淌,观溪水的人波澜不惊地看着,相对无语,都在夕阳中。 好像是韩昌黎的诗吧,“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是杨花无情还是人无情?前朝大才子苏轼说“枝上柳绵吹又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他已经是前朝之人了,为了革新抑或保守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现在如何?一切都消停了。当年闹来闹去,把个北宋闹成了南宋,把个流民闹成了遗民闲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可恨的是那杜鹃,一声声叫个什么呢?以前总把自己的蛋产在别人的巢里,让别人代孵代养,现在好了,只有别人的巢聊可托身,想自己孵雏养雏也没了筑巢之地。不是说这鸟是很爱百姓的杜宇灵魂所化吗?不是说它的叫声是在催促百姓“快快布谷”吗?为什么后来人听着像是在说“不如归去”?归去,归到哪里去?青山依旧在,只余夕阳红。 我知道,遗民郑协想说的,比我的猜测要多得多,正因为太多,说也说不清,所以他索性不说,收起一切牢骚和怨言,只说眼前的景色真不错,有动有静、有声有色。然而他闲立晚照的孤单身影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从这生机盎然的春景图中擦拭干净——瘦削的身形,青灰的长衫,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也听不清吟哦的声音,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
时至今日,郑协的絮絮叨叨也已成为遥远的残音,赏春也罢,凭吊故国也罢,一任今人附会。他真的不再说了,一介布衣说了也白说,今人也未必愿意再去琢磨他的那点心思——没有亡国之虞,谁爱听亡国之泣?然而,国虽正盛,却挡不住许多东西正在灭亡,许多人正在成为某种消亡的遗民。听吧,哭声骂声怨声恨声不绝于耳,笑声歌声醉声爱声甚嚣尘上,一个混杂、浮躁的声音世界,再找不到那种深深的惆怅和悠悠的情思。 说什么好呢?还是学学郑协,只说春水春草,只说夕阳残照,只说杨花杜鹃吧。不说,不代表冷漠,实在是无从说起。
7、在中国源远流长的艺术长河里,便闪烁着"孤独"的灵光,遥响着"孤独"的清鸣。
当我们的脑海中浮现出老子的身影,他正骑着老牛孑然一身出关去;当我们遇见庄子时,他正独自驾舟逍遥游。当他们的思想正天马行空,"水去三千里,抟摇而上九万里"的时候,他们都孤独着。当屈原涕流满面,声嘶力竭地悲吟"哀南夷之莫吾知兮,旦余济乎江湘","尚余心之端直兮,虽避远其何伤",无可置疑地,他孤独着;当阮籍驾着牛车,登上高山,在空无一人的高峰嗟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时,无可奈何地,他孤独着;当杜甫吟着"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当他"百年多病独登台"的时候,他孤独着;当苏轼唱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拣尽寒枝不肯歇,寂寞沙洲冷"的时候,他孤独着;当辛弃疾"把栏杆拍遍"仍然"无人会,登临意"的时候,当南唐后主"无言独上西楼"的时候,当李清照"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时候,当那些伟人们"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或是"一川晚照人闲立,满袖杨花听杜鹃"或是"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的时候,他们都孤独着。没有孤独,便不会有这些响遏行云,流传千古的强音!
没有孤独,中国的文化史上便不会有这些繁闹的歌声!
8、 文人未必都临水,但临水生感叹者,必是文人,他们看到水中的哭与笑、悲与乐、光阴与生命;看到水中的兴旺与衰败,繁荣与没落,看到月映万川,看到远古,看到当下,看到民族之未来。有水,便有临水者,也便有临水而生之感慨。水流千万年,临水之感叹,亦会延绵千万年,万代千秋。
长江、黄河、富春江、洞庭湖、西湖、钱塘潮,溪流、山涧等,以及西北之流沙河,东北松花江,西南之金沙江、澜沧江,以及东面之大海,无一不流进文人的视野。海、湖、江、河、溪之水能唤起人们的往事与感慨,亦能把落魄之人推向希望或失望的顶端。只要是水,便可以把人们心头的思绪引出。池水是平,而溪水是曲;池水是静,溪水是动;池水无声,溪水有声。初次的失落者,比较激动,充满义愤,喜到平静无声的池水边去求得平衡。而屡次遭遇失落的人,情况不同,由于久经风霜,人已麻木,激情已消失,义愤也渐淡漠,为求平衡,便到动曲有声的溪水边抒发哀怨。水与心境,需要互补,疲惫的心,需要活水来安慰,动曲有声的溪流,最能表达落寞者的心境:“寂寞亭基野渡边,春流平岸草芊芊。一川晚照人闲立,满袖杨花听杜鹃。”宋末遗民郑协,身披夕阳,闲立渡边,望一川春水哗哗流去,杨花满袖,鹃啼满耳,一派寂寞无聊景象。诗人遭受打击,不止一次,激情已失,心境已静,任杨花牵惹情丝,凭鹃声献愁供恨。
9、春水岁岁都敞开胸襟博纳
葳蕤经年的衰草
野渡边
做梦也想泅渡的亭基无奈的掐算着日子
憔悴是夕阳烘干的血性
寂寞
我在溪桥边踱步
杨花在襟袖间流浪
谁似
杜鹃在回应
10、透过朦朦的小雨,看得到远处青朦朦的八仙山,起伏成柔和的线条;也更看得清近处溪水边婀娜的垂柳,如披着青纱的少女,被风雨雕琢出一种妩媚;也听得见涨起的溪水“哗哗啦啦”的流淌声,这“哗啦哗啦”的声音给我久违的感觉。在繁华的城市里,多少年没有听到流水声了?
我想,这是孔子感慨“逝者如斯”的地方吧,这是王维笔下的溪流之声吧,这是柳宗元的笔下的小石潭流淌的声音吧。
其实,自古以来,有水,便有临水者,也便有临水而生之感慨。水流千万年,临水之感叹,亦会延绵千万年。水与心境,需要互补,疲惫的心,需要活水来安慰,动曲有声的溪流,最能表达落寞者的心境:“寂寞亭基野渡边,春流平岸草芊芊。一川晚照人闲立,满袖杨花听杜鹃。”使人闲立渡边,望一川春水哗哗流去,杨花满袖,鹃啼满耳,一派寂寞无聊景象,寂寥孤独之情便油然而生了。
人生何尝不是一条小溪,在我们生命之溪流淌的过程中,总会有险滩总会有暗礁,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挫折和打击,正因为这困难、挫折和打击,才让我们的生命飞溅出迷人的浪花,彰显出人生的无穷魅力!没有困难挫折,人生便无法精彩,有了困难挫折而畏葸不前,人生只能是死水一潭!
宋代的苏轼说:“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孤独也罢,困难也罢,失意也罢,流放也罢,不管前路还有多远,不管迎着风,不管下着雨,我将毅然前行,风雨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