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里的焦大 焦大:一代忠仆 贾府屈原

梦幻君按

在贾府的“末世狂欢”中,焦大几乎是唯一的清醒者,奈何人微言轻。虽然他守不住太爷的家业、骂不醒太爷的儿孙,单凭这一腔忠心,也是可敬。

一直觉得《红楼梦》中的焦大是一个可爱而倔强的老头,曾经跟着贾府的太爷出过三、四回兵,把太爷从死人堆里背出来,可见年轻时的焦大也是忠心赤胆的一条好汉,并且得到了太爷的赏识,留用身边,委以重任。此时的焦大也算到达了人生的顶点,正如千里马得遇伯乐,一身抱负才得以施展。可自从太爷故去,贾政封了工部员外郎,贾府也算是弃武从了文,不用在为朝廷东征西讨,而此时的焦大,对贾府来说也并无大用了,无非是赶赶车,打打杂之类,对待其也同一般的家丁小厮别无二致,由此观之,贾家难免有卸磨杀驴之嫌。

▲焦大醉酒

众人皆以焦大昏聩,对其骂劝一概不理,实则焦大确是书中看出贾府衰败迹象的第一人也!曹公把焦大的出场安排在小说的前几回,也是不无道理的,正好可以呼应之后秦可卿托梦王熙凤的情节,暗埋下贾府败落的故事结局。秦可卿托梦王熙凤时,则告诫凤姐要在荣时筹划下将来衰时的世业,日后才可永全,并将两件未妥之事一一交代清楚。如若是之前没有焦大的出场,此节看来读者也会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般贾府中的家丁奴才,也只会逢迎主子,侍候着主子眠花宿柳,走狗斗鸡,自己也从中捞些好处银钱,而像赖大那样在贾家多年的管家,不难看出贾府衰败的征候,可是赖大的孙子依附着贾府的势力当上了县官,该捞的也捞到了,在贾家也算得上体面的人物,假如真的到了那一天,树倒猢狲散,自己也有个安身之所,何必现在要去把事情点破,触一身霉头,招了主子嫌弃。

贾府里的焦大 焦大:一代忠仆 贾府屈原

▲贾府狂欢

焦大自年轻时便跟在太爷身边,因忠勇而得到太爷赏识,为报贾府太爷的知遇之恩,焦大鞍前马后跟着太爷,为贾家的繁荣立下了汗马功劳,依照焦大的性格,想必在太爷在世时,焦大也是劝谏不断,而那时太爷也会虚心纳谏。太爷去后,焦大变没了用武之地,在贾府中郁郁不得志,终日饮酒为快。但是老兵不死,看到贾家子弟的不学无术,一味吃喝玩乐那是个痛心疾首,相比于秦可卿托梦凤姐,焦大的劝谏来的更直接一点。或许是因为某次夜晚驾车的经历,亦或是不经意间的耳闻,焦大又或多或少知道了宁府中的些许不为人知的秘密。眼看太爷以性命之虞换来繁华不久将被这些不肖子孙毁于一旦,焦大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醉后当着凤姐和宝玉的面说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结果被灌了一嘴马粪。第一次看《红楼梦》看到这里时,不免被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逗得开怀大笑,可是掩卷而思,我却想起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

尽管开篇林如海曾赞贾政大有祖父遗风,可惜确没能细究焦大这个刚直骂谏的老家奴。可是难道偌大的一个贾府,仅有焦大一人觉察到了这点么?我想答案是否定的,至少贾母,凤姐是觉察到了的,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于暴风骤雨中力挽狂澜,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旧时王谢堂前燕 飞入寻常百姓家

鲁迅把焦大比作是贾府中的屈原,他曾说:“焦大的骂,并非是要打倒贾府的,他倒是要贾府好。”可见鲁迅也是极爱较大这一角色的。尽管屈原出身皇族,名门贵胄,焦大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老家奴,可是在精神品格上,两者是统一的。一个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一个是举杯浇愁,终日酒气熏天,可在醉眼朦胧里,他看到了贾府大厦将倾的未来命运。而对于目不识丁的焦大来说,唯一能做的,只有骂谏。屈原对于宠信悭吝的怀王尚且束手无策,而我们又能对焦大又有什么苛求呢?显然,在这一点上,他们都是具有时代性的!

▲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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