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5攻下首都惩罚 他攻下了一个帝国的首都,却在农田里掉了脑袋

作者:我方团队作家覃仕勇,张嵚。

作为唐代最知名的农民起义领导人,黄巢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莫过于攻占长安。就如他落魄时那首诗中所写:冲天香气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是自大唐建国后,首都长安第四次沦陷。上一次还是安史之乱叛军时代,虽说终结了强大的盛唐,但始作俑者的安禄山和史思明,最后下场也十分悲惨。

而比起那俩位职业军人来,再次复制这个神迹的黄巢,水平却业余得多。他攻占长安的辉煌,也更水的多。

当时黄巢控制的地盘,也就是长安周边,包括同州,化州,兴平这几个地方。一路长途作战,半块根据地都没留,来去都如风。但再剧烈的狂风,也难免熄火的一刻。

更要命的是,几十万大军扎堆进长安,长安就算再富,到底也养不起。如此教训,两汉交际时代的绿林赤眉军,就已深深吃过苦头。读书人出身的黄巢,却还不接受教训,也难怪科举考不上。

结果这几个错误,很快招来了严重后果。黄巢的大齐军缺衣少食,眼看就要断顿。而唐王朝缓过劲来,接着给他来个雪上加霜。先策反了其麾下勇将朱温,又派来了王牌骑兵名将李克用。这双管齐下,黄巢很快崩溃,梁田坡大战十五万人惨败,长安眼看待不下去了。

话说,黄巢在长安城经受不起李克用等人的轮番攻击,而且城中乏粮,只好撤出长安,经蓝田出商洛,扑向蔡州(今河南汝南)。

蔡州节度使秦宗权在收复长安过程中也出过一把力,可是被黄巢搂草打兔子地打了那么几下,就马上打回了原形,向黄巢称臣,成了黄巢的小弟。

幸福来的如此突然,黄巢也喜出望外,如此一个节度使,才打一仗就轻松投降。这难以想象的情景,也令黄巢上下再次嗅出了胜利的味道:唐王朝,真快不行了。

特别荒唐的是,由于投降的太过突然,以至于秦宗权的大军,连军服都没来得及换,原模原样的就和黄巢大军胜利会师。而后两路大军汇成一处,浩浩荡荡杀出来。远远望去,两种服装颜色差别明显,军队外观十分奇葩,很有军民一家亲的和谐味道。

于是,在统领了这支“和谐”的大军后,黄巢做出了一个十分鲁莽的决定:继续挥师向东进击陈州(今河南淮阳)。

说这个决定很鲁莽,是因为不是每个大唐的官员,都是脓包的秦宗权。

比如陈州刺史赵犨,非但不是脓包,相反却是晚唐年间的猛人,此人精通兵法,擅于弓马,而且战略判断力更十分强大,早在黄巢攻陷长安,大秀满城尽带黄金甲时,同僚们深感大唐末日降临,他却闻讯轻松大笑。对手下将领说:“巢不死长安,必东走,陈州乃其冲也。且巢素与忠武为仇,不可不为之备。”

正是本着这个自信,当别的地方官,都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的时候,他却一直“整修城墙,疏浚沟洫,屯积粮草,缮治兵器”,同时加强军队训练,招募四方劲勇之士,备足了保卫陈州的功课。

当初他这些热火朝天的行为,在同僚眼里成了大笑话:大唐都要完蛋了,你还想着打?等着他的预言成真,黄巢真杀来时,这些积极备战的行为,成了同僚们吐槽的更大笑话:黄巢都要打来了,你还真要打?

像他这样敢于担当负责的官员,在日暮西山的大唐,确实成了稀缺资源。倘若中原大地,哪怕还能多一个他这样的刺史,后面要说的那场灾难浩劫,也许就不会发生。

选择去叫板这样一个人,只能说黄巢在往枪口上撞。

结果黄巢的先头部队刚进入陈州境内,就遭到赵犨突如其来的袭击,不但主将孟楷被俘,他手下的上万齐军也被杀得遗失殆尽。初次照面,就给揍了个狠。

最令黄巢气愤的是,赵犨为了展示自己与大齐势不两立的决心,竟然命人将孟楷杀死后枭首示众。

孟楷一直都是黄巢最疼爱的大将,赵犨此举,彻底把黄巢激怒了,全军屯于溵水,“掘堑五重,百道攻之”,疯狂进攻陈州。

看着黄巢来势凶猛,陈州城内男女老少惊恐莫名。

为了稳定军心,赵犨慷慨陈词,发表了战前讲话,他说:“忠武军以义勇著称,陈州兵以悍猛出名,我赵犨一家久食陈州的俸禄,如今献身捍卫陈州的时候到了,我誓与陈州共存亡。男儿当死里求生,况且以身殉国死,不比向贼寇屈膝偷生强吗?有异议者斩!”

