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被遗忘的神医 王家棫--不该被遗忘的新文学作家
《真善美》创刊号上发表作品《蕙姨》
王家棫(1908年-1980年),笔名王孙、朴人等,常熟人。1928年毕业于光华高中,1932年毕业于光华大学第七届国文系。毕业后,曾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国际宣传处专员、专门委员、行政院新闻局第三处处长等职。赴台后,又历任行政院新闻局副局长、局长、顾问,中央通讯社副社长、董事兼顾问、台北政治大学新闻系教授。并从事小说创作、翻译,一生著述甚多。
在就读光华大学前,王家棫就已经小有名气了。1927年11月,曾朴、曾虚白父子主持的《真美善》月刊创刊号上,刊登了王家棫的作品《蕙姨》。1928年,他又连续在《北新》半月刊第二卷第14、20、21期上发表了《玩世》《厌倦》《螺旋菌》,在《语丝》周刊1928年第四卷第34期发表《张委员》。因为这些成绩,1928年11月后,当光华大学学生刊物《光华周刊》第四卷第1期出版时,王家棫就成为“上海光华大学学生会编辑委员会”的19名委员之一,列在一起的还有储安平、赵家璧、于在春、姚兆胜、陈乃猷、俞大纲等18名学生。
因受田汉影响,王家棫一度热衷戏剧。1928年夏,在光华教授戏剧的余上沅离职,课程由田汉继任。当时上海很多高校的学生都已在田汉的指导下组建剧团,作为光华教授,田汉也很希望光华能够建立起剧团组织。1929年春夏之际,钱公侠、储安平等学生和田汉商议组建剧社,王家棫、钱公侠、俞大纲为起草人,储安平被选为临时主席,约有四十人左右参与。剧团同人的热情极高,决定排练田汉新创作的《战鼓》等剧,准备公演。但是,当时临近期末大考,便决定将公演推迟到下学期。可惜学期结束后田汉辞职,剧团群龙无首,新学期也未见公演。1929年末,储安平辞职,和剧团彻底脱离关系,同时将文学会负责人的职务让给王家棫。
光华大学教授阵容强大,王家棫在校期间的著名教授就有钱基博、蒋维乔、吴梅、吴泽霖、吕思勉、胡适、徐志摩、罗隆基、王造时等人。最受欢迎的老师是徐志摩。在徐志摩的提携下,王家棫和赵家璧、储安平、郭子雄、邢鹏举、徐转蓬、沈祖牟、钱公侠等一大批光华学生在文学之路上取得了不少成绩。在校期间,他的作品在《文学周报》《北新》《真美善》《语丝》《小说月报》《青年界》等刊物发表,并以“王孙”的笔名开始在《清华周刊》等刊物上发表作品。1931年第22卷第1-6期《小说月报》发表了他的小说《一个男人给他妻子的信》,使得王家棫成为作品能荣登《小说月报》的四位光华学生之一,其他三位系赵家璧、钱公侠及穆时英。
1931年,现代书局发行的《现代文学评论》开展短篇小说征文,最终公布的前三名作者,第一名是王家棫,第二名是光华同学徐转蓬,第三名是汤道耕,就是后来的现代著名作家艾芜。艾芜晚年回忆说,这些小说都没有在《现代文学评论》上刊登,而是专门出版了一个小册子。
王家棫第一本短篇小说集《银影》,1929年10月由真美善书店出版,收录小说10篇。1932年2月,良友图书印刷公司出版短篇小说集《芙小姐》,收《芙小姐》和《玫瑰花丛里的一只蝴蝶》两篇小说。大学期间,他与盛明若自英译本转译法国作家莫洛瓦的长篇小说《爱底氛围》,并于1932年9月由中华书局出版。
光华学生、著名新感觉派作家穆时英在《光华文人志》中,纪实性地描写了赵家璧、储安平、钱公侠及王家棫等9位学生,穆时英这样描写王家棫:“这家伙是个白面书生,又是位体育家。他是大三的体育部长,据他自己说,他是注重理论而不讲实际的。说话的时候,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时常弄得你莫名其妙。譬如说,你要跟他较量一下的话,他会倒在地上,嚷生命危险,一面骂你没人格,而一面还笑。他写东西顶快顶多。”
目前关于王家棫的研究还远远不够,尤其是他早年的生平,由于缺乏资料,几乎处于未知的状态。穆时英真切的描述,为青年王家棫留下了生动的影像。
为早期《红楼梦》研究留下了珍贵史料
