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十三岁时,写出如此一副对联:“大野龙方蛰,中原鹿正肥。”年纪轻轻,口气满满,已敢将自己比作潜龙,向往着有朝一日,能够逐鹿中原。
袁世凯十四岁时,本事长没长不知道,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参加乡试会考,不幸落榜,写诗《感事》一首,以言心志:“眼前龙虎斗不了,杀气直上干云霄。我欲向天张巨口,一口吞尽胡天骄。”当时西北新疆一带,阿古柏正在搞事情,沙俄也蠢蠢欲动,当时的小袁,应该是动了弃笔从戎、报效国家的念头。
十五岁,游玩于雨花台时,又做七律《怀古》一首:“我今独上雨花台,万古英雄付劫灰。谓是孙策破刘处,相传梅锅屯兵来。大江滚滚向东去,寸心郁郁何时开。只等毛羽一丰满,飞下九天拯鸿哀。”年轻人舍我其谁的霸气外露,同时代的其他年轻人多半谋求升官发财,而小袁念念不忘的却是拯救世界。每次我读到这首诗时,我脑海中始终是一个美国英雄的形象——超人。
十九岁,收养他的叔父赈灾时染疫病亡,袁世凯自北京回到老家河南,作诗《咏怀》:“ 人生在世如乱麻,谁为圣贤谁奸邪?霜雪临头凋蒲柳,风云满地起龙蛇。治丝乱者一刀斩,所志成时万口夸。郁郁壮怀无人识,侧身天地长咨嗟。 不爱金钱不爱名,大权在手世人钦。千古英雄曹孟德,百年毁誉太史公。风云际会终有日,是非黑白不能明。长歌咏志登高阁,万里江山眼底横。”“江山”、“权力”已经在袁世凯的心中,打上了关键词的标签。
朝鲜 闵妃
次年,袁世凯乡试仍然未中,“重门惊蟋蟀,万瓦冷鸳鸯。”在一片秋日肃杀之气中,年轻气盛的袁世凯干脆一把火烧掉了书本,放下了一句狠话:“大丈夫当效命疆场,安内攘外,乌能龌龊久困笔砚间,自误光阴耶?”机会快来了,坚持住,小袁。
袁克定抄录的袁氏诗作
袁世凯诗词的高产期,并非于庙堂之上,而是在洹上村隐居之时,诗词中虽然多有体现隐居田园的恬淡诗意“人生难得到仙洲,咫尺桃源任我求。”但是袁世凯又岂能甘心,“漳洹犹觉浅,何处问江村。”此处已是暗藏机锋,龙困浅滩,又岂肯化为池中之物。
“采药入名山,愧余非健步。良医不可求,莫使庸夫误。”在《病足》一诗中,袁世凯拿自己被朝廷“病足”之事开涮,但也毫不客气的把载沣形容成庸夫了。
《雨后游园》:“昨夜听春雨,披蓑踏翠苔。人来花已谢,借问为谁开?”袁世凯的隐居生活,倒是没断过客人,要是你不来,老袁还得写诗催催你:“寄语长安诸旧侣,素衣早浣帝京尘。”
做《登楼》的时候,袁世凯大概已是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楼小能容膝,高檐老树齐。开轩平北斗,翻觉太行低。”,北斗象征的自然是京城的皇权,别看我屋小,一开窗,好像你北斗并不比我高哟。敢于如此放言,此时的袁世凯显然已经看清了未来的走向,知道等待的机会终于将要来临。
而“野老胸中负兵甲,钓翁眼底小王侯”,老袁不厚道啊,这简直就是指着载沣鼻子叫板,下宣战书了。
比起袁世凯所做的诗词,我相信更多读者还会对袁世凯在二十一条签订前后的言行感兴趣。
二十一条
收到日本二十一条的最后通牒时,袁世凯召集政府要员开会,会上他说:“我国虽弱,苟侵及我主权,束缚我内政,如第五号所列者,我必誓死力拒。外交部恪守我的指示,坚拒到底,尽了最大之力……如今日人最后通牒已将第五条撤回,凡侵主权及自居优越各条亦尽力修改,并正式声明将来胶州湾归还中国。在南满虽有居住权但须服从警察法令及课税各条亦与中国人一律。因此,与初案相比已挽回许多……我国国力未充,目前尚难以兵戎相见。故权衡利害而不得不接受日本之最后通牒,是何等痛心,何等耻辱!……经此大难之后,大家务必认此次接受日本要求为奇耻大辱,本卧薪尝胆之精神,做奋发有为之事业。举凡军事、 政治、外交、财政,力求刷新,预定计划,定年限,下决心,群策群力,期达目的……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
1915年5月9日,中方被迫答应日方大部分条款,由是,定为“国耻日”。
还是以一句袁世凯的诗词结束吧,袁世凯死前,曾自挽一联,道:
“为日本去一大敌,看中国再造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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