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富
在谈这个话题之前,我们先要说,读什么书都得有耐心。柏拉图说:“耐心是一切聪明才智的基础。”没耐心的人,四七二十八字的短诗也读得错漏百出。有了耐心,厚书会变成薄书,深书会变成浅书。
培养耐心,可以先从读合集开始。
杂志就是一种合集。能一次把一本杂志从头读到尾吗?能做到就说明你有耐心。这也做不到呢?那就从读一篇文章开始。如果默读做不到把一篇短文从头看到尾,就朗读。读完一篇再读一篇,一边读一边理解,能理解多少算多少,养成要把书读完整的心理习惯。
主观上要有一种上进的念头。
能把杂志读完整了,就努力读一些作品集。可以先从故事性强,而单篇篇幅又不算长的作品集开始,比如可以先从《伊索寓言》开始。我个人是从《福尔摩斯探案集》开始的,后来在图书馆里借到了《一千零一夜》中的一本,甘之如饴。对于现在的中学生来说,这个阶段,要努力避开卡通书。卡通书图画多,不利于培养对描述、论说类语言的兴趣。顺便提一句,我们的课本也是一种合集,而且是非常优秀的合集。
中外优秀作家的短篇小说集、散文集是上佳选择。欧·亨利、莫泊桑、契诃夫的短篇小说集我读一遍就爱不释手,我当时真觉得他们写的都是真人真事。尤其是欧·亨利的小说,读完了以后觉得自己也成熟起来,而且很聪明,很绅士,不知为什么。
读短篇小说是读长篇小说的练兵,但短篇小说也是长篇小说的一道坎。读惯了短篇的人,有时会习惯于短篇的方便易读,反倒不愿意读长篇。所以,读短篇的时候,主观上要有意念向自己所知道的中篇、长篇作品靠近,在心理上渴望阅读中、长篇作品。
读中、长篇小说,可以先以读故事为起点。一般来说,也无外乎两种读法:
读主要人物的故事。读《西游记》,抓住孙悟空的故事来读,就“便宜”而且舒心。读《红楼梦》,抓住宝、黛、钗三人的故事,其它的故事都带出来了。
读全篇的主要故事。《骆驼祥子》全篇重点写祥子三次买车卖车的经历,《三国演义》主要写了官渡之战、赤壁之战、猇亭之战这三大战役。
长篇作品头绪纷繁,情节复杂,人物众多,开始读时,抓住一两个主要方面来读,暂时不十分计较其余,是比较实际的做法。苏东坡这样的大才子,也是这样读书的。他著名的“八面受敌”读书法,也是“每次作一意求之”,“勿生余念”(一本书分数次来读,每次确定一个视角,有意识地掌握某一方面内容,暂不涉及旁的问题)。如他读《汉书》时,先列出治道、人物、地理、官制、兵法、财贷等若干方面,每读一遍研究一个方面的问题,几遍读下来,对这几个方面都有了比较深刻的理解。这已经是比较深入、全面的读书方法,其实比那些盲目浏览,随便读读的方法要好得多。
随着读书量的增多,也就有能力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阅读时带有一点研究性质。
回头总结一下“耐心”的问题。
读厚书本身也是磨炼耐心的一种方法。比如你读柯南·道尔或爱伦·坡的小说,你必须耐着性子一章章读下去,才能得到真正的愉悦。你要是一着急,先翻到了结尾那几页,你就会后悔自己太聪明。再比如说,你要是正经读《安娜·卡列尼娜》或《红楼梦》,那基本上就得读几句想一番,想几番读一句,没耐心的人读不过前十页就得把书砸在地上。这就像人生,你不能一下子翻到结尾,哪一页都值得好好品味。有了这个认识,活着有了耐心,读书还有没耐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