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天赐六年冬(409年),逃亡在外的太子拓跋嗣得知朝堂剧变,立即潜回平城。为父报仇是此时拓跋嗣最合理的选择。但是他是否还能记得,母亲的死就是父亲一手造成的?拓跋嗣愤怒的一刀对拓跋鲜卑人来说就像吃饭一样轻松,但是,被刺中的人却是自己的亲兄弟!可见,在那个血肉相残如家常便饭的时代,怜悯和同情是多么的奢侈。云冈石窟第十九窟的主佛像,高达16.8米,是云冈石窟的第二大佛像。虽然是第二大高,但是就他的无畏说法手印而言,它是第一高度。云岗石窟无畏说法的佛像,最高的是第十九窟的主佛像,传说,这尊大佛的模特就是拓跋嗣。
大佛左手拿的是布帛,这个布帛表示一种法意的传承。就是说把佛法由一位传承给另外一位,表现了佛法永存理念,北魏第二代皇帝拓跋嗣的确是个很好的传承者,父亲死后他继承了大统,同时也继承了父亲留下的一切,无论好坏。此后,拓跋嗣的命运中再也没有了自由,新皇帝背负起的将是一个沉重而跌宕的王朝。409年十月,拓跋嗣在群臣的拥戴下登基皇位,史称明元帝。在群臣的班列里有父子两人,一个叫崔宏另一个叫崔浩。《魏书•列传•崔玄伯》记载,公元397年开疆拓土时期的拓跋珪,攻破后燕都城中山,强行迁徙两万人回盛乐。在庞大的行进队伍中,崔宏一直背着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据史载,崔宏对待老母的大孝举动打动了拓跋珪。
之后崔宏被拓跋珪任命为黄门侍郎,后晋升吏部尚书,总裁律令、朝仪、官制。而崔宏的儿子少年崔浩,由于熟读诗书,通晓音律,也被拓跋珪委任为通直郎,后升为著作郎。此事可以看出,拓跋珪求贤若渴得心情,同时似乎也说明他对汉文化的欣赏。拓跋嗣即位,仍延续父亲之命,用崔氏父子之长继续辅佐王朝。平城开始建宗庙、制祭礼,朝拜皇帝也严格实行汉化礼仪,同时在鲜卑贵族中“班爵叙勋”,建立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朝堂上几乎全盘照搬汉朝官制。
各级官员大量任用汉人士族,并把其中的佼佼者引为心腹。短短数年,在拓跋嗣放任汉臣用权的过程中,儒家完善的规制几乎渗透入北魏的方方面面。一个民族、一个人,已经有了相当思想基础,有了相当的文化积淀,往往接受外来的东西比较困难。但鲜卑民族没有文字,它的思想比较单纯,估计思想容易解放。看来,作为开创了北魏王朝的森林猎人,拓跋珪的确把这种开放的思想遗传给了儿子,而作为继任者的拓跋嗣也毫无保留的传承了下来。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其突然性就源自于拓跋鲜卑人先天的开放性格,以及隐藏在他们骨血中强悍的基因。
拓跋鲜卑人能征惯战,拓跋嗣也不例外:魏书中记载,拓跋嗣曾在参合陂建立过马射台,讲武教战。这也许是历史记载中最早的军事学校了。同时拓跋嗣时刻不忘励兵秣马,随时准备着对付内部暗潮涌动的敌人。公元409年拓跋珪暴亡之时,正处于五胡十六国中晚期,天闰十月初三,朱提王拓跋悦反叛。十六日,蠕蠕侵犯边境;紧接着乞伏乾归据金城自称秦王;东方海夷冯跋灭北魏将领高云自称天王并改国号为燕。八月,章武百姓刘牙聚众造反。一霎时,北魏三面受敌,内部叛乱,国势危矣!
少年皇帝拓跋嗣于当年便镇压了王悦的叛乱,次年,北魏王朝诏南平公长孙嵩住持北伐军事失利,狼狈逃出大漠,又被柔然追围。拓跋嗣被迫御驾亲征,柔然不敢接战,率部远遁漠北。这时内乱又生,平阳黄苗宣布脱离北魏,接受后秦姚兴的官号。拓跋嗣立即组织镇压,迅速扑灭了叛乱。拓跋嗣军事上的胜利使北魏势力逐渐扩散,西方、北方羌族等草原部落纷纷主动归附。仅仅十二年的时间,到公元421年,就连拓跋嗣一直忌惮的南朝刘裕也主动遣使朝贡北魏,内外形势都显示出一派大好,这种大好局面当然是拓跋嗣的呕心沥血维稳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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