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一种感觉,它来了,你和任何人都有可能发生;婚姻,是一种契约关系,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遇到的合适的人,这完全靠缘分;性,是女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对待自己的“第一次”应该慎重,应该留给你的丈夫。
齐瞳,本市某大学四年级女生,在同学眼里特立独行的时髦女生,在得知本报正在采访这个选题后,勇敢地站到我们面前,用她在校期间的四段情感经历,讲述自己对性与爱的理解。
初恋:疯狂得令人后怕
记:初恋的印象还深吗?
齐瞳:太深了,现在想起那一段,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大方地笑,直摇头)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其实那时也只是借本书,一起顺路回家而已。可上了大学,大家都有体会,似乎一夜之间,身上少了约束。大一时班干部每天都会从邮箱里捧回一大叠信,然后在上课前把有信人的名单公布在黑板上,当时我们都有点傻傻的虚荣心,暗地里常常会攀比,仿佛谁的信多、谁的电话多,就能证明谁更有人缘,尤其是异性。所以,A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我公开的“远方的恋人”,原本朦胧的感觉也就突然因为相隔两地而被无限夸大、疯狂滋长起来,就这样突然有一天,我一人怀揣着160元(刚够买一张单程火车票),坐上了去厦门的火车。记:不上课了?齐瞳:我是我们寝室最勇敢的女孩,大一那年,在大家都还没谈恋爱的时候,就有了这个举动,所以室友当然全力支持。整一个星期,所有的课,不点名的就混,抽点名的她们轮流替我顶,有次很滑稽,老师连点我们寝室好几个女生,因为第一个冒充了我,所以第二个只能冒充第一个,依次类推,老师不知道,但底下同学都笑傻了。记: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出远门的情景吗?齐瞳:疯了,当时真是疯了,一个人坐了26小时的硬席却一刻都没合眼,耳朵里,一路回放着我们两个最爱的《青春无悔》,莫名其妙地被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
更有意思的是,当时有无数曾经看过的电影情节在脑海里回放,是它们鼓励着我一步一步实施着我的浪漫行动———直到走下厦门的站台才打电话告诉他“我来了”;我们在黄昏、在陌生的城市街道上相拥而吻;他带我去学校附近的小旅馆,我们相望、亲吻、沐浴……
似乎什么都顺理成章,其实,那中间的每一道步骤都是我们两个的第一次,新鲜、刺激、生疏,但是因陌生而产生的害怕却被不知从哪来的巨大勇气压倒,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记:你觉得你爱他吗?齐瞳:呵呵,一样东西,只有当你得不到的时候,才觉它完美。我对A的感情就是这样。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与其说当时我在爱他,倒不如说我是爱上了“爱情”,我根本就是在被自己的感觉感动,后来当我发现他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时,自然就提出了分手。A问了我千万次“为什么”,我始终没有回答他,其实到现在,我自己都没有找到答案。
二恋: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伤害
记:就这样结束了?
齐瞳:是啊,那段爱不真实,所以来得汹涌澎湃,去得也立竿见影,和他分手不久后,我收到了一个中学里的男孩的来信。那是我有生以来收到的最沉重的一份信,整整28张信纸,他细细描述了6年来对我的感情,那样的情景让我联想起《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我记得他在信中的一句话———“不论你爱不爱我,请相信,我始终是最爱你的人。”我是个跟着感觉走的人,因为那封信,我做了他的女朋友。
坦率地说,我很迷恋B的身体,他高高瘦瘦,皮肤黑得特别有味道。我那时经常去他学校,他们那儿(寝室)出入很方便,有时晚了,我就干脆住下,(不好意思地笑笑),他的寝室里还住着另一个男生,可因为我们晚上在一起,只能把他挤到隔壁寝室。我很喜欢B,直到有一天发现自己怀孕了。记:有其他人知道吗?齐瞳:只有寝室里的小姐妹知道,他陪我去医院打胎,我记得当时遇到个中年女大夫,她人特别好,给我做完手术后自己还掏出300元关照我多买点吃的,她甚至还掉了眼泪,说你们这些小孩子,动了那么大的手术,也不敢让家人知道,还要上课,多么伤身体。记:打完胎立刻就回学校上课了?齐瞳:是的,星期三下午他陪我一起去的医院,他站在门外,我在里面,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孩子……(眼圈红了,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
那天下午正好没课,回来后我不吃不喝整整睡了一天,第二天上午体育课考“800米”,想来想去还是没请假。那天我觉得身体状况还好,也没有理由不参加考试,何况,我喜欢跑步,她能让我暂时忘记烦恼。
我一直很想去医院,感谢那位连名字都没记下的女大夫,还有我的同学,她们都待我很好,几个人轮流回家让妈妈熬鸡汤带回学校。可失掉了孩子的痛我无法忘记,这种痛苦既包括生理上的也包括心理上的,以至于后来我一看到他就难受,我无数次地尝试解脱,却无能为力。所以,在失去孩子不久,我离开了他。
我现在想,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这次意外,我应该是会嫁给他的……
三恋:一刹那间的成长
记者:第三段恋情发生在大三?