跟着,带领精锐骑兵出击贼,“破之”,击败了黄巢的首次进攻。

这样一来,陈州城内军民的情绪渐渐安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由于赵犨的准备工作落实得非常细致和到位,不但化解了黄巢极其凶悍的进攻,而且还趁机反击,斩获不少。

尤其让陈州军民都感到喷饭的是,这群已经忙着逃跑的农民军,打仗之余还没望了摆谱。黄巢走到哪里,都要摆天子的仪仗,场景十分宏大。给战斗中的军民们,好好表演了一场娱乐项目。

黄巢从长安出来时,带了十五万军队,收编了秦宗权的军队后又得平空添了好几万人,再加上一路上前来投军混饭吃的流民,总兵力已达三十多万,以当时唐朝人的记录,这帮人表演起华丽仪仗来,真叫一个专业。连大军每次攻城,都严格按照周礼的要求鼓乐齐鸣,做足春秋礼数,闹得陈州城里的好些读书人都十分开眼,连叫自愧不如。

因此要问为什么在如此艰苦的日子里,陈州却还坚持下去,套郭德纲经常说的一句话:就看他这样子,我不吃饭也能活十年。

坚持下去的陈州军民,战场表现也优秀,不但牢牢守住了城池,还多次发动反击,重创黄巢军队。华丽丽的黄巢军队阵仗,动真格就现了形,每天都被揍的稀里哗啦。

场面与现实反差巨大,黄巢也打得性起,发誓哪也不去了,就在陈州城下建起了自己的皇宫“八仙营”,设置了百官曹属,跟赵犨耗到底,不拿下陈州誓不罢休。

这场战事说到这里,惨烈对决中,还多少充满了趣味的笑话,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恐怖的实话。一场黄巢亲手制造的巨大灾难开始以陈州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了。

灾难的诱因就是一件事:粮食!

从长安到陈州,一直以来,军粮问题黄巢感到头痛的事。

连年的烽火,使得百姓无法耕种,民间的粮食积储本来就极其贫瘠,赵犨又早早坚壁清野,把方圆六十里内的居民全部迁居入了城中,黄巢在陈州城下这一定居,几十万军的粮食问题立刻成了必须亟需解决的大问题。

但黄巢有他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黄巢的办法是——吃人。

这可真是恐怖至极!

黄巢纵兵四出,人肉搜索,把只要是能见到的人,都不问青红皂白,全部捉回,一个个宽衣解带,剥光衣裤,剃光毛发,洗净身体,望空扔入石臼里,然后象舂米一样,用巨碓把人砸成肉泥,用来充当士兵的军粮。史载:“时民间无积聚,贼掠人为粮,生投于碓,并骨食之,号给粮之处曰‘舂磨寨’。”

黄巢几十万大军,“日食数千人”,周围的人吃光后,就把魔爪伸得更远,“纵兵四掠,自河南、许、唐、邓、显、郑、汴、曹、徐等数十州,咸被其毒。”

这是一场实打实的人吃人的灾难,是所谓的农民起义领袖黄巢,亲手给中原百姓带来的一场悲剧灾难。在这位枭雄心中,没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更没有安抚百姓收取民心,甚至更没有坐天下开江山的意识。杀红了眼的他,脑袋里就想着一件事:吃!吃!吃!