从光华大学毕业后,王家棫笔耕不辍。他依然和光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离校后他在《光华大学半月刊》上先后发表了《红楼梦的结构》《红楼梦的背景》《红楼梦的思想》等文章,为早期《红楼梦》研究留下了珍贵史料。
从毕业到抗战爆发之初的1937年底,是他创作的高峰期。据现有资料统计,王家棫在此期间先后发表小说、散文、译作近20篇。他翻译的美国侦探小说家樊达因的长篇小说《陆氏血案》,从1933年的《十月谈》第2期开始,连载一年多,至1934年第47期才全部刊登完毕。樊达因今译为范·达因,1920年代创造了红极一时的推理小说《名侦探菲洛·凡斯》。
1934年10月,王家棫选编《国魂诗选 》,全书分为上、中、下三编,由上海新中国建设学会出版。1935年2月,良友图书印刷公司出版他的短篇小说集《扫帚星》。同名短篇小说发表在《小说月刊》上,茅盾在分析了该刊上的作品之后,说王家棫的《扫帚星》和“梁得所的《大庾岭》、袁牧之的《名师出高徒》还是不错的,有严肃的主题”。1936年12月,中华书局出版他的短篇小说集《成名之后》,收录小说14篇。
1937年7月抗战全面爆发后,为了争取外国援助与国际舆论的同情,国民党政府开始高度重视对外宣传工作,随后国际宣传处在1937年11月6日成立,王家棫进入该处工作。国际宣传处隶属国民党中央宣传部,董显光以中宣部副部长的名义督导该处事务,曾虚白任处长负责具体工作。
王家棫在国际宣传处历任专员、专门委员。国际宣传处分四科三室,秘书室由擅长中文的王家棫、擅长英文的倪源卿等人组成,还有一位苏格兰籍的马彬龢也在秘书室里办公。其他处室如新闻检查室则由曾虚白自兼。曾虚白的原则是不用旧人,绝对根据原定用人标准,求精不求众,吸收新人。每一个人都经审慎考虑其学历、经历与实际能力才任用的。故到最后离开武汉时,人数还不到三十人。秘书室是第一室,并无主任,实际还是由曾虚白兼任了,真正做秘书工作的是倪源卿。1938年秋天,国际宣传处随国民政府迁往重庆。到重庆后,王家棫主管翻译工作,主要是择译外国报章杂志重要资料,从中选出有分量的文章,翻译成中文后作不定期发布。关于国际宣传处时期的王家棫,曾虚白后来说:“王家棫,他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真美善》投稿的常熟小同乡,中文有根底,英文都看得懂,是翻译能手。”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中宣部改组成立新闻局,王家棫历任新闻局国际宣传处处长、局长。在此期间公开发表的创作小说不多,文学创作转向了小说翻译。1943年8月,南京正中书局出版译作《龙种》,原著赛珍珠;1944年,桂林良友复兴图书印刷公司出版译作《大人物的小故事》,但尔卡纳奇原著;1947年3月,编译《不能忘怀的人》,由晨光出版公司出版。其他作品散见于《文艺先锋》《新中华》《时与潮》副刊《公馀季刊》《文学青年》等刊物。
翻译《荒漠甘泉》
到台湾初期,王家棫一度担任招商局企划委员会主任委员。1953年5月,接替魏景蒙担任国民党中央社第二任副社长。协助曾虚白社长处理社务,并曾前往德国、美国、日韩等地考察通讯事业。1966年2月,应美国国务院邀请访问美国2个多月,回台后曾撰文报告美国新闻事业的进步情形,作为中央社发展的参考。
王家棫一度协助董显光翻译美国高曼夫人编著的《荒漠甘泉》。当时董显光年约六十一、二岁,每天翻译《荒漠甘泉》一小节,用毛笔译写,交由王家棫润色后,再以毛笔重抄一遍。后来,在曾虚白的推荐下,蒋介石吩咐王家棫翻译《荒漠廿泉》。王家棫自认得益于当年协助董显光的译述工作,因而翻译过程相当顺利,翻译在1959年2月完成,原稿均由蒋介石亲自核阅,对于内容与文字多次作过指示、修改,并于书中每篇之首,蒋亲自撰写标题。
在台湾期间,王家棫于《大华晚报》等报纸开设专栏,后结集出版的《帝王生活》及续编、《诗人生活》《掌故漫拾》等,译作还有《北海传奇》等。《帝王生活》及续编《诗人生活》《掌故漫拾》近几年已在大陆出版。
1980年9月21日清晨,王家棫在台湾病逝,享年73岁。
□金 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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