齐瞳:是的,C是那种很典型的上海男生,温柔、细心、体贴。
我和他无话不谈,和他交往时间最长也最开心,因为两人在一个学校,我们可以一起上下课,一起晚自修,一起去食堂吃饭打水,在学校里整天形影不离。只是后来又遇到了新的问题,有一天,他忽然跑到我面前痛哭流涕,他说他父母坚决反对我俩交往,因为我是外地人,而且已经为他安排好大学毕业后的出国计划。他抱着我哭了好久,可我没有流一滴泪。最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平淡地说,“那么,我们分手吧!”记:没有哭?齐瞳:没有,我也很奇怪,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好像长大了。
四恋:追悔
记:最后一段感情维持到现在?
齐瞳:我们去年底在网上认识。我和C分手后,时常觉得非常空虚,于是就迷上了网络游戏,在游戏里,我和D是一个战盟的,他是盟主。我们经常配合得很默契,每次战斗只要我俩出马,就战无不胜。随着我的“功力”不断升级,和他的关系也愈来愈密切了。记:那他知道你的过去吗?齐瞳:我不想瞒他。我一点一点,慢慢给他讲我以前的故事。那晚,在故事即将结束的那一刻,他在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记:他介意吗?齐瞳:他什么都没说,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痛苦。有时他甚至会莫名地发怒,我想这恐怕就是问题的根源……(长时间的沉默)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绝不会像当初那样轻率。
4年一晃而过,现在走在校园里,看到一张张和我当初一样充满好奇的新鲜脸,心里很有感触,我想在他们中间,也会有像我一样的女孩———为了自己想象中的“爱情”不顾一切、勇往直前。我并不想用我的故事去提醒她们什么,这没有用,这样的教导其实我早在4年前的新生讲座就听过,只是当时心里在暗笑,觉得它太老套、太老土……但是我宁愿被人说是“老土”,也要把一些话再说一遍。
爱情,是一种感觉,它来了,你和任何人都有可能发生;婚姻,是一种契约关系,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遇到的合适的人,这完全靠缘分;性,是女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对待自己的“第一次”应该慎重,应该留给你的丈夫。
(应被采访人要求,文中所用均为化名)
性如潮水
文/西窗烛下
一项调查显示:中国城市人口的平均最早性体验发生在21.9岁,而另一个数据是:目前绝大多数的大学本科生的年龄为19至23岁。这两个数据之间的关系谁都看得明白。
所以,今天我们应该讨论的不是“可以”还是“不可以”,而是“怎么办”?我们严肃的态度勿庸置疑:因为所有的调查都显示有关年轻人的这一切都是广泛存在的现实,而且会随着时代的发展愈演愈烈;同时我们也看到了他们的父辈的束手无策乃至自欺欺人的“假装没看见”。
我们看见:性如潮水———一旦到达了时间,便越是受到压抑,越是拐弯抹角地寻找出路。选择“这世界上没有潮水”是不现实的,选择与潮水搏斗把它拒以千里之外是愚蠢的,而不选择的结果则是潮水泛滥。
作为媒体,我们以我们的责任选择直面。
我们说了儿子女儿的故事,希望爸爸妈妈帮帮他们。
没有人能替我们长大
文/谢家宝树
写这篇东西的时候,我正坐在一所大学那幢标志性的建筑前。几张长椅在树荫的掩映下,隔出了一方方暧昧的小天地,侧目看去,旁边的几对情侣正耳鬓厮磨忘情忘我———而据说几年前,一对恋人就因为在这幢神圣的大楼前做出“有伤风化”的举动被双双开除。
长久以来,我们都被告知“恋爱”这东西是“学习”这项伟大任务的天敌。虽然我一直都没有弄明白,既然此物生性爱好吞噬时间和精力,为什么“工作”就能对它免疫。少女怀春、少男钟情,歌德笔下维特的烦恼延续至今。只是对于中国的少男少女,烦恼还不仅仅来自爱情本身。
因为年轻,我们总是不相信霉运会在自己的头上降临;因为握着大把的时间和希望,我们才有冲击禁忌、在狭小缝隙里寻找自由的勇气和资本。
没有人能替我们长大,劝诫和限制不足以构成完整的青春。
来源:申江服务导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