可悲的是,黄巢们忙着吃人的时候,本该保护百姓的大唐官兵军队,却在忙着躲猫猫。

上述州府的将帅全被几十万的吃人恶魔吓得心胆俱碎,有多远躲多远了,只有陈州赵犨还在坚持着,不屈不挠,与黄巢贼军相持了三百多天。

这三百多天里,到底有多少无辜百姓被贼军做成人肉料理吃进肚子里去,已经无法统计了,黄巢这个丧心病狂的吃人恶魔却也终于招致人神共愤,提前迎来了死亡的日子。

本来,唐政府刚刚收复长安时,盟军各将领都在忙着论功行赏、坐地分赃,无心他顾,这就给黄巢提供了一个转移部队、另辟战场的绝好先机,如果这个机会把握得好,黄巢的造反事业依然前途无限。须知,早期的黄巢事业能做强做大,很大程度上就依赖其机动灵活的游击战和运动战。在中国古代历史上,要论征战路线最长的军队,黄巢的草军可以当之无愧地名列第一,远远超过各朝各代任何一支队伍。

可是孟楷的死,让黄巢停下了转移的脚步,几十万人停顿在陈州(今河南淮阳)城下,其最后的结局只能是自取灭亡。

陈州(今河南淮阳)城里的赵犨在黄巢的日夜强攻下,毫无惧色,沉着应对,将黄巢的攻势一一化解。足足坚守了十个月有余,其忠义程度及其悲壮的色彩均堪比安史之乱时的睢州张巡。

正是这十个月决死的抵抗,拖住了黄巢风暴般肆虐的脚步,也令这支已经形同禽兽的军队,提前迎来了死亡。

公元883年十二月,赵犨终于迎来了等待中的援军。

宣武军节度使朱全忠、感化军(治今江苏徐州)节度使时溥、忠武军(治许州,即今河南许昌)节度使周岌先后赶来救场子。

朱全忠的宣武军出手不凡,从南面进入鹿邑(今河南鹿邑)后,便大败齐军,收割了二千多颗首级,然后挺进亳州(今安徽亳县)。

此时朱全忠的身份不但是宣武军节度使,同时还是东北面都招讨使,负有征剿贼军的主要责任,而且,所治汴州(今河南开封市)离陈州(今河南淮阳)不远,一旦陈州失守,汴州就难以幸免,所以打起仗来一点也不含糊。

但虽说战场形势已经转好,可整体战局,依旧不容乐观。陈州的坚决抗击,好比一个陷坑,网住了黄巢大军。可是困兽尚且会斗狠,何况黄巢这样一只巨兽。而唐军过来缠斗的人数,仍是远远不如。一旦对手决死一扑,眼前这点唐军,真心不够他打的。

三镇首脑碰头会晤后,认定了这巨大的差距,迅速达成共识:必须拉来最强大的外援助力。于是他们一起写联名信向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求救。

李克用这时统帅的,是大唐北方最强大的骑兵军团,且多是历经沙场磨练的老兵,战斗力最佳状态时,更堪称以一当时。能够解除眼前危局的,也只有他了。

这时的李克用刚刚完成了从战犯到功臣的蜕变,热血沸腾,激情澎湃,斗志昂扬,有理想,有抱负,一心报国。

李克用接到信,二话不说,点起五万胡汉劲卒,经潞州(今山西长治)、泽州(今山西晋城)、过河中(今山西永济),走洛阳、汝州(今河南临汝),风风火火就赶来了。

他的到来,才是这场战争中,一块最为重量级的砝码,从容落下,改变了胜负的天平。尽管对于这个人,后世褒贬不一,但就这场战争来说,他堪称中原百姓的最大救星。

公元884年二月,四镇兵马合兵一处,气势大盛。三月,朱全忠率军攻克黄巢的瓦子寨,大获全胜,斩获贼军数万。

文明5攻下首都惩罚 他攻下了一个帝国的首都,却在农田里掉了脑袋

接着,联军分头出击,与齐军大大小小激战了四十余场,所战皆捷。

四月,联军南进太康(今河南太康,陈州北百里),大破伪齐宰相尚让的营寨,斩获数以万计。溃乱中尚让抱头向北鼠窜。

紧接着,联军乘势杀至陈州(今河南淮阳)的西北方的西华(今河南西华),驻守该营寨的齐军守将正是黄巢的弟弟黄邺。尚让营寨被拔之时,黄邺军心已经不稳,看着联军杀来,一触即溃,黄邺像一条漏网之鱼一样单骑逃回正在围攻陈州的黄巢营中。

联军紧追不舍,兵锋直掠陈州城下的黄巢所建的“八仙营”。

陈州内守军得讯,大为振奋,抄起家伙杀出城来,里应外合,纵火焚烧。积攒了三百天的怒火,顿时火山一般倾斜出来,黄巢的军队尸横遍野,被杀得血流成河。

而且值得一说的是,唐军这次出击前,下了最严格的命令:坚决不要俘虏。抓住的不管伤的还是健全的,一律杀掉。这个严格命令,被陈州守军不折不扣执行了:死于这次浩劫的,好些都是这些军人的妻儿亲眷。甚至有些军人就是在城头上,亲眼看着亲人被黄巢军杀害吃掉。当这场暴烈的反扑结束后,整个战场上哭声一片。唐军士兵们纷纷割下齐军士兵的尸体,祭奠这次战乱中死难的亲人。

黄巢腹背受敌,招架不住,只得传令撤围,退走故阳里。

五月初三,“大雨震电,川溪皆暴溢”,平地水深数尺,几可齐腰,齐军营寨全被大水漂冲毁坏,无法屯驻,黄巢决定离开陈州(今河南淮阳)地界,全军开往汴州(今河南开封市)。

陈州解围后,朱全忠已于四月底返回了汴州,听到这个消息后,吓傻了,赶紧向李克用呼救。

李克用正在陈州西北部的许州(今河南许昌)(今河南许昌)休整部队,听到朱全忠的呼救,脑子一热,以解天下之困为己任,马上纠合了时溥一起发兵。

五月八日,李克用在中牟(今河南开封西部)附近的运河渡口王满渡追上了黄巢,乘贼军半渡而击之,击杀一万多人,“贼众溃”。

这一战,黄巢手下多名大将被迫投降,其中手下的宰相尚让也向时溥投降了。

黄巢侥幸逃出生天,带着残部继续向北仓皇逃窜。

本着“杀贼须彻,除恶务尽”的实干精神,李克用穷追不舍,率轻骑兵过胙城(今河南延津东北)、匡城(今河南长垣西),追追打打,一昼夜狂奔二百多里,直把黄巢赶回到了他的老家冤句(今山东曹县),沿路俘虏了黄巢的幼子和大齐政权的乘舆、器具、服装、符节和印章,并收得黄巢以前掠抢的男女百姓有一万多,一一将他们悉数遣散。

到了冤句,李克用才发现,因为追得太急,自己的大队人马被甩到了后面,身边只剩下几百人,而且人乏马疲,粮草耗尽!

李克用无奈,带领着手下的人马返回汴州(今河南开封市)补充粮草去了。

黄巢跑啊跑,跑到了瑕丘(今山东兖州境内),惊魂甫定,发觉李克用这个索命判官没有再追上来,才松了口气。突然,斜刺里杀出一支队伍,为首大将威风凛凛,正是自己曾经的手下——大齐宰相尚让!

尚让新降在时溥麾下,正是急于表现的时候,发现此时的黄巢手下不过百来人,又饥又渴,狼狈不堪,不由得大喜,挥军如下山猛虎一样杀上来。

这可把黄巢气坏了!

可是,生气归生气,生气解决不了问题,还是逃命要紧,看着尚让势大,黄巢不敢硬碰,脚底抹油慌不择路往荒山野岭狂奔而去。

尚让在后面掩杀过来,像斩瓜切菜一样,把黄巢身边仅余的百来人杀得丧失殆尽,只跑了黄巢及其兄弟妻儿加上控鹤军使林言等十来人。

时溥知道这个消息后,乐翻了,通告全军:“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拿下黄巢,就是大功一件!”

于是,六月十五日,时溥感化大军倾巢出动,沿着黄巢逃遁的方向在漫山遍野搜索。

十七日,有一支沙陀博野军游弋到了泰山东南的虎狼谷下时,发现谷口转出一人一马,形状古怪,行迹诡异,活脱脱的一个行为艺术家——其披头散发,浑身污血,上身赤裸,腰间团团地围了十几颗血淋淋的头颅,还没行近,血腥气味扑鼻而来,令人闻之欲呕。

博野军的军头走近一看,这人竟是黄巢的手下大将林言。

那人坦言,自己的确就是黄巢的外甥林言,腰间挂的就是舅父黄巢、黄存、黄邺、黄揆、黄钦还有舅妈、表弟等人的头颅,说是趁他们在农田里搞东西吃时,逐个斩下来,准备献给政府的。

这伙沙陀人乐坏了,围了上来,七下八下地朝他挥刀,很快就大缷八块,保留了完整的脑袋,连同原先那十几颗,一并提往徐州(今江苏徐州)向时溥请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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